第八章『姬』女身份泄露、周深到來
青鸞眼神略顯獃滯的看著手中緊握的牡丹花，瑩白細長的手指輕碰著那已經乾枯卻不掉落的敗葉，輕輕發笑。
「我就像這朵生命已快走到盡頭的牡丹花，艱難的維持的自己的原貌，可是內心已變枯竭……」
「小姐……。」采兒擔憂的輕喚了聲青鸞，生怕自己的小姐會因為過重的壓力而承受不住。
「雖然枯竭，但卻依舊美麗動人；采兒，知道為什麼女子在買胭脂的時候，都要問老闆那用來做原料的花瓣是不是自然風乾的。」
采兒看著一臉神秘的小姐，總是感覺這樣的小姐極其睿智聰明，好似洞悉了世間一切；聰明到讓人不寒而慄。
「為，為什麼？」
「因為殘花枯葉更加香美啊……再美麗的花朵都會有花期，但是枯掉的花葉卻有著永不敗落的花期；它會隨著時間的沉澱而更加香甜。」青鸞細細的說著，好像在給自己講述一般；自說自笑起來。
采兒聽到小姐的話后，先是一愣；接著便也釋然的笑了；輕敲著青鸞的小手更是活泛的給青鸞按摩、舒展筋骨。
她就知道，她的小姐，絕對不會是個輕言放棄的女子；她孤高，可以讓所有見過她的人都對她神往不已；她嬌媚，比那盛開在蒼天之下的牡丹還要嬌艷魅惑，比水塘中的白蓮更甚清純迷人；這樣的她，絕對不會自怨自艾，更不會成為命運的奴僕。
就在青鸞摘掉手中最後幾片牡丹花瓣時，忽然，一陣清脆的呼喚從園門口傳來。
就見一個身著錦服的可愛男子，懷中緊抱著一隻發福的黑貓，那燦爛的笑容像是帶著無盡的純真歡樂，瞬時闖入青鸞的眼中；晶亮的眼神、醉人的酒窩，還有那過分瑩白如玉的肌膚，純粹的閃著耀眼的光澤。
「青鸞……你怎麼不理我啊……」
周清站在遠處輕喊著青鸞，但看到青鸞眼中慢慢騰起的迷往，周清有些詫異的走進青鸞身邊。
青鸞抬眼看著越來越走近的男子，恍然覺察自己剛才的失神；一抹淡笑很是巧妙地掩蓋住自己剛才在看到周清時的晃神。
「怎麼又抱著色色啊？不是說了嗎，動物的身上都有病菌的……」周清聽到青鸞口中淡淡的關心，嬉笑著一張水靈靈的娃娃臉坐在青鸞身側，低頭愛憐的輕撫著色色黑絨絨的腦袋，奇怪的問道：「什麼是病菌啊？」
「啊？」青鸞一語而塞，臉漏尷尬的看著周清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心裡直犯嘀咕；小的時候總是聽母親在耳邊念叨著什麼有害、無害的病菌之類的話，可是當她再仔細問母親病菌的長相時，母親總是一臉慚愧的說道，沒有什麼顯微鏡是看不到那種生物的；如今隨口將母親常說的話吐了出來，這該如何對周清解釋清楚呢。
「嗯……就是我們用肉眼看不到的東西，總之，是有害的……」青鸞大致的應付著說道。
周清聽到青鸞的解釋，更是好奇的湊近青鸞柔軟的身體，貪婪的聞著青鸞身上好聞的香甜，嘟著一張粉紅嬌嫩的嬌唇，潔白的皓齒上下張啟的接著問：「既然看不到，那你怎麼知道那個所謂的『病菌』是有害的呢？」
青鸞無奈的聽著周清的疑問，一臉黑線的看著趴在周清懷中打著呼嚕的黑貓色色，佯裝嚴肅的將那懶懶的傢伙從周清懷中抱出來扔在地上，說道：「哪這麼多疑問啊？我不是說過嗎，最討厭追問不休的男人了……」
周清看出青鸞的神色略有不耐，忙開口哄到：「好了好了，我知道錯了；不要生氣了么……」
嗲嗲的祈求聲，從身邊這個長相養眼的的大男孩的口中喊出來，仔細聽來還是蠻舒服的；青鸞綳著一張嬌顏，轉頭看著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伸臂攀住那瑩白的脖頸，點頭調教道：「下不為例……」
「是……為夫遵命……」周清見青鸞不再生氣，忙賠笑緊擁著青鸞羸弱的纖腰；剛要探頭輕吻青鸞嬌嫩的肌膚，忽而聽到一聲尖銳的貓叫，便頓時撒開青鸞，像是得了失心瘋般一把撈起趴在地上的色色，抱著懷中輕輕地哄著。
青鸞不敢相信的看著周清，她可從來都不知道她的小夫君竟然會這般神速，就算是在床上的反應，也沒有這麼快呀……
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會丟下自己，抱著那隻不知是不是得了『肥胖症』的肥貓百般憐愛，青鸞頓時緊咬銀牙，低頭看著那隻充滿挑釁意味的貓眼，哼哼出聲。
「你好像真的很疼愛色色哦……」
周清忙著哄懷中鬧脾氣的色色，哪有注意到青鸞眼神中的火氣，漫不經心的回答道：「是啊……色色可是我的命呢……是不是啊，色色……色色……。」周清說著，還討好的的湊近色色生氣的黑臉，搖著一張可愛的娃娃臉使勁的去引誘一隻吃醋的黑貓。
青鸞好笑的看著周清逗弄色色的調皮模樣，也是一掃先前的陰鬱，玩心大起。
就見青鸞看著享受著美男調笑的色色，忽然猛地一拉身下的織錦，就聽見一聲掙扎凄厲的『喵嗚』聲，接著，一個厚實的聲音從地上『噗通』的響起。
周清見色色被摔在地上，霎時心疼的快要流出淚來，剛想要轉頭責怪青鸞為何要這般欺負他的愛寵，誰知卻被青鸞早先一步靠在自己懷中，接踵而來的便是嬌弱魅惑的嗓音：「人家最討厭貓了，尤其對黑色的貓更是反感；夫君……，青鸞這樣做只是為了不想讓自己的飾物上沾染上『弱智動物』的毛髮，你不會責怪青鸞的，對不對？」
周清聽到青鸞嬌柔的嗓音，再大的怒火也漸漸沒了氣，輕擁著懷中的青鸞，安慰道：「也是我不對，不知道你的習慣；以後我不會讓色色再靠近你一分了……」
如願以償的聽到周清的保證，青鸞更是緊擁著周清挺直的脊背，斜眼看著跪趴在地上死死地瞪著自己的黑貓，驕傲的撇了撇嘴；死貓，除了吃醋、任性你還會做什麼？想跟本王妃爭男人，等你下輩子投胎變成了人在說吧……
就在周清被青鸞嬌美的神色迷得神魂顛倒時，忽然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恍如洪鐘般傳來：「本以為王爺這個時候會去茶樓聽曲兒消遣，沒想到會與王妃在這花開滿園的王府中，戲樂度日啊……真是羨慕、羨慕……」
青鸞聽到這很是不敬的口氣，微微蹙著挺秀的雙眉，轉眼看向周清，卻發現這個小傢伙竟然一臉壞笑的緊擁著自己的腰肢，隨意舒服的靠在躺椅上，慵懶的嗓音中竟然帶著稍許的快意：「知道是你們來了，就別再疑神疑鬼，快出來吧。」
青鸞聽周清這鬆散的口氣，恍然明白來人定然是與周清極其交好，如若不然，怎會說出這般隨性的話？！
就見周清話音剛落，就看見三名手搖摺扇、衣袂飄飄的男子齊齊站於園門口，英俊的長相、富貴的氣質，還有那略顯雍容的儀容，讓青鸞瞬時記起，昨夜她在與周清爭執時，這三日便站於周清身後；難道，他們便是與周清十分要好的『逍遙三公子』？
而那三人走近這花園時，皆被眼前那位出塵絕美的女子失了神志；今日坐在暖陽下的她，雖然並沒有昨夜穿的那般輕挑大膽，可是一身白衣羅裙，還是將她印襯的風華絕代、嬌媚無雙；看著眼前這個絕色的女子，三人眼中皆是露出一抹艷羨之色；沒想到這個玉清王爺，艷福可真是不淺啊……
周清當然發現了眼前這三個好兄弟對著青鸞發獃，便大喇喇的當著眾人猛地在青鸞如玉的臉頰上親吻一口，囂張的大笑：「看什麼看，她是本王的女人；你們啊，只有流口水的份兒。」
青鸞沒想到周清會對自己做出這種大膽的舉動，頓時伸手輕撫著自己已變得嬌紅的面頰，很是含羞怯怯；熟知，本就被青鸞迷得氣暈八素的三位公子在看到青鸞嬌美含羞的模樣后，更是差點跪地高喊上天不公了。
就在所有人為青鸞嬌美的神色迷得暈頭轉向時，一個清潤的嗓音突然響起：「我怎麼覺得王妃的長相有些面熟呢？」
青鸞聽到這聲疑問，抬眼朝著一個身著棗紅色錦衫的男子看去，就見他長相還算秀美，只是眉宇間一股輕浮的神色讓青鸞看上十分不舒服。
就見青鸞慢慢移出周清的懷中，坐直的身姿更有有股不可違逆的貴氣：「那公子認為在哪裡見過青鸞？」
周清聽到青鸞與秋桐之間的對話，嬉笑著撿起趴在地上幽怨的色色，寶貝的抱在懷中問道：「秋桐，你是不是也覬覦我王妃的相貌啊；我早就說過了，青鸞是本王的女人，你們只准看可不能碰哦……」
青鸞見周清這樣說，斜眼一挽那就知道玩樂的娃娃臉，忍住上去掐死他的衝動，依舊靜坐在長凳上。
「王爺，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好像在哪裡見過王妃呢……在哪裡呢？到底在哪裡呢？」
就見那個秋桐合起摺扇，略有所思的低垂著腦袋，來回走動著念念碎語。
站在秋桐身邊的夏雨瞧著秋桐一副小老頭的模樣，大笑著坐在身側的石凳上，優雅的撩起錦袍彈了彈上面沾染的灰塵，說道：「你這傢伙，總是說王爺是我們中間最色、最壞的一個，瞧瞧你今天，見到王妃連腦袋都不好使了；人家王妃在還未嫁給咱們王爺時，是渝州出名的才女，後面才被官員舉薦成了後宮的秀女；瞧瞧你這熊樣兒，我們蜀州離渝州幾百里，咱們哪裡見過王妃呀……」
「對，就是渝州……」秋桐聽到夏雨的話后，猛然抬頭朝青鸞看了一眼，便肯定的說道：「就是在渝州，我見過王妃。」
周清輕撫著色色毛茸茸的皮毛，隨性的靠在躺椅上，像是看白痴一般瞅著秋桐一陣打量，便又開口嗆道：「青鸞是渝州女子，你在渝州當然見過了；只是美人已是他人妻，你就斷了自己的美夢吧……秋桐你放心，我這後園中美女也算頗多，你喜歡誰便拿了去，就當是撫慰你那顆受傷的心靈了。」
秋桐聽到周清調侃的話，著急的又走上前，顧及的看了一眼青鸞淡笑怡然的神色，忙開口解釋道：「不是的王爺，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我是在渝州的萬花樓中見過王妃啊……」
就見秋桐的話音剛落，本是笑著嘲弄秋桐的人皆是一臉土色的看著忽而沉靜的青鸞，不敢相信的瞅著眼前的女人會是秋桐口中所講那般。
萬花樓？萬花樓中的艷妓青鸞？周清聽著秋桐的話，瞬時睜大的雙眼，輕輕滾動的喉結和那閃爍不定的眼神，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驚慌失措的表情直直的看著坐在身側的青鸞，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傾城絕色的女人會是天下男人口中的一代妖物。
就見周清一把甩開緊抱在懷中的色色，不顧色色摔落在地上發出的一聲尖叫，飛步閃身到秋桐眼前，一雙單純的大眼中閃爍著警告的意味，陰沉的嗓音更是吐露出他的不悅：「秋桐，不要以為我們的關係好，我便會讓你隨意出口污衊我的妻子。」
秋桐見周清大怒的神色，來迴轉頭看著隨自己一起來的好兄弟，剛要開口解釋，卻被站在身邊的柳葉抓住臂膀，沉定的嗓音徐徐傳來：「秋桐，在渝州是有一個艷妓青鸞居住在萬花樓中，可是那人絕對不會是王妃；王妃身份尊貴，你就不要再說了……」
「可是我真的在中秋節的『萬花爭艷』比賽上，看到的確實是她呀……」秋桐還要張口說下去，卻被站在一邊怒目對視他的周清一把揪起領口，眼神狠烈的警告道：「我再說一遍，是你看錯了；那個人絕對不是青鸞，絕對不是……」
看著眼前這幾個爭執不斷的幾個大男人，青鸞本是掛著淡然笑意的面容慢慢變得灰白；沒想到義父行事小心謹慎，終還是被他們抓住把柄；中秋一夜的亮相，青鸞雖然沒有將自己的真實面目展露給所有的人看，但是朦朧的月色，到處隱隱暗暗地燈火還是能讓眼力極好的人記住她的相貌；而好巧不巧的那個記住她的人便是眼前這個的男人；怪不得她總是感覺這個叫秋桐的人總在有意無意的打量自己，原來是他早就對自己存有疑惑了。
藏在白色羅衫下的小手緊緊地握成拳頭，小腿甚至還有一些顫抖；一直站在青鸞身後的采兒也好不到哪去，一張擔憂的眸子中漸漸籠起眼花，看上楚楚可憐。
青鸞抬頭看著周清閃爍不定的眼神，看到柳葉眼中越來越重的疑惑，還有那大咧咧的夏雨也是滿口懷疑的語氣，終於穩定心神，慢慢站起身走到周清身邊。
就見青鸞伸手拿掉周清一直緊抓在秋桐領口的小手，那雙溫暖的小手，竟然不知在什麼時候已變得結實有力。
「夫君……你們是好朋友，不要因為我而發生爭執，好嗎？」
周清聽到青鸞的話，轉身看著眼前這個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子，一時間他好像有些不認識自己的王妃了；出色美麗的她，真的會是秋桐口中所說的艷妓嗎？
青鸞看著周清眼神中的質疑和傷痛，淡笑著拉起那雙比自己的巧手稍稍大一點的手掌，細看幾下開口說道：「記得我們剛剛成婚的時候，你的個子、還有你的手指，好像和我差不多大呢；沒想到短短的一個月過去，一切都在悄悄變化；若不是看著你這張臉，我還當真認為這雙手是別人的呢。」
周清有些似懂非懂的聽著青鸞的話，不明白的看著眼前過分沉靜美好的青鸞，張了張嘴但又不知該問些什麼。
「就如青鸞說的那樣，我們周圍的一切每天都在發生著各種各樣的變化，春天到了花兒便綻放嬌嫩的花瓣，引來無數蜂蝶在自己身邊嬉戲玩樂；秋天來了，萬物俱靜，瑟瑟秋風會吹落我們最喜歡的春綠，帶來初冬的影子；不管世間萬物如何變遷，最終不變的便是它的本質，也就是它的身份；人也一樣，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有一兩個長相相似的人又會怎樣？艷妓青鸞、王妃青鸞，當真會是一個人嗎？」
周清仔細的聽著青鸞慢慢開口說出的話，心疼的看著略顯傷感的青鸞，剛想開口安慰，卻被青鸞打斷，接著說道：「話又說回來，我若真是一個青樓中的艷妓，還會被選入皇宮，嫁給玉清王嗎？秋桐，你是不是有些太小覷皇室的能力了，那高華尊貴的帝王之力，豈能容下一個妓女混入朝綱，擾亂皇室血統呢？」
「我……可是我……」秋桐在聽到青鸞的話后，也是恍然懷疑自己的判斷力，難道自己真的誤會了眼前這個傾城絕色的王妃了？但是那晚他的確看到的人就好像是……
青鸞雙眼眼淚的看著周清，藏在衣袖下的小手更是要被攥出血來；周清轉頭看著楚楚落淚的青鸞，一把便將青鸞擁入懷中，雙眼死死地瞪了秋桐一眼，便心疼的喚道。
「青鸞不要哭，我的青鸞，不要哭好嗎？為夫不會相信別人的話，更不會懷疑你；不要說你不是那艷妓，就算你的身份是那名滿天下的艷妓青鸞，我也要你、愛你、疼你啊；我周清雖然不學無術、色性難改，但我知道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們夫妻能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相逢，更是成就百年之好，這就是緣分，是命數；我認定了你當我的玉清王妃，今生今世你就是我的女人，我不在乎過去的你會是怎樣的人，我只要我們的將來有彼此就夠了……」
青鸞本是想要靠著自己裝出的嬌弱和深情引開周清的注意力，但沒想到這個小屁孩兒竟然當著大伙兒的面，竟然說出這般深情的話；『互相有著彼此』這話真的是他說的嗎？
青鸞感動的輕擁著周清，在心底更是因為自己的謊言小小的羞愧了一把；沒想到這色小子，還有當『情痴』的潛質？
一直坐在石凳上發獃的夏雨見自己兄弟將周清的寶貝惹哭了，后怕的拉了一下同樣發獃的秋桐，教訓道：「瞧瞧你，瞧瞧你做的好事……那渝州的艷妓青鸞可是逐鹿王周深看上的女人，不要說咱們王爺了，就算是皇上想要那逐鹿王恐怕還不給呢。」夏雨惱恨的戳了下秋桐耷拉下來的腦袋，接著說道：「你瞧咱們王妃那氣度，毫無一點風塵之氣，怎會是那種女人呢？」
夏雨念念不停的在青鸞和周清身邊說叨著秋桐，擔憂的眼神還是忍不住的朝周清多看了幾眼，生怕這怒氣正盛的王爺會將他們一起拉下去治罪。
就在周清為懷中哭泣傷心的青鸞憂心不已時，一陣溫潤恬謐的嗓音好似夾雜著最皎潔的白雪，緩緩傳來：「十四，你怎麼惹你的王妃傷心了？」
青鸞聽到這話，頓時一愣；輕擁著周清腰際的手臂難以抑制的顫顫發抖，閃著淚痕的水眸，再也忍不住悲痛悄悄的落下一滴晶瑩的淚水。
周清在聽到這聲呼喚后，茫然轉身一望，在看清楚來人後，便喜出望外的鬆開緊抱著青鸞的大手，朝那白若仙塵的男子撲去。
「八哥……是你來了嗎？」
「草民參見逐鹿王……」
兩聲呼喚清晰地傳入青鸞的耳內，顫抖的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難以移動一步。
周深看著朝自己撲過來的十四弟，淡笑著隱去眼眸中陣陣的心痛，強壯歡笑的拍了下周清的肩膀，笑著說道：「是啊……閑來無事便在兄弟之間走動走動；沒想到今日一來便看到這一幕；十四，發生什麼事了嗎？」
周深看著眼前笑得孩子的周清，愛憐溫和的點頭回答，但眼神還是不自覺的朝著那個背對著自己的那抹白影看去，擔憂的問了聲。
周清見周深相問，霎時拉著周深的手臂便朝青鸞走去，著急的說道：「八哥，你來的正好；秋桐說青鸞是萬花樓中的艷妓，你不是與那女子交好嗎？你來認認，看看我的王妃到底是不是娼妓，免得讓他心有疑慮、咬著不放。」
秋桐聽出周清口中不善的語氣，很是無奈的低下頭；早知道自己將所見說出來會引起周清的反感，他一定會讓這個消息爛在肚子里；永遠都不說出來。
周深聽到周清的話，身體也是一陣，但還是很快藏好自己震驚的表情，漫步走到青鸞面前。
青鸞低垂著頭，感受著頭頂一處傳來的炙熱的目光，更是心痛的悄悄落淚。
周清見青鸞只知道哭泣，忙走到青鸞身邊，掏了掏袖口沒有找到錦帕，便要用自己的袖子為青鸞拭淚；誰知在這時，一方散發著隱隱鬱金香喂兒的白色絲絹出現在周清面前，溫和的嗓音中稍稍帶著不舍和隱忍，輕緩的說道：「用我的吧……」
周清感激的從周深手中接過手帕，輕輕為青鸞擦拭著淚水。
熟悉的味道帶著恬謐的馨香漸漸地縈繞在青鸞的身側，青鸞稍稍抬頭；勇敢地看著眼前這個仿若謫仙的男子，淡淡輕笑。
周深心痛的看著青鸞熟悉的笑容，清澈如水的雙眼中漸漸騰起一抹沉痛的霧氣，妖嬈的將他包圍在那份悲傷中。
「玉清王妃的確和我的青鸞長得一模一樣；但是，她們兩個絕對不是一個人；因為我的青鸞只是屬於我的；她會調皮的沖我撒嬌，會因為嫌熱而赤腳站在冰涼的地板上，等著我將她抱在懷中，更會因為膽小而拉著我的手臂，可憐的就像一隻走失的貓兒；她太普通了；這樣的她怎會是一朝王爺的正妃呢？十四，恭喜你娶到了一個這樣出色的王妃……」
傷痛個祝福，帶著些許的祝福和糾結，慢慢的從周深口中說出來。
周清聽到周深的話后，更是欣喜的將青鸞緊抱在懷中，難以承受的喜悅讓他更是笑的燦爛可愛。
青鸞不顧周清的擁抱，心痛難忍的看著周深，看著眼前這個風華無雙的男人；傷痛的垂下頭，任由秋風吹過，擾亂自己一頭順滑的青絲。
周深……為什麼你要這麼善良？你明明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可你為什麼不拆穿我？反而還要保護我呢？周深，這樣的你，真的好讓青鸞心痛；青鸞到底要怎樣做，才能減輕你的痛苦呢？
周深看著身前低頭落淚的青鸞，苦澀的笑了笑；他相信現在青鸞垂淚，定是為了他而哭泣；青鸞啊……請你不要為我傷心；深答應過你，會終身保護你，此生此世，為你而生、為你而死亦無怨無悔；今日深冒昧前來，就是要守護在你身側，今生永不再言——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