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青樓風波、誰主天下
周清生氣的怒吼著,當他看到自己的王妃站在這種地方,被別的男人評頭論足、指指點點時,從未有過的怒氣、羞辱,甚至在胸口一股憋悶的疼痛幾乎快要將他那張永遠都掛著純真笑意的娃娃臉,撕破、扯碎。
「青鸞……你怎麼不說話,你說話呀……你告訴他們,告訴他們你是我的王妃,是我的妻子,不是這妓院中任人買賣的娼妓。」
清脆尖銳的嗓音,帶著濃厚的穿透力,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愣在原地,不敢相信的看著那站在周清對面的青鸞。
青鸞依舊淡笑著看著周清狂怒的樣子,就像在看一個小丑在表演一般,眼神中的戲謔、無辜、朦朧讓任何的一個人都毫無條件的相信她;那個口口聲聲喊著她名字的玉清王爺,她並不熟識。
靜逸的醉意樓,就像沉睡了一般,沉靜的就剩下呼吸。
暮煙著急的看著默不作聲的王妃,心裡不知她到底在想著什麼;但是當他看到周清狂亂的雙眼時,一顆心更是揪了起來;為王爺將要面臨的問題堪憂不已。
要知道,當初他讓王妃來找王爺,只是為了讓王妃將王爺帶回去,可是誰知王妃竟鬧出了這樣一場驚世駭俗的鬧劇,這事若是被傳至朝堂之上,又有誰能保得住王妃?能護得了王爺?萬一皇上再大發雷霆、牽及無辜,那他暮煙這條命,豈不是要過早的到那陰曹地府中等王爺百年後再聚首?
想到這裡,暮煙嗚呼哀哉的垂下腦袋,一雙大手幾乎都快搓出血來了。
周清看著笑若春風的青鸞,本就糾結的心更是快要捏出水來;轉頭看著躲在青鸞身後畏首畏尾的暮煙,一腔怒吼更是狂飆倒了最高點。
「暮煙……你這個該死的傢伙;還不快將王妃帶回去,小心爺回去了打得你屁股開花。」
暮煙聽到這聲聲的恐嚇,哪還站得住,一把便拉著青鸞輕盈的長衫,一雙凄凄哀哀的眼睛中溢滿淚水:「王妃,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爺好像真的生氣了。」
青鸞輕拍了下暮煙顫抖的大手,轉頭看著那『只』快要跳起來的周清,淡然的笑意更是延伸到眼神中,晶瑩透亮。
「我真的是你的王妃嗎?周清,在你的心中;真的將我趙青鸞當成你玉清王妃來看待嗎?」青鸞動作優雅的拿起垂落在胸口的一縷青絲,眼神繚繞的看著站在對面快要因為怒氣而炸過去的周清。
周清見青鸞終於開口說話,忙站直了身子,不顧眾人的側目,大聲喊道:「你是父皇在朝堂上親口許諾給我的王妃,更是我從太和殿中用鳳攆儀仗親自接到玉清王府中的女人;你當然是我的王妃了……」
醉意樓眾人聽到青鸞和周清的對話,頓時明白了眼前這個傾城絕色的女人真的是十四皇子玉清王爺的正妃;可是,擁有著如此身份的女人怎會到這人人不齒的妓院中來呢?甚至還說下賣出自己這樣有損皇室尊嚴的話?
本在肯定了青鸞已是周清的女人後,在場的所有男人皆是鐵青了臉色;可是再見到二人對峙的場面,更是不忍離去;就算是得不到如此美人,多看上幾眼那也是賺到了。
就見聚眾的所有人,沒有一個想要離去的意思;甚至還有看好戲的苗頭。
「是嗎?」青鸞淡笑著,但是那深情的雙眸卻漸漸地蒙上了一層霧氣,就像三月的西子湖,有著說不出的凄美和迷人,就見青鸞伸手輕指著從頭到尾一直站在周清身邊的那名長相清麗的少女,悲惋的嗓音中竟帶著段段的傷痛和輕輕地哀怨:「那她又是誰?你的懷抱不是應該抱著我的嗎?可是為什麼,現在你卻摟著別的女人?周清,我們大婚還不滿一個月啊;難道,你對我的寵愛僅此而已嗎?」
泣哀的嗓音,悲戚的話語,頓時讓所有在場的人都感到一股莫名的哀痛;抬頭看著那個身著白衣、因為傷痛而不住顫抖的女人,看者皆是一臉同情、憐愛之色。
暮煙也在聽到青鸞說完這些話后看,眼神一愣,不解的看著站在眼前的王妃;心裡很是詫異:當才王妃還是用一副很是不屑的樣子看著站在對面的王爺,可是為何現在又是這樣楚楚可憐,好似已是個被拋棄的『棄婦』一般,指控著夫君的不忠。
周清被青鸞這一番話問得啞口無言,看著青鸞受傷的眼眸,他竟然有股想要掐死自己的衝動;他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不明白自己為何在看到青鸞傷心的模樣時,會這樣難過;可是看著圍觀在四處的男人,周清還是找回了一點自尊:「青鸞,你要知道;像我這樣的人絕對不會出現獨寵一個女人的舉動;我是皇子、更是管轄一地之處的王爺,女人對於我來說,是消遣的工具,同樣也是奢侈的擺設;我知道你很好,但是我沒有辦法做到情有獨鍾、更不可能做到今生唯一。」
青鸞本是想要逗弄一番周清,想要看看這個只知道在床上戲樂的『小色蟲』在面對自己的質疑后,會作何表現;可沒想到一個簡單的問題,竟然會將他的真心話套出來。
周清,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我趙青鸞從小便生活在祈求憐憫、承歡他人身下的日子;比你美的男人、沒你溫柔的男人、比你帥氣、高傲的男人,哪個不是將我視為今生摯愛;可你呢?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你驕傲、你高貴、你是堂堂的玉清王,你是當朝皇上最疼愛的兒子,是今朝天下一代戰神最保護的弟弟;你比我趙青鸞尊貴的多;可是你不要忘了,你再怎麼厲害,充其量也是一個小小的藩王;我嫁給你只是權宜之計;你沒有將我視為今生唯一,難道你就肯定我會將你視若生命嗎?
青鸞看著周清略顯憂色的臉頰暗暗的想著,但臉上依然露出是悲情所傷的模樣;周清,今日我便要你當著眾人的面,徹底讓你丟下本心;我就不相信,你會有自己說的那般洒脫。
「是嗎?周清,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青鸞依舊笑得驕傲,忽然,就見她目光一閃,看著眾人妖嬈的一笑,清脆如鈴的嗓音慵懶的響起:「怎麼不喊價了?我很想看看,自己現在值多少錢呢……」
眾人一聽這大膽的話,皆是一臉詫異;不敢相信一朝王妃竟然真的想要在青樓中將自己賣出去。
周清聞聲頓時變色,就聽見『啪』的一聲,周清便將一直握在手中的摺扇扔在地上,臉色爆紅的抓著欄杆喊道:「趙青鸞。你也太大膽了;竟然公然污衊我皇室尊嚴,掃我玉清王的臉面;你信不信,我真的會將你打入冷宮;讓你痛苦後悔一生。」
「哈哈……哈哈……。」青鸞像是聽到笑話一般忽然大笑,清脆的嗓音中聽不到一點懼色:「玉清王爺,你在亂說些什麼啊;想當初我們成親之時,便當著文武眾臣許下終生追隨的承諾;『夫唱婦隨』不是你們要求女子做的嗎?如今你到這青樓之中尋歡作樂,作為你的妻子,我當然也要隨時跟隨嘍;如若不然,青鸞就真的有辱聖恩,丟了您的面子啊……」
周清聽到青鸞的話頓時一語而塞;忽閃忽閃的大眼中,竟是詫異之色和無奈;憋紅的娃娃臉更是將他襯得可愛無比,嬌俏迷人;青鸞笑得無辜的看著快要被自己的話嗆死的小屁孩;看著眾人的眼神再看向周清時越來越是濃郁的嘲笑,終於移步朝周清走去。
蓮步輕輕,頓時擾起無數彩蝶綺夢;佳人依依,煞那奪走一室芳華香姿。
就見青鸞在暮煙的守護下,一點點的走近氣的發抖的周清身邊,看著眼前這個還不及自己年齡的小孩子,青鸞竟然釋懷的笑了笑;魅人的眼神中,忽而閃過一絲心疼和妥協;鬧也鬧夠了,相信今天晚上的事情,一定會讓周清記憶一生的;現在一定要想辦法收拾這鬧出來的爛攤子;如果真的傳至朝堂,她和周清的命,恐怕真的會被自己給『玩丟了』。
就見青鸞看著周清稍許后,慢慢的抬起手臂,一雙玉白的小手輕撫著周清緊蹙的雙眉,依戀的嗓音中透著些許的愛慕:「你知道嗎?第一眼見到你時,我就喜歡上了你的眼睛;乾淨而純真、透亮而迷人,在皇室中,有著一雙這樣眼睛的人,除了你沒有別人,在眾人中,有著這樣一雙眼睛的你,絕非薄情寡性,一定青鸞的良人;夫君……青鸞今晚來並不是想要讓你生氣,青鸞是因為太喜歡你了,害怕……害怕……。」
周清詫異的聽著青鸞深情的話,不敢相信前面還與自己怒目相對的青鸞現在卻又說出這樣一席話來。
「青鸞不要怕,為夫剛才的話是嚇你的;我怎麼捨得將你擱置在冰冷的冷宮中啊……我說過,你是我的妻子,不管你讓我有多難堪,這都是事實。」周清一把抓住青鸞輕撫著自己臉頰的小手,神情有些激動地說著。
青鸞聽到周清的話,頓時欣喜的抬頭看著眼前這個好像比自己稍微高一點的大男孩兒,相信的點點頭;然後掃過一直站在他身後的女子,裝作受傷的說道:「那她呢?夫君在這醉意樓中遲遲不回王府,不就是為了她么?夫君,在你的心裡,當真認為她比青鸞好,比青鸞美嗎?」
「當然不是了,我還不是因為你對色色的態度不好,所以才想著冷你一段時間的;在為夫心中,天下美女雖然多不勝數,可是有哪一個可以比我的王妃更出色一分?青鸞,為夫知道錯了;從今以後,為夫再也不會到這煙花之地一次,你要相信我。」
青鸞驚喜的輕笑出聲,見自己的一直想要聽到的那句話終於被這個小屁孩說了出來,便嬌柔的撲在周清的懷中,修長的手臂緊緊地摟著身邊這個還未脫了稚氣的孩子,相信的點點頭。
暮煙機靈的見王妃終於將王爺馴服,大喜的跪在地上,高呼道:「玉清王爺、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在場的眾人,在聽到這高呼之聲后,頓時回過神,忙一一跪地大喊:「玉清王爺、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周清長這麼大,那遇到過像今晚這般刺激的事情,就見他看到眾人跪地而喊得聲響后,竟然一把將青鸞橫抱在懷中,大笑不止;先前陰鬱的娃娃臉上,終於露出了快活的笑意。
青樓風波,終於在幾經折騰后,安全落幕。
直到三更之後,真正的男女主角才在眾人的簇擁下,回到府中。
暮煙眼淚婆娑的看著亮起明燈的王府寢殿,右手輕撫著自己的『砰砰』亂跳的心口,激動的跪在地上,不停地謝著天上的路過的眾位神仙和菩薩;所有的鬧劇終於結場,一切逢凶化吉,而他的小命也是保住了。
寢殿內
周清牢牢地拉著青鸞的小手,怎麼也不肯放開,一雙放肆的眼睛,徹徹底底的將坐在床沿邊的青鸞看了個清清楚楚。
青鸞輕笑著看著周清那調皮中略帶深意的水眸,開口問道:「你怎麼這樣看著我啊;怎麼,不認識了嗎?」
就見周清搖著腦袋,一雙明亮的眼眸中更是閃著濃郁光亮的神采:「我總是覺得今晚的你,好特別啊;想天下那個大家閨秀會跑到青樓中找尋自己的夫君的,還有還有,竟然還想將自己的賣了;青鸞,安靜溫順的你、夭邪魅惑的你,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啊?」
青鸞聽到這話,也是一臉嚴肅的想著周清的提問,玉白的小手輕點著周清挺直的鼻樑,嬌俏的說道:「那夫君最喜歡怎樣的青鸞呢?」
周清聽到這話,就見他頓時來了精神,一把將青鸞壓在床上,壞壞的笑道:「在外面,當然還是覺得青鸞高貴大方些比較好啊,但是在為夫的床上,嘻嘻……還是妖媚一些比較爽啊……」
說著,周清便低頭一下擒住青鸞微微張啟的嬌唇,濕滑的香舌準確無誤的撬開青鸞閉合的貝齒,找到那恬謐的源頭,熟練地搜刮著那嬌唇中迷人誘惑的一切。
青鸞輕擁著周清細長的腰肢,感到那雙不規矩的大手猴急的解開兩人之間礙人的衣衫,輕撫著自己美好的身體,長長地嘆息。
「當我聽見你要將自己賣了時,你可知道我是多難過;青鸞,你是我的王妃啊,是我周清的女人;你渾身上下哪一出我沒有看過、摸過、碰過?當時我便想好了,如果我到家中,來到床上,我一定要好好地愛你,讓你再也不會有要離開我的想法。」
青鸞本在意亂情迷時,忽然聽到周清這樣說,霎時愣在原地,不敢相信這深情的話會是從周清嘴中說出來的。
「夫君不生青鸞的氣嗎?我那樣欺負你……」
青鸞抬眼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大男孩兒,聲音喑啞魅惑的問道。
「我哪有資格生你的氣啊,若不是我先出去玩樂,你會到青樓中指責我嗎?青鸞,我反而應該謝謝你,謝謝你這樣疼惜我呢;為夫感覺,真的很幸福呢……」
聽到周清說出這樣的話,青鸞更是詫異到了極點;沒想到她這個小夫君竟然會說出一番這般明理的話。
就見青鸞巧目輕轉,原本緊擁在周清腰際的玉臂慢慢的移到他的脖頸處,輕輕一使勁兒,便將周清朝自己壓來,張嘴輕含著周清那挺翹瑩潤的嬌唇。
周清不敢相信的看著青鸞竟然會主動輕吻自己,更是激動地低吼一聲,更深的抱著身下這具銷魂媚骨的嬌軀,愛憐的佔有著。
就見豪華的寢殿之內,紅帳翻滾、嬌聲連連,細聽之下嬌美的嗓音隱隱傳來。
「夫君……青鸞不想做這個姿勢。」
「為什麼……?」
「先前見你和青衣玩過,現在再重複,沒有新意……無聊的很……」
「啊?可是……可是……。」
「瞧你這窘樣,像是色變天下的玉清王嗎?嘻嘻,今晚青鸞心情好,教你一個好玩的遊戲……」
「真的?」
懷疑之音還未落定,就忽然聽見一聲銷魂的嗓音傳來;周清本就喑啞的嗓音更是顯得極具暗沉:「青鸞……是不是太激烈了;為夫的身體單薄啊,還未發育好呢……」
「是嗎?我倒不這個認為……」
聲音剛落,又一段雲雨初來,遊戲,才剛剛開始呢……
翌日
朝堂議事殿
就見當朝一代帝王有些焦躁的漫步在大殿之上,而他的身側,靜坐著一個白髮老人,面含淡笑的看著眼前這個被譽為一朝明帝的皇上,鏗鏘有力之音漸漸響起:「皇上年紀雖然不小,但這焦慮的性格還是未變啊……」
皇帝聽到這話,忙轉身看著身側這個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老人,恭敬地說道:「老師已是世外高人,自然清心寡欲,哪有寡人這麼多愁緒煩惱。」
原來,坐在這裡的人竟然是一代帝師——重雲;說到這個人,周朝上下無人不視若天人,個個敬仰至極。
傳說這重雲已經活了兩百多歲,是一位仙風道骨的得道高人,他的出現一直被視為神話,留致民間,世人傳頌;想當初這位高人得先帝賞識,派以萬人尋找,終於尋得蹤跡,更是讓先帝多次親自上門拜訪,才將他請下山來為自己最為出色的兩位皇子當老師;可惜前太子周瀾命薄入紙,年近十九歲便病死於太子宮,那時朝堂振動、先帝病危,在這緊要關頭,重雲力排眾議、獨挽狂瀾,扶持現今皇帝登基,終於讓周朝天下得意保存、天下百姓安康樂業。
就在新帝登基不久后,這位享譽天下的一代帝師竟然再次歸隱山林,再也沒有出現在世人面前;只是沒想到幾十年過去,這位老者竟然還活在世上,還出現在只有重臣才能到訪的議事殿中。
「皇帝心繫國家社稷,憂愁自然是少不了,只是為師之意是您的心結,怎麼,十幾年過去,你還是想不開嗎?」
皇帝聽到重雲的問話后,立刻站在原地,一張剛毅的臉頰上竟然蒙上了一層灰色:「老師說得對,寡人的確日夜煎熬於自己的心結罪孽啊……」
「做人一生,不知會造下多少罪惡,作為萬物的主宰、天下的帝王,更是會留下無數遺憾;但若是因罪反省,造福於民,那罪惡便會變成福報,佑護我蒼生大地……」
皇帝聽到這話,臉露苦澀的笑了笑,抬眼身後那張閃著金光的龍椅,黯淡出聲:「可是朕,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若不是年輕時好高騖遠、戾氣太重,朕的皇兄也不會因朕而長辭於世。」
「孰是孰非,流於後人評說;皇上此次喚來老朽,不知可是決定了帝位的繼承人?」
重雲雙眼炯炯的看著眼前這個不可一世的帝王,清淡的開口問道。
「學生也是為了此事找來老師商量;於理於法朕都應該立十四皇兒成為太子,只是清兒少不更事,從未給天下社稷作出貢獻;朝堂上也是沒多少人支持;朕很為此事憂心。」
「可是皇上已經做了應急之策,不是嗎?」
重雲話音剛落,就見老皇帝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這位仙風道骨的恩師,淡淡的笑了一下,便又開口說道:「朕做什麼事都瞞不過老師啊;是的,朕是做了些事情;朕讓熹妃領養清兒從而促進清兒與沿兒之間的和諧,到時候成就大事之時,有了一代戰神的相助,清兒也能事半功倍;再加之深兒性情溫和,也斷然不會為難他這個小皇弟;只是現今皇后與熹妃爭寵極重,朝堂大臣更是分為兩派,所有的局勢都脫出了朕的預料;清兒被視為『紈絝王爺』,呼聲最高的反而變成了沿兒和深兒;老師,朕不知道該如何辦了,請求老師指點迷津啊……」
重雲雙眼輕眯的聽著老皇帝的話,花白的銀髮散發著熠熠光澤,說道:「老朽一生只收過一位愛徒,他便是趙國太子趙翼,想當年他也是意氣風發、神傲天下,可惜一代戰神卻為情所困,丟下一切,帶著妻女齊齊歸隱;這就是——命數;皇上,不要為眼前的局勢亂了你的思想,一切皆有上天註定,現今表現最好的,並不代表可以獨居天下,最壞的局面反而是好的開始;皇上請放心,周朝氣數正值鼎盛,龍脈定然會永存。」
老皇帝聽到這話,驚喜的跪在重雲面前,恭敬地問道:「那老師的意思是?」
「順其自然吧,老朽夜觀星象,我那愛徒其實早已離世,獨留下一女存於人間,她,也許會改變些什麼;相信我,下一代君主必定會是天命所歸,並不是我們這些凡人可以操作的;皇上可以將心目中最為重視的三位皇子召回京城,剩下的,就交給上天來安排吧……」
老皇帝聽到這話,先是一愣,接著便有些猶豫的說道:「召回皇子,那他們的封地豈不是……?」
「一位帝王怎能目光如此短淺,幾位皇子自幼身處封地,定然會有幕僚幫扶;你呀,就不必為這樣的小事憂心了……」
老皇帝見恩師責罵,忙虛心受教,點頭答應:「好……老師一語驚醒夢中人,朕這就去將清兒、沿兒和深兒叫回來;至於以後的天下,就看他們誰有能耐誰來得了……」
重雲淡笑著輕縷著自己發白的鬍鬚,閃著智慧之色的眼神看向那遼闊天際,輕嘆一聲。
趙翼啊,為師當年得到你的飛鴿傳書,策馬去救你性命,可惜,竹屋已毀、你我師徒從此天人永隔,你獨留愛女趙青鸞也被魔教擄走,生死不明,為師幾年來一直活在愧疚中,今日下山只為幫你找到你的女兒,帶回碧蓮青山,好好撫養……以慰你在天之靈啊……
天下是誰的天下,一切都已定好了……
蜀州
玉清王府
青鸞靜卧在園中的長登上,身上披著舒適厚重的狐裘,身下,更是墊著金貴的金蠶織錦;陣陣秋風吹過,又落下稍許紅色梧桐葉,就像漫天的雨花,迷人至極;園中的百花已經快要凋殘,但濃郁的香氣依舊不減。
采兒半跪在青鸞身邊,輕捶著青鸞的長腿,想了半天后,終於開口問道:「小姐,昨晚你是故意將事情鬧得很大,是不是啊?」
青鸞本是閉合養神的雙眼在聽到采兒的問話后,慢慢睜開,溫韻的眼神中帶著淡淡的欣賞:「我做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呢……」
采兒聽到這話,輕笑著低頭捶腿,聽著小姐接下來要說的話。
「自從在我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我幾乎夜不能眠,父親溫和絕美的臉頰,母親輕柔甜美的嗓音夜夜會響在我的耳邊,我真的好像他們,想到連眼淚都哭不出來;采兒啊,西門灼說我的趙國最為尊貴的公主,我的父親是神傲太子、一代戰神,他的女兒定然不會是個普通人;這一點他說對了,我的身上流著父母炙熱的血液,更是擁有著父親驕傲堅韌的性格;西門灼以為我會牽制與他,會聽命於他,可他錯了,趙翼的女兒怎會受制於人;父親拼盡一生為趙國帶來太平盛世,我不能讓這個瘋子毀了父親辛苦打下來的江山,這樣就算是再見到父親,我也無顏面對;所以,我要想辦法幫父親、幫趙國守護現在的安寧;昨夜大鬧醉意樓的事,一定會被傳至周朝內外;到時候雖然皇上降罪,可罪不及死;我就要讓這件事鬧得越厲害越好,最好鬧到連周沿都坐不住了,不得不來看我,到時候我會讓他出兵剿滅魔教,以他的能力,絕對可以完成我的囑託。」
采兒不敢相信的聽著青鸞的話,細想之下才明白過來,小姐的身上總是有一股不可違逆的傲然,原來那與生俱來的貴氣;沒想到小姐會是神傲太子趙翼的女兒啊……
青鸞看著采兒眼中的羨慕,伸手摘下一朵快要枯敗的牡丹花,輕吟出口:「遊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