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懷孕
秋雨淋淋,出行受到了阻礙,而被困於小小的酒樓中,閽飛揚看得出來應芳芳的臉上寫著失望。
「真是諸事不順?」應芳芳面對蒙蒙秋雨,不由的低嘆一聲。
風變得涼了,夾帶著初冬的寒意襲卷而來,應芳芳穿的並不多,此時不免有些冷意,雙手環住胸口,做著無足輕重的禦寒工作。
一件染著男性氣息的錦衣罩了下來,將纖細的身子包裹住,應芳芳感激的望著閽飛揚,低聲道了句謝,然後,便無言坐在酒桌前,沒有再開口出聲。
「我們回去吧,這裡天朝尚有很長的一段路程,等天氣好了,我再帶你去。」閽飛揚借著雨勢,低聲相勸,也許,在心底,他一直都這麼的堅持著,不希望她走。
應芳芳看了看他,只能點頭:「如果不麻煩的話。」
「你說的什麼話?」閽飛揚皺眉,不喜歡她說的這般客氣,彼此靠的那麼近,被她一個眼神,又扯的好遠,這種感覺讓他非常不舒服。
應芳芳低頭輕笑一聲,緩步走出了酒樓,坐上了馬車,閽飛揚在身後小心的保護著,眸底倒影著那倔強的纖影,時間隔了近一個月了,他卻沒有看見她眸底的變化,他很心急,卻有些痛心。
對這個女人的愛?讓他越陷越深,卻越來越慌,明明是抓住了她的,可心還是很害怕,她的眼中寫著距離感。
經過半天的路程,終於到達閽羅殿,此刻的雨不但沒停,反正更加的放肆撤歡,豆大的雨珠打在堅硬的地板上,發出吵雜的聲響,擾得人心頭一團亂。
應芳芳被侍衛帶回了房間,閽飛揚跟了進來,對著丫環命令道:「出去吧。」
應芳芳的額際被雨水打濕了,更顯出那蒼白秀美的小臉,閽飛揚看著心疼,上前去執她的手。
應芳芳縮了回來,但還是被他強硬的握住了。她的手也很涼,握在手中有些微顫,閽飛揚眸光染上疼憐。
「你的身體這麼差,還想著到處跑?」微些輕責,閽飛揚疼憐的端視著身下的她。
應芳芳有氣無力的笑了笑,抽回手來:「我也希望自己能健健康康的啊,都說手涼的孩子沒人疼,我就是那個可憐的人吧。認命了。」不認又能怎麼樣?她不過是佔據著人家的身份在活著,想她在現代,身強體壯,從小到大沒生一點病,怎知穿越來到古代,卻撞進這樣一副病弱的身體里呢?
「不如這樣吧,我教你練武,可以強健身體?怎麼樣?」閽飛揚輕笑道。
「是哦,以前我要墨染當我的師傅,你就一直沒有同意,現在,我就正式拜入你門下,你收我做關門弟子好不好?」應芳芳俏皮的笑望著閽飛揚,眼裡有墾求。
閽飛揚眸光一凝,微微暗灰,一口拒絕:「我不想收徒弟,更不可能做你的師傅。」
「這表情跟墨染幾乎一模一樣,為什麼?收我做徒弟就那麼困難嗎?是不是看我的根基不好,怕毀了你的名聲啊?」應芳芳滿臉的困惑。
「你有見過師徒成親的嗎?」閽飛揚臉色微微難看,低聲吐道。
應芳芳瞪大眼,怔了好久,才獃獃道:「楊過和小龍女不就師徒成親了嗎?況且,我們又不會成親。」
閽飛揚惡狠狠的瞪她一眼,甩門出去了,一天的好心情全被這不解風情的女人給破壞殆盡。
應芳芳嚇住了,從沒有見過閽飛揚發這麼大的火,以前就是冰冷了一點,但這一次,好像惹他生氣了?
「唉,我有說錯什麼嗎?」應芳芳自哀自憐的喃道,緩過氣來,發現頭有些暈沉,她晃晃悠悠的爬上了床,不一會兒,便沉入了夢裡,下雨的天氣,最適合睡懶覺了。
閽飛揚怒氣沖沖的離開應芳芳的房間,一張俊臉沉的嚇人,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那麼的激動,但只要一聽到他們之間的不可能,他就恨不得殺光所有的人,他不要做她的師傅,永遠也不要。
「飛揚,出什麼事了?你的臉色好難看?」迎面走來一美艷女子,惑人心動的紫衣,襯出她的豐滿嫵媚。
閽飛揚冷冷的掃她一眼,臉上的怒意漸漸濃郁:「你還敢來這裡?」
「發生什麼事情了?我為什麼不能來?」宮紫衣心下一驚,臉上卻鎮定自如,暗忖,該不會那件事情被他知曉了吧?
「你把芳兒引進無垠林,你不知道那是一片死林嗎?你的居心何在?」閽飛揚怒目逼視,緩緩走向宮紫衣,語氣凶冷。
「等一下,飛揚,你說什麼?我怎麼可能帶她去那裡呢?一定有什麼誤會了。」宮紫衣嚇的臉色一慘,急急的解釋道,心裡卻惱恨,一定是那個女人告了仗,看她不好好教訓教訓她一番。
「誤會?那個密道知道的人不過幾個,而那一天,有人見你來過,你還想狡辯嗎?」閽飛揚怒意更甚。
宮紫衣心下一松,原來那個女人什麼也沒說,便笑起來:「飛揚,你真的誤會我了,我本來是打算來的你的,可聽到你出去了,我就沒留下來等你。我身邊的丫環可以為我做證的。」
「哼,你以後不要來找我了。」閽飛揚冷冷的說道。
「為什麼?我們的感情不在了嗎?飛揚,你應該清楚,我對你的愛意從未減少過。」宮紫衣臉色一慘,痛心道。
「我們之間不存在感情,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係而於,我現在有了芳兒,你最好不要來擾我們。」閽飛揚說的冷酷無情,但他卻深知,這是剪斷關係最好的方法。
「不……不是這樣的,我們之間怎麼會沒有感情呢?我們是相互需要彼此,而不是利用。」宮紫衣激動的大叫,淚水已經劃過她美麗的臉龐,她是真的心碎了,這個她傾盡一生去愛的男人,竟然跟她說分手,要她怎麼去接受?
閽飛揚對於感情的事情一向乾脆果斷,而且,他的作風也屬冷靜強勢形,既然說了沒有結果,他也不會吝嗇半分機會,冷冷的目光掃向宮紫衣,低道:「我不喜歡無理取鬧的女人,你快點走吧。」
「飛揚,你真的為了那個女人要跟我斷絕往來嗎?她是有夫之婦,你也不在乎嗎?」宮紫衣心疼的問道。
簡單的兩句話,無疑像兩隻魔手,無情的揭開了閽飛揚心中的傷痕,他目光一凜,直直的射向宮紫衣,怒斥道:「她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不需要你來告訴我,馬上離開我的視線。」宮紫衣嚇的全身一顫,知道說中他的痛處了,還想再挽回的情份,卻讓她無法再開口,她怨恨的轉身離去,淚水和著雨水,一齊滾落。
閽飛揚低低的喘息著,大手緊緊的捏握,卻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她是別人的女人,這一點,就像一道傷痕永遠劃在他的心頭,每一次的觸碰,都鮮血淋淋。
所以,在閽羅殿內,幾乎沒有人敢提起應芳芳特別的身份,這就像是一塊明文規定的禁令,更沒有人跟正眼去看她的美麗,他們都低著頭,見了她就像見了閽飛揚一般畢恭畢敬,嚴然將她當成了這裡的女主人般看待,這也搞得應芳芳心虛不已,但至少,待在這裡比在絕王府強,這裡的人很有禮貌,就連丫環都很懂事,她有自己的時間和自由,閽飛揚只會對自己好,卻不會傷害自己,只有她每一次說話都不小心,而莫明其妙的去惹他生氣。
應芳芳睡了好久,也沒有醒過來,直到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時,侍候她的丫環端著一碗湯藥走進來,這葯應芳芳吃了好一段時間,主要是滋補她病弱的身體,是閽飛揚特別交代的,所以每天都很準時的送來,而應芳芳也沒有拒絕。
「姑娘,起來喝葯了。」侍女輕聲叫著,走上前想要去推醒應芳芳。
雖然應芳芳在絕王府已經是夫人身份,但在閽羅殿里,她卻被人看成是未出閣的單身女子,所以很多人都稱她為姑娘或是小姐之類的,聽得她怪鬱悶,卻無法拒絕,總不能稱自己為夫人吧?那樣,閽飛揚還不直接殺人乾脆一點。
「嗯……好熱……頭好暈啊。」應芳芳沒有睜眼,只是含糊的喃了幾聲,丫環聽見她的聲音有些變化,趕緊把四周的燈點亮,上前查探她的狀況,發現她捂住被子,臉色潮紅,好似生了很嚴重的病,她試著伸手去探摸她的額頭,滾燙的溫度嚇的她把手縮了回來。
「糟了,姑娘感染了風寒……」她嚇的臉色一慘,急急的衝出了門外。
不一會兒,一道健影閃身進來,急急的衝到床邊,將應芳芳半扶著坐起來,低聲叫道:「芳兒……你醒醒,怎麼會生病了呢?」
應芳芳被搖醒,看見閽飛揚放大的臉,難受的皺緊了眉頭,有氣無力的道:「閽飛揚……我怎麼了?頭好暈……」
「一定是下午回來時淋了雨,感染了風寒,不要擔心,我已經命人請大夫過來了,再等一會兒。」閽飛揚端視著懷中那無力蒼白的小臉,不明白為什麼她總是要受到這樣的痛苦,如果可以,他真想替她分擔,而不是讓她背負的這麼沉重。
「嗯。」低不可聞的聲音自那粉嫩的唇片溢出,不一會兒,應芳芳又沉睡了過去,閽飛揚不明白怎麼一轉眼,她的病情就變得如此嚴重,俊臉溢滿擔切,對著門外大喊:「大夫還沒來嗎?」
「殿主,已經在路上了,很快就到。」隨從在門外沉聲回答。
又過了一段時間,就在閽飛揚既將暴發時,一個掛著八胡的老頭利落的走進來,閽飛揚胸色一喜,趕緊叫道:「快給她看看,一定要治好她。」
老頭快速上前,伸出手替應芳芳把脈,好一會兒,他臉色一舒緩,有了笑意:「恭喜殿主,夫人有喜了。」
「什麼?」眾人大驚失色,閽飛揚也像被丟進雪地里,凍僵了,咬牙切齒的怒吼:「再說一遍……」
大夫一看閽飛揚的臉色不對勁,只能慘著臉,低低的叫道:「夫人的是喜脈。」
「滾出去……」閽飛揚氣急敗壞的對他大吼,嚇的他雙腿一軟,差點嚇的跪倒在地上,轉身,連爬帶滾的往門口衝去,但卻剛出門,又聽見一聲暴喝:「回來,把她的病治好了才能走,否則,就別想活著走出去。」
「是的,請殿主息怒,饒了我一命吧。我家有老小還等著我去養活呢。」大夫嚇的臉色都白了。
「夠了,誰想聽你念經?」閽飛揚臉色沉黑,冷怒的斥道。
震驚的人不只有閽飛揚和在場的一群丫環隨從,床上的應芳芳在暈沉中,也被這一驚爆的消息給嚇的差點彈跳起來,她面無血色的坐起來,瞪著受驚的眸,大叫道:「你說什麼?我懷孕了?怎麼可能?我不是被確定為終身不育嗎?難道……那西域的神醫真的治好了我的病?」
閽飛揚看她的眼神變了,變得複雜難測,眸底夾雜著痛苦和怒恨,他轉身衝出了房門。
「閽飛揚……」應芳芳嚇住了,驚呼一聲,卻留不住那抹受傷的健影,應芳芳凄慘著臉,低下頭,獨自承受著這意外的結果,怎麼會這樣?
「夫人,孩子有一個多月了吧?頭暈腦脹和嘔吐都是正常的現象,我今天替你開幾服治風寒的葯,如果還需要安胎的葯,可以再找我。」大夫一邊寫著單子,一邊滴滴沽沽。
「一個多月?那不是……是冷寒君的……」比核子彈更強烈的爆炸力,把應芳芳炸的一片空白,怎麼會這樣?怎麼可以這樣呢?在她準備與他斷絕一切關係時,卻意外收穫了這樣的果實,不要,這不是她想要的。
但不管她如何的傷心欲絕,現實卻依然強勢的存在著,她的肚子里已經在孕育一個小生命。
「姑娘,你沒事吧。」看見她像木偶般失神,一邊的侍女也緊張不已,關切的詢問道。
應芳芳充耳不聞,此刻,任何的語言都進不了她空白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