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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放下

  北辰池煌死去的消息,無疑像一根棒子重重的敲在應芳芳的心頭,讓她總個人都顫抖了,她難於置信的睜大眼睛,腦子裡閃過的一張張畫面,都是與他的種種,可是……她都還來不及尋求答案,他便離開了。


  「誰殺了他?」應芳芳臉色慘白,聲線低緩而沉痛。


  「應該說是他自己把自己逼上絕路的,北辰世家一相想要重振聲威,將江山搶回來,這一次事情敗露,他已經無路可走了,便選擇墜懸。」閽飛揚將探聽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道出,看見應芳芳眼裡的難過,神色一緊。


  應芳芳咬了咬唇,忽然苦笑一聲:「我有聽過關於他謀返的事情,卻想不到會在這短短的幾天時間就發生了,不過,這樣也好……他至少可以給他愧欠的人一個交代。」


  北辰池煌死了,真正的應小嫻一定在奈何彼岸等著他吧?曾經相愛相恨的兩個人,終於可以牽手一起走下去了,她該替他們高興才對不是嗎?


  腦海中忽然響起幾句歌詞,彼岸之花,花葉不相逢,因果莫匆匆,花開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葉生生相錯,世世永不相見。彼岸花開開彼岸,奈何橋前可奈何?


  「他最愧欠的人,應該是你,又還有誰嗎?」閽飛揚聽她話中有話,就像佛者常打的禪語,讓他捉摸不透。


  應芳芳笑起來,好似鬆了口氣:「我不知道,你不要再問了,反正事情有個了解就好了。」


  就算問到了答案,那又能怎麼樣呢?她看得出來,北辰池煌本性不壞,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一定也有他的無奈和難處,應小嫻是他在乎的人,而且,那種愛一她也感受過,很濃烈,很珍惜,如今北辰池煌因錯而失,那這份愛就不會再綁上沉重的包袱了。


  心頭有些沉重,卻沒有太大的難過,既然已經彼此解脫,活著的人,就應該替他們祝福。


  應芳芳覺得自己有些刻意的傷春悲秋,轉過頭,去看窗外明媚的天空,恨一個人不難,原諒一個人才偉大。


  真實和現實總是存在那麼一段距離,不遠不近,卻連不上線,應芳芳半趴在欄杆處,身後,一雙大手強制性的想要將她拉過去,她執意的不動,不給予任何的回應,似乎學會了一點什麼,不該屬於自己的感情,千萬別碰。


  「你的性子太倔強了。」閽飛揚不甚滿意的出聲,收回了大手,墨色般的黑眸劃過一道傷痕,細細的,卻很深,很痛。


  那幅珍藏在他心中的畫,一直愛惜著,不曾給任何人欣賞,那想極了他對她的感情,原來,一直都存在心中,只是遲緩的他,沒有及時的去發現而於,不管自己是墨染還是閽飛揚,心只有一顆,只夠容耐一個女人的存在,所以,那份愛,不會因為角色的改變就變了質。


  「芳兒……」閽飛揚的眸光漸漸幽深,眼前的纖軀也跟著輕顫了一下,他無視著,只想極盡溫柔的呼喚她。


  應芳芳轉頭去看他,很認真,很心痛,但卻強裝歡笑和輕鬆:「拜託你不要把氣氛搞得那麼悲涼好不好?你沒看見我正在午休嗎?」


  閽飛揚輕怔,聲音多了几絲悵然,從懷中拿出那張畫紙,低聲道:「我有東西要給你看。」


  應芳芳抿了抿唇,好奇的揍過身來,緊緊的盯著那張捲紙,笑問道:「是什麼?一張美人圖?」有些打趣他,但卻看見那張俊臉風雲變色,有些複雜無常,她便收緊笑容,很正經的盯著。


  閽飛揚把畫輕輕的拉開,應芳芳目睹著畫中的女子,不由的怔愕,驚訝的叫道:「這個女人是我嗎?我有那麼胖嗎?」假裝驚叫,是不想正視心中的難過。


  「喜歡嗎?我把他送給你吧。」墨染看到她表面上的開心,便以為她真的那麼欣喜,把畫遞到應芳芳的手裡。


  「你確定要送給我嗎?這畫是你畫的?」應芳芳歡喜的把畫拿過來,又仔細的端詳著,越看越想自己,就連那份倔強的神情都惟妙惟肖,讓她不免懷疑古代人的作畫水平。


  閽飛揚被這個問題給怔住,這畫的出至於冷寒君之手,唯有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是他賦予的,所以說,他給這副畫的神情。


  「不是……」很誠實的回答,他並不想欺騙她。


  「哦?該不會是你請人畫的吧?」應芳芳只是輕輕的挑眉。


  「是我從冷寒君手中偷過來的。」閽飛揚低聲說著,一雙俊目去流連在那張小臉上。


  「啊。」應芳芳聽到那個名子,手微微一顫,差點將畫給扔掉,臉蛋上風起雲湧,恨意交織,卻總是能給人捕捉一絲驚顫的震悸。「你怎麼會偷他作的畫?」應芳芳不想讓人看出心中的複雜,假裝輕快的問。


  「我與北辰池煌曾經有過交易,就是取冷寒君的性命,那天晚上,我進入絕王府時,卻看見桌上有一副未作完的畫,畫中是你的模樣,讓我似曾相識,便好奇的加了一筆,順便帶回來了。」談及那天的心情,閽飛揚至今有種失而復得的緊張。


  應芳芳淡淡掀唇:「以前在他的身邊,他卻視我若無,現在寄情於畫,那是他活該。」


  「既然那麼恨他,就不要再想他,我答應帶你出來,是陪你散心的。」閽飛揚輕輕的皺眉。


  應芳芳看著他,有些嘆氣:「閽飛揚,你有時真的很可愛,但有時卻讓我感到可恨。」


  「為什麼?」劍眉微挑,閽飛揚怔愣。


  「你的愛太霸道了,讓我無法接受。」


  「如果我不霸道,你就會離開不是嗎?」閽飛揚有些痛心,每當觸及這種話題,他就無力負荷,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沒有償過飽思的痛苦,或許根本不會去禁固一個女人的自由,但如今,既然償到了情愛的滋味,又叫他如何能放手?失去她,他真的不知道這個黑暗的世界還有什麼可以令他緊緊抓握的東西。


  望著他眸底的掙扎與痛苦,應芳芳感到不忍心,只好說道:「我一枝殘花敗柳,根本不值得你們傾心相愛。」


  「我不准你這樣說自己。」閽飛揚聽著心一痛,口氣霸道的說道。


  「好吧,不說了。」應芳芳閉上嘴巴,她也不認為自己真的下賤,只是身不由己,如果可以選擇,她也只想擁有一份單純的戀愛,而不是被那麼多人愛著,只是誰又能理解她的苦處呢?

  「殿主,前方有個茶樓,要不要休息一會兒。」驀地,馬車停下,傳來車夫的聲音。


  閽飛揚掀簾,冷眸遠望,點了點頭:「好吧。」


  應芳芳從馬車上跳下來,呼了口新鮮空氣,便與閽飛揚緩步走進了酒樓,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


  酒樓不是很大,只擺了六張桌椅,應芳芳一行人據窗而坐,前面的桌子坐著幾個行為詭異的男人,他們一身的黑衣,目光在看見應芳芳的瞬間有些驚愕,但在閽飛揚冷例的眼神逼視下,他們收回了目光,低頭喝茶,不一會兒,他們就結帳離開了。


  閽飛揚身為殺手的敏銳感覺,發現他們的行蹤有些詭異,便招來身邊的車夫,低聲命令道:「把那幾個人給我殺了。」


  「是的,殿主。」車夫領命,轉身就要離去,卻被應芳芳一個閃身擋住:「不要去,他們又沒有犯法,為什麼要殺他們?」


  「他們好像認識你。」閽飛揚低聲道。


  「認識也有罪嗎?認識就要死嗎?閽飛揚,不要這般蠻不講理好不好?每個人的生命都很寶貴,不能輕易的取走別人的生機。」應芳芳不免有些生氣了,她看過鐵血殘忍的場面無數,卻沒有見過這種殘殺,不過是多看了她幾眼而於。


  「也許有心人派來的。」閽飛揚見她語氣堅持,只是皺了皺眉。


  「那也不行,閽飛揚,你每次都是這樣殺人的嗎?」應芳芳感到痛心,活著對於她來說真的很珍貴,這是死過一次的人都銘記在心的,他們不知道活著的美好,所以才有這般輕易的認知。


  「也不全是。」閽飛揚覺得她有些小題大做了,便淡淡安慰:「好了,我不殺他們,你不要再生氣了。」


  應芳芳聽他這般說,才收起高漲的怒火,安靜的坐下來享受清涼的茶水。


  那幾個黑衣人正是星池派出來打探應芳芳下落的,既然在此地看見了她,便急急的回報星池。


  星池一聽,心下大喜,馬不停蹄的往王府趕去。


  勝利除去了腹大患的冷寒君,似乎並不太高興,反而一直沉鬱著表情,悶悶不樂,北辰池煌臨死前的那幾句話,就像雷電般,狠狠的劈進他的身體,讓他總個心都顫動了,一直以來,他憎恨的那個女人竟然不是水月芳,那麼,真正的水月芳在哪裡?他又該如何啟口告訴應小嫻,他曾經的過錯呢?


  冷寒君的心冰涼了,秋天的暖陽也無法讓他釋懷,他有些站立難安,感覺握緊的奢望,再一次被水沖走,而且是永遠的流走了。


  比淚水更加的難受是悔責的痛,比火焰更加的狂烈的是愛意,但他又能怎麼做?還能用那個「罪」字來當作禁固她的借口嗎?

  「主子……主子,有王妃的消息了。」星池飛奔進來,便看見負手而立的修拔身影,背著陽光,投下長長的剪影,孤寂而落寞。


  以為會聽到冷寒君激動的聲音,卻不想,星池只聽見低低的嘆息:「星池,本王是不是做錯了?」


  「主子,你為何要這樣說呢?」星池的腳步收住了,有些怔愕的問道。


  冷寒君陰鬱了多天的情緒,似乎找到了一個出口,他需要傾訴,需要懺悔自己的過失。


  「芳兒並不是真正的水月芳,是本王當初犯下了錯誤,誤認了她的身份。」冷寒君平靜而低緩的說道,眸光卻失神而空洞,沒有焦急的看著遠處。


  「什麼?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星池也被雷到了,睜大眼睛,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是北辰池煌親口說的,芳兒曾是他的府中的丫環,名叫應小嫻,他用她替換了真正的水月芳。」冷寒君說話時,感覺目光多了幾份乾澀。


  「那麼說來,王妃並沒有罪?」星池驚的張大口,半天才喃喃道。


  冷寒君緊緊的閉上了眼,是啊,她沒有罪,她不過是代替了水月芳承受著他給予的傷痛,認識到這一點,冷寒君有種站立不穩的悲傷,健軀微晃著,星池見狀,趕緊上前扶住他不穩的身體,關切道:「主子,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身體要緊。」


  「星池,我真該死,當初為什麼不確認清楚呢?她一定不會再原諒我的。」冷寒君再難自持心中的慌恐,如果她走了,他便失去了重心,沒有她的未來,他不期待。


  「不要這樣……主子,王妃心地善良,一定會原諒你的,只要主子肯去認錯。」星池也跟著悲痛,這一路走來,王妃所受的痛苦和折磨,他都看盡眼裡,如果說王妃真的原諒主子,那事情還有轉機,如果不呢?

  冷寒君良久的沉默,眸底寫著比刀劃過還深刻的痛苦,發顫的身軀,緩緩走出了門口。


  「主子,你既然愛著王妃,為什麼不去帶她回來?」星池追了出去,悲聲說道。


  「我還有這個資格嗎?」冷寒君沒有回頭,只是低低的喃語。


  「主子,王妃現在和墨染有說有笑的出現,你就不怕他們在一起了嗎?」


  冷寒君的心無疑是雪上填霜,他緊緊的捏著拳頭,又緩緩的鬆開,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走出了房間。


  星池從沒有看見如此落寞孤寂的冷寒君,不免擔憂起來,情字一字折磨人,竟連他認為堅強沉穩的主子也難逃打擊嗎?他真的好希望看見主子和王妃重歸一好,和睦的牽手一輩子。


  可是,傷已經那麼深了,錯愛的他們,還能有機會走到一起嗎?


  秋天的陽光,讓人有些暈眩,就像愛情的火焰一般,染紅了痛苦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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