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殺了
破曉的黑暗,藏著無數的密秘,總是讓人感到好奇,有風吹過窗欞,發出枯燥單一的聲響。
應芳芳的睡穴在經過兩個小時后,便自動解開了,她從驚慌中睜開了眼,當看見眼前一片黑暗時,她不由的愣住,但很快的,那種死亡的不安便消去了,因為身邊還睡著一個人。
聽著那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和均勻的呼吸,應芳芳已經猜到身邊的男人是誰了,只是,讓她感到厭棄的是,自己竟然像個溫順的小貓伏在他的懷中,這一發現,讓應芳芳很不舒服。
她恨他,怨他都來不及,又怎麼可以在他的懷中安睡?
她想起來,但卻又擔心吵醒冷寒君,只要冷寒君醒來,將會是下一輪的恐懼吧?應芳芳大氣不敢喘,全身緊繃著,一動也不動,雖然不知道冷寒君是發了什麼瘋,竟然還會抱著她一起睡覺,但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此時的冷寒君是睡著的,而且,睡的非常的沉。
應芳芳一雙大眼骨碌碌的亂轉,驀地,靠在床邊上的劍柄吸住了她的眼球,心竟然有跳動的喜悅,這是冷寒君的劍,如果,他死在自己的劍下,就不知道他醒來后,還能不能做出驚訝的表情。
應芳芳的心是灰暗的,至少,這一刻,她做了生平最大的決定,也是最需要膽量和勇氣的決擇,殺人是一件令人害怕的事情,但如果在殺他或殺自己兩個選擇中作出一個決定,那就算曾經連雞都不敢殺的應芳芳,也不知從哪裡聚集到了力量,竟然有勇氣伸出小手去抓那把劍。
為了不驚醒身邊的冷寒君,應芳芳在掙扎過後,便以非常小心的動作開始實施她的復仇計劃。
小手明顯有著顫抖,應芳芳在心裡暗罵自己窩囊,自己都快要成刀下魂了,怎麼可以如此的膽怯?如此的沒用呢?
呼吸停止了,應芳芳凝神屏氣,當手指觸到劍柄時,她一下便緊緊握住了,深怕一個顫抖,便讓自己墜入萬慟不復之地。
有了劍在手,應芳芳發顫的手終於穩定下來了,她緊緊的閉著眼,好一會兒才睜開,她輕輕的移動著身子下床,小手也已經吃力的拔出了那閃著森冷寒光的寶劍。
「冷寒君……這是你要為我付出的代價,不要怨我。」應芳芳在心裡怒斥,手中的劍已緩緩指向了冷寒君的胸口。
破曉已經過去了,總個天空都開始泛出淡淡的白暈,天要亮了,總個屋子,瞬那間便有一絲的灰亮,應芳芳的手也隨之一抖。
其實,在應芳芳睜開眼的那一刻,冷寒君就已經醒過來了,只是,他不想讓懷中的女人知曉,當感覺到她移動的身子,他開始好奇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原以為,她會趁著自己睡覺就逃走,但她沒有,竟然把手伸向了床頭的寶劍,這是他想不到的,但卻驚亂了他沉靜的心,黑暗中,沒有人看見俊美的臉龐在這一刻失去了顏色,是蒼白的,連同那未睜開的夜眸也失了神彩,她竟然想殺自己,這種打擊,比昨天晚上所見的那一幕更令他心痛,如果說,用自己高貴的自尊給她一條活路,那麼,現在,她是不是就要將他送上黃泉?
那一閃而過的森冷寒光,刺痛了冷寒君的心,健軀為之一顫,那種濃濃的絕望,又豈是劍尖刺進胸膛那般的疼痛,如果連心都死了,身體便成了行屍走肉,毫無知覺。
縱然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危險,冷寒君還是沒有睜開眼,他也不清楚自己在等待什麼?或許,他在等一個結果,一個令他絕望的結果吧。
應芳芳差點被突然射進來的光線給嚇住,但很快的,她便冷靜下來,死死的盯著床上依然沉睡的男人,她臉上的表情一片死灰木然,是那種既知是錯,也要做的絕然。
手中的劍指向了他的胸口,應芳芳的呼吸驀然加重,有種快要窒息的緊張惶恐,她好想用尖叫來發泄這種恐懼,但她卻只能咬緊唇,不讓自己發出半點的聲音。
「下不了手嗎?」冷寒君忽然睜開眼,冷冷的目光射嚮應芳芳那恐懼的小臉,碗如一隻利箭,讓應芳芳觸手不及。
「啊……」應芳芳被嚇住了,但卻依然把劍往前推去,寂靜的房間里,傳來劍刺破肌膚的聲音,那種撕扯破裂的聲響,讓應芳芳總個人都惶然了,她睜大瞳孔,緊緊的直視著冷寒君的胸口,她猛然拔出劍,失措的扔在地上,借著漸漸明亮的光暈,看見冷寒君白色的單衣被湧出的鮮血染紅了一大片。
這一刻,時間停滯了,兩個人都驚愕了,應芳芳嚇的眼淚直流,抱著頭尖叫一聲,轉身拉門沖了出去,小臉刷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她難於置信,自己竟然真的把劍刺進了他的胸口,她不敢相信,冷寒君竟然不閃不避,但正因為剛才所發生的一切趁出了她的想像,她才嚇的失慌了,像個殺人犯一樣落慌而逃。
冷寒君呆然的坐在床上,胸口處傳來尖銳的痛楚,他緩緩低下頭,染著絕望和痛苦的夜眸,劃過一道深深的白線,就像胸口處的傷痕。
他忽然失笑起來,但笑容中卻染著濃濃的苦瑟,更多的是痛苦和受傷,那個女人真的變了,逃出了他的撐控,他再也拴不住她,短短的幾個月,他看著她的改變,看著她學會反抗,看著她變得倔傲不屈,卻也看著她越走越遠,終於,在今天,他又看到了她的另一面,但卻是傷痛的開始。
她的劍,無情的刺進自己的胸膛,決裂的,夾著濃濃的仇恨,他的心在緊縮,在顫抖。
大手緊緊的捂住胸口,讓他窒痛的不是那道傷痕,而是一顆絕望的心,兩年前失去的心,兩年後因為一個女人活了過來,但今天,又該失去了嗎?
血延著骨感分明的手指滲出,妖艷的紅,更像是一種哀傷的象徵,傷口有多傷,有多痛,冷寒君深深的體會到了,也許,在那個女人的心中,自己就會這樣死掉吧?
冷寒君再也笑不出來,俊臉隨著流失的血液漸漸蒼白了,他扯開衣襟,看著那血流不止的傷口,劍眉擰緊,隨意的撕下一塊白布,開始纏繞傷口處,他心裡清楚,這點傷要不了他的命,那個女人是仁慈,還是因為力氣不夠,只傷及他的皮肉,並沒有刺穿他的心臟,但如果她再用上一分力,也許,他就真的要死在她的手裡了。
作了簡單的包紮后,傷口依然隱隱作痛,第一次受到如此嚴重的傷,好在冷寒君的身體素質非常好,並沒有因為失血過多而暈眩,他只是短時間內無法行動,便在床上打坐療傷。
心不再安寧,這一刻,他最關心的並不是不能走動的自己,而是受了驚嚇衝出去的水月芳,她剛才肯定嚇壞了,以為自己真的死掉,想到她剛才失措茫然的表情,冷寒君竟然覺得有一絲的好笑,而他也真的露出了笑容,搖了搖頭,如果殺了他,她真的能好過一些,那麼,他並不去計較這一次的傷害,而且,他也想看看,她現在的表情,是幸災樂禍,還是開懷大笑,又或者痛快舒暢,自己死了,她應該感到心慰吧?
可應芳芳卻非常不爭氣的嚇哭了,她原本也以為,冷寒君的死可以換來自己的好心情,可很失望的並沒有,既沒有想像中的開心,也沒有預感中的激動,只有害怕,總顆心都吊起來了。
她拼了命的跑在無人的街道上,像個瘋子一般的閉眼狂奔,腳步像是長了輪子,就算她想停,也停不下來,所以,只能就這樣快跑著,也許,只有這樣才能減輕心中的惶懼和不安。
殺了冷寒君,就等於得罪了總個天朝,應芳芳一邊拚死的跑,一邊還抽空暗想,水家的人可真夠強悍的,老子殺皇帝,女兒卻殺了皇帝的兒子,連應芳芳都不得不配服自己的勇氣了。
忽然間,應芳芳想笑,想大聲的笑出來,是該為這個結果慶祝了,是該開心大笑了,冷寒君終於死了,死在自己的手上,應芳芳瘋了一般的又哭又笑,看得幾個路人莫明其妙,還以為是哪裡跑來的瘋子,遠遠避開她。
終於,她跑到了街頭的未尾,再走下去,便是荒野叢林,應芳芳停下腳步,才發現自己已經累了,雙腿虛軟,全身酸疼,但她卻沒有停步,而是朝著叢林中的小徑,深一步,淺一步的走去,臉上掛著的淚水早已幹了,晨風含著涼意,讓應芳芳渾身一顫,這才想起來,原來自己只著一件白色的單衣,披頭散髮的,像個枯野里的女鬼。
雙手緊緊的環抱住胸口,想藉此來暖和發涼的身子,全身跑出了汗,但此時,卻更加的寒冷。
眼神有些慌亂獃滯,她就這樣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不回頭,也不敢回頭,她忽然露出失聲的笑意,冷寒君做夢也想不到會死在她的手上吧?他對自己長達三個月的折磨,他的羞凌欺辱,到最後,卻是用鮮血來償還,該死的冷寒君,如果早知道會有這樣的一天,當初為什麼不對我好一點?不愛水月芳,為什麼要娶他回來?
應芳芳忽然間痛哭起來,原來,等這一切都結束了,才發現,冷寒君的無情,殘暴,到最後,竟然讓她產生了悔意,他的父皇死在水月芳父親的手中,他的打擊和痛苦,一定是極痛吧。
但為什麼恩怨總是沒完沒了呢?他折磨他的女兒,當她是泥沙來濺踏,冷寒君這樣殘忍的做法,也許,在別人的眼中,她是活該受這種懲罰,正所謂,父責子償,恩怨永遠都無法了斷,卻牽涉著一代又一代,如果說,這其中,要追究誰對誰錯,那麼,誰又對了呢?
沉蒙已久的思緒,在這清冷的晨風中,像是忽然被敞開,應芳芳開始作冷靜的思考了,如果說她所受的折磨,冷寒君陪上一條性命來償恕,自己又何償不是一個手染血腥的大惡人?
應芳芳又懼又慌又亂,她感覺腦子快要爆炸了,用手摁著頭,這些糾糾扯扯,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越走,小徑越深,應芳芳的心思漸漸清醒,她把自己隱藏在一塊山壁後面,蹲下來,身子縮成一團,或許,此時此刻,她最需要的是安靜,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去計較也沒有用,冷寒君死了,很快就會有官府來查辦,他是親王,身份不比普通人,對於總個天朝都有左右的應響力,所以,他的死,說不定會驚動總個天朝,到時候,將有很多人來追捕自己,自己就要過上惶惶不可終日的逃命生崖,越往下想,心越緊縮,應芳芳搖晃著頭,想讓自己靜下心來,不要再胡思亂想了,事情已經不可挽回,為什麼還要去在乎這些呢?冷寒君死了,更乾脆,從此,她的生命里再也不會想起有一個男人對自己所做的殘忍了。也許,自己可以化裝成另一個人重新生活,如果運氣好,還可以過上自由自在的飄逸生活。
應芳芳這樣安慰著自己,便沒有再惶惶不安了,她像個小孩子一樣躲在山壁后,但就在此時,腹部忽然傳來異樣的疼痛,應芳芳皺起了眉頭,不由的氣惱,都什麼時候了,連肚子也要來吵鬧自己,真是討厭。
她用手去輕輕的按摩了一下平滑的腹部,驀然,她的手僵住了,恢復平靜的小臉再次掀起狂瀾,一雙美眸睜大,瞳也在收縮,呼吸猶然加重了,應芳芳慌的臉色蒼白,她驚叫出聲:「該不會……該不會真的……真的懷上冷寒君的孩子了吧?啊……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應芳芳幾乎凄慘的尖叫,小臉一片死灰,是不是腹中小孩子知道了自己的父親慘死,所以在抗議傷心呢?
突然的念頭,讓應芳芳又不爭氣的掉下眼淚來,她木然的盯著遠處的草叢,久久回不過神來,如果真的懷上了,那麼,這個孩子還能要嗎?如果把他生下來,他問起自己的父親是誰?自己要怎麼回答?就把真象告訴他,說是自己親手殺了他嗎?那麼……孩子一定會恨死自己的。
應芳芳頓時方寸大亂,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是要做一個狠心的母親,拋棄自己的親骨肉,還是做一個襯職的母親,把他生下來,讓他看看這美好的大千世界?一時間,應芳芳為難了。
小手顫抖的捂住自己的嘴,低咽起來。
冷寒君坐在床上運功,忽然聽見敲門聲,他趕緊把血衣藏起來,假裝躺在床上休息,低低的出聲道:「進來吧。」
小二推門進來,把熱水放到桌上,快速的退了出去,冷寒君過分的用力扯動了胸前的傷口,俊美的臉龐也扭曲了,他咬著牙,再一次坐起來。
當他打算下床去用熱毛巾清洗一下傷口時,忽然聽見客棧湧現一股異樣的緊張氣氛,身為武者的他,頓時警惕起來,敏銳的感覺到那伙人帶著莫名的殺氣。
冷寒君動作一止,跑到床前執劍再手,能帶著殺氣到這裡來找人,那很可能自己就是他們的對象了,昨天剛進客棧時,他就已經計算到,這可能是一個陷井,一個有心人士刻意設計對付他的圈套,一切本該在他的計算之中,但卻沒有料到水月芳會是個變數。
冷寒君緊緊的摁住劍柄,一刻也沒有放鬆,他感覺到那行人已經直上樓來了,而且,就站在他的門外。
劍眉一擰,冷寒君當下果然的決定了退路,從二樓的窗口躍了下來,他並不擔心自己是不是可以保留性命,他擔心是那個受驚的女人,此時是不是也被人跟蹤了。
門外的幾個黑衣劍客停駐了一刻,很快便推門而入,他們衝進房間四處搜查了一番,當看見床單上的血際,伸手一摸,確定是熱的,便斷定人沒有走遠,當下出聲命令:「四處找找,怕是有人受傷了,走不遠的。」
「是。」其他五個人領命,分成四個方向追尋而去。
冷寒君跳下窗口,便往天朝的方向找去,他在心裡暗想,以水月芳的性子,必定會選擇走人多的路,所以,他也沒有再猶豫了,牽走了拴在後院的馬,急急的往天朝的方向奔去。
馬蹄的波動很大,牽扯著他胸前的傷口,血又開始湧出來,劇烈的痛楚,讓冷寒君白玉般的臉龐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他咬緊牙,努力的隱忍著傷口,催鞭快速的離去。
應芳芳被那個打擊,打的天旋地轉,頭腦發暈,幾度差點不支暈倒,好在她的接受能力很強,努力的壓迫自己,千萬不要慌亂,事情已經夠大條了,她再也經不起任何的打擊,就算腹部有了他的孩子,那也該冷靜的做出安排。
應芳芳深深的呼了口氣,鎮定心神,咬著手指開始發獃,腹部的糾痛越來越劇烈,應芳芳眉兒緊皺,忽然替肚子里的孩子感到同情,是啊,怎麼說,他的父親也叫冷寒君,如果寶寶可以看見的話,那今天血腥的一幕,一定讓他非常的傷心,所以,他才會讓自己肚子發痛,想要懲罰自己的無情和冷血嗎?
「寶寶,不管你是恨我,還是怨我,反正,只要是冷寒君的種,媽媽都不可以生下你,對不起了,你就當沒有我這個狠心的母親吧。」思來想去,應芳芳還是做下了痛苦的決擇,生下孩子,對自己是個負擔,對他也是不公平的,所以,她決定不要讓自己的孩子在痛苦和仇恨中長大。
「但是……寶寶,媽媽答應你,帶你去見你父親最後一眼……」這樣說著,淚水卻像下雨般落個停。
應芳芳不知道要怎麼繼續說下去,擦掉眼中的淚水,站起來,開始往回走了,就算自己要做個狠心的母親,還是要給未出世的孩子一個交代的,把他帶到冷寒君的屍體旁看一眼,到時候,他就會走的放心了吧。
應芳芳非常清醒的往客棧跑去,她要趁著別人還沒有發現冷寒君屍體之際,儘快完成這個心愿。
她踏著凌亂的步子沖回客棧,此時,已經有客人起床了,當看見應芳芳像個瘋子一般衝進來時,所有的人都怔了怔,目光朝她看過來,應芳芳沒有時間搭理他們,蹬蹬蹬的往自己的房間衝去。
一邊走,她一邊吸氣納氣,此時,她竟然有種愧對冷寒君的自責感,也許,他給出的代價太大了,讓她承擔不起,在古代人眼中,一條生命可以一文不值,但身為現代人的應芳芳,卻並不是這樣認為的,在她的心中,每一條生命都是平等的,所以,不管是誰死掉,她都會覺得心疼,雖然,這個男人曾經是那麼殘酷的對待自己,她還是有些愧責。
來到房間里,發現房門沒有關,應芳芳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的腳步停滯了,心裡大驚,該不會冷寒君死掉的事情已經被人發現了吧?如果真是這樣,自己豈不是回來送死?
應芳芳一下子僵在走廊上,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後,為了寶寶著想,還是硬著頭皮進去了。但觸及眼睛的場面,卻讓應芳芳呆住,床上只剩下染滿鮮血的衣服和床單,卻不見了冷寒君的屍體。
腦子嗡的一聲響,應芳芳總個身軀都晃了一下,暈眩的有些站立不穩,冷寒君呢?難道被人處理掉了?
驚慌的她,淚水一下子便涌了出來,她一步一步的走到床前,望著那鮮紅的血際,心一陣陣的緊縮,竟然。有那麼一絲的疼痛。
「寶寶,怎麼辦?媽媽連這微小的願望都替你實現不了,我真是狠心的女人啊。」應芳芳跌坐在床上,痛苦的喃喃。
只呆了一會兒,應芳芳很快的站起了身,拿著自己的外套,衝出了客棧,既然事情無法挽回,那她只能逃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