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異夢
忽然間,身邊躺了一個不該出現的男人,應芳芳怎麼睡,怎麼彆扭,先不說他哪根經搭錯了,竟然會來這小房間與自己擠一張床,就光他這反常的行為,應芳芳就直犯迷糊。
睡了不到十分鐘,應芳芳又煩燥的坐起身來,睜著兩隻疑惑的大眼睛,在冷寒君臉上掃描。
他似乎睡著了,五官緩和下來,沒有冰霜,沒有冷怒的俊容,沉靜的讓人移不開眼,應芳芳忍不住忌妒起來,上天怎麼會如此厚愛這個男人呢?擁有高貴的身份,還賜於這般俊美的容貌,天啊,真是令人又恨又怨啊。如果他長的丑一點,她或許還能平衡一下心中的怨氣,可偏偏他長的比自己還要發看十倍。這能讓人不惱火嗎?
應芳芳在冷寒君沉睡的臉龐上,只恨恨的描繪了他那出色的五官,其他的什麼也沒有看到,他的用意,他的目的,全部被藏在那緊合的夜眸之中。
「冷寒君,你在玩什麼把戲?以為這樣對待我,就想償還你對我的殘忍嗎?這不可能。」應芳芳在心裡怒叫,一張小臉綳的緊緊的,小手舉起來,好像往那張俊美白晰的臉上扇去。
不打他,還真泄不了心頭之恨呢,可是,看著他如此安靜的睡顏,又發現打不下去,應芳芳惱怒自己的善良,硬生生的把手掌收回來。玉牙一咬,算了,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然他只是睡著而於,那也不能與他一般見識,那樣,會顯示自己很沒有氣質,她才不要上他的當呢。
應芳芳一雙美眸滾動著,努力的猜想冷寒君出現在此的目的,也許,他在試探自己,這樣更利於他今後防備自己吧,應芳芳冷笑一聲,冷寒君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竟然想到這樣的方法來對付她,那就走著睢,她可不是傻瓜,才不會任他欺騙呢。
應芳芳吐了一口悶氣,繼續躺下去睡覺,不管會發生什麼,她也要把精神養足了,才能更好的面對。
冷寒君當然也睡不著,如果不是為了使遊戲更好玩,他也不會跑到她的身邊來睡覺,以前,他從不和別的女人過夜的,一直都是自己單獨入睡,如今,感覺身邊多了一個女人的存在,還是讓他有些不適應,更糟糕的是,這個女人還一點都不安份,翻身比翻書還快,吵的他一點清靜都沒有,她似乎怎樣的姿勢都不適合,總是挪來挪去的,一點都不老實,如果要和她這樣呆下去,他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放棄這個遊戲。
原來,和女人睡覺是如此的煩躁。
剛才感覺到身邊的她爬起身來觀察自己,他刻意假裝沉睡過去,想欺瞞她的視覺,他其實猜到了她的心思,一定在懷疑自己到來的目的,哼,看來這女人不笨,還很有思想嘛。不過,任她想破腦子,也絕對猜不到他的別有用心吧。
女人的心,究竟什麼東西才能收買?怎樣才能打動她呢?冷寒君有些困惑了,以前的自己,根本不會去在意這些,以前和小雪走到一起,都是彼此賞識,他愛她的琴藝和舞姿,她卻迷戀他的智慧和風格。這樣相互欣賞,是不是也算一種愛?
和小雪在白樹林中許下諾言,這一生一世都要在一起,那個時候,他才真正的發現了愛情的甜美,原來可以如此的相約相許。現在,諾言變成了失言,相約變成了分離,從那一天起,他就不再相信女人的話了,那些甜言蜜語,聽在他的耳邊,只會讓他更加的冷恨,女人最善於說謊,男人卻偏偏信以為真?傷了一次,他不會再相信第二次了。
以後,只有他去傷害別人,絕不允許別人來傷害自己,這就是他冷寒君的御世信條。
冷寒君微微掀起了眸,聽見耳邊傳來女人均勻的呼吸聲,在確定水月芳睡著后,還不習慣與人同睡的他坐了起來。
借著燭光,他看見了身姿散懶,毫無睡相的她,可能是因為天氣有些悶熱的緣故,上衣被她扯到胸口處,露出白晰迷人的雪膚,一雙纖細的小腿也搭上了他的腿間,看到這裡,冷寒君眯起了眼,開始忍不住懷疑,究竟水傲天是怎麼教導自己的女兒的,怎麼會一點禮儀都沒有?
女人的睡姿態不是應該平整嗎?為什麼這個女人妖嬈的像條無骨的美女蛇一樣,總個人都往自己身上挪來,她的手竟然放在……冷寒君徹底無言了,如果把她放在一個陌生男人身邊睡覺,也是這樣沒規沒矩的嗎?天啊,這個女人怎麼會是他的妻子?一點端莊嫻淑的氣質都沒有。
強忍在心中的怒火不知覺的燒了起來,冷寒君厭惡的把她不安分的手腳甩開,一張俊容沉的發黑。
被人移動了的應芳芳低吟了一聲,翻過身,繼續睡了過去,絲毫不理會此時有人正怒上眉稍。
也許,這個決定太草率了,還沒來得及準備與她親近,他已經快要忍受不了如此豪放的她。
冷寒君低嘆了口氣,盡量讓自己忽視那毫無睡相的女人,倪自躺下來,既然已經開始施捨了,就不能半途而廢,他要讓她在兩個月之內愛上自己,到時候,就可以狠狠的報復她如此的無禮了。
睡夢中的應芳芳忽然哭叫起來,這是冷寒君絕對毫無準備的,他還以為她是不是哪裡病了,急促的坐起身,轉頭去看又卧回自己身邊的女人,她的手指正狠狠的刺進自己的手臂,隔著衣服,依然可以感覺到她的用力。
小臉被淚水沾濕了,白晰的肌膚泛起晶瑩的光澤,在燭光下,格外的耀目,冷寒君沉著眸,一眨不眨的盯著獨自垂淚的她,她似乎做了惡夢,口中喃喃低語著一些話語,隨著她情緒的激動,她的聲音慢慢變大,冷寒君想要一探究竟,微附下身來,卻忽然感覺屈縮在自己腹部的小腿猛然一蹬,然後就聽見應芳芳在哭喊:「走開……走開……不要碰我……不要……」
冷寒君毫無防備的被應芳芳這突然的舉動推到床沿,總個身體往床下倒去,還好他身手敏捷,沒有摔得很難看,也沒有摔痛。
從地上站起來的冷寒君,此時的臉色難看之極,他冷眸怒瞪著床上依然哭鬧不止的女人,怒哼一聲,她可真是大膽,竟然敢把本王踹下床來,冷寒君顏面盡失,惱怒異常的沖回床上,把正在僵夢中掙扎的應芳芳扯了起來,大手用力的搖晃著她淚濕的小臉,怒道:「給我醒來,這個該死的女人,給我醒過來,本王沒睡,哪輪得上你睡覺?」
正處在惡夢中的應芳芳,似乎被這一雙突來的大手給拉了出來,她在心中有一刻的感激,還以為是墨染在自己的身邊解救自己,當聽到冷寒君低怒的嗓音時,她嚇的猛然睜開眼,便對上冷寒君咬牙切齒的鐵青俊顏,驚住了,下意識的掙扎反抗,尖聲怒叫:「放開我……別碰我……」
「你給本王安靜一點,半夜發什麼瘋?」冷寒君看見應芳芳驚恐的瞪著自己,一副半夜看到鬼的驚惶模樣,讓他的怒意更是高升,他都還沒有嫌棄不幹凈的她呢,她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嚷嚷?
應芳芳被他的吼聲嚇醒了,當識意到,那只是一場惡夢時,她攏了攏耳際散亂的髮絲,低冷道:「王爺如此嫌我太吵,何不回自己房裡去睡呢?」
應芳芳一句話,把冷寒君給怔住了,不由的納悶起來,是啊,自己是發了什麼瘋,竟然會跑到這裡跟這個瘋女人睡在一起。
「你半夜鬼哭什麼?」看見應芳芳猶掛在臉上的淚珠,冷寒君竟然發現自己好奇她為什麼在哭。又在為誰而哭?
應芳芳怒瞪他一眼,低下頭,冷淡道:「這是個人的私事,王爺不必知曉。」
「說,那個男人是誰?」冷寒君的脾氣上來了,他今天非要知道她在為誰而哭泣,難道是她提前得到消息,知道了北辰池煌將拋棄她娶別的女人的事情嗎?所以,她連覺都睡不安寧?所以半夜傷心的哭起來?
劍眉冷然一擰,冷寒君嫌厭的一把推開應芳芳,冷哼出聲:「你就算哭死,也沒有機會了。還是學會接受這個事世吧。」
應芳芳一愕,不懂冷寒君話中的意思,抬起臉蛋,望著冷寒君越來越陰沉的臉龐,這個男人倒底知道什麼啊?自己會半夜哭泣,還不是他的傑作?現在,他還怪上誰了?真是可笑。
「明天,你會親眼目睹總個過程的,到時候,希望你還有勇氣站穩自己的腳步。」冷寒君臉上多了幾份殘忍,他笑,笑的邪惡,笑的冷寒。
「你在亂說什麼?不知道就別瞎猜,我幾時失去勇氣了?」應芳芳聽的莫明其妙,忍不住的皺起秀眉,倔然的回敬道。
「哦,是嗎?你敢說你沒有想他嗎?你不是還在奢望他會來救你嗎?愚蠢的女人,認清這可悲的現實吧。他不要你了,以後都不會再要你。」應芳芳一臉的迷然困惑,冷寒君只以為她還在偽裝著自己心中的悲痛,所以,他用盡所有的殘忍字眼來發掘她心中的深處的痛苦,他要讓她徹底絕望,徹底的痛苦。
應芳芳愣了好半曬,才明白冷寒君口中的那個他是誰?應該是指墨染吧,她揚起一抹笑意,非常自信的回道:「你以為你會比我更了解他嗎?他一定會回來救我的,我相信他。」
「到了這個地步,你依然相信他?」冷寒君開始為這個女人的奢望感到可悲了,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愛情?才會讓她到死都依然堅信呢?北辰池煌給了她什麼?幸福還是財富?
原以為在她絕望痛苦之時,自己施捨一點溫柔去把她從悲痛中解救出來,她就會對自己產生愛意,現在看來,有些困難了,這個女人陷的深不可拔,如果她知道明天就是北辰池煌的婚喜,她是否還能笑的這麼自信?笑的這麼開懷呢?
應芳芳覺得冷寒君有些不可理儀,今天的他是怎麼了?追問別人的私事,可不像是他的作風啊。不過,為了刺激他的熱情,應芳芳刻意露出最甜美的微笑,輕輕的,一字一句的回道:「是,我一直都相信他,我對他的信任從未動搖,也絕不改變,這樣的答案,你滿意了嗎?還有什麼要問的,儘管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痴傻的女人。」冷寒君氣極,俊臉鐵青的讓人害怕,他好想把這個女人給打醒,讓她面對既將發生的殘酷現實,讓她看清北辰池煌那三心二意的心,舉起的手掌,帶著滿腔的怒火襲嚮應芳芳笑意昂然的俏臉。
「怎麼?王爺吃醋了嗎?忌妒了嗎?還是憤怒了?」在大手揮來之時,應芳芳反映靈思,不由的冷嘲熱諷起來,她知道冷寒君絕對不會承認的,所以,為了保命,她也不怕亂說了。
冷寒君的確怔住了,手掌停在離應芳芳不到一個手指的地方,憤然收回,不屑的冷哼:「忌妒?吃醋?你當本王是何人?為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吃醋?為一個根本沒資格較量的人忌妒?真可笑。」
「是嘛,這才是王爺的性格,對我你當然不會在乎了,對他,你又何須降下身份去計較呢?」應芳芳臉上的嘲諷不減,只是臉上滲雜了幾許的怒意,冷寒君還真當自己是一回事了嗎?墨染比他強太多了,他自私殘暴,又怎麼能與墨染的溫柔善良相提並論?
冷寒君被應芳芳褒貶不一的話語給怔住了,俊臉壓抑的怒火無處可發,冷眸卻瞪視著悠然自得的應芳芳,冷笑一聲:「是,本王該顧及自己的形象,明天,就拭目以待吧。」
衣袖怒甩,冷寒君帶著壓抑的憤怒離開了房間,獨剩應芳芳一人坐在床上回味著剛才的反擊,臉上露出幾許得意的微笑,終於輪到他被氣走了。真痛快。不過,他話中的意思又是什麼呢?
明天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嗎?他那句拭目以待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