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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畫妝

  楚芳兒的風寒,經過張伯的巧手醫治,已經好了很多,不再發熱出汗,可能是真的累了吧。她靜靜的躺在北辰池煌的懷裡睡著了,安靜的像個純真的小孩子,長長的睫毛還顫著淚珠兒,非常的姣弱,惹人疼憐。


  北辰池煌低著頭,寵溺的凝視著懷中沉睡的女子,冰冷的心為之軟化,大手輕輕的撫上她如玉般潔白的額際,在確定她不再發熱后,才輕輕的松下一口氣。抬起頭,對一旁整理藥針的張伯說道:「張神醫,能不能允許我們在這裡停留兩個時辰?芳兒現在非常的疲累,需要休息,而外面的雨也沒有消停,此時不方便趕路。」


  張伯面對他誠心的要求,呆了呆,半曬才點頭道:「既然公子說了,我自然不便趕人,你們就在這房間里休息吧。我還有葯在煎,不擾你們了。」


  「謝謝張神醫,你去忙吧。」北辰池煌低聲回答,待房間清靜下來后,他把楚芳兒放到床上去睡,自己站了起來,走出房間。


  應芳芳在自悲自憐了一番后,心情好了一些,她又跑到那個小孔裡面去張望,當看見張伯已經退出房間時,她以為北辰池煌一行人也該離開了,但令他想不到的時,他竟然提出在這裡休息兩個時辰再走,這下子把應芳芳給驚的,全身都軟了下來,心中直嘆氣,他如果要在這裡留一兩個時辰,那自己是不是也要跟著在這間房間里呆上一兩個時辰呢?太悶了。


  不行,呆半個小時已經是受罪了,如果還要在這裡坐上兩個時辰,她一定會瘋狂的,況且,自己有什麼理由去怕北辰池煌呢?在皇宮裡雖然見過一次,但那時候,她蒙著臉,他又不知道自己是誰?


  應芳芳在心裡理直氣壯的想著,消極的心情升了一些,她臉色舒緩下來,唇角露出一個偷喜的微笑,微笑還沒有散開,她又苦下了臉龐,一切都是自己太天真的想法,這張臉蛋就是招牌,北辰池煌能在皇宮裡出現,而且衣著不凡,肯定是皇宮裡的人,自己如果真的用真面目去示人,那就光明正大的告訴他,自己是水月芳,叛國賊的女兒。


  不可以,如果讓他認出自己的身份,自己在他心裡的美好形象全毀了,我不能這樣,應芳芳搖頭,否決這樣的做法。


  「你在想什麼?」墨染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應芳芳的臉蛋,看見她的眉宇皺了又舒,舒了又皺,似乎在內心裡掙扎著什麼事情,見她滿臉慌亂急切的樣子,忍不住出聲問她。


  「沒。沒什麼?」應芳芳朝他遞過去一個笑容,忽然,腦子裡靈光一閃,看著墨染的臉龐,一抹笑意高升,靠到墨染的身邊,輕聲問道:「墨染,你能否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墨染看見她眼中閃動的光芒,不由的蹙了眉,知道她一般露出這樣的笑容時,肯定又要他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了。


  「扮我的夫君,好不好,就扮兩個小時,同意嗎?」應芳芳笑的非常真誠,眼裡卻閃著乞求。


  墨染嚇了一跳,俊臉一怔,呆住了。


  應芳芳也不奇怪他有那麼大的反映,也是啦,自己是個有夫之婦,對墨染提出這樣不合理的要求,換作是誰,都會嚇一跳的,可是,現在的情況讓她迫不得已才會提了這樣過份的要求嘛。她又不是真要戲耍他的。


  「其實,實話告訴你吧,我和外面的那個男人原本是認識的,他……他和冷寒君是一夥的,這次不知道怎麼會在這裡碰上,你也知道啊,我不想回去見冷寒君,可是,他又呆在這裡不走,還說要休息兩個時辰,太久了,我可沒有耐性在這個房間里悶兩個時辰,所以,也只能請你幫忙了,好不好?幫幫我,我不想被抓回去,墨染。」情急之下,應芳芳不得不發揮說謊的功力了,裝著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兩眼哀求的望著墨染,希望他能答應自己的要求。


  墨染的確好騙,應芳芳這番話,竟然把他冷硬的心說動了,其實,更確切的說,他是被她那種楚楚可憐的表情打動了,她流淚滿面的虛弱表情猶在腦海,此刻,他又怎麼會對她的請求袖手旁觀呢?

  其實,應芳芳不需要演這場戲,他也會一如反顧的幫助她。


  「可以。」墨染壓下心中狂涌的情緒,低沉的點頭,對於這樣的要求,他震撼,並非是這樣的要求不合理,而是因為這個要求,滿足了他心中那一份小小的希翼,做她的夫君,為什麼感覺心都顫了呢?


  墨染並不知道那種顫抖的心思,是對她動了情,更不知道自己心中莫名的狂喜,是因為她要自己做她的夫君,他依然在迷惑,依然在徘徊。


  這是一場戲,他心裡非常的清楚,也許,兩個時辰后,自己依然是自己,一個失去所有記憶的男人,而她,是否會記住,曾經她與他之間上演過一場夫妻遊戲呢?


  「真的嗎?那太好了,謝謝你墨染。」聽到墨染點頭答應,應芳芳高興的跳起來,拉著墨染的手,歡喜的像個得到糖果的小孩子,純真的笑容,真誠的讓人也跟著想要與她一起開心。


  墨染獃獃的看著笑逐顏開的她,迷惑了。亦沉醉其中。什麼樣的女人才有這樣誠真的笑臉呢?她一個倍受欺壓折磨的已婚女子,一個生活在陰晦無光的軟弱姣妻,她的笑容不是應該凄苦的嗎?為什麼?為什麼她卻可以發自內心的歡喜?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呢?墨染忽然有了興緻,想要了解真正的應芳芳。


  「這裡有筆墨,哈哈,真不錯,現在開始,我要進行化妝了,墨染,你不可以取笑我哦。」應芳芳跑到桌前,看見那裡有未乾的墨水,一邊尋思著要怎麼把自己改變成一個別人認不出來的女人,她知道古代有一種易容術,非常的高明,易容過後,就算再親近的人,也看不出自己的真實面目,但現在時機緊急,沒有時間讓她去研究怎麼易容。


  她用手拿起筆桿,用尖尖的筆端沾了墨,對著佇立在一旁發怔的墨染招了招手,笑道:「墨染,你替我來畫吧,這裡沒有鏡子,我也不知道要怎麼畫才好看,到時候弄個大花臉出來,那我就真的沒面見人了。」


  「我不會。」墨染想也不想的拒絕。


  「不要這樣啦,快點幫忙。」應芳芳強硬的把毛筆塞進他的手裡,輕聲道:「你就用這毛筆把我的眉線划粗一些,然後在我的額頭和臉蛋上點幾個痣就行了,快點啦。」


  墨染似乎有些不太樂意,但在應芳芳的強烈要求下,他不得不正視應芳芳已經仰起的小臉。


  那雙大手,提劍殺人,可以不費吹毀之力,但今天,要他替一個女人畫眉,卻顫抖了。


  顫的有些歷害,被應芳芳感覺到了,睜著一雙明亮的笑眼,說道:「不要害怕,就算你把我畫的非常丑也沒有關係的。」


  墨染凝望著應芳芳帶笑的臉龐,心中的緊張微微鬆懈了一些,他開始認真的去打量應芳芳的小巧的五官了。


  細緻的眉宇,大而明亮的眼睛,笑起來,彎成月亮狀,非常的有神,就像那黑暗中的星辰,耀眼的讓人不敢直視,她的五官非常的小巧,唇形緋薄誘人,不點而朱,當那粉紅色的唇角往上揚時,總張小臉都生動起來了,非常有感染力。讓人忍不住想要細細的品味其中的味道。


  「愣著幹什麼?是不是我臉上有東西啊?」墨染髮呆的表情,讓閉著眼睛等待他行動的應芳芳猛然睜開了眼,輕聲促催道,突然的對視,讓墨染有些慌亂,一張俊臉微微紅了紅,便舉起毛筆,開始替應芳芳描眉了。


  應芳芳閉上眼睛,感覺眉宇處有些微涼,忍不住笑起來,不過,為了不破化墨染的動作,只得把那笑意藏在心底,她好像知道毛筆下的自己,會不會是一個很醜很醜的醜八怪。


  墨染鎮定心神,認真的替應芳芳描畫著本就細緻的眉眼,其實在心中,他並不想把美麗的她畫成連自己都陌生的女人,但為了幫助她躲過這場災難,他也只能狠下心來,把那張美麗的臉給糟蹋了。


  把眉宇畫的非常濃,而且,在眉宇的左邊還點上一顆大痣,左臉上也點了幾顆,這樣看上去,應芳芳的臉形非常的怪異,就像一個傻瓜似的,要多醜有多醜。


  畫好后,墨染也忍不住皺起了眉,在心裡痛恨自己下手是不是太濃了一些,這樣的應芳芳,簡直就像村俗的婦女一樣。


  畫好后,應芳芳從簡單的柜子里找出一套粗衣麻服,對著墨染笑起來:「我要換一身衣服,你迴避一下好不好。」


  墨染點頭,背過身去,應芳芳用最快的速度把衣服換了下來,然後穿上那件縫了幾個口的麻衣,才拍了拍墨染的肩膀,自嘲的笑起來:「像我這樣的醜女,能嫁給一個像你這樣俊美的男子,別人肯定會認為你腦子有問題,要不就是我太走運了,不如這樣吧,你不要扮我夫君了,你就當我大哥吧,好不好?」


  「不好。」墨染一口回絕,臉色不自覺間已經沉了許多。


  「為什麼不好?你不覺得這樣很怪異嗎?我和你……」應芳芳睜大一雙眼睛,刻意的指了指彼此。


  「何來怪異?我願意娶這樣的你,誰敢笑話嗎?」墨染淡淡的反駁,眼裡依然是堅持。


  應芳芳說不過他,只好妥協了,嘆著氣道:「好吧,好吧,既然你喜歡這樣的我,又願意把這樣的女人當成自己的妻子,那我也沒有話可說了,只是希望這場演戲,不要對你未來的終生幸福造成影響就好。」


  「不會。」墨染淡淡丟出一句,帶頭走了出去,應芳芳吸緊一個口,又做了一個長長的深呼吸,才敢跟著墨染的腳步,踏出房門。


  墨染對於北辰池煌來說還算是新面孔,彼此都是初見,所以當墨染從房間里走出來時,他只是小小的吃驚了一下,習武的他,很快就看出來了墨染不是一個普通的高手,他的確感到震訝,在這小小的村莊里,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高手出現呢?


  更讓他驚訝的還不止墨染的出現,而是緊隨著墨染身後出現的女人,那樣的尊容,的確讓北辰池煌大大的吃了一驚,不止他一人,就連站在門外的幾個隨從侍衛腦子裡也浮現大大的問號,都在暗訝,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啊。


  竟有長像如此怪人的女子。


  墨染看出了他們的驚訝,動作從容的伸出手去牽小心翼翼的應芳芳,似乎刻意想要展示出他們彼此的關係,但應芳芳很明顯嚇住了,她一雙美眸直直的盯著北辰池煌,一雙小手卻有些刻意的想要躲避墨染的牽握。


  她只是小小的反抗了一下,最終還是被墨染強霸的握住了,十指相扣,握的非常緊,應芳芳臉蛋一下子炸紅了,她似乎很不好意思的朝北辰池煌點頭打了聲招呼:「你好。」


  北辰池煌禮貌性的低頭回應,一雙冷銳的黑眸一眨不眨的盯著應芳芳的有臉龐,似乎想要看出些什麼?

  應芳芳接觸到他如刀鋒一般的目光,嚇的趕緊低下頭去,不敢去對視,她好害怕自己會在他那深幽的眸光里忘記自己的處鏡,好怕被他銳利的眼神刺穿內心的虛偽,她急急的想要往後躲,卻被墨染大手一摟,直接拉進了自己的懷裡。


  外面雨停了,初見亮光,應芳芳的心情也彷彿雲開見日,鬆了口氣,這樣的自己,他應該看不出什麼吧?


  這樣想著,她站直了腰,不想再躲躲藏藏,跟他,本來就沒有什麼關係的,也不需要刻意去逃避什麼,就算他能看出來又怎麼樣?在他們的心裡,水月芳此刻應該呆在絕王府,受冷寒君的虐待,而不是待在鄉野山村,穿得跟個村姑一樣俗氣。


  應芳芳微顫的身子和不自然的表情,還是沒有逃過北辰池煌銳利的目光,他總感覺,出現在面前的兩個人都來歷神密,一個是少有的高手,一個是躲閃的女人,他們究竟是什麼人?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北辰池煌開始對應芳芳感覺到好奇了,一眼就可以看出她根本不是村野的女人,雖然她身上的打扮是粗衣麻布,但她那細緻潔白的頸項,完全就像是沒有干過苦力的小姐,嫩嫩白白的,如果是村野山姑,哪裡能夠保養的如此水嫩呢?這是其一,其二,她那雙躲藏的眼睛,在接觸到他的目光時,有驚顫的震撼,她是誰?自己認識她嗎?


  北辰池煌還想再去看應芳芳的臉蛋,想好好打量她時,只聽應芳芳叫起來:「雨停了,夫君,我們去採藥吧。」


  「好啊。」墨染非常配合的回應道,牽著應芳芳的手,就往門外走去,忽然,背後的北辰池煌出聲了:「請兩位等一下。」


  應芳芳全身一緊,小手用力捏住墨染的大手,顯得非常緊張,此時,墨染卻用手輕輕的安慰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緊張,放鬆一些。


  「有事嗎?」應芳芳不敢回過頭來面對,墨染只好出聲詢問。


  北辰池煌走到應芳芳的面前,望著她打量了好一會兒,應芳芳的五官和聲音,似乎讓他想起了一些久遠的人和事,為了更加確定心中的疑惑,他只好無禮了。


  「盯著別人的妻子張望,這是你該有的禮貌嗎?」墨染的怒意表現在臉上,冷殺的眼神是警告。


  北辰池煌從怔愣中回過神來,淡淡一笑:「不好意思,是我失態了。令夫人很像我一位朋友。」


  「世上相像之人何其多,你要一個一個認真的去看嗎?」墨染對北辰池煌的態度,依然非常的生氣,他冷冷的譏屑。


  北辰池煌只是淡淡的揚了揚唇,不作回答,看著墨染和應芳芳走出門去,在心裡半是遺撼,半是感慨的嘆氣,似乎有些自嘲,怎麼會是她呢?小嫻應該在絕王府啊,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那個自稱是她夫君的男人也很陌生。


  五官很像,聲音很像,氣質就顯得非常不同,北辰池煌輕嘲的笑起來。


  走出草屋的應芳芳彷彿虛脫了一般,懶懶的依在墨染的身上,大大的吐氣,拍著胸口直嚷叫:「嚇死我了,真是嚇死我了,差一點,我就要以為自己的計劃被他看穿了,墨染,你真義氣,謝謝你替我說話啊。」


  墨染不以為然的出聲道:「就算被他看出來你的身份又如何?我不會讓你被抓回去的。」


  「謝謝你這樣保護我,可是,墨染,你知道嗎?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與他們結仇,他是皇宮裡的人,和冷寒君一樣,如果得罪他們,總個天朝就是你的敵人。」應芳芳嚇了一大跳,趕緊說道。


  墨染冷嘲的揚唇,哼道:「我只想保護自己珍惜的人。」


  應芳芳一怔,抿著唇笑出聲:「我知道你非常想報答我對你的救命之恩,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以身相許的,所以,這些事情,你就少做,知道嗎?」


  墨染再一次被應芳芳的玩笑怔住了,以身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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