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密謀
到了年關，馬上就要過年了，朝陽城裡熱鬧非凡，人來車往，熙熙攘攘，整個皓月城都沉浸在過年的喜慶氣氛中。
今年，鳳朝國雖然出了很多事情，但是女皇立的太女殿下在年底的幾場戰役里展露出了非凡的政治才華和卓越的軍事才能，這讓鳳朝國的百姓們看到了曙光，看到了希望。
鳳笑天的形象在說書人的嘴裡變得清晰明朗起來。才15歲，就能馳騁疆場，而且容貌、才智，天下無雙，很多年幼的小孩子們現在最崇拜的人就是太女殿下鳳笑天了。
離過年只有三天了，今天是最後一次早朝，女皇鳳君陽有些心不在焉。
鳳子蕭去了北烏關，怎麼現在還沒有消息傳來，她和鳳笑天是不是在回家的路上了？女皇的思緒飛到了千里之外的北烏關。
大臣們見到女皇這樣，知道女皇陛下又在想念太女殿下了。
鳳笑天離開京城已經三個多月了，女皇陛下特地派了離王殿下去北烏關，就是召她回來。馬上就要過年了，太女殿下應該會回來吧！
「報——」又是一陣急促的馬蹄，來到了大殿之外停下。
從北烏關來的傳令兵丟下韁繩，直接跑到了大殿里。「報，報——大捷！大——」第二個捷還沒說完，屠龍派來的傳令兵就吐了口血，栽到了地上。
沒日沒夜，快馬加鞭，就是為了在過年前把捷報送到女皇手裡。傳令兵三天三夜沒有合眼，此刻雙眼通紅，滿臉塵土，嘴角還掛著血絲。
「大捷？！！」看到來人，鳳君陽心中一驚，難道天兒又打勝仗了。
「快！快扶起她來！」女皇有些激動。
陳三梅親自下去扶起了傳令兵，在稍微歇息了之後，傳令兵解下了背上的包袱，雙手捧給陳三梅。
「陛下，這是太女殿下和北方將士送給陛下和鳳朝國百姓們的新年賀禮，請陛下過目！」話剛說完，傳令兵再次倒下，這次是真的暈了過去。
「來人，快把她抬下去，給我好好地治！一定要把她給我治好！」女皇從龍椅上站了起來，陳三梅連忙招呼人上來把傳令兵抬了下去。
當陳三梅捧著厚厚的一沓奏摺來到女皇面前的時候，鳳君陽首先打開了屠龍的奏摺。
「老臣在此恭喜陛下！太女殿下率十萬精兵穿越沙漠，突襲明珠城，攻佔皓月城，在皓月城大敗夜無殤十萬大軍。藍夜國自此不復存在！」
看了屠龍奏摺里的內容，鳳君陽雙手居然有些顫抖了。天兒居然帶人去了藍夜國，居然孤軍深入皓月，還大敗了逃竄回國的夜無殤。
女皇心裡說不出是喜還是憂。
喜的是小女兒如此優秀如此卓越，憂的是她竟私自去了藍夜，還穿過了沙漠。也不知道現在她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鳳君陽放下屠龍的奏摺，打開了鳳笑天的奏摺。
白紙上依舊是洋洋洒洒飄逸的毛筆字，鳳笑天在奏摺里大概地說了下事情經過，並輕描淡寫地告訴女皇，「娘親，三十年之內，不用擔心北方的事情了。若您樂意，我乾脆讓他們這次徹底地斷了根，免得日後春風吹又生！」
鳳笑天的這些顯得很賴皮的話，讓女皇「噗哧」笑出聲來。
奏摺的最後，鳳笑天撒嬌地寫道：「天兒不孝，今年不能回宮伺候娘親和爹爹，不能親自陪二老過年。天兒今年如此做，是為了以後年年都能在宮裡陪娘親和爹爹過年！請娘親在美人爹爹那兒幫天兒說說好話！讓爹爹別生天兒的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好！天兒回來再向娘親和爹爹負荊請罪！」
看到這裡，女皇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真真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傢伙啊！鳳君陽關上奏摺，抬起頭，閉著眼，把眼裡的淚意逼退了回去。
看到女皇半天沒說話，朝臣們都規規矩矩、老老實實地站在下面。估計，太女殿下這次又打了大勝仗了！
這些天，大臣們已經被一個又一個的捷報和驚喜給震麻木了。自從女皇陛下立了五殿下為太女之後，她一直在不斷地製造著驚喜給眾人，讓所有人應接不暇。
「三梅，把定國公的奏摺傳給眾卿們看看！」
「是！」
陳三梅雖然沒有看到屠龍和鳳笑天的奏摺，但憑藉他在女皇身邊伺候多年對女皇的了解，他知道這次的捷報一定和前面的不同，否則女皇陛下不會如此失態。
奏摺在大臣們的手中傳閱著，看了奏摺的人都目瞪口呆。太女殿下親自去了藍夜國！藍夜國此次元氣大傷，日後再難恢復！藍夜，亡國了！
所有人都驚訝著，驚嘆著。大家把前後的事情連貫起來，誰都能猜到北烏關是鳳笑天設的障眼法，她瞞天過海，騙了所有人，自己率兵去了藍夜。
這真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太女，真是不按常理做事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終於，女皇開口大笑，笑聲朗朗，在大殿里迴音陣陣。
「哈哈哈哈！」眼淚順著鳳君陽的眼角流了下來。眾人皆以為女皇是興奮和激動，只有在女皇身邊的陳三梅看得真切，女皇陛下是想念太女殿下了。
中午，鳳君陽去了青鸞宮，把屠龍和鳳笑天的摺子遞給了德妃蓮姬。看到鳳笑天最後的那句話，蓮姬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陛下，天兒還好么？」蓮姬淚眼朦朧地看著鳳君陽。「一切都好！愛妃，你不用擔心。」鳳君陽摟著蓮姬，看到他哭，她也很難過。
「沙漠那麼可怕，天兒居然從那兒去突襲，真是不要命了！藍夜國那麼冷，天兒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受不了冷，她還在那兒老呆著還不回來。」蓮姬靠著鳳君陽，臉上和眼裡都寫滿了擔憂。
「也不知道她凍著了沒？餓著了沒？以天兒的性子，她是絕對不會安分地呆著的，不知道她是不是又衝鋒陷陣了，不知道她傷著了沒？陛下，等天兒回來，您一定要好好罰她！看她下次還口是心非，說一套做一套不！」
「好好好！等天兒回來朕一定好好教訓她，先讓她跪上三天三夜，再寫一份兩萬字的檢討交上來，愛妃要是不解恨，朕在打她幾板子……」女皇還沒說完，蓮姬輕輕地掐了一下她的腰。
「您敢！」蓮姬眼睛微瞪著，一副母雞護小雞的樣子。
「行行行！朕不敢，朕不敢！等天兒回來，愛妃說怎麼辦朕就怎麼辦！」鳳君陽嘿嘿一笑，讓蓮姬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瞬間羞紅了臉。
自從蝶姬的事情暴露之後，女皇的心思全部放到了蓮姬這裡。
這些年，只有蓮姬始終無欲無求，始終是溫柔地站在女皇身後默默支持她。而且蓮姬還給女皇生了這麼優秀的太女，所以女皇更加寵愛蓮姬了。
雖然現在的蓮姬還不是皇后，但他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後宮第一人了。
「天兒不回來，只是苦了楓、桃之夭夭和慕容水清這幾個孩子。陛下，今年接他們到宮裡來過年吧！」蓮姬的提議得到了女皇的贊同。
「蕭兒說要等天兒，今年也不會回來過年。陛下，不如這樣，乾脆把所有人都叫到宮裡來，一大家人團聚，我們好好慶祝慶祝。」
蓮姬隨後想到的這個主意更得鳳君陽的歡心，「那今年過年就要麻煩愛妃操勞了。」
「臣妾遵旨！」蓮姬對著女皇盈盈一拜。
皓月城裡，雖然戰爭的陰霾依舊籠罩在藍夜人頭上，沒有散盡，但過年，多多少少應該有過年的樣子，所以皓月城的藍夜國百姓們也做了一些過年的準備。
皓月城的皇宮，此時張燈結綵，到處喜氣洋洋。
鳳笑天此時正笑盈盈地看著狼牙，他正在試穿新婚的禮服。前面大婚，鳳笑天喝醉了酒，迷迷糊糊的，沒有看清楚那幾個男人們穿禮服的樣子，所以這次她一定要看回來。
「好看！真好看！四哥哥，你說是不是！」鳳笑天看向旁邊的鳳煙鴻。「嗯，很不錯呢！」鳳煙鴻點點頭。
皓月城的防備工作依舊和平時一樣井然有序地進行著。鳳朝國十五萬人的吃住全部就地取材，藍夜國國庫里的糧食、肉什麼的都被鳳笑天叫人搬了出來，說要好好地犒勞戰士們。
聽了鳳笑天的旨令，楊念樂歪了嘴。她就喜歡這樣性情的鳳笑天，那樣一本正經，說什麼都要充國庫的人，是將軍和士兵們都看不慣的。
離除夕只有兩天了，鳳笑天百分之百地確定夜無殤已經得到了自己在皓月城的消息，她一定會想辦法出現的。只是，希望所有的事情都能夠順利。
軒轅炙炎這些天有些沉默，大約是因為鳳笑天要娶狼牙了。
雖然說他也同意了，但心裡多多少少不樂意和人分享鳳笑天。所以這幾天，鳳笑天每天都使出渾身解數來逗軒轅炙炎開心，她見不得軒轅炙炎難過，可是人總有不得不為之的事情。
若讓鳳笑天選擇，她情願當一個普通的百姓，能和軒轅炙炎一起浪跡天涯，過二人世界。可是，生活總是讓人無可奈何的。
「炙炎，我欠你的來世還你。來生我只愛你一人，只和你在一起。」昨天晚上，鳳笑天窩在軒轅炙炎懷裡，對他作出了這樣的承諾。
知道她的用心良苦，軒轅炙炎展開了笑顏。雖說是否有來生之說，還有待考證，但軒轅炙炎知道，在鳳笑天心裡，他永遠都是唯一的存在，亦如鳳笑天在他心裡一樣。這樣就夠了。
夜無殤這兩天很毛躁，她一想到鳳煙鴻的樣子，就恨不得立刻衝到皇宮裡去。菊華和黃仁植攔著她，讓她不要衝動，可是沒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夜無殤一直都無法安下心來。
「菊師傅，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一定要去皇宮！我要帶鳳煙鴻走！」在來迴轉了將近一百圈了之後，夜無殤停在了菊華面前。
「殿下，萬萬不可啊！皇宮守備森嚴，鳳笑天身邊一定有很多高手。咱們人少，單槍匹馬進去就很難，更何況是還要帶個人出來呢！」菊華見夜無殤這樣，連忙開口阻難。
「可是，可是……」夜無殤急得跺了下腳。「不行，我一定要去皇宮！在除夕的晚上去！那天她們防備一定沒有平時嚴格，我可以從那兒進去！」
夜無殤說的那兒，是一個在皇宮地底下的暗道。這是女皇告訴她的，因為夜微藍內心已經確定夜無殤是自己的接班人了，所以就把歷代只有女皇知道的秘密告訴了夜無殤。
在皓月城皇宮的地底下，有一個地下的皇宮，藍夜國歷代女皇搜集的珍奇異寶都藏在下面。地下皇宮的道一條通向女皇的寢宮，一條通向城外。
夜微藍曾經叮囑夜無殤，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可以使用這條通道。
現在，夜無殤就想通過這條通道進入皇宮，帶走鳳煙鴻。而且，有了地下皇宮裡的財寶，只要給她時間，她就能夠重振藍夜國的輝煌。
「殿下……」菊華還想勸阻，但被夜無殤揮手打斷。「菊師傅，你不用再多說了。你們要是貪生怕死不願意去，我就自己一個人去！」
「殿下，就算舍了這條老命，我也會陪著殿下！」見夜無殤這樣說，菊華和黃仁植只好答應。夜無殤是藍夜皇室僅存的皇女，怎麼可以讓她孤身冒險呢。
「十一殿下，我還認識一些江湖上的朋友，各個武功都很不錯，而且都是藍夜人，對皇室忠心耿耿。如果殿下非要去皇宮，我去聯繫她們，到時候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
黃仁植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夜無殤點頭稱好。
黃仁植叫來了她的那些江湖姐妹們，大家參拜了夜無殤，十來個人聚在一起，開始商量這次的計劃。
陰謀在這個陰冷的夜裡醞釀著……到底誰是貓誰是老鼠，到底誰捕獲了誰呢？沒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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