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哥哥

  喬凡天上前幾個大步就抓起了千凝的手,拖著她朝外走去。


  「哥!哥!你放開我!你要帶我到哪裡去啊?」千凝一邊喊著,一邊拖著步子。


  可是這個瘦弱的喬凡天的力氣還是比她要大得多的。他拽著她走到了離家幾百米外的小樹林中,才放開了她。


  千凝握著那被他拽疼了的手腕,大口大口喘著氣。


  突然凡天就緊緊抱住了千凝,他的唇在黑暗中搜索著她的。


  千凝慌了,她用力掙扎著:「哥!哥!別這樣!」


  「別怎樣?」他那低沉沙啞的聲音吼道,「你的身體都給了另一個男人了,我就連親一下都不行嗎?」


  「哥!求你了!我……我也是沒有辦法啊。」如果還有其他的方法,她又何苦這樣去讓一個根本不認識的男人糟蹋呢?


  「別叫我哥!」喬凡天更加大聲了,「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的,你明明知道我們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你明明知道我們本可以好好的結婚過日子的。你卻去給人這麼糟蹋,還不要臉的回來跟我炫耀嗎?為什麼?為什麼昨天我要你跟我私奔,你卻要半路跑回來呢?為什麼?」他的聲音中透著絕望,透著哭聲。


  千凝趁著他的一個不注意就推開了他,看著黑暗中他那頹廢的樣子,狠狠地說道:「因為我不想逃避,爸爸養了我十七年,是我該回報他的時候了。就是這樣!你說我不要臉也好,反正很快就能拿到二十萬給爸爸動手術了。當爸爸重新恢復健康的時候,你就知道我的選擇是正確的了。」說完,她就大步地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只是一滴淚水在黑暗中無聲地滑過了她的臉頰。


  在a大中千凝沒有一個朋友。因為這樣的大學里多半是富裕人家的孩子,根本就看不起喬千凝這種一年四季永遠穿著地攤貨衣服的同學。如果不是她的成績優異,恐怕連跟她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階梯教室中,前排的兩位女生低聲嘀咕著:「喂,你看,剛走進教室的那個,聽說就是北宮滄的新情婦呢。」


  「是嗎?能做他的情婦真好。聽說他一個月給情婦的零花錢就有十萬呢。」


  「就是就是。」


  北宮滄?!十萬?!坐在她們後排的喬千凝微微一驚,馬上抬頭看向那剛走進教室的女生。那確實是一個美麗的女子啊。只是……做他的情婦一個月能十萬,而她為他生個孩子才能拿二十萬或者四十萬。這……太不公平了吧。


  她的目光追隨著那女生直到她在另一排坐下。那女生有著卷翹的睫毛,黑白分明的眼睛,好看的唇,尖尖的下巴,還有……即使是秋裝的裙子也掩蓋不住的高挺的胸,修長的腿。


  那個男人……也會抱著她……也會……


  嘔……她在想什麼啊?為什麼至少昨晚的事情后,她對北宮滄這個名字就這麼在意呢?她只管懷上他的孩子,然後拿錢給養父就好了。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她只要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就好了。一年!最多也就一年的時間啊!

  夜,慢慢降臨了。那輛黑色的小車又停在了這個骯髒的小巷子中。


  千凝吐了口氣,朝著那車子走了過去。身後是養母和姐姐的目光,她知道,她們看到的並不是她去要受的侮辱,而是她離那二十萬又近了一步的距離。


  上了小車,車子緩緩轉出了小巷中,然後飛快地朝著商業區賓士而去。


  那不是去喬家別墅的路,千凝知道。可是她也懶得去問,因為她知道前面的司機一定會把她送到那個男人身旁的。然後完事後,他會在送她回家。只是這樣。


  商業區是那麼的繁華,車窗外映進了五彩的霓虹。可是千凝卻沒有心情去觀賞這些,她雖然外表看上去是那麼的平靜,可是她的心裡卻依然是那麼的緊張和不安。她能感覺到自己那「噗噗」直跳的心,還有那微微顫抖著的手。第一次的疼痛還沒有遠離,她又要去面對他了。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車子緩緩停了下來,那五十多歲的司機張叔轉過頭對坐在後面的千凝說道:「小姐,先生說讓你直接上二十九樓找他就好。」


  千凝朝著張叔點點頭,就下了車。在她面前的是北宮集團辦公大樓,那映在五彩霓虹燈下的三十三層建築物,是這座城市的地標式建築。以前她也只有從這裡走過的份,她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走進去,走進這棟大廈。


  千凝站在大門前,那感應的玻璃門就無聲的滑開了。大廳中穿著保安服的一個年輕男子走向了剛進門的她,禮貌地問道:「小姐,你好。請問你有什麼事嗎?」在這樣的夜裡,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卻還到公司里來的人,他都要過問的。


  「我找……北宮滄先生。」她覺得這麼表述應該是最恰當的。


  「你等等。」說著那保安就走向了大廳的接待台。


  趁著這個時候,千凝打量了一下這個大廳。高高的樓層,吊著幾盞奢華的水晶燈。打過蠟的地板映著水晶燈那璀璨的光芒。左邊的角落中放著一架白色的鋼琴,右邊是兩組真皮沙發,還有著休閑雜誌。


  在這樣的地方上班,薪水一定很高。也許一個月能有好幾萬呢,相比之下,自己那區區的二十萬真是可笑啊。


  「總裁,樓下有一位小姐找您。」保安在接待台前用電話通報著。


  不到一會他就掛斷了電話,對千凝說道:「小姐,總裁讓你直接上去就好。請在那邊坐電梯吧,在二十九層。」


  喬千凝隨著那保安手指的方向走去,走進了電梯中。在無人的電梯中,她深深做了幾個深呼吸,讓自己看起來並不是那麼緊張的樣子。


  「叮」電梯門打開了,二十九層到了,她要開始面對那個男人了。沒關係,最多也就是一個小時罷了,只要一個小時,她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喬千凝仰起了頭,走向了二十九層中唯一還亮著燈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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