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次交織
喬千凝此刻正低著頭,不時瞟起眼來看一看坐在前面布衣沙發上的男人。
那是一個高大成熟的男子,一身深色的西裝,手中還夾著一支點燃的煙。他擁有著微卷的發,顯得放蕩不羈,有著深炯的眼,彷彿能把她看穿似的,還有著性感的薄唇。他那纖細的夾著香煙的手指,一會就要撫過她的身體。她知道的。
其實今晚來到這裡,都是她自己願意的,怪不得別人啊,她又有什麼好埋怨的呢?所以她悄悄做了一個深呼吸。
北宮滄終於掐掉了手中的煙,對著站在房門前緊張得不得了的喬千凝問道:「你多大了?」
「二十一。」她的聲音微微打著顫。
「還在讀書?」
「是的,a大大三。」
「如果順利懷孕了,你打算怎麼辦?」
「呃……」喬千凝微微頓了一下,這就是她今晚來的原因,和眼前的這個男人孕育一個孩子,然後拿錢,留下孩子,走人。她繼續說道,「北宮太太說,懷孕了,我就先休學,在這裡待產。」
「我媽給你多少錢?」北宮滄繼續問道。
「二十萬。」二十萬啊,對於商業界中數一數二的北宮家來說也就是一個小小的零頭。可是對於面臨著風雨中的喬家,卻是救命錢。
北宮滄不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冷笑來。窮人家有時候總在高歌著什麼志氣,可是真到了攸關性命的時候,區區的二十萬就能出賣自己的身體和孩子。真是可笑啊。
他接著說道:「你知道生孩子是怎麼回事嗎?」
「知……知道。」喬千凝頭低得更低了。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她在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準備了。
「你上個月那個是什麼時候來的?」
「呃……7號。」
得到她的答案,北宮滄心中快速計算著,然後說道:「那好,脫衣服吧。」說著,他站起了身,也解開了自己身上那套阿曼尼西裝的扣子。
喬千凝看著他的動作,倒吸了一口冷氣,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她把手伸向了自己身上那廉價運動服的拉鏈上,慢慢脫下她身上的衣服,同時也脫下了她的尊嚴。
她的身體卻一直是那麼的冰冷,任憑著他的擺布。淚水暗暗滑下,被身下那大床上柔軟的被子吸走了。那象徵著貞潔的點點梅花,也像淚水一樣浸入了被子中。
喬千凝目光空洞,天花板上那刺眼的燈光讓她閉上了眼睛。
她到底在做什麼?
她是一個孤兒,四歲就被喬家收養了。喬父在去年不幸患上了白血病,但是骨髓移植要花痕多的錢。哥哥喬凡天為了父親的病四處兼職,幾次累到在工作崗位上,姐姐喬千雪也做好了為父親捐獻骨髓的準備。而自己呢。這個和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養了她十七年,她能做什麼報答他呢?
在大家為錢而煩惱的時候,不知道喬母通過什麼渠道得知了北宮家在找一個處子為他們家族生育孩子。生下的如果是女孩就付二十萬,如果是男孩就付四十萬。只要懷孕成功就能拿到二十萬了啊。
這麼多錢,夠喬父的手術費了。喬千雪要給父親捐獻骨髓的,這樣的任務自然落在了養女千凝的身上。
在家人的目光中,在父親那絕望的眼神中,在對他們一家人的恩情中,她喬千凝來到了喬家這棟別墅,脫了個精光地忍受著那個男人給她的屈辱!
「後天晚上你再過來,我會讓家裡的張叔開車去接你的。」當一切都過去的時候,北宮滄冷冷地整理著自己的衣服,對著她說著。
她坐起了身,拉過地上那散亂丟著的衣服,默默地套在自己身上。她沒有哭,因為眼淚早就流幹了。
「挺晚了,我讓張叔送你回去吧。」說完,他就打開了房門,對著樓下喊道:「張叔,送喬小姐回去。」
「是,少爺。」樓下一個沙啞的聲音應著。
這時,喬千凝已經整理好了自己身上的衣物,走出了房間。北宮滄卻連看也不看她一眼地走進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那黑色的小轎車在污水橫流的小巷子中緩慢行駛著。車外昏暗的路燈映在喬千凝靠在車窗上的臉,那麼的蒼白,那麼的無助。
車子終於在一排平房前停了下來,她打開了車門,淡淡對著車中的司機說道:「謝謝。」然後就下了車。
在那架著棚子的平房裡走出了一對母女,那就是她的養母和姐姐。喬母微微皺著眉頭,走向了千凝,擔憂著問道:「千凝,怎麼樣啊?」
千凝淡淡吐了口氣:「還好。」
「那就好!那就好!」她的眉頭馬上伸展開去。
一旁的喬千雪也笑了起來,掐指算著什麼,然後沖回了屋子中,對著那躺在床上,因為化療已經掉光了頭髮的父親嚷道:「爸!爸!千凝回來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再過個二十天這樣,我們就能拿到二十萬了,你就能做手術了啊。」
聽到她的聲音,床上的喬父吃力地撐起了身子,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喬千凝,長長嘆了口氣。他當初要收留這麼孩子,也是想讓她過上吃飽穿暖的日子,沒有想到今天,卻這樣害了她啊。
千凝走到了養父身旁,輕輕說道:「爸,我回來了。很晚了,你快休息吧。」
喬父那無神的目光也只能無奈地垂了下來,點點頭,重新躺下了。
「嘭!」一聲巨響讓屋子裡的四個人都看向了門口。門口處站著一個黝黑的男子,偏瘦的身軀,一身邋遢的工裝,頭髮也蓬亂著。他沖著屋子裡的人吼道:「你們都是沒心沒肺的人!讓妹妹去做這種事情!」
他就是喬家的長子喬凡天。
「凡天……」喬母的話梗咽著,卻說不出口來。
倒是千雪大聲說道:「你這麼說什麼意思?我們三個都是爸媽一手養大的,爸爸現在生病了,我們想盡辦法籌錢有什麼不對?如果不是因為只有我的骨髓能和爸爸的匹配,那麼這個任務我也不會讓千凝去完成了。哥,你怎麼就是不理解呢?」
喬凡天根本沒有聽進千雪的話,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千凝的身上,
千凝一直低著頭,什麼也沒有說。凡天也知道,現在他說什麼都已經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