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永遠都不可能
一晃,過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里,很不平靜。
相繼傳來嚴圳和林毓珊取消婚禮的消息,又傳出嚴圳對娜美的猛烈追求,再後來又傳出娜美和武夷不尋常的關係,接著似乎又有人報道娜美在拍攝《無鹽之女》時被導演強制刪戲,主角地位越來越低……
很多很多八卦信息在t市的上空漂浮,多半都是那些對娜美不利的消息。
娜美也知道一切都是誰在從中作怪,她真的不在乎這些,過往雲煙而已。
所有一切還是什麼都沒有變。
《無鹽之女》一直都是她在拍攝,沒有八卦中的刪除戲份,導演甚至巴不得她能再加戲。
她和武夷之間有過朦朧的曖昧,不過後來都被哥們友情所沖淡,所以並沒有所謂的不尋常關係。
嚴圳是在追她,每天必定到現場來探班,他們是在戀愛,而且急劇升華,可這並沒有影響到劇組的任何人。
嚴圳和林毓珊是有在鬧婚禮問題,卻一直都沒有徹底的定下來。
t市這段時間是很喧嘩,卻並不能對娜美造成任何影響。
「怎麼了?今天很不開心。」嚴圳帶著剛剛拍完戲的娜美到餐廳吃飯,看著她鬱鬱寡歡的模樣,問道。
「沒有,可能有些累了吧。」她說著,確實有很明顯的疲倦之色。
「吃完了,我就送你回去休息,你就是應該多休息的,看看,皮膚都變黃了。」嚴圳調皮的捏了一下娜美的臉蛋,「還鬆弛了好多。」
「喂,你很欠揍哦!」娜美有些怒氣,卻可愛極了。
嚴圳很喜歡逗她,他很喜歡看到她被氣紅臉生氣的模樣,他覺得那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種表情。
凌子逸帶著凌亦橙走進那家餐廳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這樣的景象。
坐在靠窗邊位置的俊男美女自然而然會吸引人的注意,他頓在了門口,在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的時候,凌亦橙突然開口了,「爹地,我不喜歡這個地方?」
凌子逸被凌亦橙拉回了注意力。
「不是你說的想到這裡吃西餐?」凌子逸覺得很奇怪。
「難道不允許我改變主意?」凌亦橙嘟嘴,很不服氣。
「男人說話可不能出爾反爾。」
「老師說了,有時候錯了就是要改,不能一錯再錯。」凌亦橙像個小大人似地瞪著眼睛努力抬頭看著凌子逸,很不滿。
「凌亦橙!」凌子逸真的說不過他。
「我要走了,你還不走嗎?」他大步走在前面,矮矮的個子率先走出了餐廳。
凌子逸看了一眼窗戶邊的他們,跟著凌亦橙走出了餐廳。
那輛白色的保時捷從她眼底開過,她似乎還看到了那個在副座位上嘟著嘴唇生氣的小孩,她的眼眸在那一刻好似有些濕潤,一直忍著沒有轉頭看他一眼,她的心,真的抖得很厲害。
「娜美,怎麼了?突然怎麼了?」看著娜美的模樣,嚴圳忍不住擔心的問道。
沒事。
她搖了搖頭,穩了穩情緒,「只是突然覺得好睏,我們回去吧,我好累。」
「嗯。」他摟著她離開。
並沒有多想。
其實不是不知道多想,是不願意多想。
「女人是不是都是善變的動物?」坐在副座位的凌亦橙突然開口,問出了一句讓凌子逸差點噴血的話。
「誰告訴你的?」他會把那個人殺掉。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行了。」凌亦橙比他爹地還要酷。
「是,也不是。」他不是女人,他也不知道。
「問你當白問,我還是去問我乾爹(李麟璽)吧。」他對凌子逸要求一直不高,習慣了這麼笨的爹地。
從他眼神中,凌子逸又看出來了他的想法。
靠,怎麼在他兒子面前,他就真的一無是處了!
吃完西餐之後,已經很晚了,凌子逸載著凌亦橙回到別墅的時候,他已經沉沉的睡去,抱著他小小的身體走進別墅,放在他那張小床上,為他捏好被子,準備出去的時候,聽到他喃喃不清的聲音在叫著「媽咪……」
原來,並不是不說就代表不想念。
他們父子最相似的地方就在於,他們的想法,從來都不願意輕易對別人表露。
回到自己的房間,走在外陽台上看著眼下的後花園,看著紅艷艷得玫瑰花妖媚得誘人,卻遲早會枯萎在這個後花園里。
他從來都沒有告訴過娜美,玫瑰花是他送的。他也從來都沒有告訴過娜美,玫瑰花都是他親手栽種的,甚至為了能夠培養,買了專門的基地和材料。他不會告訴娜美,那些包裝紙都是他買回來之後自己包裝的。
所有的一切,他都沒有來得及告訴她,她就已經順利的奔向了另外一個男人的懷抱里。
他就只能遠遠的看著她展翅高飛,離自己越來越遠?
娜美呆在劇組拍戲,冬天就快到了,天氣變得越來越冷,拍戲的難度也越來越大,t市的冬天一點都不會客氣,會凍得全身發麻。娜美是很早之間就已經知道。
娜美剛剛拍攝完一場戲,就被曾小齊叫道了一邊,指著劇本裡面的東西告訴她,「剛剛導演和我商量了,關於你和武夷的一場吻戲,等會兒有問題嗎?如果覺得不自在,我可以清場。」
「不用了,該怎麼拍怎麼拍。」娜美不在乎的說著,又不是沒有接吻過,用不著大驚小怪。
「其實本可以不用這場戲,不過導演考慮到噱頭,以你的熒屏初吻作為宣傳,效果會好很多。」曾小齊解釋道。
「我理解。」娜美點頭,從來都不考慮她感想的曾小齊,這次怎麼話那麼多。
曾小齊似乎也覺得自己說多了,點了點頭,走向了一邊。
娜美回到她專用的貴妃椅上面休息,今天的天氣還算不錯,有一些殘陽照耀,雖然吹著冷風有一些寒冷,卻還是覺得,心情比較舒暢。
她無聊的翻了翻劇本,吻戲啊?
說真的,不緊張那都是騙人的,接吻很正常,嘴碰嘴而已,可是給上億人觀看就覺得有些不自在了,甩了甩頭,讓自己不去多想。
眼眸無意鎖定在了導演旁邊那個位置上,那個叫做凌子逸的男人已經連續出現了好多天了,似乎和導演關係不錯,經常來和導演聊天,她偶爾有聽說他是《無鹽之女》的贊助商,之後又是怎麼樣,成了投資方之一,不過能有這麼敬業的投資商也是少見了。
她回眸,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連續出現在這裡呢?
她只是不想這麼想而已。
「餓了沒有?」
一個男人的聲音,總是出乎意料的響起。
娜美轉頭看著嚴圳,看著他總是不定時的出現,然後給她帶不定期的禮品。有時候是一盒包裝精緻的巧克力,有時候是一兩顆可愛的糖果,有時候是一些t市的特產小吃,當然更多的時候,是送來玫瑰。
「不餓,吃了很多水果。」娜美看著嚴圳,嘴角一笑。
「那麼我的東西就沒用了?」他有些失落。
「笨蛋,你忘了我很能吃嗎?」
「還好我還能養的住你,小貪貓。」他寵溺的笑著,從身後拿出一小盒芝士蛋糕,遞給她,「都說甜點吃了讓人心情好。」
「謝謝。」娜美接過,準備吃的時候,一陣冷風吹過來,冷得她忍不住顫抖。
「進去吃吧,外面風大。」
「好。」
他摟著她走進了她專設的化妝間裡面,不寬,但是也夠娜美折騰了,拍戲完了休眠的時候,她就會在這裡面躺一會兒。
「圳。」娜美吃完蛋糕,看著他。
「嗯?」他對著她,總是帶著寵溺的笑容。
「和林毓珊……」她問他,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已經和我父親坦白了。」他回答得很自然,沒有任何隱忍和困難。
「你父親怎麼說?」
「他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我就他被攆出來了。」嚴圳玩笑的開口,又道,「為了你,我無家可歸了,你得包養我。」
「你怎麼那麼厚臉皮,我家可不是收留所。」娜美撒嬌的語氣,卻膩得嚇人。
「你嫌棄我。」
「我就嫌棄你。」
「娜美,我……吃了你。」嚴圳猛的一把把娜美抱住,不由分說的吻住了她誘人的雙唇。
他這次認真的,無論付出任何代價,他都不會再放手。
他的心死過一次,但是現在,他不想好不容易開始跳動的脈搏又被硬生生割斷,那種事情,他已經不再想經歷第二次。
嚴肅的殘忍和血腥,他嚴圳不及他一毛,他父親為了權力金錢也許會讓他陪葬,但是這些似乎都不重要的,他嚴圳,把幸福看在了一個女人身上,他再也,再也不會輕易說放手。
吻,天翻地覆。
嚴圳好不容易才放開她,看著她更加誘人的紅潤雙唇時,再次忍不住想要親吻,卻被娜美用手擋住,「我快沒呼吸了。」
「聽說,你要拍吻戲了。」嚴圳的臉色,有些難看。
「消息倒很靈通。」
「取消。」
「要不你去給曾小齊說說,不過嚴圳,現在你可不是什麼正宗的贊助商了,曾小齊是一個見風使舵的人,你和林毓珊鬧得這麼沸沸揚揚,難保他會買你的帳。」娜美笑得極度陰險。
「現實的女人。」嚴圳臉色越來越黑。
「才知道哦,晚……」
她的話,再次消失在了他的唇邊。
雖然,每次見到嚴圳,他都會不顧一切的親吻她,吃她豆腐,卻一次都沒有強迫她,比如上床。
嚴圳很尊重她,無論多晚,都會送她回家,也從來都沒有厚臉皮的要求去她家做客,他其實真的,很考慮娜美的情緒。
化妝間裡面,溫度起伏而上。
化妝間外面,卻如突降寒冰一樣凍僵了門口的那個男人,他緊抿著嘴角,聽著裡面斷斷續續說笑的聲音,他甚至不用想都知道,裡面急促的喘息來自於什麼。
他臉色真的很不好,不是生氣也不是憤怒,只是有些發白而已。
他不想看著她遠遠地,飛翔。所以他經常帶著公事的名義到現場探班,然後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她的面前,走動,走動,卻一次都沒有經起過她的留意和頓眸,他和她,近在咫尺遠在天涯……
「啊,對不起,凌總裁,我不知道你在這裡,我是想要叫娜美,準備開始拍戲了。」薇格爾突然出現,她其實遠遠觀察凌子逸很久了。如果凌子逸願意多留意一下其他人,他真的會發現薇格爾的不一樣。
只是他的眼神太專註了,所以才會忽視掉很多很多東西。
「嗯。」他只是低聲應了一下,轉身離開了。
他總是帶著熾熱的眼神,然後孤寂的離開。
已經臨近冬天了,他卻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衣外加一件西裝,他的背影看上去,真的很落寞。
以前的凌子逸,那個冷漠到不願意親近別人,那個寧願別人鮮血淋淋也不願自己受一點點傷害的男人凌子逸,此刻居然帶著傷痕獨自離開。
娜美和嚴圳聽到薇格爾的聲音也從化妝間裡面出來,出來就看到了凌子逸離開的背影,娜美的眼神頓了一下,卻再也沒有任何錶情。
倒是嚴圳有些玩笑的打趣道,「果然得把你看緊點,免得被人捷足先登。」
「當然,我可是很有市場的人。」娜美驕傲的一笑,對著薇格爾,「是不是要拍戲了?」
「嗯,小齊讓我過來叫你。」
「我馬上過去。」娜美說著,又轉頭對著嚴圳,「等我,拍完這場戲就只有午夜才會有戲,我們一起去吃晚餐。」
「當然,很榮幸。」嚴圳答應得很爽快。
娜美點頭,就和薇格爾一起去了那邊拍攝地。
第一次拍吻戲,卻也確實有點苦了娜美,有些緊張不說,還被武夷嘲笑,說她太青澀,沒經過大風大浪。
從來沒有一場戲ng了28次,一個鏡頭,他們拍了兩個小時。好不容易拍完之後,武夷還弔兒郎當的開著娜美的玩笑,說是這兩個小時倒是被娜美吃夠了豆腐。
她真是氣得想要撞牆。
不過總算,完了。
她收拾著東西就往化妝間走。
奇怪,嚴圳不在這裡,她也巡視過片場,沒有嚴圳的身影,有些奇怪的坐在化妝間,看著化妝台上的手機閃著信號,她打開手機,看著嚴圳的一條簡訊,「娜美,對不起,不能陪你吃飯,有事先走了。我會儘快回來,記得想我。圳留。」
走了?
嚴圳會在她主動邀請下然後不赴約的離開?
陡然,她似乎明白了什麼,眼眸一深,嘴角的笑容也越來越壞。看來,一切都要慢慢的,來了……
她換下了劇組的衣服,提著自己的lv小包,打開房門,沒有嚴圳,她的生活其實一點都沒有變。
「娜美。」房門外,一個男人靠在邊上。
「凌總裁。」她淡定的看著他。
「一起吃飯吧,t市開了一家很好的西餐廳,味道不錯,我上次去吃過……我已經對曾小齊說過了,他沒有說什麼,只說午夜之前趕回來就行……真的很好吃,可以去試一下。」他的話,有些條理不清,不過大概意思娜美是聽懂了。
她只是沒想到的是,凌子逸會對著她緊張,她記憶里,他對著誰都是一副冷然內斂的模樣。
「好啊,正好今天,沒有人陪我吃飯。」她欣然的答應。
因為,他對她而言,還有點價值。
凌子逸似乎有些驚訝她的爽快,他想了好幾次也預備了好幾天想要約她,卻一直都沒有踏出那一步。愣了半響,他才抿著嘴角笑了,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他的臉也有些紅潤。
她眼眸迅速轉移,和他一起,坐進了他白色的保時捷裡面。
一路話不多,凌子逸本來不是一個多話的人,娜美也不想和他談太多,就索性倒在副駕上睡覺,一天拍戲時間太長,一睡就真的睡了過去。
當她醒來的時候,天空都已經黑了,她身上搭著黑色西裝,側頭看著站在車外面抽煙的男人,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沒想到她居然睡了三個小時。
這三個小時候里,凌子逸都這麼在等著她?
她似乎突然有些動容了,不過,還並未到需要去多想的地步,她打開車門下車。
凌子逸看著娜美醒來,連忙扔掉了手中的煙支,對著她,「餓了吧,就在樓上。」
「還你。」她把衣服遞給他。
他頓了下,接過她手中的黑色西裝。
手指無意相碰時,她感覺到他那不尋常的溫度。
「怎麼都不叫我起來,我其實並不是那麼困的。」她看著他,問他。
「我也不趕時間。」他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把黑色西裝套在了他自己的身上,「走吧,這裡出風口很冷。」
是啊,真的很冷,可是他卻穿著這麼單薄一件襯衣呆在外面。
她其實真的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去外面等她而不是在車上。
其實,凌子逸只是害怕她醒來之後厭倦而已,也不知道她多久能夠醒來,他幾乎是到了就下車了,又怕她醒了之後找不到他,他就呆在了車外面,不過真的太冷了,他才靠吸煙禦寒。
一走進西餐廳,就溫暖了很多。
服務員看著他們一進來,就連忙招呼,「凌先生,歡迎光臨,這邊請。」
西餐廳的裝潢確實不錯,娜美很喜歡那種帶著復古氣息的歐美奢華型的裝修風格,讓人有種置身皇宮的味道。
服務員帶著他們走向了一個靠窗邊的位置。
「想吃什麼?」凌子逸把菜單遞給娜美,自己才又拿了一份。
「一份皇家小牛排。」娜美點餐。
「我也是一樣的。」凌子逸把菜單遞給服務員,「外加一盤水果沙拉,幫我開一瓶82年的拉斐。」
「好的,凌先生。」服務員禮貌的離開。
似乎只有他們兩個人獨處的時候,氣氛會很尷尬。
飯席間,他們的話語也不多,凌子逸有幾次想要開口說話,最後都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靜靜的吃著牛排喝著紅酒,他的沉默也讓娜美有點發毛。
該死的凌子逸,她倒現在都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晚飯就在尷尬和沉默中結束,凌子逸開著車,其實他很想再和她多呆一會,不管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可是該死的他開口說的話卻是,「曾小齊說你晚上有場戲,可以早點送你回去,你需要休息。」
他其實只是關心她,說出來怎麼就覺得是他在攆她回去?
凌子逸第一次覺得他表達能力真有問題。
「哦,嗯。如果方便就送我回去吧,如果不方便,我可以打車。」娜美淡淡的笑了一下,看不出喜怒哀樂。
「我送你回去。」他說。
「謝謝。」她又是一笑。似乎突然又想起了什麼,「我先回一趟家,天氣太冷了,我拿幾件厚衣服去片場。如果你趕時間,我下次回來再拿也可以。」
「我不趕時間。」他扭轉方向盤,往她的洋房駛去。
車子平穩的往洋房中開去,車速很慢,凌子逸在故意拖延時間,娜美似乎並不在意。
穩當的停靠在她家門口,他在車上等她。
他手心有點發熱,呼吸也有些難受,額頭似乎也有些發痛。他皺著眉頭,趴在方向盤上,他不想讓娜美看出什麼,所以他一直裝得好。
他想等送她回到片場之後再回來吃點葯打點針什麼的應該就好了。
娜美收拾了幾件厚點的衣服,裝在一個小箱子裡面提了出來,她很遠就看著趴在方向盤上面的凌子逸,抿了抿嘴角,走向他的車窗邊,輕敲。
凌子逸迅速恢復原樣,按下窗戶。
「幫我開一下後備箱,我放箱子進去。」
「嗯。」他開啟後備箱,自己也從車上下來。
娜美提著箱子打開後備箱時,有些愣怔了。凌子逸有些奇怪,看著她裡面的東西才猛然想起來。
「那個,我清理一下,一會兒就好。」他急切的說著。然後把裡面一束一束已經枯萎的玫瑰花拿了出來,扔向了一邊的垃圾桶。
裡面有多少束娜美不知道,只看到凌子逸忙忙碌碌的跑了好幾趟。
她記得她是從和嚴圳確立關係之後就拒絕接收玫瑰了,而這裡面這麼多,是不是都是每天存留下來的?
後備箱中,似乎還殘留了一些玫瑰花瓣的,娜美把箱子放進去,關上。她告訴自己,過往雲煙,淡定即可。
車再次穩定的行駛在道路上。
凌子逸的臉越來越紅,即使沒有靠近她,娜美也知道,他在發燒,而且這個樣子,應該不是低燒。
她頓了頓,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在兩個多小時的行駛中,他安全的把她送回了片場,然而此刻的她卻沒有急著下車,而是緩緩的開口說話了。
「我是不是告訴過你,我不是你口中的小血。」她看著他,看著他紅得不像話的臉。
「嗯。」他低聲應道。「但是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他知道,她就是焰鳳血。
「我現在在和嚴圳交往你知道嗎?」她揚眉,在提醒他。
「嚴圳有未婚妻。」他對視著她,很嚴肅的告訴她。
「他已經決定解除婚約了。」
「你願意當第三者?」他的眼眸,帶著微微的怒氣。
「我不在乎。」她很肯定。
「別和嚴圳在一起,我可以給你幸福。」他在乞求她,真的在求她。
「我不需要你的幸福。」她甚至沒有考慮也沒有任何動容,直白而冷血的回復他,「凌子逸,喜歡你的女人比比皆是,隨便找一個女人去愛不行嗎?你不是已經有孩子了嗎?找到孩子他媽好好過日子不好嗎?」
她一字一句在拒絕他的靠近。
他就知道,他靠近她一步,她就會離得更遠一步。
「你在介意我有孩子?」他蹙眉,問道。
她搖頭。
可是他還是固執的在做解釋,「孩子我真的不知道他母親是誰?如果我找了孩子的母親我會認真和她商量孩子的問題,如果你不喜歡孩子,我可以讓孩子不和我住在一起……」
他甚至真的可以讓他如此不舍的凌亦橙回到他親身母親身邊,只因為害怕她會不喜歡。
「凌子逸,我想你完全誤會我的意思了!你有沒有孩子對我來說一點關係都沒有。還有,孩子是無辜的,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冷血的父親。」她真的生氣了,只因為聽到他說,要把凌亦橙送走。
「對不起。」凌子逸都不知道這句話,在對誰說。或許他也在對凌亦橙說,他也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不稱職的父親。不知道他的出生,知道他出生后,卻不知道他的母親,甚至於,他可能真的,無法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庭。
他緊捏著手指,頭痛得利害,卻不及心那一點點。
「你根本不需要對我說對不起。」娜美看著他眼中複雜的神色。
凌亦橙對凌子逸來講有多重要她不用想也知道,也許大家今晚都有些反常,才會說出這麼多反常的話。
她打開車門,離開,離開之時,她再次說道,「我今晚的意思只是想要告訴你,凌子逸,我們永遠都不可能。」
我們永遠都不可能……
凌子逸,凌子逸,我們永遠都不可能。
凌子逸的腦海裡面似乎就只有這一句話,他開著車,開得真的很慢,很慢,他頭很痛,很暈,他最後乾脆把車停靠在了旁邊,其實他只走了幾分鐘的路程而已。
他趴在方向盤上,什麼都不想做了。
發燒,感冒,難受,不舒服……統統的,他都不知道了,他真的只知道,那一句讓他撕心裂肺的話。
迷迷糊糊,他似乎睡著了。
迷迷糊糊,他似乎又醒了,他看到娜美焦急的敲打著他的車窗,原來,她也有關心他的時候。
他按下窗戶,看著她長呼了一口氣。
「凌總裁,我的箱子還在你的後備箱裡面。」
他的笑容,就在此刻僵化。
原來,她不擔心他。
他開啟後備箱,沒有下車,也沒有關掉車窗,他又趴在了方向盤上,他真的發燒了,好像很嚴重。
他從後車鏡中看到娜美提著箱子走了,雖然很慢,卻還是離開了。
「娜美,我發燒了!」他把頭伸出窗外,大聲呼叫。
娜美停了下來,轉頭看著他。沒有任何神色,也或許,在夜色下,看不清楚她的神色變化。
何況,他的眼前真的很暈。
他只是感覺,她不會關心他而已。
「我叫薇格爾送你回去。」她冷漠的說著。
「你送我不可以嗎?」他像個孩子一樣,開始撒嬌耍賴。
「我還要拍戲。」
「我會死的。」凌子逸喃喃的開口。
這句話,凌子逸並沒有讓娜美聽到……因為,他看到娜美的腳步,走得如此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