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情
呂叔垂下頭低聲道,「你幫不了我…」,我追問道,「你以前犯了什麼事?」
呂叔嘆一口氣,「我殺過人。」
什麼!?殺過人…那這事真幫不了,這人也是白救了自己不可能請一個罪犯去公司工作。
可是看呂叔的樣子…「呂叔,你確定殺過人嗎?」
呂叔點頭髮出嘆息的聲音,好半天后,「嗯,在我十五歲那年。」,十五歲那年殺人?呂叔來A市是為了逃亡?
我心底有些驚訝看著呂叔問道,「十五歲那年發生了什麼?」
呂叔輕輕地搖頭不說話,我看著四周被風吹起的荒草,「呂叔,警察說不定會找到你,你十五年那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呂叔沉默了半響,「我的父母早逝,我們家加上我有三姊妹,我排行老大還有一個妹妹與弟弟。
妹妹比我小兩歲,十五歲那年,我們村有一個平日里好吃懶做的地痞流氓,盯上了我的妹妹,乘著我與弟弟不在家的時間意圖對妹妹不軌。
那時候我與弟弟從農田裡回來拿樹苗,妹妹才得以解救,但在爭鬥中我的弟弟誤傷了地皮流氓,地痞流氓當場倒在地上,並且額頭上流著血。
後來我發現地痞流氓沒了氣,再看著顫顫巍巍的弟弟妹妹們,弟弟是我們家的希望那時他還在讀書,做哥哥的當然不能讓他進去坐牢。
當場我做下一個決定,讓弟弟妹妹對外說是我誤傷了地痞流氓,當晚我便收拾好東西拿著家裡的一點錢,連夜坐火車逃亡,幾經輾轉來到A市。」
原來是這樣…但是這麼長時間警察沒有找到呂叔,那個地痞流氓會不會沒有死,以現在的科技在A市熱鬧的城市,找到一個罪犯不難。
「呂叔,你確定那名地痞流氓死了嗎?畢竟就這麼年過去了,如果警察發現了應該早就找到你了。」
呂叔嘆一口氣低頭看著草地,「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只是…當時地痞流氓的鼻子里確實沒氣了,這麼多年我不敢回老家,我怕回去后被警察捉起來。」
我輕皺眉頭想了想,「我覺得你可以回去看一下,說不定那名地痞流氓並沒有死。」
好不容易自己碰到一個合適管理公司並且有情有義的人選,哪怕有一點希望也不能放過。
呂叔看向地上帶血的鋼管,愁著臉說,「我現在又殺一個人,警察肯定在到處找我。」
「剛才那個壯漢沒有事只是暈過去了,他有氣息。」,經過修鍊的我能明顯感覺到。
呂叔抬頭看我,「真的?」,我點點頭肯定地說,「相信我,剛才那名壯漢確實沒死。」
呂叔吃了定心丸般說話不再慌張,「林小姐你會武功我相信你。」
我在原地走上一圈思慮一番,「呂叔你偷偷地回老家一趟,看一下那地皮流氓死了沒有。」
呂叔搖搖頭說出心中的想法,「我不敢回去,我怕警察發現后把我抓起來。」
我帶有氣勢地看著呂叔,「呂叔你現在是黑戶吧?難道你想一輩子待在A市,做一個名不經傳的苦力工或者攤販?我相信你不甘於此!」
呂叔大概被我的氣勢嚇到,微愣三秒后低沉地說道,「當然不想…」
我看著呂叔,「所以你要回老家一趟,明天就去我會買好機票,我陪你一起去趟你的老家。」
呂叔驚訝,「林小姐為何要和我一起?」,「因為我要僱用你!」…
第二天買好機票,我與呂叔在約好的地點見面,然後一起去他的老家。
坐上飛機幾個小時的時間,我便來到呂叔的老家。
呂叔的家距離小鎮上有一段距離,所以我與呂叔在小鎮上轉坐汽車。
不得不說D市的交通不發達,道路坑坑窪窪,汽車半新半舊開的緩慢。
我們是一大早就出發,坐汽車足足用了一個小時,到了呂叔所在的鄉村。
下了車,呂叔戴著帽子低頭看一眼身上的喬裝,「林小姐,我這樣裝扮其他人能認出來嗎?」
我看著眼前的呂叔,頭頂草帽眼帶老花鏡,下巴處貼白鬍子,身上穿著與農民沒有什麼區別。
我看一眼手錶,「你喬裝的很好,已經下午兩點鐘了我們要抓緊時間。」
呂叔點點頭在前面帶路,下午的太陽有些毒辣,走了一段路后呂叔熱汗連連。
不久后我們走進村裡,大概是下午時間天熱,道路上只有我與呂叔兩人。
走到家戶人家多的地方,我與呂叔便選擇鄉間小道走,盡量走偏僻人少的路。
走著走著…我與呂叔來到地痞流氓的家門外,在小樹後面我們商量一番。
我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低聲道,「呂叔,你確定地痞流氓是一個人居住嗎?」
「是,我去敲敲門。」,說完呂叔作勢要上去敲門。
我拉住呂叔的衣袖,「呂叔,你現在進去不方便,我去…我去敲門如果開門的人是那地痞流氓,你便裝蛐蛐的聲音好讓我知道。」
呂叔想了想點點頭,「也好。」,見呂叔同意我悄悄地向那邊走去,正當我抬腳走了兩步那邊響起了拉門的聲音。
我忙退回樹後面,只見裡面走出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婦人,手裡還提著一個竹籃。
呂叔緊盯著那邊嘴裡喃喃道,「妹妹…」,我聽見后皺眉道,「剛才那名婦人是你的妹妹?」
呂叔點頭看著那名婦人紅了眼眶,那名婦人提著竹籃向左邊的小道走去…
我盯著那名婦人的背影,又看一看圍牆內的民房,「你的妹妹為何出現在這裡?走…我們去追你的妹妹問個清楚。」
呂叔點頭同意,於是我與呂叔在後面悄悄地跟著那名婦人,在一個沒人的小徑上。
我上前一把捂住婦人的嘴,不顧她的反抗拖到竹林里,竹林很大怕他人發現,拖到竹林深處我才鬆了一口氣。
我的手沒有離開婦人的嘴,以防婦人喊出聲,婦人還在掙扎可惜嘴裡半個字也喊不出。
呂叔來到婦人面前,取下頭上的草帽,然後取下老花鏡和鬍子,「妹妹。」
婦人停止反抗怔怔地看著呂叔,半天反應過來后熱淚盈眶,「哥哥…哥哥是你嗎?你回來了…」
呂叔上前抱住婦人,「妹妹是我!」,婦人嚎啕大哭,「哥哥我好想你,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嗚嗚嗚…」
呂叔臉上流下兩行眼淚,「我回來了…我回來了…」,兩兄妹抱頭大哭了一會,各自抹抹眼淚鬆開了懷抱。
呂叔看著婦人道,「妹妹,你為何從地痞流氓李四的家裡出來的?」
婦人想起這些年所受的罪,眼淚又忍不住淌下…
呂叔著急道,「妹妹你怎麼了?李四是不是還活著?」
婦人抬手抹抹眼淚紅著眼眶點了點頭,「是,當年的地痞流氓李四沒有死,而是成了我的丈夫。」
我雙手抱胸靠在一旁的竹竿,看著婦人很是疑惑,為何呂叔的妹妹成了當年地痞流氓的媳婦?
呂叔大驚,「什麼!?」
婦人愁苦著臉道出往事,「當年你走後,李四沒過多久就醒了,李四威脅讓我伺候他,如果我不同意他便要去公安局告發你。」
呂叔震驚,「弟弟了!?為何弟弟不去阻止。」,婦人搖搖頭眼淚又要流下來,「當時弟弟也害怕極了,最後抵不過李四的威脅我只好屈服。」
呂叔頭一偏大嘆幾聲,「糊塗!糊塗!」,婦人道,「如果不這樣做,李四便要去公安局報案!」
呂叔忿忿不平地說,「惡人先告狀!妹妹你怎麼犯這樣的錯!」
婦人苦著臉,「可是哥哥…女人的名聲很重要!如果我去告發李四的行為,那全村人將會怎麼看我?」
我聽完這話頓時無語…為了名聲拋棄一輩子的幸福,不過也能理解,畢竟在偏遠地帶貞潔大於一切。
呂叔低頭無奈的嘆一口氣…婦人垂下頭訴說著這些年所受的苦,「李四不是人這些年我為他做牛做馬,他每天還打罵我…」
呂叔霎時間怒氣上沖,「我現在就去找那個李四,為妹妹這些年受的苦報仇!」,呂叔作勢要走…
婦人忙拉住呂叔,「哥你別去,當年的事歷歷在目難道哥哥還要打死那地痞流氓!?」
呂叔停下來看著婦人心情雜感交替悲情橫生,「可是那個李四糟蹋了你!妹妹啊!」
婦人流著淚,「這些年都過來了我已經習慣,哥哥好不容易回來,我不準哥哥你再出什麼事。」
呂叔聽完無可奈何,婦人向我看來,「哥哥這位女孩是誰?是哥哥的孩子嗎!?」
呂叔搖搖頭,「她是林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走過去來到兩人的面前。
婦人擔憂地看著呂叔,「救命恩人?哥哥你出了什麼事?」,呂叔擺擺頭,「妹妹不用擔心我很好。」
我看著婦人脖子上隱隱約約的鞭痕,傷口泛著青紫色,看來這些年婦人確實受了不少罪。
呂叔看著婦人問道,「弟弟現在怎麼樣?」,婦人表情不自然欲言又止。
見婦人這個樣子呂叔心急,「是不是弟弟出了事?」
婦人搖了搖頭,半響后看著呂叔道,「沒有出事,弟弟現在在鎮子里買了房也取了媳婦,可是…弟弟變得六親不認,連我這個姐姐也不再相認…」
呂叔想起那個聽話的弟弟,小時候聰明機靈的模樣還深深刻在心裡,這讓他難以置信,「什麼!?」
婦人點點頭愁著臉,「自從哥哥走後,弟弟就越來越不聽話,和村裡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現在在鎮子上買了房娶了媳婦,更加不認我這個姐姐,唉…不認我這個姐姐也好免得給他丟臉。」,婦人嘆一口氣說完。
婦人的話讓重情重義的呂叔難以接受,想起從小聰明機靈的弟弟長大后變成這樣,呂叔有些失望傷心。
「妹妹…弟弟果真變成了這樣的人?」
婦人看著呂叔點點頭勸道,「你不要怪弟弟…弟弟從小也受了不少苦。」
呂叔道,「先不管弟弟,李四當年既然沒有事,妹妹早些離開那地痞流氓,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婦人低下頭,「哥哥,我和李四已是合法夫妻,在民政局登過記,再說這些年已經過去了我已經習慣,離了婚別人將怎麼看我。」
我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眼前婦人,直覺得愚昧至極。
呂叔不同意,「不行!我不能讓那個李四再糟蹋妹妹你!妹妹你趕快離開他!」
婦人似乎鐵了心,「哥哥,女人的名聲重要,哪怕李四打死我我也不會離婚。」
「妹妹你!」,呂叔氣急但無可奈何。
見此我不淡定了,眼前的婦人是呂叔的妹妹,如果呂叔妹妹的事情不處理好,只怕會耽擱行程。
我插話道,「阿姨,呂叔這些年在A市生活不容易,吃飯經常是有上頓沒下頓,呂叔就您一個親妹妹,呂叔看著您現在的狀況心裡一定不好受。
女人離婚並不是醜事,您跟著李四也不會有好日子過,遲早會被他打死,如果你怕別人說閑話就離開這個村到鎮子上生活。」
婦人完我說的話態度有些鬆動,兩秒鐘的猶豫後婦人道,「林小姐,你以為我不想離開李四嗎?名聲是其次,我一個婦道人家離開李四還能做什麼?」
我態度堅決,「什麼不能做!?您又不是缺胳膊少腿,那怕是在餐廳里給人家洗碗,您也能維持生活!」
呂叔接話道,「如果妹妹怕生活不能自理,作為哥哥我來養你!」
婦人感動之餘說出最重要的一件事,「可是…李四不會同意和我離婚的。」
呂叔振振有詞,「上法庭!看那李四離不離婚!」,婦人擔憂地說,「當年之事如果李四抖出來怎麼辦?」
我在一旁淡淡的說道,「這麼多年過去李四還好好的活著,就算李四說出來無憑無據也不會有人相信他,想必李四的品質村裡人略知一二,你放心不會有人相信他。」
呂叔同意我說的話,「是的妹妹,我們現在就去找李四!」,說完便拉起妹妹的手往竹林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