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終》(十四)
「那個穿大氅的戲子嘴裡露出來的狼牙是怎麼回事呀?」后施容問到。
「應該是他貓腰那會兒,胳膊一擋臉,從大氅的領子里咬出來的。」冷悟情道。
「那個白面戲子的臉怎麼後來那麼白了?」田佩雨問到。
「或許是用了什麼藥石。」魚愛媛道。
「到底是大戲班子呀!」后施容道,「《白羊樓》那齣戲是誰編的?好像是出自喜羊羊的《武林外傳》。」
「我們就是借鑒了一下,不過這個形式是從貴族那兩位沒實話的那裡學來的。」竇旎紈道。
「這相當於雜燴了。」小鈴鐺笑著道,「但願大傢伙兒沒有覺出泔水味兒來。」
「好嘛,你那意思我們是把剩菜剩飯給雜燴到一塊兒了。」竇旎紈道。
「畢竟是初次嘗試嘛,怕大伙兒吃不慣。」「我看只要別嗆著就行了。」
笑聲。
「咱們接下來要演的是……」「是一位藝人走向成熟的掌故。」
台口的牌子上這次寫的是「吹笛人」。
台上先上來了一個拿著笛子的戲子,走到台前道:「唉!他們怎麼就聽不懂我的笛聲呢?難道真是曲高和寡嗎?不行,我得找個懂音律的,讓他好好地給我的技藝一個說法。欸,那邊兒來了一個。」
在前者《少年英俠》里演「賽鐵口」的汝冬揚這回又上來了,手裡有個招牌當盲杖,一邊左右點著一邊往前走著。
打背供:把算卦的鋪戶都混沒了嗎?
「欸,這位先生留步。」「啊,這位客官是要算卦嗎?算卦您可找對人了,咱們天下第一相面卦新鮮鐵口好。瞧,紅燒牛肉、鮮蝦、鮑魚……」
「哈哈哈……」
打背供:相面還送營多面。
「不是先生,我不吃面也不相面。再說先生拿哪兒相呀?」「那客官是想盜墓嗎?那還缺倆人兒呢。」「我也不要那張六萬!不是那段兒了好不好。」
台下的人越發覺得有意思了。
「那客官是……」「我看您像是個懂音律的……」「等等,客官怎麼看出我是懂音律的呢?」「你這桿兒點地的動靜兒有鼓點兒的聲音。」
打背供:這什麼耳朵呀?
「是嗎?」「啊。」「那我怎麼沒聽出來呀?」「這您可就不知道了,有時候一個人是不是有曲樂的天賦自己是不知道的,但不經意間就能顯現出來。」「真的?」「可不是嗎?」「那……您找我有什麼事嗎?」「我想讓像您這樣的曲樂大家好好指點一下我的笛藝。」「啊?那……客官就給我吹上一段吧。」「那您可聽好了。」
只見,這個戲子煞有介事的把笛子一橫,把笛孔往唇邊一放使勁一吹,結果出來的響聲太「奇異」了。
「這誰剛才放了一個屁呀?」「你怎麼說話呢?我這是溜溜笛子。」
打背供:有溜嗓子的,沒聽說有溜笛子的。
「下面我可要正式吹了,先生你可扽大了耳朵聽好了。」「我還得扽大了耳朵?」
接下來,那個戲子就吹上了,笛調是有高有低,笛聲是有大有小,還有聽不著的時候,不過他自己倒是吹得挺陶醉的。
打背供:這叫什麼玩意?
等吹完了,戲子還問汝冬揚呢,「怎麼樣先生?是不是猶如天籟之音?讓你都說不出話來了吧。」
汝冬揚「嘿嘿」一笑,「還……天籟之音?反正我不用掐指算都知道,就你這麼一吹,指不定哪兒遭難呢。」
還挺靈的,緊接著就是一大幫人跑上台來,邊跑邊喊:「洪水來了!大伙兒快跑呀!」
然後就是汝冬揚的招牌被慌亂的人群給撞倒了,還給踩斷了。
「喂!我的招牌!」「不要了!逃命要緊!」「往這面跑!」「往這邊兒逃才對!」「不對!是這個方向!」
登時台上就亂做了一團,後台弄出來的洪水聲急迫,聲音越來越近了。
就在這時,一陣清越的簫聲響起,讓慌亂的百姓們一下就鎮靜了下來。
「大家不要亂,我是月尊教的鄂哩,現在雷鋒救援隊已經來救大家了。」
又有一些行動整齊的人上台了,「請大家跟我們走,不要慌張,我們保證迅速帶著大家脫險。」
隊長冷悟情三令五申,一定要態度良好,絕對不許給受災的百姓臉子看,也不許讓百姓看到著急忙慌的表情,不能再給受災的百姓增添任何負擔。
「是雷鋒救援隊!我們得救了!我們快跟著人家離開這裡吧!」說完,受災的百姓們有秩序地跟救援隊的人撤下了戲台,汝冬揚同樣被人攙著下去了。
這時從後台又上來一個怪模怪樣的人,藍發藍臉藍須,衣褲卻是通紅的,「哼!叫你們平時只祭拜龍王不拜我洪水怪。哪怕給我擺碗醬豬蹄兒呢。」
打背供:追求倒不高。
「今天要你們知道我的厲害!現在是雨季,正是我發動洪水的好時機。一會兒就要下大雨了,就算你們逃到高處去我也有法兒治你們。」洪水怪說完,也下場去了。
鄂護法和雷鋒救援隊帶著百姓們又上台了,人群的臉上更平靜了,雷鋒救援隊就是能給危難中的人們以信心。
「不好!下大暴雨了!」
後台的雨聲大作。
「欸,這有一個山洞,就是小了一些。所有雷鋒救援隊的,把山洞讓給百姓們躲雨,有雨具的也全給百姓,我們在洞外守護。」鄂護法道。
「是!」雷鋒救援隊的人異口同聲。
後台響起了讓人感覺溫暖的樂曲,人間自有真情在,寒中之暖從心來。
台上的百姓都在讓雷鋒救援隊的好心人們進洞躲躲雨,也有要讓出雨具的,但雷鋒救援隊的人都謝絕了。
樂曲停下來的時候,洪水怪又上台了。
「哼!一會兒連這兒都給你們淹了!大雨呀!你就儘管下吧!哈哈哈……」
「兄弟們,剛才都出了一身臭汗,咱們洗個痛快怎麼樣?」
「好!」雷鋒救援隊又是異口同聲,紛紛到雨中去又唱又跳,硬是把危難化做了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