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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終》(四十四)

  「我護食是怎麼著?」「那你這樣幹嗎呀?你嚇唬誰呢?」「我嚇唬你呢!你倒是說你的詞兒呀?」「送捕頭。」「我是暖羊羊。」「送羊羊。」「還接牛牛呢!」「接牛牛。」「行啦!還是我告訴你吧。啊,大學長,進得大堂怒氣不息,為著誰來?」「哦……還是這老詞兒。」「告訴你就老詞兒了。那快說吧。」「啊,大學長,進得大堂怒氣不息,為著誰來?」


  「秀才呀!」說著,白面戲子一把抓住了大氅戲子的衣領往前拎了幾步。


  「欸,你慢著點兒,別給撕了,這大氅我還要呢。」「我就為著你來!」「你為著我來?」「喳喳喳。」「哦……你會看病呀?」「去你的吧。」「什麼叫去你的吧?我陪你唱完了戲,你該給我找大夫來了吧?」「你要真是扁嘴倫,沒準兒我早給你找大夫來了。」「你這話什麼意思呀?」「你還跟我這兒裝蒜呢?真當我沒看出你是誰呀?你是不是經常被老婆用鍋底兒給拍出去?你兒子更厲害,沖著你大喊一聲就能讓你到九霄雲外去。你不敢把他們怎麼樣,還經常說什麼我一定會回來的。是不是你?」「你都知道呀?」「就連你小名兒叫尿太狼我都知道,更別說你的那個偷偷摸兒摸兒的老相好兒了。」「你到底是誰?啊……看你那麼白,你是羊村來的對不對?」「我姓奚。」「對,羊村西頭兒嘛。」「哦我姓『奚』就是羊村西頭兒的。我要姓『后』呢?那準是羊村後面的唄。」「看,你自己都承認了吧。」「我承認什麼了我!」「你就說你到底是誰吧。今天來你要幹嗎?耍著你狼大爺我玩兒呢是吧?」「不幹嗎,就是想揚個名兒立個萬兒,剛才就是想再消耗一下你的體力。今天算你是倒霉催的,落在我手裡了。你就乖乖地給我做一塊成名的墊腳石吧!」「你放屁!」


  接著,兩個戲子就開始對視,身上的動作看樣子也即將展開,一場大戰在即。


  後台這迴響起了西方的樂曲,聽上去很大氣,能震撼人心,其中有肅殺和殘酷的意味,而且害人的意思比要傷人的意思更濃烈一些。


  慢慢地,大氅戲子的身形在往下塌,最後居然手腳如野獸一般都著地了,一口讓人看見就想到血腥的利牙已經露出來了。


  白面戲子的臉也好似越發地白了起來,最後居然變得連一點血色都沒有了,煞白的一張臉孔看著都嚇人,簡直就想是被凍死的鬼。


  就在音樂越發激烈的時候,狼牙人和白面鬼交上手了。


  狼牙人首先撲了上去,照著白面鬼的喉嚨就咬。白面鬼沒有和狼牙人拼力氣,居然自己也露出了一口鋒利不在其下的牙齒,同歸於盡一般照狼牙人的脖子咬了過去,其形就像是即將凍死的人要喝口熱血暖暖身子。


  狼牙人立刻後撤身子,喉嚨里的聲音似在怒斥著,眼見白面鬼反而急追了過來,沒有用自己的牙去迎白面鬼的牙,應該是受傷的緣故,用自己狼一般的手爪照白面鬼的臉就揮去,結果卻反被白面鬼給咬上了,疼得「嗷嗷」叫喚,使勁甩著胳膊。


  但是,白面鬼雖然被甩得腳都離地了,嘴卻死死地咬著,但又不見有血留出來,應該都被吸到了肚子里去。


  最後狼牙人實在沒辦法了,把胳膊使勁往懷裡撤,用自己的身子把白面鬼給撞了出去。


  白面鬼掉到地上后立刻又爬了起來,張開一口牙又咬了過去,對血的慾望甚至已經超過了餓狼,那好像是一種對食物的慾望。


  狼牙人也不含糊,迎著也沖了上去。


  就在兩個戲子再次要交手的時候,後面的場面又變成了鑼鼓傢伙點,而且之間的轉換巧妙得很自然。


  大氅戲子和白面戲子先同時往後台看了一眼,而後又把梨園行里刀槍架的功夫給亮出來了。


  台底下又有叫好的又有鼓掌的。


  兩個戲子先互視著在台上轉圈快速走台步,而後大氅戲子跟《武松打虎》里的虎形似的趴下,奔著白面戲子撲了過去。


  他們彼此踩著急促的鑼鼓點,在台上過來過去的,而後大氅戲子站起,彼此雙臂互交打了三下,而後雙雙一旋身。


  由於旋身的姿勢漂亮帥氣,又引得台下陣陣的叫好聲和掌聲。


  而後,白面戲子急忙過去抓住了大氅戲子,但沒有像武松似的掄拳便打,反而是又把嘴湊過去了,大氅戲子隨著白面戲子吮吸的動作身子一起一伏的。


  後台的場面隨之一聲一聲的「倉」,當最後一聲「倉」的時候,大氅戲子爬在地上就不動了。


  白面戲子抹了抹嘴,臉上陰笑連連,剛要奔下場門,卻陡見一人面前而立。


  「欸?你是何人?」「打鼓佬啊。」「哦,剛才可是你在後面打的傢伙呀?」「反正那堆玩意兒自己不會弄出那些聲兒來。」「那我們方才這廂……」「啊,我都看見了。」「看見也好,給我在江湖之上好好揚揚名。若是知曉的人少了的話……哼哼,地上這個也是你的下場!」「放心,會有不少的人知道今天這場絕世爭鬥的。」「算你識相。哈哈哈……殺了『無命狼』也只是個開頭,接下來我在武林中的名望要更上一層樓,我還要去打敗更高的高手,最後連武林盟主我也要做上一做。哈哈哈……」


  打鼓佬看著白面戲子下台了,之後轉身沖台下道:「他想得倒挺美的,其實沒過多久他就死在郎自伴的手裡了。」


  話音剛落,就從後台傳來了一聲白面戲子的慘叫。


  「啊……」


  又一個段子演完了,台下掌聲。


  「現在你知道『無命狼』是怎麼死的了吧?」竇旎紈向小鈴鐺問到。


  「知道了,唱戲累死的。」小鈴鐺道。


  「也不完全是呀。」「反正也差不多唄。」


  說完,倆人都笑了,還有不少人也跟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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