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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你倆挺般配的,幼稚成一對了

  郎詢定定望著她,有那麼一瞬,居然被她這股執著勁打動了。


  他垂眸笑了聲:「你是個好律師。」


  倪蔭看他,這就完了?


  結果呢?還一意孤行?

  有門鈴響。


  開門的是倪倪,他好像掐算好了時間,恰好門鈴響的時候就從屋裡出來了。


  「小傢伙,好像又結實了。」


  駱逸南進來,拍拍倪倪的頭。


  倪倪彎腰給他拿拖鞋,整整齊齊地擺在腳邊后,扭身又進了屋。


  郎詢看出來了,這是區別對待。


  倪蔭過去,好奇問:「今晚不是要加班嗎?」


  「隊里沒什麼事。」他這麼說著,人已經來到客廳。


  余蓁一見他就笑成一朵花,「逸南,來得正好,待會一塊吃面,你先坐會哈,馬上就好。」


  倪蔭瞥她一眼,不動聲色地站她身後,擋住她的視線。


  郎詢面露微笑,靜靜望著駱逸南:「駱隊長,不會是專門來找我的吧?」


  駱逸南坐對面,看他:「戴春和伍俊鋒在哪?」


  「呵,你是得了健忘症嗎?這個問題,我上午已經回答你了。」


  駱逸南始終盯緊他:「郎詢,我們已經開始著手調查沈月當年的案子,也一定會給她一個交待!所以,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郎詢反應很淡:「哦,那可是要辛苦你們了。」


  倪蔭和駱逸南對視一眼,顯然這談話是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面好嘍!」


  余蓁把面端出來,青湯挂面,上面飄著蔥花,還有幾盤小菜,這麼家常的東西看上去居然挺有食慾。


  余蓁摘下圍裙,朝小卧室喊:「倪倪!」


  倪倪磨磨蹭蹭地出來,自顧端起最小的那一碗,坐下來就開吃。


  這麼一折騰,幾個人其實都餓了,顧不上說話,先吃面。


  那畫面其實有點滑稽,在座的這幾人,有曾經的兵和匪,有曾經的戀人,有情敵,有仇人……可現在全都坐在一張桌前吃著面,還挺和諧。


  倪倪吃完就回房間了,郎詢想抽煙,被倪蔭趕去了陽台。


  「一起?」他問駱逸南。


  駱逸南沒拒絕,跟他一塊去了陽台,他遞過來一根煙,駱逸南搖頭:「最近不抽了。」


  郎詢揚眉:「我記得,你煙癮挺大的。」


  「跟女人約定過了。」


  他朝後看一眼,失笑:「喲,看不出,我們駱隊還是一情種。」


  不理會他的調侃,駱逸南仍把話題放到失蹤案上,「綁架、濫用私刑、虐待傷害、謀殺……無論哪一條都夠你搭上下半輩子了,就為了一個無法挽回的結果?」


  「是啊,」郎詢慢悠悠道:「看不出來吧?我就是這麼一個認死理兒的人,有人趁我不在的時候欺負了我女人,我就讓他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回頭看他,郎詢問:「要是你女人,遇到這種事,你會怎麼樣?明知道就算抓住了人,他們也不會得到應有的懲罰,你還會規規矩矩的用你們警察的方式來解決?」


  駱逸南眼光飄向遠處,望著這坐城市的斑斕霓虹,「會。」他說:「我會一遍又一遍的把他們送進牢里,直至得到應有的懲罰。」


  「呵……」郎詢笑:「你怎麼跟你女人一樣天真呢?」


  駱逸南看他:「因為我們對任何事都抱有希望。」


  郎詢嗤之以鼻:「你倆挺般配的,幼稚成一對了。」


  屋內,余蓁站好地張望,問倪蔭:「逸南跟他認識?兩人在聊什麼,怎麼聊了那麼久?」


  倪蔭朝那瞥了瞥:「在比誰更固執。」


  郎詢要進去,駱逸南伸手攔住他,「我們一定會找到戴春和伍俊鋒的。」


  郎詢嘆息一聲,頭也沒回地往裡走,聲音很淡,有不易覺察的冷漠:「那什麼伍俊鋒的,就是個縮頭烏龜。」


  駱逸南一怔。


  進了屋,郎詢要走,倪蔭也不留。


  反正該說的都說了,盡人事,聽天命,他就那尋死的命,她愛莫能助。


  「哦對了,駱隊,商量個事行嗎?」他輕笑道:「能不能別讓人跟著我了?你也知道,在路上繞來繞去的也沒意思,就你們警隊那車,真想追也追不上,別回頭出點意外什麼的,對大家都不好。」


  這威脅給得理由還挺充分,駱逸南看他,回得更徹底:「嫌煩啊?嫌煩你就投案啊。」


  郎詢沒說話,豎起大拇指給他。


  倪蔭送駱逸南到門外,還在琢磨著郎詢的事。


  「有把握找到戴春嗎?」


  「嫌犯應該是踩了好幾次點兒,偏偏在一個監控死角,又製造了一次停電事故;聰明得沒有選擇開車,機動車、人力車、自行車……都有可能是他們的交通工具,這就增加了排查難度。」


  倪蔭聽罷,總結道:「郎詢這七年牢沒有白坐,都學會反偵了。」


  駱逸南的擔心不在此,他說:「郎詢最終的目標是張麒麟。據我們了解,沈月身上的傷都是張麒麟造成的,手段極其殘忍。如果我是郎詢的話……」


  下面的話,他沒說,但倪蔭秒懂。


  「郎詢並沒有直接找上張麒麟,而是先從其它人先下手,就是想給張麒麟造成一定心理壓迫。或者說,他並不急著馬上要了他的命。」


  駱逸南對此並不樂觀:「張麒麟可沒那麼簡單,他犯下的絕不止沈月這一起案子,可不是沒有他不在場的證明,就是有人替他頂罪,甚至,連受害者都不再追究。」


  倪蔭突然介面:「也許,郎詢不是沒想過走法律途徑。」


  駱逸南也沉默了。


  不是他們警方不想抓張麒麟之流,可沒有在場證明,找不到人證,連受害者都推翻口供,咬死不干他事……只要不是出了人命案或者社會影響極其惡劣的大案,當真拿他沒辦法!


  沈月這案子已經過去七年了,所有證據早就被破壞了,當事人也從沒報過案,七年來痴痴傻傻的,案情都是通過非正常手段拼湊的,難以取證,你說這案子要怎麼偵辦?


  駱逸南突然想到什麼,說:「戴春確定失蹤無疑,可伍俊鋒就不好說了。」


  倪蔭冷笑:「那就是心虛了,躲起來了。」又說:「這傢伙身上一定能找出線索來!」


  駱逸南眯起黑眸,緩緩道:「戴春失蹤了,剩下一下伍俊鋒,張麒麟也一定不想他被人找到吧。」


  駱逸南上車時,宋岩小心翼翼地觀察他。


  車開出很遠,憋了半天才出聲:「駱隊,可能就只是認識而已,你別想太多……我倪姐不是那樣的人,你別擔心。」


  駱逸南側頭,瞥他一眼:「郎詢有我帥嗎?」


  這麼一問,倒把宋岩給問愣了。反應過來后,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一百個沒有啊!」


  「那我擔心什麼?」


  「……」


  宋岩訕笑,心裡直犯嘀咕,駱隊今晚這自信爆棚得有點莫名其妙。


  一天24小時的緊迫盯人,郎詢始終公司和家兩點一線,偶爾會去見見朋友喝點酒,之後回家睡覺。由於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和失蹤案有關,所以連搜查令都申請不到,這讓大家都開始懷疑,或許他真的與此案無關。


  郎詢走進辦公室,頭巾男跟了進去。


  「阿原,東西寄給他了嗎?」


  「嗯,寄了。」


  頭巾男叫阿原,打從郎詢出來混的時候就一直跟在他身邊,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阿原坐他對面,說:「我不明白啊詢哥,咱們還在等什麼?既然知道那兩個混蛋在哪,直接做掉算了!這麼麻煩幹嘛?」


  郎詢眼眸低垂,神情莫測,「我等了七年,可不是為了等來幾具屍體。」


  打開包裹,伍俊鋒嚇得大叫一聲,退後幾步跌坐在地上。


  張麒麟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眼角朝這邊瞥了瞥,眉梢挑起,起身走過來,「他媽的還真敢啊……」


  盒子里是顆人頭,血淋淋的。


  不是別人,正是戴春。


  伍俊鋒捂著眼睛,趴在地上哆嗦著:「麒麟……咱們報案吧……」


  張麒麟沒說話,而是湊近,像欣賞一件藝術品似的觀摩。


  最後,眯起眼睛,回身就踢了他一腳——


  「廢物!」


  伍俊鋒被人頭嚇得丟了魂,頹然倒地,沒有半點反應。


  這會什麼廢物窩囊廢的他都認了,只要能讓他離得遠遠的,報警坐牢他都無所謂了!


  突然,張麒麟抓起他的頭髮,強迫他抬起頭,伍俊鋒緊緊閉著眼睛,他就粗暴得扒開他的眼皮,「看清楚了!那不是真的!」


  伍俊鋒一愣,慢慢張開眼睛,細看下,果然發出端倪。


  「沒用!」把他推到一邊,張麒麟走過去,冷冷望著這顆人頭臘像,眼神里居然有了絲失望。


  他冷笑:「郎詢,還以為你多大的本事呢!」


  伍俊鋒爬起來,衝過去確認,是假的!


  他好像撿回了自己的一條命似的,不停拍著胸口,「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見張麒麟面不改色地坐回沙發上,他又有點不好意思,尷尬得笑兩聲,問:「麒麟,你說他這是什麼意思啊?嚇唬咱們嗎?」


  張麒麟勾起嘴角,笑得肆意張揚:「什麼意思?活膩味了唄!」


  他那漫不經心的口吻,讓伍俊鋒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


  一陣讓人臉紅心跳的喘息聲過後,伍俊鋒翻身下床。


  女人光滑的手臂又纏了過來,他皺眉,推開:「別鬧,麒麟快要回來了,趕緊收拾一下離開這裡。」


  女人不依了,嘟著紅唇說:「回來又怎麼樣?見不得人家有X生活啊?」


  「你懂什麼!」他把衣服扔過去:「快走吧。」


  女人慢吞吞地穿好衣服,過去又摟住了他的腰:「俊鋒,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那麼怕那個張麒麟?事事都要聽他的,還要被他牽著鼻子走,他憑什麼嘛!」


  伍俊鋒抽著煙,煩躁道:「你不懂,就別問了。」


  「可是,人家心疼你嘛!」女人環視一圈,嫌棄道:「這裡哪是人待的地方,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一擲千金,卻讓你住在酒窖,躲起來不見人,你當他是兄弟,他當你是什麼?比他家養的狗還不如!」


  「行了,你別說了!」伍俊鋒更心煩了。


  「俊鋒,你……」女人還想再說什麼,臉色瞬間蒼白,兩眼死死盯著門口,趕緊縮到伍俊鋒身後不敢吭聲了。


  伍俊鋒一抬眼,看到西裝筆挺的張麒麟,也是嚇了一跳。


  隨即,強顏歡笑:「麒麟,來了怎麼也不打聲招呼啊?」


  張麒麟微笑著走上前,「見你們聊得開心,不想壞了你們的興緻。」


  伍俊鋒臉頰脹紅,回頭看一眼女人,眼神示意她:「這裡沒你事了,你先回去吧。」


  「哦……哦。」女人抓起皮包就要走,被張麒麟伸臂攔住,「等一下。」


  女人站在原地,臉色慘白,畏懼的目光慢慢投向他:「麟……麟哥……」


  伍俊鋒想過來打圓場,「麒麟,女人不懂事,你別跟她一樣……」


  「你給老子閉嘴!」


  張麒麟根本不給他面子,反手就是一記耳光扇在女人臉上。


  「啊——」


  女人尖叫,被打倒在地,張麒麟順手抓起桌上煙灰缸,朝著她的頭臉就砸下去——


  女人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伍俊鋒別開臉,眉頭緊鎖,神情糾結。


  打累了,他才收手。


  坐下來,給自己倒杯酒,然後,剩下大半瓶倒在女人身上。


  又是一陣凄厲的叫聲。


  伍俊鋒很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可當著張麒麟的面,他不能。


  「女人,不能慣著,要不然就會蹬鼻子上臉!」張麒麟抬眼看他,「兄弟,我替你管教女人,你不會生氣吧?」


  伍俊鋒趕緊擺手:「怎麼會呢?你說得對……不能慣著……」


  張麒麟點點頭,起身,故意從女人身上踩過去,伍俊鋒故意調開視線。


  「我記得,我說過,不許任何人來這裡吧。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


  「麒麟,我……」


  張麒麟擺手,「行了,下不為例。」


  轉身出去,叫人把女人抬了出去,站在門口來對他說:「咱們是兄弟,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


  伍俊鋒一個勁點頭:「當然,我都明白的。」


  張麒麟笑了,「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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