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媽的叮囑

  吃著飯，老媽忽然問。


  「你爸這樣住不下去他沒說給錢？」


  「沒，他說我爸想買他的房子，呵呵，我爸真活在夢裡，自己醫院都住不起了，還想貪人家便宜。」我搖頭笑了笑說。


  「林二，明天去告訴你爸，你二伯的房子不能要，知道嗎？我之前就是這樣被他騙過，你二伯精明的很的人，他不可能吃虧的。」老媽忽然語氣有些激動。


  「嗯，怎麼了？」我疑惑。


  「你知道你爸現在住的房子嗎？當時是你爺爺的名字，那個時候沒有你，你爺爺去世之前財產是分好的，房子歸你爸，其他兄弟都各有各的東西，奶奶和你爸住。然後我還出了兩萬塊錢，當時我們沒文化不懂，是你二伯去辦的手續，這房子就成了他的名字。後來他騙你爸說那房子是他花錢買的，後來又花了三萬多塊錢才改成了你爸的名字，然後他們還總說這個房子是你奶奶的，我能說什麼，畢竟是長輩，我就不吭聲，結果他們老是說，我跟你爸講道理他就跟我打架。」老媽說完有些憋悶，往嘴裡塞了一大口飯。


  「二伯說這房子是他花錢買的，可憐我爸所以給他住的，每次和他打電話他老是抓著這一點說，好像我欠了他好大的情似得。我能說什麼呢？」我慢悠悠的吃飯。


  老媽生氣，「你盡聽他胡說，上次我去醫院見到他了，他當我的面就不敢說這個話，我和他說過，這房子我是花了錢的，到底什麼情況他自己清楚，他總不至於那麼狠心，讓你以後連個房子都沒有吧，那你以後孤苦無依的，連個家都沒有，他怎麼忍心。」


  老媽緩了緩又說，「之前我因為這個事情跟你爸離婚，他還很高興，離婚之後你爸什麼都聽他的，隨便他哄。你爸又是個不動腦子的人。反正你爸的房子不能賣，你玩不過你二伯的，你媽我都沒在他那佔便宜過。明天去跟你爸說清楚，不然到時候兩個房子都沒了，以後還要去大街上要飯。」


  「知道了。」我應了聲，其實老媽說的也是我擔心的，說實話，我並不覺得二伯是一個多有良心的人，雖然他表面功夫做的實在讓人挑不出錯。


  我根本搞不懂，到底哪邊說的是真的，畢竟當時我不在現場，按照道理來說我應該相信我媽，理直氣壯，但是二伯這段時間確實幫助了我很多。


  如果不是他，我爸怎麼說呢，雖不說活不下來，但我肯定不會像現在這麼輕鬆，還能上班？

  唉，好麻煩。過去的事情我又怎麼知道到底是怎樣？


  「你問你二伯，你是不是你爸親生的。」老媽忽然看著我悠悠的說。


  「你二伯把敬之搞的好好的都。」老媽又說。


  「那是他親兒子啊。」


  「你還是他親侄子啊。你敬之哥哥以前打老師，打架，學壞了，還上過報紙，他還不是花錢搞好了，現在又是當兵出來，又是找了媳婦，還在武漢買了房子。你就問他，你是不是你爸親生的，你爸怎麼好像從來沒有為你想過。你爸為你考慮過什麼？什麼都沒有吧？還要你貼錢，他還以為你佔了大便宜，所有人都以為你賺了錢。」


  「……」我將最後一口飯吃完，有些愣的看向老媽。


  我爸為我想過嗎？怎麼說呢，可能真沒有，但是他不是故意的，因為他是一個不愛動腦子的人，這點其實沒什麼的。


  而且這麼多年，他們離婚之後，一直是老爸養我，哪怕菜不怎麼好吃。雖然我說不讀書他沒有攔著我我是有點失落的，但是考慮到家庭情況，還是算了。也挺好，當時也讀不進去。


  只是這種事情被說開了，細想還是有些難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他不愛動腦子。」我乾巴巴的說，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自己。


  感覺心裡酸酸的，投胎是個技術活，不過我覺得我現在的父母也不錯。畢竟這麼多年還是處出了感情的。


  「明天我去和他好好聊聊吧。」我說。


  「你就問你二伯，你是不是你爸親生的，林二你記住，你爸這個事情你不能完全管，你要是完全管，你這輩子就完了，到時候你二伯拍拍屁股去武漢，你爸歸你照顧，奶奶也歸你照顧，然後奶奶死了你爸死了，二伯再死了，那個房子被你敬之哥哥一賣，你說你以後怎麼辦？」老媽越說越來勁，「而且本來現在你爸拖著你，你就不可能找到什麼好的對象，現在的小姑娘就精明的很，了解你這個情況根本就不會有看上你的。」


  扎心了。


  「好啦，我吃飽了，你多吃點。」我將碗筷放到了洗碗池，回到了房間。


  後面跟著老媽的嘮叨聲。


  可能是見我許久沒有回應，才漸漸的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