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10010
想太多容易讓人不開心。
至少我現在是這樣的。
我收回思緒，決定睡覺了，畢竟我很困了。
看了看手機，決定還是不設置鬧鐘了。
我以為我很困很快就可以睡著，結果卻一直清醒。
煩！我果然還是不適合想太多。
我慢慢調整呼吸，試著放鬆下來，漸漸的舒服了不少，窗外的天不是很亮，看來很有可能下雨。
下雨好啊，下雨悶熱一會就會涼快，真好。
就這樣胡思亂想到了兩點五十一，我頻頻看手機，這是目前最接近三點的時間。
我起身上了個洗手間，開了筆記本電腦，登上了qq，到終點看了看當紅的小說名字，逛了逛喜歡的書的書評區。
然後3點了。
我撥打我爸電話。
「對不起，您的電話已欠費，為了方便您的使用，請您儘快繳納話費。」
「……」我月租76，上個月沒交錢，這個月目前為止交了80左右。前兩天還能用來著。
我知道應該是將我上個月欠的交上了，所以現在扣了這個月的我就欠費了，我知道。
但是，我現在心情很不好啊！
我需要什麼緩解一下。
我沒有立馬交話費，先撥打了10010。
「您好，您的電話已欠費28點19元錢，現在繳費請按1，其他服務請按2……」
2。
「更改套餐請按1，余量查詢請按2，重聽請按9……」
卧槽，人工服務去哪了。
我又試了一遍，還是沒有人工服務。
於是我先看了qq餘額，搶紅包的錢還有13，可以交10塊。
然後用淘寶在天貓店交了20。
我再撥10010。
「您好，您的電話已欠費28點19元錢，現在繳費請按1，其他服務請按2……」
還沒刷新？
我過了十五秒再撥。
「您好，您的電話已欠費28點19元錢，現在繳費……」
「馬丹！」我掛了電話，試著給我爸打。
「對不起，您的電話已欠費，為了方便您的使用，請您儘快繳納話費。」
「……。」不行，我得靜靜。
正好感覺身子粘乎乎的洗了個澡上了個洗手間回來，先跟我爸打。
通了，沒人接……
再打一個。
響了兩聲就被接起了。
「喂，老爸你在幹嘛？」我可能有點凶。
「理療啊！」我爸語氣有些莫名其妙。
「怎麼現在變成下午理療了？之前不是固定上午的嗎？」
「這星期改成上午下午都做了。」
「……」那豈不是醫藥費又要漲了？我嘆了一口氣，又說，「行吧，反正聽醫生的，該做好好做，平時好好鍛煉。」
「對了你還有錢沒？」我有問。
「沒有啊！」無辜的秒回。
「……」卧槽，我憋著氣說，「這周二我給你了100，當時你手上還有20多，這周四你跟我媽說沒錢找她要了100，你每天吃飯花費早上二伯送稀飯可以吃兩餐，醫院食堂消費水平頂天了一天十塊，你錢花哪裡去了？」
他似乎被我噴的有點心虛，隔了七八秒才說，「我有錢，我這裡有皮蛋，你下午過來拿不？」
「你有錢我就不想過去了。」我有些生氣的說，反正不去你也沒事，不過感覺說話有點虛弱，我又覺得很不安。
「你來把皮蛋拿走。」
「好吧，這樣子，晚上你的飯我送，你自己別買了，我媽說給你搞點湯帶個玉米包子過去。」
「什麼玉米包子？」
「昨天去常收買的，屬於五穀雜糧，你吃了好。」
「什麼？」不知道是手機問題還是他的聽力下降了。
我又說了一遍。
「那你下午過來對吧？」
「嗯。等我給你送飯，自己別吃了，記住，不然以後你都自己買。」
「放心，我知道了。」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讓長輩先掛是基本美德。
我嘆了口氣。
然後撥通了10010，果然有人工服務了。
直接找到人工服務。
「現在為您轉接xxx號客服經理，為了對您的服務質量，本電話將會進行錄音。已接通，喂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
我直接發火。
「你們怎麼搞的，怎麼話費越來越高，我每個月套餐是76，當時在實體店買的手機送的手機卡，說是會返還話費一年，我每個月自己應該只用交30話費左右就可以了，可是這個月我都交了100多了，還一直欠費，前兩天交了話費今天打電話又欠費，怎麼搞的？」
「先生您稍安勿躁，我幫您查詢一下，請稍等。」對面小姐姐溫柔的說。
「你快點。」我不耐煩。我確實不耐煩！心情壞著呢！
「先生是這樣的，您這個月月租是76，您今天繳費前欠費29，現在已經不欠費了。」
「這個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我這個月交了兩次月租，懂？我為什麼一個月要交兩次月租？」我繼續發脾氣。
「不好意思先生請稍等，我再查詢一下。」更溫柔了。
「嗯。」
「先生您好，是這樣，您上個月也有欠費……」
「對，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月租一個月比一個月高，所以我上個月就沒交錢，我沒交錢你們也要扣錢嗎？什麼道理！」無理取鬧模式啟動。
「那個確實是要扣錢的，因為您辦理了套餐，所以在您沒有辦理停機保號的情況下，不管您是否使用都會進行扣費的。先生建議您下次不用可以先撥打我們這邊電話辦理停機保號，這樣每個月只用交個5元錢的保號費用。」溫柔，耐心，微笑。
「……」我緩了緩，「原來是這樣啊。」
「是的先生。」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為什麼這個月交了兩次76！還有我記得你們聯通和我簽合同的時候說會返還話費的，你幫我查一下我到底每個月自己要交多少錢！」我繼續理直氣壯的發火。
「這樣吧先生，我現在幫您查詢，也一下您的最近繳費好嗎？」
「嗯，你查，我記得我好像交了三次，最多一次50。」我回憶。這個月才4號啊。
這次過了久一點。
「您好先生，您本月從1號一共繳費110元，您的月租是76，每月返還27，下個月開始36，之前每個月需要自己繳費49元。」
「嗯，是的，我記得我好像之前每個月交個50就夠用了。」我點點頭，「咿，不對啊！你說我上個月欠費所以這個月扣了兩個月的錢對不對？」
「是的先生。」
「我自己一個月49，兩個月98，我交了110，可是現在我的可用餘額只有幾毛錢，我還有10來塊錢去哪了？」
對面似乎也懵比了一會，又連忙說。
「那個先生請稍等，我現在幫您查詢，請您稍安勿躁。」溫柔，耐心，微笑。
這次查的更久了，我中途餵了一次。
「先生請稍等，我在的，正在查詢。」秒回。
看來是帶著耳麥的，我猜。姑娘你可真敬業。
「那個先生是這樣，上個月您不光交了月租，然後還欠費了20來元錢，然後這個月初沒刷出來，您交了話費，然後數據同步之後，就扣除了。」
「……」我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先生您在嗎？」
「行了，我知道了，謝謝你啊。」我氣消了。
「不客氣，請問還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嗎？」我感覺對面似乎很開心啊！
「沒了。謝謝了！」
「不客氣的先生，請您對我本次的服務做出評價，11代表非常滿意。嘟！」
我點了11，妹子並沒有說不滿意的數字，但是這種小心機我不反感，甚至覺得挺有意思的。
掛了電話時間也不早了，老媽在和人打電話，我估摸了一下到醫院坐公交車一個小時，等老媽電話掛了之後，就讓我把咱們家地址郵編髮給她，說香港有朋友寄東西來，給她試試。
昨晚有個人和她打電話，聽說她身體麻給她推薦了一款全身的內衣，我網上查詢了一下市場價格竟然九千多，我的個乖乖。
自然是強烈反對！
她一個勁的說對身體好，朋友穿了都說好。我試圖將她從迷信的道路上啦回來，你朋友是賣這個的啊親！
「她說先寄給我穿！沒說要錢，那阿姨對媽媽很好的，之前知道你媽我身體不好，還寄了很多藥材的，過年還給了你1500紅包的你不記得了嗎？」
「……」我記得。沉默了一會，又問，「不要錢嗎？」
「對呀！」我忽然感覺我媽有點蠢萌……
「嗯，回頭送點禮物給人家，我支持你！」
「嗯，我就是這樣想的。」我媽樂呵呵的點頭。
我媽得到我的支持高興的去熱饅頭和湯了。
我將地址和郵編髮到了她的微信上。
想了想，她這麼蠢，我又將寄件人：她的名字，和她的手機號也發了過去，提醒這也需要填。
沒一會湯就熱好了，我看著保溫桶，這個保溫桶不是給二伯給我爸送稀飯了嗎？我沒吭聲，看來被老媽去看我爸的時候要了回來。
別說，還挺重。
「路上小心點啊！」
我扭頭，「電動車有電嗎，我想騎車，坐公交車一去一回兩小時。」
「有電，可是我沒去調啊，這幾天端午路過那家店沒開門，沒調了你騎得不安全，你在家車胎每氣了，剎車不靈了都不知道，坐公交車吧，安全！」
得，我就知道沒戲。我就試試。
扭頭走到門口又聽我媽喊，「這個零食你不吃給你爸帶去啊！」
那是幾種堅果組成的一種零食，怎麼說呢，軟了，熱軟了。雖然沒壞。
我一隻手拿著零食一隻手拿著保溫桶，真的有點重。
「噯等等，帶把傘，要下雨的。」
「拿不下了。」我無辜的說。
「等下我給你找個塑料袋。」她連忙翻起來，「這個太大了浪費。」
最後找了個超市買菜帶回來的塑料袋，我將傘和零食放在了袋子里，一隻手保溫桶一隻手塑料袋的走了。
總算沒被叫住了，我鬆了一口氣。
從這裡走到公交車站預計20分鐘左右，算了，就當鍛煉身體了。
外面比較涼快，什麼都不想的時候就會感覺自己走的很快，明明走了接近20來分鐘，似乎感覺自己只走了幾分鐘似得。
我到公交車站正好來了個3路車，有個妹子連忙從站台座位上起了身，上了車，正好直接坐下。
「別坐有髒水。」旁邊有一個抱小孩的大姐提醒，還輕輕推了我一下。
「……」我第一反應是可是我已經坐下了，第二反應是，果然有小孩的女人比較容易心軟嗎？
「謝謝你啊。」我先起身看了看，褲子沒濕，好險，就差一點。
凳子上有一攤黃黃的水漬，也不知道是飲料還是髒水，這個我不好判斷。
我將保溫桶放到了髒水邊，自己挨著另一頭坐下了。
沒坐兩分鐘，我等的一路車就來了。
天，滿滿的人。
好吧，畢竟是下午四點大半快五點，這個點放學的放學，下班的下班，不對啊，今天是周日。
沒想太多上了車，果然人很多，司機的車技有些飄逸。我沒往後面走，後面滿滿的人。
我將保溫桶放在地上，結果車一個轉彎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保溫桶會翻。
我連忙用雙腳夾住保溫桶站立。
一邊努力觀察周圍人的神色，後面的看不清，附近的似乎沒有想下車的。
終於過了兩站，到了hb科技學院，我看到站台很多學生等著上車，但是巧的是後面也有很多人想下車，我連忙提起保溫桶往後走，車一停下後面人一下車，就空出了不少座位。
因為我坐的站是1路車的倒數第三站，所以我選擇了右手邊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
將保溫桶放好之後，我鬼使神差的想，這個位置在小說里經常鬧鬼。想完了我又笑了。
看著窗外的風景不斷倒退，我從挎包里拿出了手機和耳機，帶上聽歌，最近喜歡丹青客，逆戰、我懷念的、一笑傾城等等。
大概聽了十來首，旁邊有個hb科技學院上車的妹子陪我坐了大半程，後面空位越來越多。
我低聲唱歌唱了一路，這是我的一個小怪癖，但凡坐了公交車，但凡有座位，但凡有手機和耳機和酷狗，我必然會唱歌！
空位多了妹子也沒離開我，說明我唱的還不錯啊，我已經習慣了！畢竟我不光長得帥，聲音也好聽。
因為這個小插曲，好吧，其實和這個小插曲沒關係！
因為我一路在嗨歌，我直到下車到了醫院門口之前，心情都是很好的。
進了醫院之後，我第一件事想的是，醫院這麼多車，回頭等有了名片之後一個個來插名片？
見到老爸一定要淡定，一定要給他信心，我每次來都會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爭取給他傳播一些正能量，這樣才能不斷好轉，這樣才會好得快。
說到這裡，我還是很驕傲的，同種病的病人，我爸恢復的是最快最穩的！都是我的功勞！好吧，雖然說他聽話也很重要。
進住院部，進電梯里，出電梯，開門之前我都在做心理建設。
可是開門之後，見到老爸好生生的坐著在看非誠勿擾，我就自然而然的笑了，關心的問，「怎麼樣了？」
還有什麼比看到自己擔心的人健健康康最開心的事情嗎？
「還好啊！」我來了之後他就沒看電視了，專心看著我，還起了身。
我發現比之前起身穩了很多，我走到儲物櫃，將他的碗拿了出來，他也跟了過來。
我觀察到他的步伐也穩了許多，心情更好了。
「感覺你走路比之前穩了許多啊，看來鍛煉效果還不錯啊。」
「那肯定的，一天比一天強一點。」他也很開心。
「嗯，還是得堅持鍛煉，你這個階段反正最危險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以後自己注意，然後慢慢鍛煉，身體比病前還會好的多呢。」我堅信，我覺得他會好起來，他也願意相信並且和我一起努力，就一定會好起來，我堅信！
「嗯！知道！」他對我這種心靈雞湯式的發言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
我心想，看來要研究研究新套路了。
我將碗拿了出來，他稍微能活動之後，我就逼著他什麼都自己做，為此跟我鬧了幾次的脾氣。呵呵~
嘖，還是洗的不是很乾凈，不過比上一次強了不少，看來有些話還是聽進去的。
反正閑著沒事！就應該多做事。
我幫他把碗又洗仔細洗了一遍，他看了一會就自己去拖了個椅子過來。
我感覺心情更好了，可以的。看到你平安我就放心了！
「來自己吃。」我將我媽給他準備的大補湯和玉米包子分開放好，把鐵勺給他又洗了洗，示意可以了。
他坐下，我看他吃了幾口。
不掉了，可以的！有進步。
「你怎麼還在？」他扭頭看我。
「……」我想了想說，「皮蛋呢？」
「哦，對，在柜子里。」他似乎準備起來。
「你吃你的，我自己拿。喲，還挺大的，還挺沉。」我從柜子里拿出了皮蛋。
檢查了一下他的床單被套枕頭套，白的，應該近期換了。可以。
「那我走了，還有我星期一到星期五上班，就不過來了，有什麼事跟我媽打電話，雖然說你們離婚了，趁著她現在還在咸寧，能讓她給你弄點好吃的就弄點，等她走了你就吃不到了，知道嗎？」
他沒有回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知道了。」聲音有點悶。
「那我走了，雖然說我上班，有急事還是可以給我打電話，最好提前一天知道嗎？」
「知道了，走吧！」
呵！還趕人了。
我走到門口，看到他回頭對我擺手，我說，「我真走了？拜拜？」
「嗯，拜拜！」
見他扭過頭去繼續吃，我就把門帶上了。
別說，這丫的還挺會享受的，空調吹著，病房一個人住著，另外兩個床的人似乎都不住院，我幾次來都沒見到人。
我又走到了隔壁串了下門，跟平時和我爸一起鍛煉的叔叔打了個招呼。
「叔叔好，我爸平時麻煩你了。」
「沒事，一起鍛煉挺好的，你爸人不錯呢。」
呵呵，他以前脾氣可壞了，總算是學乖了不少，希望不會故態復萌。
再回家的路上也就很輕鬆了，哼著歌，有個妹子似乎一直在盯著我，我扭頭過去，正好看到有個老人剛上車站在她旁邊，她忽然就站了起來，給老人讓了座，老人說謝謝她也沒搭理。
其實後面的座位還很多。
然後扶著距離我最近的把手站著，但是並不看我。
沒有殺傷力，我繼續唱歌。
我看著窗外，外面已經飄起了小雨，車窗隱約可以看到那個姑娘在靜靜的看著我，沒有殺氣，也沒有很黏糊的感覺。
直到過了好一會，她驚訝的喊，「師傅，我坐過了三站車，停車。」
「這裡停不了，前面停。」
看著姑娘跑下車的背影，我忍不住笑了。傻乎乎的。
回到家，屋子沒開燈，外面很涼快，飄著雨刮著風，室內有點沉悶。
「怎樣，你爸吃完了沒？」我媽見我回來就問。
「沒呢，我給他裝好就回來了。」
「你怎麼不監督他吃完，你知道嗎，上次我去給他送湯，他吃不完竟然想倒掉，我花了百把塊買的排骨啊，心疼死了我，還好我攔住了他，裡面還有靈芝淮山一些藥材，他竟然吃不完就倒掉！」我媽氣的走了出來。
「……」之前有段時間我老爸吃膩了稀飯，於是我教他吃不完就倒掉，省的壞了還吃身體不好。
「也不知道她倒了沒。」一邊說一邊回了房間，然後沒一會就響起了歡樂鬥地主的聲音。
「……」我將東西放好之後，開了電腦，就聽到我媽說。
「晚上想吃麵條還是炸饅頭？對了還有點大補湯，咱們喝了吧，省的壞了，給你炸饅頭吧，你早上說好吃，這個吃了身體不好，讓你吃個夠！以後就不吃了！」說著她又走出了房間開始準備晚餐。
「……」你說什麼都好，誰讓你是我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