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鎮上的出租屋
我發了信息,跟白露約了時間,在鎮上的工人電影院門口碰面,我問她想看什麼電影,她說隨便,聽我的。
我跟家裡說學校要買輔導材料,要了一百塊,後來出門前表姐可能是覺察出了什麼,說我這幾天總不對勁,又給我偷偷塞了一百。
我買了兩張票,神話,成龍和金喜善主演的,又到旁邊的肯德基買了雞翅和可樂。
我站在影院門口的台階上等,下午五點半,六點鐘開場,迎面上來的,是面貌各異的人潮,我心激動的砰砰跳,揣著期待的目光往他們的臉上一個個掃過,甚至手裡捧著的雞翅桶,都能感覺到裡面的溫度!
我忽然擔心會不會變化太大了,認不出她了。
或者我在村裡念了半個月的書,打扮土了,她認不出我了?
有不少小情侶手挽著手從我旁邊走過,女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男的也是一臉的嘚瑟,好像在跟我炫耀說:「嘿,哥們,看到了沒,我有,你沒有!」
但我都不帶正眼瞧他們的,只會斜著眼睛不屑的瞥一眼,心說,你沒她好看,她比你身材好,然後一陣嗤之以鼻。
每當覺得有人像她時,便竭力張望,努力睜著眼睛,最後等對方面無表情的從我身邊走過時,一次次的加重我的失落感。
我現在知道等待的痛苦了。
像我一樣早來一會會死嗎?
會死嗎?會死嗎?
我突然有個可怕的想法:難道她後悔了,後悔和我這個小弟弟約會了,又不來了?
五點五十的時候,白露穿著一席白色連衣裙,長發,高跟鞋,就像我初見她時那樣,乾淨卓然,終於出現了,腰上還挎了一個紅色的皮包。
我一眼就認出了她,原本的失落感瞬間就轉化成了喜悅!
夕陽的餘暉撒在她的臉上,金光閃閃,老天爺啊,她怎麼會這麼好看!樣子不僅沒變,反而比以前更多了一股自由的氣息,還有臉上洋溢著的甜甜的笑。
之前準備了好多的話,腦海中演練了好多遍,但見了面,一個擁抱,甚至是一句簡單的問候都沒有,我像個傻子似的,木愣愣的就領著她往電影院裡面走。
進場的路很短,可是我卻一直低著頭,不敢看她。
一方面是害羞,緊張的說不出話,而另一方面,我隱隱的覺得旁邊有人對我指指點點的,他們會不會說,小屁孩不學好,嫩牛吃老草?
不對不對,她才不老,才不老!
白露似乎覺察到了我的心思,她立馬就挽著我的胳膊,喊了我聲小弟,然後大大方方的帶著我進了影院。
散了場,我們跟著人群往外走,一出門,就像是江河匯入了大海,原來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下沒了蹤影。
感覺整個世界就剩下我倆了。
我們沿著運河邊,往汽車站的方向走,夜風拂過面龐,薑黃的路燈一排排掃過她的胸前,白露像個女朋友似的走在我旁邊,她的手離我的手只有0.01公分,可我卻始終沒有勇氣,只是悵然若失的望著街邊褪去的霓虹招牌發獃。
我心裡開始怪牛頓了。
操,這該死的萬有引力,你倒是幫我一把啊!
最後她開了口,「這麼晚了,也沒中巴車回學校了吧?」
我應了聲,嗯,聲音小到我自己都聽不見。
我緊張的攥著手,扯著衣角,都快出汗了,似乎已經猜到今晚會發生什麼了。
但不知道怎麼的,我突然很智障的說了句,要不我去坐黑車吧,說完,我突然好想扇自己嘴巴。
但是白露不同意,她說黑車又貴又不安全的,而且這麼晚了,要不今晚就睡她那吧,明天一早再回去。
她租了間民房,在汽車站附近,步行五分鐘就到了。
跟我印象中一樣,屋子裡面乾淨整潔,始終飄著一股淡淡的香味,不知道這是她自帶的體香還是噴的某種洗髮水,中間放著一張雙人床,這是平時跟她姐妹一起睡的,只是她姐妹今天不在,和男朋友約會去了,所以可以借給我湊合一晚上。
「不過,」她指了指我,笑著說,「她可有潔癖喲,你晚上睡我的被子吧,我睡她的。」
雖然已經入了秋,但天氣還很悶熱,屋子裡就放了一個紫色的方形小風扇,嗡嗡的響著,吹來了夏天的味道,似乎又回到了去年那個熟悉的季節。
她在家隨便做了兩個菜給我吃,點著泛黃的燈泡,在院子裡面忙活著,韭菜下了鍋,呲啦爆出香味。
直直的背,圓圓的屁股,我站在她後面,一邊想入非非,一邊看她翻翻炒炒。
長這麼大,第一次有別的女人給我做飯,她系著圍裙,滿頭大汗的樣子,像個家庭婦女一樣的賢惠,我似乎有種錯覺,難道我和白露已經結婚了?
我突然有種衝動,想抱抱她。
吃完了飯,收拾碗筷的時候,我主動要上去幫忙。
但是她卻讓我去看電視,說這哪是男人家做的事。
這話我喜歡聽,但我還是堅持要去。
洗了碗,我倆就並排坐在床尾,看電視。
她離我大概只有五十厘米,裙擺就壓著我的手邊放,那薄薄輕柔的感覺,讓我忍不住多碰兩下,當時看的是電影頻道,裡面放的正好就是章子怡的十面埋伏,其中有段金城武和章子怡在草地的親熱片段,看得我倆臉都紅了,我不說話,她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的坐著,我的手還繼續壓著她的裙擺,似乎都能聽到對方的心跳。
我斜著眼睛看了眼她,緋紅著臉,急促的呼吸,身前一陣起伏,我想起一句古文,門前有王屋太行兩座大山,簡直呼之欲出啊!
我當時一陣口乾舌燥,算是徹底理解什麼叫做「如坐針氈」了。
正好她也轉眼朝我這看了眼,嚇得我窘迫的要死,怕被她發現我在偷看她,我趕緊就站起來給她房門上了保險,那時候用的是老式的門鎖,裡面還有個類似於褡褳一樣的鎖,扣在旁邊的牆上。
我還找借口說,你一個女孩子家的,獨自在家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結果白露聽完笑了,她說有你在我還怕啥啊,而且,我咋感覺你鎖門是要對我圖謀不軌呢!
靠,我聽完更慌了,生怕她誤會,又趕緊去把門上的褡褳給拿了下來。
白露這下笑得更厲害了,她說行了行了,開個玩笑,你緊張什麼啊,瞧你忙活的這一頭汗的!
然後她就拿毛巾過來給我擦臉,說其實她啊,心裡一直是把我當弟弟看待的,你從小難道沒和你姐睡一張床嗎,有啥好擔心的啊,而且你這麼小,姐對你沒興趣的。
說著,還用食指在我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
我聽完這話,感覺自然多了,但不知道怎麼的,有種莫名的失落,難道她真的心裡只是把我當弟弟嗎,還只是為了說這話安慰我?
還有,小???
我哪裡小了!
我低頭看看下面,氣得要死。
後來她臨時接到了個電話,說是庫房漏水了,要去看看存放的衣服怎麼樣了,讓我先睡吧,她一會就回。
我看了會電視,洗完澡就上床睡了,是她的被子,果然,帶著那股淡淡的特殊的香味,我只穿了個小褲衩,恨不得把腦袋都給埋進去!
半夜,不知道睡到了啥時候,我就迷迷糊糊的覺得有點刺眼,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的枕頭旁邊就扔著一堆衣服,而且旁邊的洗手間里也傳來了嘩嘩的水聲,門虛掩著,沒關嚴實,借著裡面的燈光可以看到牆上倒映著一個人影,是白露回來了!
我湊過去,聞了聞衣服上淡淡的幽香,當時就覺得此情此景有種夫妻之間的感覺,老公先睡了,老婆有事加班才回來,怕吵醒老公,就輕手輕腳的脫了衣服去洗澡。
心裡瞬間美滋滋的,還在看著天花板回味時,裡面的水聲突然停了,我立刻閉上眼睛,假裝睡著。
她從裡面出來,躡手躡腳的來到了床邊,先在我面前停留了下,喊了下名字,估計是看我有沒有睡著,頭髮濕漉漉的,打到我臉上涼涼的。
不過她並沒有立刻上床,而是掂著腳丫,咚咚咚的又走開了,好像到了電視機那裡。
我以為她是要幹啥,心裡好奇,就眯著眼睛偷偷看了眼,才發現她打開了電風扇,開了最小檔,很輕聲很輕聲的坐在床尾吹頭髮,生怕鬧出一點動靜吵醒我。
要命的是,我的天啊,她竟然沒穿衣服!
而且她還是側身對著我的!
年輕氣盛的我,在這麼一個夜晚,自然不自然的就來了反應,為了掩飾,身體不自覺的就跟著動了下,結果鬧了出點動靜,被她給發現了。
她放下電扇,扭頭看著我,叫了我一聲,然後光著身子就朝我走了過來。
「小弟,你不乖喲,快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