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 流弊的功夫。
「濕褲子，你想混？」羅騰淡淡的看著他，順手把手上的一個鐵手套給摘了下來，只見那指套縫間有不少碎磚片。
「咱兩兄弟在一塊，你難道就忍著看那幫畜生收保護費？」張僅還沒笑完就白了他一眼，接著繼續笑。
「呵呵，關我屁事。」羅騰平淡的往樓梯口走，卻無法控制住他手上的青筋像毒蛇一般扭曲。
看著眼前的羅騰無所事事的走開，張僅只覺得一口怒氣直往腦上升，「你他媽的不混，來我這三中幹嘛？」張僅額頭上的筋也凸了出來，「你他媽的給我老實交代，不混，你還有臉見我？」
沉默良久，羅騰無表情的看了張僅一眼，「自打兩年前的那天起，你就知道，我不會再混了。」
「……是，我是不該強人所難……」張僅原本發亮的眼珠慢慢的暗了下去，「你既然不混，那你來我這三中，是來存心氣我的嗎。」張僅嘴角已經慢慢的露出一絲苦笑。
「我只是來幫你的。」
「你不混，怎麼幫我？」
「剛才這麼幫。」
沉默良久，張僅緩緩地道，「我知道你自打那人叛了后，再也不做只利人不利己的買賣。你想要啥？你來，到底是為了啥？」
「為了我以前的一個誓言。」
此時樓下的白雲生正像一個發了情的老母豬一樣咆哮如雷，指派著人滿校搜查張僅，手下好幾個小混混學著下了軍令狀，說是要在午休結束之前把這兩個不敢打架只會跑路的傢伙抓出來修理一頓。還沒分派完，張僅和羅騰就晃晃悠悠的從樓梯口後轉了出來。
「白哥，他們在那。」趙原對著白雲生嘀咕了一聲。
「擦，你兩個混球居然還敢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眼看著一群人又要衝上來干仗羅騰皺眉喊了一句「等等，白哥，我服軟，但打之前我說幾句行嗎？」
「……說！」
「你旁邊這位原哥，好像是我們初二三班的啊。」
「是又咋地？」趙原得瑟的說。
「呵呵，沒什麼，咱們初二沒老大么？」
「……」
張僅尷尬的看著羅騰，趙原尷尬的看著羅騰，白雲生也尷尬的看著羅騰。想了想，趙原惱羞成怒的怪叫，「我去你媽的，一個新來的靠學習的二愣子哪來那麼多屁話。」一拳往羅騰臉上揮去。只聽砰的一響，拳對拳，張僅一招就讓趙原痛苦的握著他的拳頭驚詫的往後退。瞪著眼睛看著眼前冷笑著的張僅，趙原忽然覺得渾身上下都不適宜，冷汗直流，但他卻想不通為何覺得不適宜。
白雲生吹了一聲口哨，「打！」
一群初一的小混混還沒跨出三步，羅騰已揣著張僅肩膀倒躍了八九步。看著雙方之間十來米的距離，白雲生又有點愣了。張僅對他冷道，「晚自習后咱們操場上見。」
「滾你的，誰怕誰啊？就你還不配更白哥叫陣。」一初一小混混心虛的叫道。畢竟剛剛這兩下交手，他們連對面這兩人怎麼跑的，怎麼出拳的都沒看清。
眼看著眼前的兩人就這麼跑路了還明知追不上，白雲生只覺得說不出的彆扭。他轉過頭來正看著趙原不爽，他讓守在食堂門口的小弟已奔過來喘道「老師來了，白哥快走。」
二樓走廊里，望著夕陽西下，張僅一面黯然。羅騰從教室里走出來，也沒說什麼，就靜靜地站在他身後看。
「你說我們當初做錯了嗎？」張僅黯然問道。
「……時候快到了。」
「張僅，你真的要跟白思奇動手？你當真沒必要為了他收我們保護費跟他打。我們知道你能打，但你不可能打得過十幾個人的。算了吧，你的費我們大家替你出了得了。」從另外一個一個教室里出來的學生緩步走到他身旁。用手頂了頂他那副眼鏡，憂愁的看著他。
「你放心，這事我不會牽連到你們。我和他們打了后，他們不會動你們。咱們之間，本就一點關係都沒有。」張僅看著漆黑的操場，眼裡星光閃爍。
「你為咱們出頭，情我們已經領了，你就算打得過白思奇，他背後的初三老大丘葉你難道還動的了？」
「這事和你沒關係。」
「……你當真要打？」
「嗯。」
「說吧，我能幫忙幹啥？」
「曲煊，這事當真和你沒關係。」
「張僅，我們是一個寢室的。你說我們沒關係？」曲煊皺著眉頭看著他。
「就算有關係，他也用不著你。」羅騰插話。
曲煊淡淡的看了羅騰一眼，「張僅，這人是你朋友？」
「嗯，開襠褲時的朋友。」
「行，明天見。」想了想后，曲煊落下這句話就走了。
「……這人不錯。」羅騰說。
「嗯。」
「咱們先前說好了，我只負責送你下去和帶你回寢室，其他的我不管。」
「嗯。」
「時候到了，你下去吧。」
望著樓下散散落落的藏在角落裡的那幾十人，張僅笑了笑道，「走。」
羅騰深吸一口氣，左手抓住張僅的手臂，接著就從那窗戶跳了出去。
「白哥，他們來了。」
白思奇望著教學樓牆上緩緩下落的一道因鋼鐵和牆磚所摩擦所產生的火花。心中感到莫名的恐懼。
只見那道白光道離地兩米左右消失后，白思奇一揮手，「讓兄弟們上。」
當小弟們漸漸繞著一塊地形成了一圈后，白思奇緩步走過去，嘴上叼了根棒棒糖，手裡拿了根房子裝修用的細長塑料管子，眼皮卻還是不住的跳。
想到眼前只是兩個無名小子，他心又定了下來。望著眼前張僅那雙無所事事的眼鏡，心裡又起了把無名怒火。他冷笑道「張僅，就兩個人也敢跟我們斗，你膽子夠肥的啊！」
「我的白小弟啊，這回你錯啦，我這裡不是兩個人。今天，嘿嘿。小弟弟，我再給你個機會啊，要是你以後不混了的話，我每個月送一個棒棒糖吃。」張僅嬉皮笑臉的道。
眼看著張僅如此囂張，白思奇心裡更是瘮得慌，帶著點顫聲道，「呵呵，你們有多少人都出來吧。」
「就我一個，我兄弟不混也不打架。」張僅無所事事的道。
白思奇再掃了四周一眼，登時大怒，「我操你個張僅，竟然敢耍我，你們兩個誰都別想走！打！」
眼看著四周張牙舞爪拿著塑料棍棍的小混混，羅騰輕藐的笑了。也沒看他蹲馬步，起助跑，隨隨便便的一躍，就踩在白思奇的頭上，在眾多小弟的頭頂上隨便踩了幾腳，就走出了包圍圈，直如閑庭信步。
白思奇正摸著腦袋發愣，一個小弟突然凌空向他飛來，把他壓倒在地。躺在地下直愣愣的看著他眾多小弟一個個都被摔了出來的白思奇，突然臉被七葷八素的摔在他身上的小弟一撐，登時被田徑跑道上的塑料坑壓出了滿臉麻子。
他氣暈了。
看也不看那些往他身上衝過來的小混子，張僅一聲虎吼，也不顧前面兩人迎頭下擊的棍子，鐵一樣的臂膀往前暴漲，一下子就抓住那兩人的脖子。被張僅衝勁一帶，那兩人立刻飛了出去。他反手一抓，又逮著了兩人的衣領，身子立馬連轉三圈，不但那兩人被他轉的頭暈眼花，其他人的棍子也盡往他們身上招呼了。又是一聲吼，那兩人被張僅甩了出去，被他們身上的慣力又被砸到了一片人。隨手幾拳打在人的胸口上，又飛了幾人，這是站著的，只有兩個個人了。
看著眼前目露凶光的張僅，兩個小弟一步步顫著後退，手裡的棍子拿的像東洋武士刀一樣，人也萎縮的和倭子差不多矮小。兩小弟跪了下來，忙向連連張僅磕頭，一個小弟哭求道「張大哥，僅哥，初二老大，學校老，老大，張，張爺爺，我，我們服你了，你饒了我吧。我們只是個小角色，白老，白思奇那畜生在那裡躺著呢，這都是他的主意啊，和我們沒任何關係啊。」
張僅眼中先是流露出來一絲不屑，又帶有一絲狡獪，他緩緩道「你剛才叫我什麼？」
「爺，爺爺，張爺爺。」兩人哭道。
「我去你的。張僅那混蛋正在寢室睡覺呢，他怎麼會在這裡？」
一個小弟六神無主的哭訴道，「我，我，我不知道啊。」
張僅又目露凶光，「你不知道？」
另一個機靈點的小弟眼珠轉了轉，大膽的說了一聲，「嗯，現在是睡覺的時候，張老大自然在休息，劉宇伊個笨蛋，這都不值，知道嗎？」
「既然是休息時間，你們幾個又在這鬼混什麼？」張僅厲聲道。
「白，白思奇，帶著我們在這抽煙。」一個小弟道。
「既然抽煙，幹麼又打起來了？」
「分，分煙不，不均。」另一個小弟道。
看著眼前的這兩個人，張僅笑了，走過去又摸了摸他們兩個人的頭，「既然如此，你們就慢慢抽煙吧。但以後如果我聽到了什麼，你們懂得！」
看著張僅慢慢離去，跪在地上的兩個小弟渾身皆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