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人狐
次日，程陸離被帶到太液池的蓬萊島中，樂博傑將虛擬系統嵌入到蓬萊島上，程陸離修鍊的地方也就是這裡了。
樂博傑設計的這套虛擬修鍊系統，簡稱VES。是將網路虛擬環境，用鬼怪的能力幻術化具現。而十七的存在，就是為了讓這套系統的時間變緩。修鍊是個漫長的過程，但他們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可以學習。
程陸離主要學習的內容是體術、特異運用、陰陽術、咒術。
體術他已經在學校學了一個月，基本的理論和技法都學會了，剩下的就是多多參加實戰練習。樂博傑將不同物種能力數據輸入到VES中，形成了具備不同能力屬性的npc，程陸離這次修鍊除了學習不同能力之外，還要和諸多npc對戰。
第一關，樂博傑根據神眼系統的分配，給程陸離安排了一百個npc作為對手。
專門練習體術，那程陸離自然也只能用體術對抗。
第一個上場的是個人狐獸人。獸人的表現性因為種族而不同，一般貓科和犬科獸人，多數表現出一對毛茸茸的耳朵，還有靈動的尾巴等。必要的時候，獸人身上會局部獸化，便於隱匿身形。人狐是獸人中的一種群居動物，具備有獸人超強的五感，同時速度極快。
程陸離上場時，那個獸人的身影已經忽的閃到他後面了。程陸離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脖頸發涼，下意識反身倒退，就看到人狐的手刀凌空劈來，差點正中了他的後腦勺。
「師兄！開場都不能先預告一下么！」程陸離沖著入口大叫道。
可樂博傑沒有回應他，系統彷彿還在調試的階段。
人狐發現沒有攻擊到程陸離，立刻走位，側身一下子朝著程陸離衝來，鋒利的爪子像金剛狼的兩把金剛爪，程陸離忽而一滑，在他爪子下降的瞬間將鳴鴻刀取出，人狐的爪子抓在刀鞘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音。
「喂喂喂……師弟，能聽到嗎？」樂博傑的聲音突然傳入程陸離的耳朵，VES中沒有廣播，樂博傑的聲音像是直接從天空中傳來的。
「跟你簡單說明一下，和你對戰的雖然是npc，但本身的能力，性格，都是真實人物的數據。神眼系統極高的模擬了人物的思維方式，幾乎是完全複製出一個相同的人。所以你不要以為你是和一個機器人打戰啊，要當做和一個真人pk哦！」
這話還沒說完，對面人狐的臉突然獸化了，變成了一張長滿刺毛的狐狸，他尖尖的嘴朝程陸離一咬，差點就要咬斷程陸離的胳膊！
程陸離抽刀後退，人狐咬空了，牙齒喀嚓喀嚓的響。
「你現在的第一個對手呢，是七聯盟監獄的一個囚犯，涉及謀害幾十條小孩子的性命。」樂博傑瞅著屏幕上的資料，一邊磕著薯片一邊說，「人狐獸人，具備三大特點，第一，五感好，這是獸人的種族能力；其次，具備狐的屬性，速度快；第三，這是這隻人狐的特徵了，凶厲，牙齒鋒利。」
樂博傑說這話時，人狐衝到了程陸離面前，那牙齒沖著他的脖子就是狠狠一口。
速度、攻擊、五感，這是體術中最重要的三個能力，而這隻人狐偏偏都佔全了。那一口咬下來，程陸離斷根骨頭都是輕的。
「師兄你這哪裡是訓練，你這個是謀殺吧！」程陸離大吼道，手腳並用攻擊人狐。
樂博傑卻啃著薯片笑嘻嘻道，「所以師弟你要努力啊，千萬不要跟一個npc打也掛掉了啊！」
程陸離的鳴鴻刀凌空一劃，一個弧圈之後，他將鳴鴻刀湊上前去，刀身正好處在人狐的嘴巴里，接著程陸離手腕一掙，鳴鴻刀立刻卡住了人狐的牙齒。
人狐很自信他的牙齒能對抗程陸離的刀，但他沒想到程陸離居然扭轉了刀的方向，刀身像個棍棒一樣撐住人狐的嘴巴，他的上下顎因為鳴鴻刀而無法合攏。
程陸離對自己這招很是得意，桿杠原理學的還不錯。
「看來npc也不過如此嘛！」
「師弟你千萬不要大意了啊！」
人狐的反應很快，一招不行，他還有爪子。他如今已經近身程陸離，直接用四肢攻擊他，再容易不過了。
程陸離感覺到人狐的氣息，下意識閃開。他動作很快，人狐這招沒傷害他。但原本卡著人狐嘴巴的刀身卻這樣鬆了，人狐立刻後退了好幾步。
程陸離吃了一驚，經過蘇韻寒一個月的魔鬼訓練，他的體術已經不錯了，但還是差了一籌，就是經驗不足。他感知到人狐將要用爪子攻擊，他腦袋也想到了這一茬，但他忘了人狐也會趁他躲閃的時候扭頭避開鳴鴻刀。
「師弟，還是太年輕了啊。」樂博傑在一邊說。
程陸離鬱悶地瞥了眼天空，也不知道樂博傑這個體術廢到底幸災樂禍個什麼鬼。
但程陸離的注意力更快放在人狐身上，他能控制人狐的嘴，躲過一隻爪子，那麼第二個爪子呢？還有他的腳丫子呢？
人狐身上至少有五處地方可以攻擊他，但他只有一把鳴鴻刀能防守。
如果學習了咒術中的守咒，或許能有方法能抵抗人狐，但單純論體術來說，沒辦法。
一把刀，要麼，他比人狐快，在他還沒出手時候就砍了他；要麼，只能等死。
比人狐快，那估計只有蘇韻寒了吧？
人狐又沖向程陸離，這還是老招式，刀身卡住了人狐的嘴巴，人狐立刻出爪攻擊。程陸離眼疾手快出拳，盡量攻擊人狐的手臂，避開了鋒利的爪子。
這樣對抗急需消耗程陸離的精力，一方面要卡住鳴鴻刀，一方面又要注意那些鋒利的指甲，甚至他還要有不輸給人狐的速度……幾輪對抗下來，程陸離身上已經掛了彩。
白彥走到樂博傑身邊，樂博傑抬起頭，「老大，你早就料到他兩對抗會出現這樣的局面吧？」
「和人狐對抗，除了比他們快，否則沒有什麼好的辦法。」白彥聳了聳肩，「速度比人狐快，這只是基本。不是只有蘇韻寒才能達到這種速度的，多加練習普通人也可以。」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x戰警》裡面的快銀憑什麼能戰勝那麼多大神級的人物，還不是因為快么？
程陸離要對抗人狐，就是要更快！
汗水從他的額頭流下來，程陸離渾然不知，手腳幾乎是機械的進行抵抗。
突然間，手中的鳴鴻刀鬆了一下！
人狐已經扭頭要用鋒利的牙齒攻擊了！爪子雖然能打傷程陸離，但傷口不深，只有牙齒能帶來致命的攻擊！人狐這一扭頭，下一秒就沖著程陸離的大動脈咬來！
程陸離的鳴鴻刀，卻是又往上一甩！人狐的脖子被扭得超過了九十度，脊椎骨傳來咔的一聲，他還沒能想好下一步攻擊，卻覺得腹部一陣，五臟六腑都像被扭在一起一樣劇烈的疼！
程陸離沒有忘記卡住人狐的鳴鴻刀！而是趁著人狐掙脫，將刀掐得更緊了，刀鋒直接嵌入人狐的牙縫裡！
十分鐘過去了，兩人還在焦灼著，程陸離依舊無法突破人狐的攻擊，人狐也咬不死他。
十七踹了一下樂博傑，樂博傑扭頭一臉茫然地看著她，不明白原本坐在旁邊乖乖吃薯片的女王大人怎麼會突然踹他。
吃貨女王指了指VES的監控界面，冷冰冰地說，「程陸離，快累死了。」
「怎麼可能啊！」樂博傑擺擺手，看了看屏幕下方的時間，「才過了十分鐘呢！」
接著他突然驚訝得跳起來，「卧槽！居然十分鐘了！」
十七將VES中的世界時間調慢了，現世界和虛擬世界的比率是1:60，現世界十分鐘，虛擬世界十小時。
程陸離和人狐對抗了十個小時！npc不知道什麼是疲倦，他只會系統的感受到傷害，但程陸離已經精疲力盡了，再打下去，他一定會輸的。他在這其中罵了樂博傑幾百上千次，但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動力讓他居然支撐了十小時。
樂博傑立刻撤掉了npc，程陸離直接脫力跌倒在地上。
VES的場景和npc具象化採用的是鬼怪的幻術，這是一種精神力，所以人狐被撤掉以後，程陸離身上的傷口就好了。他躺在地上，大口呼吸著空氣。
他的身體，實際上也只是經過了十分鐘而已，但他精神上卻累得不行。
他這樣一躺，就直接睡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十個小時過去了。
人狐又一次出現，還是那一隻。
「你覺得這次程陸離打敗人狐，需要多少時間？」白彥突然出現，站在樂博傑旁邊，看著VES的顯示屏問道。
「老大覺得程陸離這次能贏？」樂博傑皺著眉頭，「他上一輪比賽花了十個小時，都沒能打敗人狐呢！」
「所以要不要賭賭看，他這次能不能在十個小時內打贏？」
「賭什麼？」
「唔——撥給你們技術部的經費上調百分之十？」
「百分之百！」
「百分之三十不能更多了！」
「百分之五十不講價！老大你一個富可敵國的富二代你糾結什麼錢啊！談錢傷感情！」
「看你糾結我樂意。」
「十分鐘。」一個女聲突然插入白彥和樂博傑的爭吵中，十七叼著薯片，以零度沒有感情的口吻下注道，「我賭程陸離，十分鐘能贏。」
白彥和樂博傑都驚訝，以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十七。吃貨女王很少對吃的東西感興趣，可她居然會對程陸離下注。
十七用腳丫子把旁邊的塑料袋子裝的一摞薯片提來，「賭這個薯片吧！」
「全部？」白彥震驚了，對吃貨女王來說，食物意味著生命，「他輸了你的所有薯片都沒了呀！」
十七皺了皺眉，好像根本沒想到這茬，於是她坐直了身體，從塑料袋裡掏出一袋薯片。
白彥和樂博傑鬆了一口氣，只賭一包，這樣子才像吃貨女王啊。吃貨女王願意用全部的食物當賭注，那是怎樣的信任啊！
「除了這包，其他都下注吧！」
……
人狐的身影在程陸離面前浮現。一個電腦製作的npc，沒有任何感情，也不會有任何傷口。
但程陸離覺得吧，這樣再打下去，他們都要打出革命情感了。
npc不會這麼想，他收到的指令就是攻擊，程陸離一站好，他又一次攻擊過來！
這一次，程陸離覺得人狐的動作變慢了，以前他根本看不到人狐的動作，全憑著空間感知來感受人狐攻擊過來的軌跡。但這一次，他清楚看到人狐突然重來，身影朝著左側方偏去，他速度很快，四肢並用。
程陸離將鳴鴻刀拔出刀鞘，凝神呼吸。
人狐倏然出現在程陸離面前，這幾乎是不到半秒的時間，他的殘影彷彿還留在原地。他扭頭去咬程陸離抓著鳴鴻刀的手，爪子卻朝著程陸離的脖子伸去。
他要直接擰斷程陸離的脖子！
但人狐終究是咬空了，他沒能咬住程陸離的手，他咬到的卻是堅硬的刀鞘。
程陸離什麼時候把刀鞘卡在他牙齒里的？他沒看到。
那他的爪子呢？他明明感覺到自己的爪子已經擰斷程陸離的脖子了，可是他的爪子此刻卻勾搭在程陸離的脖子上，軟綿綿的。
他的爪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程陸離砍下來了。
人狐還想伸出另一隻手，可惜程陸離的鳴鴻刀已經插入他的腹部，人狐覺得全身筋攣。npc是不會知道痛的，但爪子和腹部的傷口，已經宣布了人狐的死亡。
程陸離將刀鞘從人狐的嘴巴里抽出來，然後合攏了鳴鴻刀。他抓了抓後腦勺，他也不知道人狐的動作為什麼慢了這麼多，難道是樂博傑設置錯了？
一分鐘不到，遊戲已經展示了game over的界面。
看著人狐的屍體消失，程陸離按著腦袋嘆了一聲，然後轉身準備等下一個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