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傳奇魔女
克麗絲是一名悠久的原初魔女。
最早的文獻大概要追溯到三千多年前的一幅壁畫——《金色的起始，萬律之魔女》
當然，這幅壁畫早就不存在，甚至知曉這個傳說的人都已經斷絕。
實際上，克麗絲作為原初魔女基本已經到達傳奇的境界，傳奇即為無限，魔力無限、生命無限、魔法無限……
如果把魔法比喻成一種試卷，那麼名為克麗絲的這個存在就是這張試卷的完美答案。
神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沒人知曉，但這樣的一個魔女基本已經接近那種存在了。
某種程度上，這樣的人生已經完結了。
因此，克麗絲開始厭倦了作為傳奇那漫長的生命，為了消磨時間，她總想找點樂子，征服世界就是個不錯的娛樂活動，但這項偉業剛剛開始三個月她就厭倦了，最後把大旗扔給了一個叫亞歷山大的青年……
後來她來到了東方，某人雄霸域內的決心再次感染了她，這次克麗絲召喚了十二個巨大人偶幫助另一個青年一統天下……
有一陣，魔女喜歡上了戲劇，就親自導演了一段石中劍選王的故事，順便扮演了一下湖中仙女，實際上這個世界並沒有仙女……
她曾經無聊到自我封印了三百年，醒來的時候竟然發現自己被供奉在聖瑪麗大教堂，然後教廷就從歷史上消失了一段時間。
……
然而到了近代，經歷了兩次世界戰爭的克麗絲已經徹底感到失望，她想儘早接受死亡的指引，沉入幽深的海底，開始了自我削弱的魔力崩壞……
幾十年之後，某個科學團隊的深海探測器吵醒了這位傳奇魔女，她心血來潮的扒著這個奇怪儀器升上了海面，再次回到人類社會。
可是，克麗絲卻對現代社會感到無比陌生，又似成相識。
她曾經設想過這樣高度文明的社會。
所以有一段時間，傳奇魔女不斷的研究一項超越常識的偉大計劃——法師塔。
克麗絲設想在全世界建造13座直聳雲端的超級法師塔，使得全世界的意識都通過地脈連接起來，激活整個大地的魔力，形成全球範圍的魔力潮汐，實現魔法文明的基礎，到時候能使用和學習魔法的人將會大大提升。
可笑的是第一座法師塔建到一半就被人推倒了。
法師塔本來就心血來潮的事情，有人過來添堵，克麗絲索性就把所有手札全部燒掉，看著當時那群人一臉慘象也不失為另一種娛樂。
其實，社會的進步還是其次，所謂科技在傳奇魔女眼中不過是境界下的低次元技術，她不是很感興趣，她感興趣的是這個世界的超速發展的娛樂水平，多元多向，意識的維度提升了。
網路、遊戲、小說、動漫……各種各樣的娛樂方式，數不盡，玩不完。
克麗絲猶如夢幻，人類的自我愉悅方式真的是太豐富了。
魔女沉迷娛樂不能自拔。
此時，她忽然意識到，原來數千年的等待和試煉都是為了這個時代的到來，她再一次回想起：原來活著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可是，命運最愛捉弄人，她這樣的傳奇魔女也不過是命運弦線上一個強大的木偶。
在克麗絲找到人生樂趣的時候猛然發現，自己已經大限將至！
幾十年的魔力崩壞使得她的生命力所剩無幾。
但傳奇魔女顯然不是那種乖乖屈服命運的存在，好不容易才找到樂趣，她要想辦法活下去。
作為萬律之魔女，她有很多很多方式為自己續命，但現在她這種情況顯然沒有太多的選擇。最終克麗絲選擇了主僕共生契約，通過共享僕從的生命力完成續命，而且順便調教一個僕從也是個讓人相當開心的事情。
所以，墨然就成了千千萬萬人中那個最合適的小白鼠。
「小墨弟弟，馬上就好了哦！想到做姐姐的人，是不是有些興奮呢！」克麗絲有些得意，為了保證這次主僕靈契順利締結，她可是動用了自己的命星，如果出了問題，她作為魔女基本就要從頭再來了。
但那同樣也是種不錯的人生體驗呢！
墨然沒有說話，深吸了口氣，少年正面臨人生14年來最大的考驗，他第一次生出了一絲緊張的情緒。
「哦呵，原來小墨你也會露出這種表情呢！安心啦，只是有一點痛，一下就過去了，放輕鬆享受，一切交給姐姐就行了！」
嗯——哼！
這種來自靈魂的痛楚，饒是墨然這種性格的人都感到難以承受，少年額頭出現了一道道青筋，「似乎不是有一點痛呢！」
「是嗎？可能是姐姐記錯了吧！」
克麗絲這邊情況也好不了多少，但經驗差距使得這個魔女已經習慣了這種靈魂痛楚。
現在兩人的靈魂在星河轉動之間，開始出現交融，一道道看不見的規則弦線開始束縛各自的靈魂。周圍的星辰之力就像一台印表機，把兩個人的靈魂列印成一份契約，誰都不能違抗契約的內容。
一個是14歲的少年，一個卻是悠久的傳奇，這種完全不等質的靈魂交融必然會出現問題。
墨然開始看到各種記憶片段，甚至是感悟和幻覺……
「糟了！這是自我迷失！」
克麗絲低呼一聲，她忘記了，眼前的人還只是個少年，哪怕自己悠久的人生只是泄露一絲一毫都不是小孩子能夠承受的，她急忙出手用自己的意識疏導墨然的靈魂衝擊。
雖然，墨然就算變成白痴也不影響她續命，但傳奇魔女的僕從是白痴，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少年，堅持住，你已經接觸到境界線了。」
墨然的意識正在一種靈魂片段形成的風暴中心，來自魔女的意識加護讓他得以喘息，但緊接著他就做了一件瘋狂的事情。
墨然開始離開克麗絲的意識保護，主動迎向那些泄露的記憶信息和靈魂感悟，這簡直就是自殺行為。
「你瘋了！趕快回來！難道想要變成白痴嗎？我告訴你，就算你變成白痴，對我一點損失也沒有。」克麗絲十分生氣，這個少年有些不知好歹，枉費我花費這麼大力氣救你。
「不要阻止我學習好嗎？」這些記憶和感悟都是無比珍貴的知識，而且這種意識空間的學習效率簡直爆炸，他不想錯過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
「哈？」克麗絲無語，她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人，「簡直瘋了，還真有為了學習不要命的傢伙，哼！隨你的便吧。」
話雖這麼說，克麗絲還是盡量保護這個奇怪的少年。
意識空間之中的畫面就有些詭異了，本來打著壞主意的那個竟然在主動保護被害人，這大概因為傳奇魔女也是個傲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