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0 黃雀在後
驢解開了,驚慌地縮在小男孩的身邊,不安地踏動四蹄,身上的肉也不斷地抖。
月華看了小男孩一眼:「還不牽著你的驢快走!」
男孩子抹了一把淚水,又驚又喜地瞥了月華一眼,牽著驢匆匆走了。
「站住!」一個宏亮的男聲,在不遠處突然響起。
男孩子嚇得猛地一抖,雙腿戰慄停下了腳步,心中十分害怕:「不會是還要砍我的腦袋吧?都說這黑風山上住著大魔頭,專吃小孩子的心肝,現在不會是要吃我吧。我的命要是保不住了,這驢可怎麼辦呢,誰割草給它吃啊!」
方雨晴聽見聲音,心頭大喜:「我爹來了!」
瞟了一眼月華,暗道:「居然掐著脖子欺負我,現在我爹來了,看你怎麼交待。」
月華心裡也盤算著:「破解冷老前輩留下的秘密,是整理個黑風派的事情,而我是目前唯一能打開石門的人,就算做了什麼,方大管家也不能把我怎麼樣!再說,冷唯去了這麼久,冷淵也應該快來了吧。」
料想沒什麼危險,所以,月華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捏著方雨晴的手,反而加了幾分力道,控制著不讓方雨晴發出聲音,冷眼旁觀倒要看看方俊會如何處理眼前的事情。
就見方俊大步走到小男孩的身邊,伸手挑起男的下巴,微微一笑:「孩子,別怕。」
說著,將手伸到懷裡,摸出一錠銀子,「這個你拿回去給你爹看病吧,若不是生活所迫,再無其它活路,你爹也不捨得賣這頭驢的,你不要怨他。」
男孩子捧著手中的銀子,難以置信地瞪圓了雙眼,好半天才撲通一聲跪倒,涕淚橫淚,磕頭不止:「謝謝老爺,謝謝大恩人。」
方俊揮了揮手,「快些回去吧,好生養著這驢,回去吧。」
男孩子千恩萬謝,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方俊這一手,弄得月華倒有幾分尷尬,便放開了方雨晴,正不說些什麼的時候,方雨晴惡人先告狀:「爹,我誠心誠意想要弄些個隆重稀罕的菜式,來招待人家,結果呢,反被人家鎖住喉嚨,在眾人面前丟臉,以後,我在這裡,真沒法抬頭了。」
方俊看了月華一眼,撫了撫方雨晴的頭,哄道:「月華姑娘是我們的貴客,她怎麼會成心難為你呢,自然是你有不周到的地方。」
方雨晴見老爹的話說得不疼不癢的,根本沒替自己出頭,心中十分不滿意,一擰身子,調頭走了。
恰好撞到冷淵的懷裡,氣惱地留下一句:「她騎到我的頭上了,這下你高興了吧。」跑遠了。
冷淵推了冷唯一把:「跟著她,好好哄哄。」
冷唯嘟囔一句:「我哄有什麼用。」還是跟著跑過去了。
這邊方俊十分客氣地月華說道:「小女也是好心,請林姑娘不要見怪。不過,沒摸准林姑娘的胃口喜好,真的是我們的疏忽,這樣吧,林姑娘開個金口,今天你說吃什麼,我們就吃什麼好不好?」
一番話,倒弄月華無話可說。
生活中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瑣碎的口舌之爭,最無聊,也最消耗精力,就像鞋裡的沙子,貌似微不足道,卻不時磨損著腳,走一步疼一步,令人疲憊不堪。
月華不屑在這等小事上與人論長短,她怕降低格局與視野。
只淡淡回一句:「方大管家說的是。對了,我突然想起些東西,得趕回山洞揣摩,就不在外面吃飯了。」
話音未落,腳下生風,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月華心裡那個得意,「冷老前輩創立的功夫就是好啊,悟透了,便可立即掌握,心隨意動,運用自如,像呼吸與走路一樣自然,絲毫不用再費腦子。這簡直就是為我量身定做的嘛!我要好好把洞里的東西學到手,繼承戰神的衣缽,到時候,這天下還有誰能是我的對手?」
冷淵生怕錯過了什麼,忙腳下發力,卻還是遙遙落在後面,心中很是不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練了這麼多年,竟不如那剛剛學會了功夫的小妞嗎?」
方俊這邊也擰緊了眉頭,心頭髮狠:「且讓你們恣意張狂,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就靜靜地看著,待你們破解了洞中的秘密,再一網把你們收了!」
月華離開黑風派駐地,凌空躍入絕地峽谷。
人迅速下落,風依舊呼嘯,只是,她的心已變得無比輕鬆篤定。
莫名的歸屬感,溫柔地塞滿心田,月華覺得這片土地就像母親的懷抱,親切、包容、永遠接納!
呆在這個地方,那顆心很自然就會變得安寧,平靜,恬淡,輕鬆。
月夜投在峭壁上的影子,如同照片一樣,分毫不差地印在月華的腦子裡,她按著光影的指示,輕鬆地踩踏在石壁上,轉眼之間,石門洞開。
奮力趕來的冷淵看得莫名其妙,著急地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啊!你是怎麼把門打開的,我緊跟在你身邊,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你倒是教教我啊!」
月華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當時,是看到月光在石壁上投下影子,得到了啟發,於是,便順著光影找到了石門。」
「說了頂如沒說,我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開門。」冷淵不滿。
月華搖了搖頭,懟了一句:「石壁在那兒,千年不變,月光每月都有,你盡可以坐在谷中,慢慢感受,哪用得著我說什麼。」
「這不是抬杠嘛。」冷淵笑得有些尷尬。
「方法我已經告訴你了,能不能看出來,那就是你的事了。」
月華說罷,大步向洞里走去,速度雖快,心裡卻一絲一毫也不敢馬虎,隨時都留意著周圍的景物,不放過任何變化。
月華很清楚,她在這洞里遊刃有餘,憑的就是非凡的洞察力和驚世的記憶。
當然,功力提升,那還要仰仗領悟力與銳意不可擋的殺氣才可以。
兩個人很快來到刀梯旁的石壁前,月華站定之後,認真地對冷淵說道:「你不是很想知道我是如何學會功夫的嗎?我現在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