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幅 誘華杏雨涼
彷彿，是在當年承受了極大壓力之時背誦：
「一律：斷情絕愛。二律：冷心無情。三律……」
軍情處十律法。
她都破了。
對少將大人有了不該有的心思，還放走了卧底小男孩……
『第五冊誘華一泄，杏花雨涼』
杏花街繁華如故。
人群之中一白衣少年東張西望。
恰是緋琰珏。
好不容易甩開碧闔，一個人溜出來了。
鏡舞閣，款弦絲竹之聲不斷。
桃花樹上，緋琰珏將閣內一切看得真切。
最中心紅衣舞裙女子，是皇城最好的舞者——鏡娘。
女子身後，緋雅謐等尚書府眾小姐都在，除了緋琰珏。
當然，學舞的皇城的貴女數不勝數。
緋琰珏咬牙切齒。
丫的！都來跟我搶男人！
狠狠咬上一大口番石榴。
我咬死你！
烈日當空，緋琰珏卻看得極為認真。
鏡娘的每一個舞步，每一個眼神都畫進了心裡。
「快來看，這裡有個無賴偷看鏡舞閣舞蹈！」
緋琰珏正聚精會神，冷不妨低頭向下一看。
一群紈絝少年團團將他圍住，笑的不懷好意。
不好。
緋琰珏就要跳樹逃跑。
「砸！使勁砸！」
少年們毫不手軟。
石子鋪天蓋地向她砸來。
恍惚間，緋琰珏彷彿又回到了當初的槍林彈雨。
辰影耀，我恨你！
一瞬間的愣神，緋琰珏躲閃自如。
雞飛狗跳間，緋琰珏趁勢逃跑。
匆匆回到方姨娘的故居，緋琰珏乾脆利落脫下男子袍服，換上粗布麻衫，若無其事回到琰珏軒。
夜深，碧闔熟睡后，緋琰珏才一個人來到庭院中。
月色如水，緋琰珏眉頭一皺。
她是軍情處特工，身體柔韌度極好，可習慣了打打殺殺，舞蹈還是第一次。
嘗試著慢慢打開動作，卻僵硬得讓她害怕。
緋琰珏無語。
怎麼這麼蠢？
咬牙，緋琰珏狠心堅持。
一夜未眠，緋琰珏疲憊不堪。
這樣可不行。
第二日，緋琰珏並沒有坐在桃花樹上。
整整等了五個時辰，鏡舞閣的貴女們終於走了。
輕而易舉摸到了後門，女扮男裝的緋琰珏出現在鏡娘面前。
「我想學舞蹈。」
不送拒絕的口氣。
「好。」
鏡娘不假思索。
看這身段，明明是個小姑娘。
「酬金多少？」
「十兩。」
鏡娘說完，緋琰珏欲哭無淚，她一個失寵小姐，一個月的月俸不過才二十兩。
「好。」
吃土也要入。
從鏡舞閣出來時，緋琰珏已累到癱瘓。
「無賴，別想跑！」
又是昨天的那群公子哥。
緋琰珏終於正眼看了過去。
「誰是無賴？」
為首的少年輪廓深邃迷人。
「除了你還有誰？昨日被你僥倖逃跑了，今日你刻不會那麼幸運了。」
「來就來，誰怕誰啊？單打獨鬥來不來！」
緋琰珏氣極。
累死累活學個舞蹈，還要被人當成無賴四處通緝！
眼角餘光一掃過，不多不少正好七個少年。
你特么信不信，老娘一挑七！
「好，小子你是個爺們。」
為首少年向前一步，一拳錘向緋琰珏胸口。
緋琰珏快速躲開，耳畔滑上一絲可疑的紅暈。
你才是流氓，大庭廣眾之下襲胸！
「做作。」
深邃少年壞壞一笑。
緋琰珏不再多話，長腿直擊年前少年大腿最中心處，眸光狠辣至極。
我廢了你！
眾少年雙手環胸，笑得前俯後仰。
「無賴小子乾的漂亮！」
激戰之中，緋琰珏冷冷回眸，眸光一一瞪向眾少年。
特么我憑什麼就是無賴了？
等著，你們都跑不了。
深邃少年一個側身輕易避開，緋琰珏緊追不捨，收腿側踢而上，足尖直擊少年下顎。
少年頸項後仰，抬手就要鉗制住緋琰珏左腿，緋琰珏眼疾手快，足尖轉動狠狠踢向少年掌心。
少年快速收回手，腳心趁勢對準緋琰珏大腿最中心處。
小子我也廢了你。
眾少年哈哈大笑。
緋琰珏快步後退，不巧，後面是一堵堅硬牆壁。
少年邪魅一笑。
無賴這下你跑不掉了。
少年足尖離緋琰珏大腿還有一寸之距時，緋琰珏快速抓上少年足尖，三下五除二脫掉靴襪，手指迅速撓上少年腳心。
她沒有忘記屏住呼吸。
眾少年快要笑出眼淚。
這是什麼招數？
「你幹什麼，我的腳不臭好嗎？還很香呢。」
深邃少年眯起眼，顯然十分受用。
這無賴技術不錯。
要不帶回府中專職給本少年捏腳？
「臭死了！」
緋琰珏口不對心。
明明很香。
「再好好聞聞。」
少年壞笑著抬起足尖，曖昧地伸向她的鼻尖。
「滾開！」
緋琰珏狠狠拍開他的腳，還未等少年站穩，長腿已快攻而來。
要的就是你猝不及防。
深邃少年光著香氣四溢的腳，在緋琰珏慘烈攻勢下節節倒退。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
緋琰珏挑眉，毫不掩飾的挑釁。
眾少年正要加入戰場——
「這是我跟他的事。」
深邃少年冷冷回眸。
眾少年齊齊退後。
緋琰珏諷刺一笑。
大男子主義。
眸光一轉，緋琰珏笑的溫柔。
事不來找我，本小姐不會挑事么？
巧妙甩開深邃少年，少女長腿直向眾少年狠辣擊去。
眾少年被逼加入戰鬥。
數個回合，緋琰珏所向披靡，眾少年卻只有挨揍的份。
「你們可以滾了。」
收回長腿，緋琰珏冷冷一笑。
近身格鬥之術，還沒人斗得過她。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以深邃少年為首，眾少年齊齊跪地。
「不用了，我不收徒弟。」
緋琰珏直接拒絕。
她根本不懂這些人什麼來路。
「師傅，我是萬陽侯府的小侯爺即墨予，他是……」
深邃少年似是知道她顧慮什麼，一一為她介紹眾人。
緋琰珏默然。
觀少年們衣著氣度，便知非富即貴。
「好，不過拜師禮可不能這麼草率。」
緋琰珏俏皮一笑。
她一個尚書府失寵庶女，多認識人未嘗不好。
「是，徒兒愚昧，還不知該如何稱呼師傅。」
「琰珏真人。」
緋琰珏說完，忍不住自己偷偷找了。
感覺加個「真人」很厲害的樣子。
「徒兒斗膽，煩請師傅屈尊移步寒舍，行拜師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