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迷霧重重

  「先不管了，看看現場的照片再說。」白義昭自語了一句。


  白義昭拿起從拋屍現場拍來的照片，認真的觀察著照片里的每一個細節。


  從照片中，白義昭看到所有屍塊都是被黑色塑料袋裝起的，除了在垃圾桶那邊發現的第一袋屍塊，在新建圖書館的那個工地上還發現了四袋，死者的骨頭則是全部被裝進了一個黑色的布料提包中，四個黑色塑料袋和黑色提包依次擱置成一排，三個大罐子放在上面，從左到右，左邊兩個是裝著從死者身體上炸出的油，右邊一個罐子裝著的是死者的糞便，並且被蓋子蓋住。


  從現場來看，上面有很多腳印，除了辦案警察留下的，還有就是工地上工人們的腳印，經過昨晚的一場雨沖刷，很難辨別這些腳印，幾乎沒有參考價值。


  現在白義昭的心中又有幾個疑點，兇手為什麼要把死者身上的肥肉炸成油狀？腸道裡面的糞便為什麼要單獨用一個罐子裝起來？是進行某種儀式嗎？裝油的罐子裡面的水顯然不全是雨水，兇手也應該參合了一些水在裡面，因為昨晚的雨一直下到早上六點半才停止的，從在第一發現的拋屍現場的垃圾桶旁邊發現的泥巴沖刷程度來看，兇手一定是在凌晨四點左右進行拋屍的，所以泥巴並沒有完全被雨水沖走，如果是凌晨四點左右進行拋屍的話，根據昨晚的雨量，裝油的兩個罐子裡面，不可能有那麼多水摻雜。


  「兇手用這種方法殺人，他到底想要表達什麼？」白義昭心中問到自己。


  兇手做這一切，一定有他的目的，只是此刻的白義昭現在一時之間還不能做出判斷。苦苦的想了一會，還是無果，這時，牧歌買山楂已經回來了。


  牧歌推開了辦公室的門，然後二話不說，就把山楂扔給了白義昭，徑直的去飲水機接了一杯水，然後就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怎麼了？還在生氣啊？」白義昭走了過去，問道。


  牧歌不想看到白義昭的那張臉，把頭轉了過去，也不搭理他。


  「都二十多歲的人了，還像一個孩子一樣耍脾氣，你幼不幼稚啊？」白義昭說道。


  「說我幼稚？我是一名職業拳擊手，不是給你跑腿的！你說你讓我跟你一起加入什麼專案組就算了，你還讓我專門去給你買山楂？我加入專案組敢情就是給你專門買山楂的嗎？」牧歌轉過來，盯著白義昭的雙眼沒好氣的說道。


  「你知道的，我思考問題的時候，沒有山楂很痛苦的！有了山楂，我的腦子就更能活躍一點，說不定這個案子，就是因為你給我買了一包山楂片給破了呢，是吧？到時候你居功至偉啊！」白義昭笑著說道。


  「你別一天這麼多歪理好嘛？現在給我看看，到底是什麼案子好嗎？」牧歌說道。


  「那邊，有這起案件的詳細資料，你去看吧！」白義昭指了指辦公桌，說道。


  牧歌來到辦公桌前，看到那些從現場拍來的大量照片，頓時差點給吐了，這簡直太血腥，太殘忍了，他無法想象，什麼樣的人能做出這樣的事來，這人還有人性嗎？他的心是什麼做的？現在的牧歌，真的想掏出這個人的心來看看。


  牧歌緊緊地拽緊拳頭，指甲都深深的鑽進肉里，他覺得這樣的人不配稱之為人，連禽獸都比他要好。


  「這是真的嗎？」牧歌不禁問道。


  「我在公安局給你開這個玩笑啊？」白義昭說道。


  頓時牧歌心中發涼，這個兇手的行跡，讓他感覺即使站在六月的艷陽天里，腳底也會噴出一股冷氣，讓他如墜冰窖。


  「我一定要將他繩之以法，這樣的人，不配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牧歌說道。


  「雖然說我們只是輔助調查，但是這起案件，是到現在為止我看到最兇殘的案件，我一定不會讓他逍遙法外！」白義昭說道。


  「我知道你是破案的高手，你叫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只要能抓到這個兇手！」牧歌說道。


  「好！」白義昭看著牧歌，他知道，牧歌是一個特別有正義感的人。


  「咱們專案組有哪些人？」牧歌問道。


  「暫時只有你，我，還有馬隊長三人！」白義昭說道。


  「什麼？！三人？」牧歌驚訝道。


  「破這種案件，不是人多就能有用的。」白義昭攤了攤手說道。


  牧歌一陣無語。


  其實白義昭說得很對，這種案件，兇手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心思縝密，心狠手辣，現場更是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對付這樣的人，人多反而會更雜亂，人少，只要思路清晰，順藤摸瓜，更有效果。


  「走，跟我去一趟咱們學校的3號門。」白義昭說道。


  隨後，白義昭和牧歌就離開公安局，來到紅城師大的3號門。


  「喂，馬隊，你那邊忙完了嗎？」白義昭給馬明亮撥去了電話。


  「快了！十分鐘后，我就過來！」馬明亮說道。


  「好！」白義昭掛了電話。


  紅城炎熱的天氣真的讓人受不了，白義昭現在正站在3號門馬路邊的一顆大樹下，牧歌去3號門外面的奶茶店去買奶茶了去了。


  「諾，你喜歡的酸梅汁！」牧歌遞給白義昭一杯酸梅汁。自己的卻是一杯菠蘿汁。


  「謝啦！」白義昭接過酸梅汁說道。


  「你說，這兇手會不會是我們學校的學生？」牧歌一邊喝著菠蘿汁，說道。


  「有這個可能！」白義昭說道。


  「但是，我覺得又不太可能，你聽我給你分析分析啊！首先這個死者的屍體都被煮熟了，我們學校是嚴禁使用電器的，如果是學生的話他用什麼煮熟呢？」牧歌說道。


  「嗯，你分析得有道理！」白義昭看著正在蹲在一旁思考的牧歌說道。


  「那你還說有這個可能？你不是捉弄我嗎？」牧歌聽到白義昭這樣說，站起來說道。


  「那在學校外面租房住的學生呢？」白義昭說道。


  「也對哦，還有在學校外面租房的學生！」牧歌點了點頭。


  「不過租房住的學生，把死者弄成這樣，那動靜得多大啊？你確定鄰居就不會發現？房東不會發現？」牧歌又問道。


  「所以說我只是說有這個可能！」白義昭說道。


  「你……你還是天才呢！說話當放屁一樣！」牧歌怒道。


  「現在這起案件，迷霧重重，它有很多種可能，但是那些看起來很可能的，又不可能，全部都處於矛盾狀態！我們現在只能先從受害人的社會關係這邊查起，其他的還沒有任何頭緒！」白義昭說道。


  「白義昭！」馬明亮站在3號門前的梯子，對著白義昭揮著手叫道！

  「馬隊長，我們先去死者的出租屋去看看吧！」白義昭說道。


  「好！」


  崔蓉和其男友租的房子是在師大3號門兩百米遠的金山路28號，房子是房東家自己修建的，一樓是個門面，房東她天天守著自己的副食店，白天進入她家的人，她都會知道，晚上，她會把鐵門鎖上，如果在自己家租房住的人帶陌生人來，她家的狗會叫。


  崔蓉租的房間在四樓，女房東把崔蓉租的那間房子打開，白義昭、牧歌還有馬明亮就進去了。


  推開門，裡面是一個二十平米左右的簡單單間，裡面擺放著一張床，兩個書桌還有一台台式電腦，床上被子床單凌亂，在床上還有一本減肥雜誌，四周的的牆壁上，帖了幾張韓星的海報以及掛了幾件衣服，兩個書桌，一張上面是放著雙份的中文系的教科書，另一張則是放的一些化妝品，還有一面不大不小的鏡子。


  白義昭走過去，摸了摸桌子，上面沒有有一點灰塵，顯然這屋子裡至少昨天還有人打掃過，他又去看了看衛生間，衛生間的洗漱品擺放整齊，沒有什麼異常，這裡絕對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白義昭來到了那台台式電腦面前，啟動了主機，不一會兒，顯示器就出現了桌面，桌面上，qq聊天軟體自動啟動，不過卻是兩個qq，一個的頭像是個漂亮的女孩，一個的頭像是個帥氣的男生，他們是情侶頭像，白義昭知道，這兩個qq號，一個應該是崔蓉男友的，一個是崔蓉的。白義昭把兩個qq都登陸了，崔蓉男友的qq，未查看的消息只有中文系班班級qq群的消息，而崔蓉的qq上面，一下子有二十多條未查看的消息，白義昭點進去一看。


  「你還在哪裡啊，死胖子？」


  「快來上課！輔導員要查人了！」


  「打你電話也不接，你今天為什麼沒有來上課？」


  「完了，你死定了，現在是第二節課了，你還沒有來上課！」


  「你到底去哪裡？還是出什麼事兒了？回個話！」


  「第三節課了，看來今天你都不來上課，你厲害，紀律委員要聯繫輔導員了！」


  「蓉蓉，你在哪裡？我給你打電話你不接，我現在在老家，你不會出事了吧？今天你閨蜜琪琪打電話給我了，他說明天再聯繫不上你就報警了！如果你看到，立即回我。」這條是崔蓉的男朋友發的。


  「今天早上，我們學校發生了一起兇殺，不會是你吧？你是我的閨蜜，千萬不要出事啊，趕緊開機啊，快來上課吧，一天看不到你，我好著急啊！」


  「……」


  「今天是14號，從昨晚qq上的最後一條消息十點半發送出去的，今天早上她一條都沒有看，手機上最後一通電話在昨天下午六點，是一個叫琪琪的人打的，應該就是她的閨蜜，法醫說她應該是昨天晚上十一點半過後遇害！他男朋友卻說在老家？」白義昭心中想道。


  「崔蓉的男朋友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白義昭問道馬明亮。


  「是上個星期五離開的，他爺爺去世了，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剛才我也確認了，他男朋友的確是星期五回老家的，這幾天一直在家。我已經通知他，讓他立即趕回學校協助調查！」馬明亮說道。


  「好，我去問一下房東老闆，你找人來看看這裡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白義昭說完就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