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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那些記憶深處的不堪回首(三)

  面前這個男人皮膚黝黑粗糙,一眼便知那是常年辛勞的結果,他長相毫不起眼,表情木訥老實,甚至有點獃滯,一眼看去,幾乎難以留下什麼印象,屬於丟在人群中便無法再找到的那種人。


  一個車夫,聽起來似乎在那胖瘦夫妻家做了許多年。至今未娶妻,看模樣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安里想到這裡心中的期望不由加深了許多。


  他跟那些人不一樣……他,或許是個好人。


  一個同樣的平民,自然更加容易彼此了解。他這個樣子,如果好好談談,說不定會心善的放過自己,畢竟假如自己的去向暴露的話對他也不是件好事,自己可是個定時炸彈,安里可不覺得面前這老實的車夫會跟自家主人對著干,一旦被那胖男人知道了自己被車夫帶走了,必定會勃然大怒,到時候這個車夫可得倒大霉,只要將這一層細細說了他應該也會了解。


  就算不成功,他不肯放自己離去,那頂多就真的住在他的家中,要成為這樣一個不起眼的中年人的妻子,安里心中多少有些悲哀,但又再一想畢竟他是個普通人,而且好不容易有了個妻子,多少會珍惜一些,可不像是那些可惡的有錢人,只知道將年輕女孩當做玩物,一旦沒了興緻,便肆意的丟棄,如同路邊那無人問津的垃圾。


  這般想著安里心中大定,正要張嘴那車夫的一雙大手便已伸了過來,他很有力氣,安里雖還年幼,多少有些份量,卻被他單手提了放在肩頭,扛著便往前走。


  「那個……」


  「不要說話,被人看到不好。」男人壓低聲音說道。


  安里張了張嘴,潛意識中決定先相信他,便不再掙扎任憑他將自己扛著,沒走多遠便來到一處木屋,那木屋的模樣只能讓人聯想到兩個詞:破敗與貧窮。


  他將門打開走了進去,此時正是下午時分,外頭陽光明媚,這屋子裡頭卻是黑乎乎一片,窗子都被封死,一點光都透不進。安里打了個冷顫,心想這屋子怎麼出奇的冷。


  那人卻沒有將安里放下,他關實了門便繼續向里走去。


  「那個婊子夠蠢,還以為我到現在還是光棍一條,真是太蠢了,太蠢了。」男人說著話,絮絮叨叨的,有些神經質,安里聽著心中便沒來由的有點害怕,彷彿扛著自己的不再是那個木訥不起眼的車夫,而是換了個人。


  「不過倒是得謝謝她。」男人蹲下身子掀開一塊老舊的地毯,安里看到那地毯蓋著的地方有著一道木門,顯然是一處地下室的入口。


  「要不是她的好意,我還真不好把你弄到手。」男人乾澀的笑了笑,笑聲透著股令人心頭髮寒的古怪味道。


  安里終於覺察到事情不對勁,她奮力的掙扎著,想要掙脫男子的那隻手。


  「小白兔,別亂來,要不然……」說話間,男子的另一隻手扼住了安里細嫩的脖頸,他的手如鐵鉗般不斷收緊,巨大的力道彷彿下一刻便要將其徹底折斷。安里只覺得呼吸越發困難,恐懼佔據了她的心神,不由的全身顫抖起來。


  她害怕了。


  「這樣才乖嗎,不乖的女孩子,我可不喜歡。」那男人見她終於不再掙扎,便鬆開了手,順手在她臀部拍了兩下,感受到觸手所及的滑膩,男人的心情愈發的好了。「我玩過的女人很多……不過像你這麼好的貨色還是第一次見,沒關係,日子還長著,我們可以慢慢培養感情,嘿嘿。」


  安里開始哭泣,她發現自己實在是太幼稚了。


  在地下道中前進了十來步,便出現了一道厚重結實的鐵門,那車夫掏出鑰匙,將門上老舊但頗為結實的鎖打開,推開了那吱嘎作響的鐵門,裡頭似乎是一間黑暗的地下室,空氣中散發著古怪的味道,熏得安里不住咳嗽。那種味道具體來自何處她不得而知,只是隱約覺得裡頭參雜著尿騷味,食物的腐敗味,還有……腐臭味。


  那人對這裡十分熟悉,於黑暗中單手點亮了燈,昏暗的燭火照亮了這並不算大的地下室,安里只看到牆角放著一具十分古怪的椅子,那椅子上面還掛著一個十字架,十字架兩端掛著皮製的鐐銬,而椅子下方則是一塊斜放著的長木板,緊接著那人便將安里放在了那椅子上,將她的手腳紛紛拷上。安里起初還在掙扎,可當目光接觸到那男人的視線時,嚇得渾身顫抖,竟忘了再掙扎。


  車夫原本木訥老實的神情哪裡還看得見,面前的男人微笑著,目光中透著股幾近瘋狂的歇斯底里,嘴角勾起的弧度帶著難以言喻的邪氣,無論怎麼看都無法與起初那個不怎麼起眼的車夫聯繫到一塊。


  「這樣就好了,嗯,乖孩子……現在嗎,我得回去看看那隻蠢豬,等著我,晚上回來以後,嘿嘿,我相信你會喜歡的……」車夫怪笑著,伸手輕撫著安里的頭,粗糙的大手順著頭部的弧線緩緩下滑,掠過安里嬌嫩的肌膚,少女全身立刻起了雞皮疙瘩,心中無比厭惡,卻不敢當面忤逆,從對方的眼中少女能夠讀到那層意思,要是自己亂來的話,他絕對不會太過留情……


  車夫說完話轉身離去,待到鐵門關實,上了鎖。安里依舊怔怔的張著嘴盯著前方,之前男人的身子擋住了她的視線,她沒有看到這間地下室的具體情況。隨著他的離開這地下室中的所有一切都在暗淡的燭火照耀下,清楚,毫不保留的展現著。


  「啊啊啊啊啊啊!!!」少女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門外那男人未曾走遠,聽到這一聲他似乎十分滿足,笑著說道:「真是一個充滿活力的女孩,我就喜歡這種。」


  安里徹底崩潰了,她嚎啕大哭著,身子瘋狂的掙扎,幼嫩的皮膚被粗糙的鐐銬磨破,滲出絲絲鮮血,她卻好似未曾察覺,依舊大力的掙扎著:「放了我,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


  少女悲戚的聲音在地下室中回蕩,無人回應,地下室的另一頭,十幾具白森森的骷髏整齊的排布著,它們的手都鐐銬鎖著,似乎至死都未曾被解開,而在最右端,一具無頭的女屍安靜的躺在那裡,只有這一具不是白骨,肥碩的蛆蟲在她的肚子中緩緩蠕動。地下室僅有的一張桌子上,一顆一動不動的女子頭顱微張著嘴,她那無神的雙眼正好望向安里所在的方向,在她的眼神中,安里只能讀到一層意思——絕望。


  ……


  奧露菲坐起身子,睜開雙眼,目光正好迎上正望向自己的蒼夜,她吃了一驚,隨即莞爾一笑,讚歎道:「不愧是陛下,這黑暗天幕如此厲害,就算是我也幾乎難以逃脫,沒想到陛下卻如此輕易的破解了。」


  蒼夜也是剛剛蘇醒,四周依舊被黑氣籠罩,剛尋著奧露菲,正巧便遇上她醒來。聽到這句話,他心頭疑惑,問道:「這黑暗天幕……很厲害嗎?」


  「當然厲害。」奧露菲站起身子,撣了撣裙子上的塵土,答道:「這可是安瑟納爾大人的絕招之一,以黑暗之氣催發的心靈攻擊,能夠讓中招者立刻進入無法掙脫的狀態,在這個狀態下中招者記憶中的黑暗將數倍放大,一旦情緒露出破綻,出現絕望,那中招者便將徹底被黑暗所吞噬,再也無法醒來,陛下,能夠如此輕易破解這招,還這樣氣定神閑的,您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


  聽著奧露菲的解釋,蒼夜心頭更是滿腹疑惑,只是並未細想,他立刻想到了另一個人:「遭了,安里呢?!」


  兩人立刻在這黑氣中尋找。「陛下,在這裡。」奧露菲一招手,蒼夜連忙趕了過去,此時安里依舊昏睡不醒,全身密布細密的汗珠,雙眉緊皺著,身子微微打著顫,一雙手死死握緊,手背上的青筋顯露,猙獰的如同一條條暗紅的蛇。


  「糟糕,她情況不對,怕是無法再醒來了。」奧露菲見她這個樣子,不由的嘆了一口氣。


  「安里,安里,你醒醒!」蒼夜卻不管不顧,撫起地上那依舊昏迷中的少女,搖晃著她的肩頭。


  見對方始終未醒,蒼夜心頭焦急,終於動了真怒。「安瑟納爾,你這混蛋!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這一聲喊本是情急之下的宣洩,卻未曾想真奏了效,四周縈繞的黑氣猛的一顫,緊接著打著轉的向著四周散去,幾秒鐘便重新流入了地下,而安瑟納爾高大魁梧的身軀也露了出來,他竟就站在僅僅五步外的位置。


  奧露菲花容失色,立刻嬌喝一聲,如離弦之箭般飛竄出去,一拳打向安瑟納爾的胸口,安瑟納爾緩緩抬頭,手中長劍猛地向前一揮,那不起眼的長劍在他這看似隨意的一揮下竟發出長吟之聲,一道白練隨之而生斬向逼近的奧露菲。


  進擊的女僕長臉上露出恐懼之色,在空中連忙折返,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這一劍,只是這一次卻是不再敢輕易向前,只是護在蒼夜面前,一張粉臉已變得煞白。「陛下,他,好強。」


  蒼夜卻好似沒有見著這一幕,皺著眉頭氣憤的罵道:「安瑟納爾,你到底想怎樣?」


  沒想到他這一喊完,安瑟納爾卻是向前一步,接著整個人跪了下來,他用劍支地,單膝跪在蒼夜面前。


  「讓陛下受驚了,這是屬下的罪過。」


  蒼夜張大了嘴,顯然不明白剛才還喊打喊殺的這位怎麼一下子就慫了,這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位鷹之王的聲音,他的聲音並不像他的體格那樣渾厚雄壯,而是透著一股洒脫的英氣,很年輕的聲音。


  「你之前為何攻擊我?」


  安瑟納爾低頭答道:「回陛下,冥王軍需要一個強有力的領導者,假如陛下連這小小的黑暗天幕都無法解決,那屬下斗膽,替冥王軍全體調換一位領導者。」


  他竟然真的想殺我,這直白的答案讓蒼夜心頭髮涼,喝問道:「那現在呢?我給出的答卷,可否讓你滿意?!」


  安瑟納爾緩緩抬頭,空洞的眼窩中靈魂之火異樣的閃動著:「您的答卷完美無缺,我相信您將會帶領我們迎接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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