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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愁雲

  眾人聽聞任風此言,不由得望向窗外,只見天色已晚,月光暗淡,黑雲壓境,眼看便是一場大雨,凄凄慘慘的也算是愁雲遮月了。


  突然有聲音從門外響起:「小兄弟,重諾是好事,但您說的也太晚兒了。」


  說話之人其音如春風拂柳,極其溫柔。任風尋聲望去,那人不知何時已經倚在門上,穿著一件紅色斗篷,艷麗異常,斗篷的下擺綉著一隻眼睛,綉功極是細巧,彷彿在瞪視周圍一般,這身打扮多半便是犀照的門人了。犀照這詞原有一個典故,說是點燃犀牛角便可以照見潛伏在河中肉眼見不到的水怪,之後犀照便用來形容頗有洞悉之能的人,這犀照一派也算食髓知味,將門派記號定為這隻小小的獨眼。


  近年來犀照聲勢浩大,和陽炎,空門鼎足而立,眾人見這人斗然而至,頓時靜了下來,齊刷刷看了過去。


  那人肌膚勝雪,眉目含情,比白露都美上幾分。見眾人都瞧著自己,不禁嫩臉緋紅艷若桃花,櫻口吐蘭道:「陳空,我這不是來了么?」


  白露見此人有如此姿色,不禁起了爭艷之心,見那秀麗風姿,不由得自卑暗生。只是那人胸前羞澀,遠不及自己那般渾圓堅挺,即使如此卻也難以自遣。於是醋道:「空和尚,我當你是得道的高僧,清修的羅漢,所以對我們姐妹不屑一顧。哪只大師早已有如此佳人相伴枕側,怪不得視我們如無物了,哼!」這番言語似嗔似怨,聽得任風心魂俱醉。只可惜白露這番話是對著陳空說的,雖有三分調笑,但白露對這桀驁人物畢竟頗有好感,心下也想試探陳空是否有好合之意。


  陳空正色道:「真真姑娘,你別亂嚼舌根,這人是我師弟,他可沒我那麼好說話,別得罪了他。」


  白露心裡一陣抽痛,勃然大怒道:「死冤家!老娘姓白名露你給我記好了,真真是我另外的姐妹!你可別妄想齊人之福!」


  陳空聳了聳肩道:「你們人人整得一樣,我怎麼分得清誰是誰,再者我又不想和你們有長久接觸,何必去費心分辨你們?」


  白露一顆春心沉了下去,原來不管自己把自己勾畫得多妖嬈嬌媚,在他眼中自己終究如牆邊青苔,檐上積雨一般平平無奇。本想享盡榮華后找個老實人嫁了,但那人卻可能永遠不會是陳空了。


  被陳空稱之為師弟的俊美少年靠在門框上,聽了這話也是掩口一笑,意味深長的看了白露一眼,似乎也瞧出她的用意。


  陳空對那俊美少年道:「愁雲,大丈夫要笑便笑,要哭便哭,你怎的笑的時候還以手遮面?你這算是犀照絕學娘炮神功么?哈哈,你來這兒幹嘛?來和王八的情人們交流美妝心得么?」


  任風心想,這愁雲原來竟是這等樣人。不過是個嬌滴滴的小白臉。張塵為何又要讓我告訴陳空,「愁雲已至,速撤」呢?


  陳空這番話說得極盡挖苦,愁雲眼神一寒,冷笑道:「陳空師兄真是有了新朋友,忘了老朋友,幾年前我們師兄弟約定再相見之時,定要生死搏殺一場。如今共處彌山,正是大好時機,為何師兄卻縮頭縮尾,害我好找。」


  眾人見陳空的師弟至此,又是犀照門人,陳空必定能逃斷臂之劫。萬萬沒想到他的師弟竟也想將其殺之後快,這渾和尚真是不知惹了多少人。


  最驚喜的莫非馬耕地莫屬,他怪笑不止,心想:「我無意間得罪了陽炎副手張塵,再者這賊和尚也和陽炎不清不楚。此時若是和這兔兒爺結交,有了犀照作靠山,我玄宮門就有恃無恐了。」


  於是開口道:「這位俊雅小哥,你的師兄陳空,早已敗在我的童神嬰仙之手,老朽再出薄力,與你攜手誅殺此獠可好?」


  那愁雲不愧和陳空師出同門,兩人一般的倨傲,他朝都不朝馬耕地看一眼,只對陳空道:「師兄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如今連這煉陰胎的人渣都敵不過。當年身先士卒帶領我們斬殺百鬼的人到底是不是你?」話還沒說完,忽然間暴起發難,猶如一團紅雲,飄然欺向陳空。


  陳空徑自出神,被愁雲狠狠一掌擊在胸口,不由自主向後退去,愁雲用手在他口袋裡一勾,翩然退開,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把藍色小刀,笑道:「師兄,你果然帶著這把閻浮提刀。但你又為何不用,有了這把刀,這種邪鬼就算再來幾個也將它們一刀斃了。」


  陳空微微一笑道:「愁雲你人雖娘炮,武功卻越來越好了,你又怎知我有這把刀?」


  任風想到師父娑婆散人說起過這種短刀,這短刀是四大門派之一的空門所造,那外鞘用景泰藍製成。便似碧空如洗,又點綴著幾朵淡藍淡紅的花。若說紋飾花朵的短刀,一般是女子多用。不過這種短刀裝飾的是曼珠沙華,又稱彼岸花,端的是鬼氣繚繞。鞘內也極怪異,竟藏有兩把精心打造的短刀,陳空這柄卻不知為何僅餘一把,刀刃用古法淬鍊,鍛造之初就有空門的高僧大德在四周念咒護持,驅魔辟凶,靈驗無比,邪物見之遁逃不已等。不過這些傳說極有可能是空門的高僧為了賣刀所編。


  愁雲不去理會陳空,將那閻浮提刀拔柄出鞘。頓時眾人被刀鋒帶出的風激得一冷,恰逢驟雨初至,眾人只覺便體生寒,不知是天氣變化之故,還是這閻浮提短刀太過凜冽。


  愁雲皺了皺細眉,道:「這閻浮提短刀應有兩把,一陰一陽,共藏於景泰藍刀鞘內,此所謂陰陽兩極生萬物,師兄,那把陽刀被你弄哪裡去了?」陳空笑道:「沒錢用的時候被我賣了。」


  愁雲也大笑,「好,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現下師弟便與爾同銷萬古愁!」玉手一揮,竟向馬耕地衝去,他做事真和陳空一般的莫名奇妙。


  那小鬼見到閻浮提短刀時便不斷驚叫,見愁雲提刀殺來,更是扯著紅線要逃,馬耕地不斷催其上前,小鬼只是嚎叫著不理會。愁雲向其虛刺幾刀,小鬼被刀刃的寒風刮到幾下,身上的黑煙便消散幾分,只一會便露出一張可怖的小臉。


  這小鬼的相貌原本也頗為可愛,可伶他被馬耕地煉成陰靈,如今這屍青色的臉龐嚇得眾女齊聲尖叫。小鬼不敢對其鋒芒,只是閃避,愁雲看的真切,用力一腳將小鬼踢飛幾丈遠,自己則撲的更快,后發先至,用力一刀向那小鬼斬下。


  只聽叮的一聲,這一刀斬在斜里刺進的一把椅子上。


  愁雲瞪著一雙杏眼,向來者望去,

  果然是陳空見這小鬼便要被愁雲斬殺,心中頗為不忍,隨手提起客棧的木椅,奮力擋住愁雲的一擊殺著。但那椅子終究是粗糙木所制,僅和閻浮提短刀碰了一下,便被削斷一大截。愁雲見陳空出手相抗,不由得一愣,氣的俊臉煞白,怒道:「好,來的好,陳空你便是愛和我這師弟作對,正如出師之時,我聽楊老師之言要加入犀照,你偏要加入我們的死對頭陽炎。」


  任風心想這兩人果然都是陽炎,犀照之人,怪不得如此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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