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口頭之約不算數!
十八、口頭之約不算數!(下)
楚玉瞟了柳絮兒一眼,柳如聞也姓柳,柳絮兒也是柳,這姓柳的都是和她過不去的妖精。她輕哼一聲,覺得剛才自己太接地氣了,怕是給人造成了什麼不必要的誤會,果然她還是適合走高冷的路線。「技不如人怪誰?」
「輸不起就回宗門逞威風,這兒可是我蒼訣宗的地盤,」她向前傾了半個身子,和柳絮兒貼的極近,手就這麼抬起來拍在柳絮兒臉上啪啪作響,「都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你這股子底氣誰給的?」
她半眯著桃花眼,看著柳絮兒漲紅的臉冷笑一聲,收回手掐了個指訣,細細的水流憑空冒出,她十分仔細的把手縫都給洗了遍,最後甩了甩滿手的水珠,摸出一方帕子一點點擦乾淨,當著所有人的面燒了。
「你求你師兄還不如求我,求得舒爽了,或許我還真考慮放了你。」她轉了轉手腕,活動了下筋骨,抽出秋水不在意的挽了一個劍花,「兩個選擇,是你被揍,還是你們被揍?」
楚玉笑的十分燦爛,列出一口白花花的牙,巡邏隊早就到了,但都站在一邊看沒管看好戲的模樣讓楚玉桃花眼中劃過一絲厲色,她對著他們揚起一個笑容,點點頭就算是打個招呼過了,當務之急是教訓小妖精。
她看著秋水印出自己張揚的眉眼,灼灼生輝,眉目的驕傲是怎麼都藏不住的,這不是楚玉的,是師姐的。但她現在就是師姐,那便是她的。她劍尖一轉,柳絮兒和尹赫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大概是以為她真不敢動手吧。
她暗自啐了口,劍氣一凝,秋水不斷地嗡鳴震動,比她想象中還要更加抗拒。她沒法,只能強硬的把自己的意志加上去,霸道的劍意狠狠的壓制住了秋水,瞬間就安靜下來了。「你來,還是你們一起?」
楚玉彈了一下劍身,她看起來是一副輕鬆愜意的模樣,可實際上秋水反抗的力度遠比超出她預料太多。可自己作的死,跪著也要和著血吞下去。這一次她只能速戰速決,她撐不住多久。
「阿玉——」尹赫還想說點什麼,被楚玉一道劍氣打斷,他顧不上其他拉著柳絮兒被逼退了幾步。「那就是你們一起了!」楚玉沒有再給尹赫說話的機會,已經感覺到自己五臟六腑隱隱在翻騰,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彷彿都有些不存在的血腥味在漂浮。
「我很喜歡一句詩,上窮碧落下黃泉,十年生死兩茫茫。可真正的黃泉不是一個十年就能解釋清的,」她揮劍了,秋水上覆蓋著的劍氣散的一乾二淨,若不是那壓在人心頭的壓迫感,還就真當只是普通一劍。她這一劍實在太快,一點預兆都沒有,尹赫只能倉促丟出一個法寶頂上去。
楚玉看到出現在視線中的法寶,手上的速度依舊不變。她的劍意,是隱約觸碰到了規則的邊緣,而這種法寶,在規則面前不過如紙糊。當她的劍尖觸碰到法寶時,時間在這一刻似乎停止了,法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染上一層黑色,緊接著便是「咔嚓——」的破裂聲,不過短短几息時間,一個承受住金丹全力一擊的法寶就這麼在他們面前報廢了。
「還要繼續么?」楚玉抬起劍,劍尖吐育的威壓毫無保留的沖向尹赫和柳絮兒。尹赫到底修為還是比柳絮兒高上些,咬著牙還真被他強撐住了,而柳絮兒的面色當即就慘白一片,光潔的額頭已經連連,有些散亂的髮絲黏膩在臉上,光是瞧著就覺得很是狼狽。
「法寶怕是毀了,」她收起了秋水,還給紀煦。她已經到極限,再裝下去怕是要露餡了。她彎下腰撿起已經滿是裂紋的法寶,秋水一離手,她頓時覺得整個人一輕。她的手剛碰上法寶,便裂成了碎片,染上的黑色已經消失的,但法寶已經變得黯淡無光,感受不到一點之前的氣息,與破銅爛鐵完全無異。
「這碎片你是打算帶回去,還是怎麼辦?「她捏起一片片碎片,收拾好,心裡也知道這事怕是不能就這麼算了,果真flag不能立,這下還真出事了。不過只是一個法寶,人沒事,這事師父兜得住。
「你——」尹赫眼神複雜的看著楚玉手裡的一堆碎片,他這次沒有再開口叫阿玉。尹赫這人其實還是可以的,到底是大宗門教出來的親傳弟子,不說多有君子風度,至少也但得上一句磊落。他沒再多說什麼,拿回碎片塞進自己的儲物袋。周圍的眼神雖然火辣辣的,但他也不是輸不起的人,「楚——」此時叫師妹已經不合適了,頓了頓改口叫道:「道友,多謝手下留情。」
柳絮兒雖然驕橫,也不過是仗著自己人美有靠山,平時有什麼事,只要她嬌嬌軟軟的叫一句師兄——,再露出幾分委屈的模樣,就沒有不行的事。可她再怎麼驕橫,到底腦子還是拎得清的,到了這時候完全就是裝啞巴了。
楚玉不是愛計較的人,可這件事不是她不計較就能解決的了。表面上她是贏得風光,可這麼一件法寶就被她毀了,尹赫不在意沒用,爾敏真人怕是要記恨了。先前元白就落了他面子,這次楚玉再落了尹赫面子,新仇舊恨到時候一起算。雖然說這事元白能兜得住,但想起自己在大殿上賭氣立下的flag,還是覺得一陣頭疼,不作就不會死,作了,就算是跪著也要作完。
柳絮兒著實很美,但她的美太過於完美,反而成了無趣的殼子。哪怕是她現在狼狽的模樣,也不減她分毫姿色,反而添了幾分可憐。柳絮兒見楚玉一直盯著她,以為楚玉要對她做什麼,瑟縮了下,往尹赫懷裡躲的更緊了。尹赫看楚玉有些尷尬,推了柳絮兒幾下,沒推動,但礙於眾人眼神,又不好意思直接落了師妹的面子,只能生生受著了。
「嘖,」楚玉笑了下,尹赫和柳絮兒沒懂她是什麼意思,就連紀煦也沒懂,只當做楚玉還有想法。紀煦有點慌,悄悄拉了拉楚玉的袖子,讓她差不多適可而止。楚玉揪過袖子,安撫性的拍了拍紀煦的手,讓他放心。「我有說這事就要這麼結了么?」
楚玉的手很冰,尤其是指尖,但她隱藏在袖袍下壓根沒人發現。紀煦知道強用他人劍是會有反噬,可他見楚玉那般強橫的樣子,也就真當她沒事,沒想到竟然是強撐著的。他不由得焦躁起來,強壓下抓住楚玉手的念頭,悄無聲息的貼近了她背後,用身子擋著在楚玉背上寫了幾個字。
楚玉心中一暖,面色柔和了幾分,再抬眼看向他們時,雖臉色不算多好,可比之前還是好上了些。「是不是我之前太好說話,給你們造成了什麼誤會?」
「我這個人,最是小心眼了!不過事情一碼歸一碼,柳絮兒留下,你們自便。」
「你不要欺人太甚!」柳絮兒一聽頓時著急了,她抓著尹赫又抓著之前的那個炮灰師兄,美眸流轉,淚眼汪汪。「師兄——」那哀怨的聲音是在舌尖繞了又繞,聽得就叫人心疼的不行。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色字頭上一把刀,按照劇情的發展,總會有炮灰來英雄救美的。楚玉掐了下自己,打起了些精神,都做好了再次出站的而準備,結果——沒有人——真的一個人都沒有出來。
柳絮兒的臉色黑了幾分,她眉頭一皺,幽怨的掃了周圍一圈人,依舊沒人出來。楚玉沒忍住,笑出了聲,「這事本就是我和你的事,扯上別人做甚?要是怕了,那便乖乖道個歉。」
此話一出,柳絮兒拉著尹赫的手突然縮緊,指甲都狠狠的掐進了尹赫肉里。尹赫皺著眉看了一眼,始終顧忌著她的面子,沒出聲。只是拉下的她的手,在後者震驚的眼神中,緩緩點了下頭。
柳絮兒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美眸,確定尹赫的想法不會改變后,憤恨的甩掉了他的手。看了一眼楚玉,緊緊抿著唇,就是不肯開口。尹赫等了會兒,看她依舊沒有動靜,有些不耐煩的推了她一下,她沒注意,一個釀蹌向前走了幾步,分外扎眼。
柳絮兒知道此時道歉是最好的,可她就是開不了口,低著頭一直看著自己的腳尖就是不說話。
楚玉輕嘆了一聲,她不是什麼好人,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還笑嘻嘻的說沒事,那是傻子。楚玉走到柳絮兒面前,看著她一直不肯抬頭的模樣,道:「鞋子有那麼好看么,再看也不會出一朵花。」
「道歉說不出就算了,本身也不是什麼大事。」柳絮兒一愣,剛抬起頭就感覺到一陣風,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一個耳光打懵了。「我打回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