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褚饃授首
后發先至！
雙方的拳頭竟是岌岌碰上，拳風勢猛，以他二人為眼硬是將四周的廢墟、建築盡數颳走，良久，風暴才算是堪堪歇下。
一眾好事者心有餘悸地冒出頭，顫顫巍巍地打量著剛剛風暴卷席過的地方，只見褚饃與何天問依舊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是被時間凝固了似的。
時間一點一滴地逝去，旁觀的眾人心中愈發焦急，恨不得馬上上前一觀究竟，但是那二人恐怖的破壞力早已深入人心，真正無懼的又能有幾人。
就在眾人紛爭著，準備找一人上前觀望的時候，戰局開始發生了變化。
褚饃感覺不到痛楚，但是他能看見自己的臂膀竟是在肉眼可見地顫抖了起來，他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這條手臂快要撐不住了。
他心中大駭，但也因此，他露出了破綻。
咔嚓！
碎石之聲乍響，只見何天問腰身輕微扭過，腳下生力把地磚踩得寸寸欲裂，拳頭亦是多出了一分的力道，但這一分的力道恰好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哐！
空爆之聲響起，褚饃身影隨之瞬息消逝在乍起的煙塵之中。
嘭！
隨聲尋去，已是見得褚饃被狠狠地砸進了廢墟的裡面，深陷十數丈，眾人只能看到那個深不見底的人形洞口。
「何天問！」
褚饃在嘶吼，廢墟、地面產生的震動愈發強烈，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就見那廢墟一方轟然炸開，一道人影直衝雲霄。
看著那個高高在上地人影，何天問有些玩味，不禁饒有興緻地自言自語起來：「能說話，是恢復了神智了？」
可不容他深究，褚饃便是朝著他的這個方向緊握著拳頭墜了下來，似乎是想用自己下墜產生的力道形成自己最大的攻擊力。
何天問嘴角微揚，輕蔑一笑，這與方才那一拳又有何異，相同的伎倆玩得太多了也就沒意思了，何天問雙眼微眯，倏地，將雙眼瞪作銅鈴，雙手更是猛地高舉成托天之勢。
無量氣勢轟然勃發，在何天問淡漠的眼神之下，褚饃的拳頭顯得愈發無力，像是化作了無根浮萍一般，在颶風中不斷搖擺無力周旋。
「啊！」
一聲不甘的尖嘯，褚饃被掀飛了，在何天問有心留手的情況下，他並沒有被吹得太遠，更多像是將其托住然後換了個方向扔了下去罷了。
嘭！
地上泛起飛灰，褚饃矗著雙手打著擺子竟是無力再支撐自己站起來了，他突然心有所感，一襲深不可測的黑影瞬息將他籠罩，顫抖著抬起頭，入目的正是何天問那熟悉的面孔。
「呀！」
不甘，憤怒，怨恨，種種情緒皆是瀰漫在這一聲嘶叫之中，何天問則是不管這些，僅僅是一臉淡漠地蹲下了身子，與褚饃目目相覷。
「你是恢復神智了嗎？」
褚饃聞言愣了一下，繼而臉上泛出苦澀一下，他狠狠地盯著何天問，說道：「呵呵，你說呢？」
何天問眉頭輕挑，若有所思地點了一下頭，然後在褚饃驚恐的目光下一手抓住了他的天靈蓋。
「你要幹什麼？」
面對褚饃的質問，何天問沒有心思去理會他，他如今單純只是一門心思去瞧瞧褚饃的身軀到底發生了何等的變化。
在褚饃無力的抵抗下，何天問的內力毫無阻滯地便是入侵了他的經脈，慢慢地審度起這個敵人武功的本質。
良久，何天問感觸良多地鬆開了手，在這段時間裡頭，他不僅摸清楚了褚饃這一身武功的本質還專研透了對方的醫術。
他不知道褚饃所練的這門橫練功夫名為化魔金身法，但是只是把握其中的本質還是易如反掌，更何況，這門橫練功法完全就是脫胎自天人造化圖之中的法門，再加之篡改而已，相較於原來的法門而言，這簡直歪門邪道無異。
何天問不齒於這等功法，正好褚饃這一來也就成了何天問最好的試驗品，當即就是在他的身體里施展起了自己改良的滌邪之法。
整個過程褚饃都是在痛苦地嘶吼著，像是經受著煎皮拆骨般的刑法，縱使萬般痛苦卻是始終無法暈厥過去，每每在他的意識快要陷入黑暗的時候，從靈魂深處傳來的苦楚就會再將他拉上來。
不過，這一切沒有維持太久，儘管在褚饃看來如同是度日如年，但在何天問以及旁人眼中不過瞬間，在何天問鬆開手的時候，他也終於能如願以償地昏了過去。
看著這個已經與常人無異的褚饃，何天問探手一抓，像是提著一隻雞似的將其抓了起來，眾目睽睽之下，腳尖往地上輕輕一踮，便是騰空而起，朝著遠方躍了過去。
回到閱江樓，二姝早就站在陽台邊上候著了，見著何天問手上提著的人，她們二人的臉色或多或少都變了變。
嘭！
何天問隨手就將褚饃甩到了地上，看向梅百花解釋了起來：「他身上的功夫我已經廢了，你要如何接下來便是隨你的心意了。」
哪知道，梅百花聞言不僅搖了搖頭，還平靜地說道：「不急，我想他應該還知道著一些其他的情報，先審一審吧。」
何天問點了點頭，直接粗暴地以劍指往褚饃體內渡過了一道內力刺激他，頃刻間，他便像是觸了電似的，猛地竄了起來，頭髮硬直豎立，直挺挺地坐了起來。
「要想我們給你一個快活，那就把我們想知道的都說出來。」
聽到自己耳邊突兀響起的聲音，褚饃下意識地就想要離開，殊不知，方才何天問那一刺激可是能麻痹掉常人大半日的四肢活動的，才剛有動作，褚饃就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絕望的見著熟悉的鞋子在自己眼前愈發放大。
「只要你說，我們就能給你一個痛快，你……不想再繼續嘗試方才的折磨吧？」
「我說！我說！我保證你問什麼我就答什麼！」
何天問一言像是觸碰到了他心中的柔軟，只見褚饃神色驚恐地連連搖頭，絲毫不見了其往日的梟雄霸氣。
何天問滿意地點了點頭，下一刻便是眼神示意梅百花過來進行盤問。
「將巴陵發生的事給我事無遺漏說清楚了！」
褚饃像是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起了頭，一點都沒注意到說話的聲音改變了，只是顧著將當日的事情倒豆子似的全盤道出。
「我那日跟隨魔祖以及魔師一行抵達巴陵，卻是不想聽說了那兒巴陵樓的掌柜師從梅百花，魔無相當即便是命人屠了巴陵，僅僅留了巴陵樓上下老小作為對付你們的人質，誰料到，之後，魔祖與魔師在樓上論事，竟是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而且這一打，竟是導致了一個大變化！」
在何天問氣勢的壓迫下，褚饃將那日發生的事一一道出，聽到魔無相身上出現的詭異變化，何天問等人的臉色也是不禁變得難看起來。
「就這樣，我也不知天機老人用了什麼法子給魔師度過了那個劫，之後魔師便是運用了魔祖之前操控我的音竅法門，為我種入了化魔種再是解除了我意識的屏蔽，最後就是吩咐我前來稷下城破壞，儘可能將稷下城化作一片火海。」
「可惜，他是小覷了我。」
殊知道，何天問這一言難見的竟是引起了褚饃的駁斥。
只見他眯著眼看著何天問發出危險的光芒，陰惻惻地說道「他魔師可沒有小看你，他可是在我這留下了要轉告你的話。」
何天問面不改色，只是一道劍指抵在了褚饃的喉嚨上。
「說！」
「不錯嘛！竟能打敗本尊這個千辛萬苦才煉成的外家高手，不過別急，咱們的遊戲才剛開始呢！」陡然間，褚饃的神色完全變了，瞳孔泛起的血芒以及說話的腔調，很明顯是魔無相的手法。
「本尊如今已經在回去大乾的路上了，別急，本尊會找齊所有與你有所瓜葛的人作為人質在帝都皇宮之中等你，你需要做的就是把你手頭的六尊禹王鼎送來，咱門做個交易，你好，本尊也好！」
在何天問微微變得不太好看的目光下，褚饃才說完這些「遺言」，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他的眼珠子就像是受到了什麼壓力，倏地一下就充血變得通紅並且向外凸出。
「呃。」
他還想說些什麼，可是一切來得太快，何天問還沒找到問題的出處，他的七竅便是轟然噴出了大量的鮮血，不多時，就是沒有了一丁點的氣息。
何天問將抵在褚饃喉上的劍指一揮，方才後者噴的血液頓時化作了一灘血水，他緩緩地站起來，只見梅百花的神色已變得相當難看。
還不等何天問說什麼安慰的話，梅百花就看了過來。
「我們立即啟行，絕不能讓魔無相這個魔頭得償所願！」
何天問點了點頭，默認了梅百花這個提議，當即三人就草草收拾了一下行裝出門尋了個小廝，在給孔夫子等人留下了一道口信之後，就駕馭著飛廉快馬加鞭地往著爛柯山脈的方向趕了過去。
而此時此刻在珈藍，魔無相在一戶大宅院中，正津津有味地嘗著一桌子美味佳肴，一旁牆角中的一家老小正蜷縮在一起懾懾發抖。
魔無相饒有興緻地拾起一根雞腿當著一個小孩的眼前晃了晃，看著後者不斷吞咽著唾沫的模樣，竟是怪趣味地挑逗起來：「想吃嗎？」
小孩子初生牛犢不怕虎，加上已經兩天沒吃過一頓飽飯了，當即狠狠的點了點頭，剎那間，不僅是抱著孩子的母親大驚失色，就連一旁的親屬的臉色皆紛紛變得鐵青，這一家子人嚇得連忙跪拜在魔無相的腳跟前求起饒來。
「大人贖罪，犬子年紀尚小，未曉人事，還請大人恕罪啊！」
「你怎麼說話的，本尊豈是欺負弱小之人，你可知道，本尊其實最喜歡的就是小朋友了。」說著，魔無相慈眉善目地從那母親的懷裡抱過了小孩，並將方才手上拿的那根雞腿遞給了那小孩。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然而就在一家子人在恭維著他，那小孩子亟不可待地咬下雞腿的那一刻，異變陡生。
嘭！
只見小孩子的腦袋像個爛西瓜般炸開，紅的、白的濺得四處都是，那一家子人瞬間陷入了沉默，他們眼珠暴突，眼前一幕讓他們很是難以接受。
可魔無相卻不管這些，他抽出小孩還沒吃完的雞腿往腦殼裡一醮，美滋滋地就放進嘴裡吃了起來，甚至還喃喃地說道：「可惜啊，沒這個福分。不過還好，倒是便宜本尊了，小孩子的腦漿啊，嗯，味道還可以。」
魔無相的言語化作燎原的火星，頃刻間便是燃燒起了孩子父母的怒氣。
「還我孩子命來！」
可惜，實力上的差距並不是靠著憤怒的爆發就可以彌補的，孩子母親的拳頭未至，她的動作就僵住了，如同是被點了穴一般。
「是哦，抱歉，本尊忘了，這就把你的孩子還給你。」
魔無相可恨地裝作笑容可掬的模樣，慢悠悠地站起身來，笑眯眯地將手中孩子的屍骸放入了他母親的懷裡。
可魔無相的可怖不僅停留於這，他在沉吟了片刻之後，竟是對著這班普通人凝聚出了一顆化魔種並將之小心翼翼地投入了那母親的百會穴之中。
「讓本尊見識見識你的表演吧！」
隨著魔無相這一低聲喃喃，那母親竟是當著一家人的眼前作出了難以想象的舉止，雙眼淚流不止，哭喊著說「不要，不要。」，手裡卻是狠狠地將自己孩子的血肉一點一點地撕扯下來放進嘴裡啃食，逐漸的，她似乎已經不再滿足這樣慢吞吞的進食了，直接就抱起自己的孩子朝著臉蛋大口地咬了下去。
噗呲！
魔無相一邊扒著飯，一邊興緻勃勃地看著這一場「表演」，待得這母親吃完之後，他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撫著自己的肚子打起嗝來。
「真不錯，今日的表演甚是下飯，罷了，這麼好的表演也不能盡由我一人欣賞，本尊當與民同樂！」
在除了那母親面無表情還在做著機械式啃食動作，其他人不停念叨著「魔鬼」之下，魔無相對著那母親下了一道命令。
「去吧！把你的表演散播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