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快刀斬亂麻
心裡那麼無奈地嘆息一口，慕卿輕輕點頭。
「太好了，慕卿！我就知道，我們的感情不是別人可以輕易取代的！」薛靈欣喜地說著，又緊緊擁抱住慕卿。
「不管怎樣，你先聽醫生的話，好好治療，」慕卿不動聲色地拿開薛靈的胳膊，微笑著對薛靈說，「其他的事情等你康復了再說。」
「好，只要你在我身邊，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薛靈點頭，滿臉燦爛的笑，順從地跟著護士重新回到了病床上。
可她的手還是一直拉著慕卿的。
「慕卿，今晚別走好嗎？留在醫院裡陪我。」薛靈懇求著。
看到薛靈手腕上還浸染著鮮血的紗布，看她如此蒼白的臉，又如此懇切的眼神，慕卿終究還是不忍心拒絕，輕聲道，「好，我在這裡陪你，放心吧。」
在醫護人員重新給薛靈做檢查的時候，慕卿走出了病房。
拿出手機，他思索了許久，還是沒有勇氣撥打秦笙歌的電話，只能編輯了一條簡訊發送過去。
「有事回家了，今晚別等我。我明天再去找你。」
在點擊「發送」的時候，慕卿的手指顫了顫，有刺骨的寒意從指尖傳遞到了心臟，讓他窒息了一秒。
從來不喜歡說謊的他，卻對秦笙歌，說了太多太多的謊言了……
最後一次，真的希望這是最後一次。被欺騙的人會痛，說謊的人何嘗又能好過。
簡訊鈴聲幾分鐘才響起。
「好的。」
秦笙歌還是和往常一樣的回答，還是一樣簡單的兩個字，可不知為何，今晚在看到這樣的簡訊時，慕卿心裡一陣沒理由的驚慌，讓他不由地伸手，按壓著胸口不斷亂跳的心臟。
要不要還是給秦笙歌打個電話呢？為什麼他總是覺得如此的不安……
「慕先生。」這時，醫生走了過來。
慕卿收起了手機，微笑道，「你好。」
醫生說，「我有事情正要找你商量。」
「什麼事？」
「我聯繫了國外一位治療心理疾病的專家，他近期正好在國內講座，關於薛小姐的病情，你是否贊成讓那位專家也看看？」
「當然可以！」慕卿毫不猶豫地贊成，他現在就希望能快點治好薛靈，也好放下心裏面沉重的大石頭。
「不過，」醫生遲疑著說，「那位專家在國內的行程很滿，恐怕沒有時間專程來一趟南城。我在考慮是否帶著薛小姐前去找他。但是你也看到了薛小姐現在的狀況，時好時壞。目前也只要你在身邊時，她才能很好地控制情緒。所以要去找那位專家，最好你也能陪同一起。」
陪薛靈一起去外地看病？
慕卿猶豫了一會，問，「什麼時候？需要多久？」
「當然越快越好，以免錯過了時間。可以的話，我想等明天薛小姐的情況穩定下來，我們就動身。快的話，兩天就能回來。」
明天就去？
可他剛剛還在簡訊里對秦笙歌說明天去找她。還在心裡希望今晚是最後的謊言。可是現在……
慕卿蹙起眉頭，想了想，終於還是點下了頭。
「好，那就明天吧。」
快刀斬亂麻。與其這樣拖延著，不如一口氣做下去。反正已經說謊了，也不在乎多這一個謊言。等以後，等薛靈都康復了，他再去一併認錯贖罪。
等醫生離開去準備明天的事情，慕卿又拿出了手機。
思索好一會，慕卿在手機上編輯簡訊。
「笙歌，公司明天臨時安排了我的飛行計劃，過幾天回來找你。」
「好的。」
這次，她回復得很快。
一條短息發過來后，又發來了一條。
「一路平安。」
看到這一條，慕卿忐忑不安的心稍稍踏實了些，鬆了口氣。她還是那個她，沒有異樣，應該也還不知道薛靈的事情，沒發現他的謊言。
此時，在南城市郊的療養院，秦笙歌也正拿著手機。
獃獃地看著慕卿發來的簡訊，過了好一會，她才把手機放了回去，重新走進了夏薇的病房。
夏薇確實已經醒了，此時正睜著眼睛看著秦笙歌。
可是，夏薇的目光是疑惑的，看秦笙歌的眼神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兒，而是在看一個陌生的女人。
不只是這樣，她的神情也有些獃滯，完全不是一個成年人的樣子。
「我在哪？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夏薇慌亂地看著站在房間里的護士和秦笙歌，不知所措地不停低喃著，整個身體也縮成了一團，那麼害怕的樣子。
「別怕……」秦笙歌走過去，聲音顫抖地安慰夏薇，早就紅透了眼眶，「有我在，我會帶你回家……」
「你是誰？……我為什麼要跟你走？你要帶我去哪？……」夏薇往後靠，警惕地看著秦笙歌。
微微眨眼，秦笙歌眼底的淚就掉落下來，不停歇地往下掉……
夏薇是醒過來了。慕卿幫忙從國外找來的專家，終於治療好了夏薇，讓她清醒過來。
可是，因為腦補受到的重創，夏薇完全不記得以前的事情，智力也下降了。現在的她，記憶和思維幾乎只停留在十來歲的時候，不僅不知道秦笙歌是誰，就連她自己的事情也都模糊不清了。
「媽媽，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看著這樣的夏薇，秦笙歌淚流滿面。
「媽媽？你叫誰媽媽？我怎麼會是你的媽媽呢？……」夏薇怯怯地看著秦笙歌，眼神像個孩子，「你是不是弄錯了……」
秦笙歌獃獃地看著夏薇。
不管多麼不想面對這個現實，她都知道，現在的夏薇確實不認識自己了……
「哦，對，」不想讓夏薇再害怕自己，秦笙歌擦掉臉上的眼淚，努力微笑起來，笑得溫和親切，輕聲說，「是我弄錯了。可我們是一家人，我們一直生活在一起。不要害怕，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永遠照顧你，也會永遠保護你，好嗎？」
雖然什麼都不記得，可看著秦笙歌紅著眼眶卻還是在努力微笑的樣子，夏薇記憶深處的某種東西顫了顫，在心裡告訴她，不必害怕眼前的女人，可以放心地把自己交給她。
「……好。」夏薇猶豫著，也對秦笙歌微微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