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請你，不要走
「慕先生，不好了，薛小姐她割腕自殺了！」看護人員著急地喊著，「我們正在救護車上，往醫院那邊趕去！」
「什麼！」慕卿一驚，低喊著，「怎麼會這樣？醫生不是說她的病情已經暫時控制住了嗎？為什麼突然又會自殺？」
看護人員支吾地說，「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就是之前，薛小姐在看以往的報刊雜誌，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麼，她的心情好像變得很失落，然後說想回房間休息。也是我疏忽了，以為她只是回去睡會。可等到時間，我把葯送去她房間時，才發現薛小姐她在洗浴室里……」
觸目驚心的一幕讓看護人員顫了顫，沒有說下去。
「好，我知道了。」慕卿沉下眸，低沉說，「我馬上過去。」
抑鬱症先不說，萬一薛靈真的自殺死了，那這一輩子，慕卿都無法心安。
掛了電話，慕卿快步朝秦笙歌那邊走去。
心裡有晚萬般不願意，可是今晚，他還是不得不從秦笙歌身邊離開。真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了。
「對不起，笙歌，」慕卿深吸一口氣，咬咬牙說，「同事有點急事，需要我去幫忙，不能和你一起吃飯了。」
秦笙歌看著他，漆黑的眸幽幽的，暗藏著憂傷，千言萬語……
果然，他又要走了，再一次拋下她，去另一個女人身邊……
「慕卿！」
就在慕卿轉身的時候，秦笙歌忽然開口喚他，那麼殷切那麼急促。
她也伸出手，拉住了慕卿的胳膊，眸底有光澤在閃動。
輕輕的，她說話，眼神懇求，「請你，不要走。」
這麼久了，這是她第一次這樣開口求他，求他不要離開，留下來。
不只是為了她，還有她肚子里的孩子。為了他們，請他留下……
她的凝視，她的話語，讓慕卿的心更加不安地疼痛，真的想什麼都不管不顧地留下來，陪著她。
可是，不行啊。薛靈在這裡無親無故，這個時候他要是再不趕過去，萬一真的出事，那就什麼都彌補不了了！
【對不起，笙歌，再等我一次……對不起！】
怕秦笙歌還會再開口請求，怕自己真的會留下，慕卿用盡自己的氣力撫開她的手，盡量冷淡地說，「笙歌，別鬧，我真的有事。」
一股涼意從體內陡然生出，傳遞到每個細胞，讓秦笙歌怔住了，僵住了，被他撫開的手也那樣僵硬地停留在半空中……
別鬧。
她那樣的懇求，不顧尊嚴地乞求，他居然給了她這樣的兩個字，好像她現在有多無理取鬧一樣……
幾秒后，秦笙歌的胳膊動了動，終於收了回來。
那麼輕，那麼淡的一笑，秦笙歌低垂下空洞的雙眸，對慕卿說，「沒事，你去吧。」
此時的慕卿正焦慮不安，沒有發現秦笙歌神色的異樣。
不過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過於冷漠了，慕卿握了握秦笙歌已經冰涼的小手，說，「有話等我回去再說。」
「好。」
秦笙歌淡淡應道。
不過她已經沒有話要對慕卿說了。
不管是自己的愛情，還是他的孩子，她都不會說了……
過了一會，秦笙歌口袋的手機響了起來。
響了許久，也響了好多次，秦笙歌才回過神來，接通了電話。
「喂？」她開口的聲音因為強忍哽痛而顫抖著，有些沙啞。
「喂，是秦小姐嗎？」
「我是。」
「我是療養院這邊的，」護士傳來的聲音很激動，說，「你母親夏薇女士有反應了！」
「真的嗎？」秦笙歌擦掉眼角滲出的淚水，低喊道，「我馬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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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病房，走到躺著的唐嫿身邊，看著那張比被單還要蒼白的容顏，慕卿擰緊了眉頭。
萬幸，發現得早，薛靈割腕的流血量不至於會讓她送命，只是非常虛弱。
等薛靈醒來之後會發生什麼，慕卿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不能眼看她去死。這是他的責任，也算是他欠她的。
過了一會，床上的人深深地皺起眉，好像在忍著某種劇痛，然後緩緩地張開眼睛。
她一眼便看到了慕卿。
「我沒死……我怎麼沒死！」薛靈瞬間尖叫起來，「讓我去死！怎麼不讓我去死！死了就一了百了了！讓我死，讓我死！」
薛靈甚至從床上跳起來，瘋狂地衝到窗戶邊，要從窗口往下跳。
慕卿一把拉住她，牢牢地拽著，不給她掙扎出去的機會。
「薛靈，冷靜點，看著我，我是慕卿！冷靜點！」
這樣失去理智的薛靈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讓慕卿覺得沉重。
她凌亂著長發，眼神空洞，面目驚恐，完全不顧自己手上扎得的針管，光著腳衝到窗戶邊……要不是他一把拉住，她定會從樓上往下跳！
「慕卿，慕卿……」呢喃了一會慕卿的名字，薛靈又睜大了雙眼，叫起來，「你走，你別來管我！你都不愛我了，你都有了別的女人，為什麼還要來管我！我從雜誌上看到了，你和別人搶一個叫秦笙歌的女人。你很愛她，對不對？要不然，你也不會做這種事情！」
「你這樣陪著我算什麼！憐憫嗎？因為孩子的事情，你可憐我嗎？你覺得對我內疚嗎？」薛靈歇斯底里地喊，越說越激動，掙脫不過，她乾脆開始撕扯自己的頭髮，狠咬自己的手臂！
「你走，我不要你的憐憫，不要你的施捨！你走！」薛靈又開始尖叫，情緒到了崩潰的邊緣。
一起在病房裡的醫生，看到薛靈這一幕，凝重地擰著眉，對慕卿搖頭，暗示他必須否認薛靈現在認定的事情，必須要讓她的情緒先穩定下來，否則這段時間的治療會前功盡棄。
咬咬牙，慕卿抱住了還在拚命掙扎的薛靈，一字一頓地說，「薛靈，我不是可憐你，也沒有愛上別的女人，你不要胡思亂想！」
聽到慕卿清晰的聲音，薛靈愣住了，怔怔地看著他。
很快，薛靈的眼神里充滿了期待，聲音低下來，也顫抖著。
「慕卿，是真的嗎？你不愛那個叫秦笙歌的女人，你還愛著我薛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