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春風十里
「說什麼傻話！」羅啟先給自己也調配了一杯一模一樣的雞尾酒，開始小口小口地飲用起來。
趙一帆突然間覺得所謂的重生福利，未來信息，其實都不是最有價值的，最有價值的是自己這份既可以沉迷其中，又能夠置身事外的態度。
「對了，你這幾個月幹什麼去了？」氣氛沉默了一會，羅啟先頭都不抬地問道。
趙一帆回憶了一下自己穿越過來之前原主的生活狀態，斟酌了下語句后，回答道，「閉關寫歌呢！」
羅啟先似乎見怪不怪，趙一帆以前經常突然消失一段時間，不來這裡，都是閉關寫歌去了，只不過這次的時間太長了點，讓他有些擔心罷了。
「哦，寫出什麼作品了？」櫃檯上似乎有永遠擦不幹凈的污漬，羅啟先依舊把腳步停滯在這裡，摯友每次寫出的歌都是他第一次欣賞，雖然每次都不怎麼樣就是了。
趙一帆此時正在絞盡腦汁，回憶前世所聽過的那些符合原主風格的歌曲，說實話，他能記住的，都是曾經歲月里單曲循環無數遍的觸動心弦的歌曲。
「春風十里，有吉他嗎？」趙一帆信心滿滿，臉色始終如一，沒有變化。
羅啟先很驚訝地看著他，這是第二次看到如此有「自信」的趙一帆，至於第一次，當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第一次寫歌的時候。
羅啟先對著那邊檯子上的小年輕喊了一聲，「小子，先停一下！」然後從櫃檯下面變魔術般找出了一個吉他盒，把吉他拿了出來遞給了趙一帆，「你可以開始了。」
趙一帆雖然下意識里知道怎麼彈吉他，但是就像是某些未來科幻小說里知識灌輸機一樣，思維里並沒有相關的思維定勢，試探著把吉他每個音都撥弄一遍，漸漸找到了感覺，那些曾在腦海里無限循環的旋律分解成了一個個跳動的音符……
我在二環路的裡邊
想著你
你在遠方的山上
春風十里
今天的風吹向你
下了雨
我說所有的酒
都不如你
我在鼓樓的夜色中
為你唱花香自來
在別處
沉默相遇和期待
飛機飛過
車水馬龍的城市
千里之外
不離開
把所有的春天
都揉進了一個清晨
把所有停不下的言語變成秘密
關上了門
莫名的的情愫啊
請問
誰來將它帶走呢
只好把歲月化成歌
留在山河
這是一首很短小的歌曲，前世的他也不知道這樣的歌曲算是及格，良好還是優秀，但是裡面有打動他的東西，無論是前世今生，都有那麼一個「春風十里不如你」的人在心裡。
「怎麼樣？這次還算行吧？」趙一帆把吉他放回到吉他盒裡，這種事情他不打算幹了，簡直要了命了，自己能記住幾首歌？像那些穿越者或者魔改世界者，七步成歌，張口作詩，腦袋裡簡直有一塊把地球上的作品都存儲進去的巨無霸硬碟。
幸虧這首歌旋律簡單，就那麼幾句歌詞，原主也是玩音樂的好手，能解析出吉他譜。
「寫的什麼亂歌詞？二環是什麼鬼？學校可是在四環啊！」羅啟先吐槽著歌詞里的硬傷，轉過身去，強忍著眼角的濕潤。
趙一帆表示自己能把這首歌彈出來就不錯了，還臨時改歌詞？歌詞哪裡是那麼好改的。
總算把情感平緩下來的羅啟先轉了過來，雖然眼睛還有些紅潤。
「第一次覺得你寫的歌好聽！真的，不騙你。」羅啟先給了個中肯的建議。
趙一帆一方面感覺到很高興，不由自主，這是屬於原主的情感。
「就當做告別吧！以後我不打算繼續走音樂這條路了。」趙一帆另一方面感覺尷尬癌發作，這種明明不是自己想要的，卻要死撐著繼續，還是玩抄襲，抄還抄不好。
文藝青年什麼的，果然不好做！
「咣當…」一隻正在被擦拭的杯子落到了櫃檯上，所幸沒有損壞，「一帆，你可是堅持有七八年了吧！當年因為這差點連畢業都沒畢業，現在好不容易寫出一首好歌，怎麼就不繼續了？」
別人不知道，羅啟先一清二楚，這些年和趙一帆有來往的就是他一個了，他見識了趙一帆為了音樂做出的努力和犧牲，甚至懷疑，最後會為此而死（已經發生了，另一條世界線上）。
「沒什麼，只是覺得，不值得了，人生哪裡有那麼多時間去證明這些東西，好好活著，比什麼都好！」趙一帆一飲而盡，「從此每一天，早睡早起，一日三餐，有個健康的身體，找個相伴的人，和家人和睦相處。」
「哐當…」剛說完話的趙一帆醉倒在了櫃檯上，面色通紅。
羅啟先很無奈地搖了搖頭，既然他那時候可以不聽任何人勸阻，沉迷音樂，現在也可以選擇好好活著，和過去做個了斷，這首歌大概就已經寄託了他全部的思念了吧！
羅啟先繞到櫃檯外面，攙扶著醉倒的趙一帆走到休息室里，再次回到櫃檯，發現又來了一個人，齊寒。
雖然已經臨近三十的年紀，但是羅啟先那顆炙熱的心依舊不爭氣的跳動起來，雖然沒有了當初的靈氣，但是初戀的悸動依舊還在。
「你，你怎麼來了？」羅啟先有些語無倫次。
齊寒把背的包包放在了一旁，言語中帶著撒嬌味道地說道，「我就不能來了嗎？」
「當然歡迎，這裡永遠對你開放！」
齊寒突然很喪氣地說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哪像一帆那個傢伙，對我就像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還沒對待鄰居小孩子好！」
羅啟先為趙一帆辯護道，「可能是有些原因吧！」
「什麼原因？完全就是不愛我了，恨不得冷遇我讓我自己出去！哼！」齊寒依舊對於有人背叛了自己的感情而憤怒。
當年那一幫擁簇，只剩下羅啟先還有趙一帆在堅持。羅啟先有些自傲始終放不下身段，趙一帆則是真的在追求她。
在國外見識了花花世界，可是始終沒找到條件又好，又符合審美的人，才回到這個地方，尋找備胎。
「剛才他彈唱了一首歌，我覺得應該是寫給你的……」
「你是說，他剛才在這裡，還唱了一首寫給我的歌？」齊寒心裡感覺很奇怪，不會這麼巧吧？
「嗯，不過喝醉了，被我扶到休息室休息去了。」
女郎嘻嘻一笑，原來是故作高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