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卑躬屈膝
韓馥之所以將潘鳳留在鄴城,一方面是怕他帶大軍離開、導致冀州空虛,從而讓麴義心生歹意。可若是有潘鳳在冀州坐鎮,麴義必定不敢輕舉妄動。另一方面則是沙場之上刀劍無眼,縱使潘鳳身為冀州第一武將,可保不準有什麼意外發生,他不想潘鳳冒險。
可現在,最不願出現的意外還是發生了。潘鳳,終究還是死在了華雄刀下。潘鳳戰死的消息一旦傳回冀州,麴義很有可能會藉機反叛,屆時那將給他帶來極為棘手的麻煩。
「主公,此言切莫在多說了。」耿武急忙說道,現在他們都是討董聯盟中的一員。若是被人知道了韓馥剛說的話,在有心人的操縱下謊稱他有異心,他們在酸棗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韓馥登時醒悟了過來,匆忙的往周圍看了一圈,發現只有耿武一人後才鬆了一口氣。他也自知失言,連忙道;「我是關心則亂了,潘鳳死了,麴義他,唉。」
「主公,當務之急是趕緊封鎖潘鳳死亡的消息。酸棗人多眼雜,也不知道能瞞住多久。不過能多瞞一刻也好,我們也能多做好一點準備。還需派人快馬回鄴城,命趙浮、程渙召集人馬盯緊麴義,以防不測。」耿武飛快的說道,從他知道潘鳳死後就立刻開始籌謀接下來的事情了。他本是寒門出身,空負一身學識卻無人賞識,是韓馥看重他后一力將其提拔了上來。韓馥對他有知遇之恩,他自然全心報之。
韓馥點了點頭,覺得耿武說的很有道理。暗嘆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耿武心思縝密,有他在身邊輔佐自己,的確是一件幸事。只是,旋即之後,他眼中閃起了駭人的凶光,狠狠道;「還有一件事必須去做,到底是何人將潘鳳誘騙到酸棗,此事你一定要查清楚。」
如果沒有那個將潘鳳騙至酸棗的人,潘鳳怎麼會死?潘鳳要是不死,他又何必要像現在這樣憂慮擔心?此時,他對那人的恨意遠遠超過了華雄。不將那人查出來抽筋拔骨,怎消他心頭之恨。
耿武也深以為然,今日之事透著怪異,他也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隱約間,似乎有一隻黑手在幕後推動一切。倘若不將那人揪出來,他心也難安。
……
袁瀾在離開文丑的隱秘軍帳之後,便來到了沮授的軍帳。
「瀾又過來切磋了,先生可有空?」袁瀾恭敬的對著沮授說道,儘管這幾天袁瀾時常來找沮授手談,兩人間的關係熟稔了許多,但他對於沮授還是一如既往的謙順有禮。
沮授看到袁瀾後面含微笑,道;「凜冬,我去拿棋盤。」這幾日跟袁瀾接觸下來,越發覺得此子非池中之物,他日必定大有作為。
「怎能勞煩沮先生,瀾去即好。」不待沮授起身,袁瀾已經前去書桌上拿取棋盤。
沮授雖沒說什麼,可眼中早已布滿了欣賞之色。
「父親,出大事了。」沮鵠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看到袁瀾在後頓覺失禮,可事情緊急他也顧不上跟袁瀾打招呼了。
「父親,潘鳳剛被華雄斬殺了。」
沮授一驚,疑惑道;「潘鳳,他不是在鄴城么,怎麼會出現在酸棗。難道是主公將他召來的?」可若是韓馥將潘鳳秘密召至過來,按道理他也應該知道。儘管有些不解,可他沒有多費心思糾結在這上面,因為接下來的事情已經牽扯走他所有的心神了。
冀州的格局,他比誰都清楚。潘鳳是韓馥目前頂住冀州最重要的樑柱,現在樑柱倒了,也不知道高懸上空的房屋是否會塌毀?
沮授面容之上,瞬息布上了擔憂。
「凜冬,潘鳳一死,事情多了。今日沒時間在陪你下棋了,改日在手談吧。」沮授抱歉的對袁瀾說道,他需要去找韓馥商議冀州接下來的事情。
「先生去忙就好,下棋什麼時候不可以下。倘若耽誤了先生的事,瀾才過意不去。」袁瀾知道沮授現在不會有一個下棋的好心情,反正他要達到的目的也已經完成了,下不下棋倒是沒有什麼區別。再說了,他現在巴不得離開。
因為,他想去見孫柔。
……
當公仇稱偷偷的來到袁術的軍帳時,袁術正在尋歡作樂,兩名膚白貌美的俏麗少女乖巧的站立兩側伺候。
右手邊的少女伸出凝如白脂的纖細手指握住一杯酒緩緩的遞到袁術嘴邊,袁術笑呵呵的在女子滑膩的手背上摸了一把。在一邊飲酒的同時,右手不安分的伸進少女紅紗外裙裡面肆意褻玩著她光潔白嫩的大腿,少女嬌滴滴的紅著臉任憑袁術胡作非為。
看到這香艷的一幕,公仇稱連忙低下頭,謙卑道;「主公,事情已經完成,我是否該來您這邊了?」
「去給我的大功臣敬杯酒。」袁術對著左手邊玉顏秀麗的少女說道。
身披藍紗長裙的少女立馬起身端著一杯酒,婀娜多姿的走向了公仇稱。
「大人,請喝酒。」少女彎下身柔媚笑道。
公仇稱猶豫了一下,抬起了頭。剛準備伸出手去接酒杯時,就看到了少女胸前的一抹雪白,其中露出的深深溝壑像磁石一般牢牢的吸住了他的目光。
少女對於公仇稱色急的行為也沒有感到多不喜,能讓袁術命她敬酒的男人想必身份也定不一般。她清楚自己不過是袁術可以送人的玩物罷了,若是能夠勾搭上有權勢的男人,倒也是件可喜之事。所以,她不但沒有退避,反而在悄然間挺胸上前了半步,那雙峰高聳間的迤邐風光一下讓公仇稱一覽無餘。
陡然間,公仇稱的呼吸不禁粗重了,喉結不由自主的滑動了一下。
「大人,喝一杯么。」少女糯聲溫柔的喚道,將酒杯拿到了公仇稱的面前。
公仇稱耳邊清盪起少女嬌媚的聲音,心裡驀然發癢。在看到那雙細膩白皙的小手后,差點就把持不住想要一把握住撫摸了。好在最後關頭腦中神志清醒了許多,想起了此行來的目的,才沒有失控。
深呼吸了一口,公仇稱強壓下那些邪念,拿過了少女手上的酒杯。手背上觸碰到的平滑肌膚,又讓他心神差失。好在少女隨後轉身便離開了,他才得以恢復鎮靜。
飲完酒後,公仇稱又連忙低下了頭,他可不敢在去看那道丰姿冶麗的身影,生怕自己旖念叢生。
公仇稱的醜態全部都落入了袁術眼裡,雙眸間不經意閃過一絲不屑,但很快掩飾了起來,反問道;「你可曾想過現在離開孫堅投靠我,孫堅他會怎麼想?」
公仇稱一怔,他還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可他並非蠢人,簡單一想之後便想明白了。孫堅本就對那場埋伏心生懷疑,這段時間內一直在尋找到底是誰泄密將他們的行蹤告知了徐榮。在這個敏感時刻,他卻突然投靠袁術,孫堅他難道不會心生懷疑嗎?
袁術看到公仇稱青白相間的臉龐,知道他已經想明白了,又說道;「不過你也別太著急,孫堅此人心懷大志,可用但不可大用。待他替我掃平南方障礙之後,他死之日便是你回歸之日。這樣,你也不會背負一個背主的惡名。在此之前,你就繼續潛伏在孫堅軍吧。」
聞言,公仇稱心頭一片黯淡,他原以為出賣孫堅就能得到袁術的賞識。可袁術的話卻讓他明白了,袁術其實是在利用他,是拿他當作埋伏在孫堅軍里的一枚棋子而已。在孫堅的利用價值還沒有消失之前,他是不可能出現在袁術軍的。
而且此刻,他已經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他出賣了孫堅,致使祖茂戰死,孫堅是絕對不會原諒他的。可他若是不聽從袁術的安排,袁術一旦將他背主的事情付諸天下,世上將再無他立足之地。所以,他只剩下一條路可以走了,那就是安心做好袁術的棋子。
真的不甘心啊!
公仇稱右手不由自主的握了緊,但在下一秒立刻鬆開,他不敢在袁術面前展露絲毫的不悅,因為他還不想死。
弱者的悲哀,就是在強者面前無法決定自己的生死。
「願聽主公吩咐。」公仇稱努力的擠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朝袁術說道,他要在袁術面前表現恭順,這樣才能讓袁術相信他。
袁術對於公仇稱的表現還是比較滿意的,說道;「我也知道你委屈了,暫且忍耐忍耐,很快一切就會好了。今日,就讓虹兒先陪你樂呵樂呵吧。」他也不想過多的逼迫公仇稱,適當時候給點甜頭還是必要的。
先前給公仇稱敬酒的少女聽到后羞澀的看了一眼公仇稱,隨後低下了頭。
若是剛才,公仇稱見到虹兒柔媚的模樣肯定被迷得神魂顛倒。可此時,他胸腔里埋藏著一股恨意,哪還有魚水之歡的慾望,反而道;「主公,我出來本就是瞞著孫堅。若是多呆下去,恐怕有事,我就先行回去了。至於虹兒姑娘,還請主公給我留著。」
他不想被袁術看出任何端倪,所以故意說了最後一句話。
袁術自然也沒有起疑心,笑道;「莫說一個虹兒,屆時十個我都給你。」
公仇稱只得表露出欣喜的模樣,儘管對自己的行為不恥,但為了能更好的活在這世上,他必須卑躬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