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競選班長敗北，煮熟的鴨子飛走了
題記：
——從來囊中取物，一直勢在必得，鐵定的結局中途變了卦，這下如何是好？
——摘自莫志遠日誌
哎，上學已經一個多月了，中間經歷了演講比賽、百科知識競賽、辯論賽和歌詠比賽，輔導員對同學們也有了初步的了解，同學們之間基本也熟悉了，相互之間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漸趨融洽，日子也開始過得有條不紊，可是大夥的心底掛著一件事，就是奇怪為何還不進行班幹部選舉，先前就很挂念，后因為軍訓耽擱了，現在又被提起。
也許是一種習慣，念高中時，總是在老師和班幹部的引領下生活，現在突然群龍無首，大夥很是不適應。至於莫志遠，那更是翹首企盼，希望快些選舉，像班長這個職位莫志遠那是勢在必得的，待有個一官半職，凡事便有個名份，所謂挾君子以令天下，從此就可以縱橫弛騁，帶領班級，獨步天下了。莫志遠最是想往那登高一呼，應者雲集的景觀，煞是好看。正等待煩躁之際，突然，有一天，徐導下了個通知來，說，班裡要召開班幹部選舉大會，希望大夥準備準備，選舉時採用自我推薦或他人推薦方式，特別提醒，無故不得缺席，務必要到場。選舉，有什麼好選的，還不是手到擒來，班長，那還不是我的囊中之物，呵呵。莫志遠想，憑我近期在學校的表現，特別是幾次賽事，已令我聲名大躁了，況我的高考成績在班級最好，待我在班級竟選演講時，大膽發揮，激情演繹，放眼本班，誰敢與之爭鋒？——莫志遠怎麼也不會想到，正是自己的麻痹大意，加之心高起傲，竟釀成了大錯。
選舉那天到了，莫志遠雀雀欲試，心情很是激動，可又擔心大夥看出他志在必得的心思，所以故意裝出一副輕鬆無所謂的模樣，沒話找話逮著寢室叢人閑聊，一面暗地偷偷地揣摸對方的心意，一圈逡巡下來，除了余竟群一臉深沉沒幾句話看不出心思外，別的只有晁大俠和撒后余兩人有明確竟選意向，其他人則都無心競選，莫志遠暗自慶幸，呵呵，本寢室就少了五個人和我竟爭了，看來蒼天助我也。臨行之際，眾人約定，待竟選時，無論同室的誰參加竟選，同寢室的都要投全票。
黑板上寫著競選的職位及相關職能的介紹，包括班長、團支部書記、學習委員、文體委員、宣傳委員、生活委員。
班長顧名思義，全面負責組織和協調班級的工作，積極面對班級方方面面的事務，包括對外方面，全體班委的領頭人、負責人；團支部書記負責班級共青團的工作，努力完成學校團委會下達的任務並積極配合班委，對申請入黨的同學進行初步的審核；學習委員負責班級文化課的學習，競賽報名，考試提醒乃至選課、聯繫專業老師等等，積極配合各專業老師做好上課工作；文體委員則是負責班級的文化娛樂、體育鍛煉的組織與安排，還有各項安全事宜；宣傳委員則是肩負班級各項賽事活動的宣傳工作，賽事活動資源調配等工作；生活委員管理班級衛生、財務、紀律和考勤，還得做好班級值日安排和管理，包括檢查宿舍的衛生狀況。
一切的一切，班長是最大的，除了輔導員，基本都得聽他的，除了團支部書記，團支部書記直接面對的是系團委會和校團委會。
大選在際，莫志遠興奮不已，啊，只要當上班長，我一定把整個班級管理得象模象樣，井井有條，把同學們緊緊地團結在我的周圍，帶領同學們一道，在整個系乃至整個學校，在各個方面勇奪第一，我莫志遠從此要在理工學院成為最耀眼的名星。我的任務就是給大夥一個自由的發展空間，一個思想極度解放的契機，當然一定要以我為陀手，不然，沒有了標杆，那怎麼行，異不亂了套。
徐導說完各項班委的職責后，又說了除了團支部書記需要校團委再次審核，其它的選上之後，立刻生效，屆時就算是班委會成立了。
「今天舉行這個班幹部選舉大會的目的是想在同學中挑出幾位同學，協助老師處理一些日常的事務，平常幫老師傳遞傳遞通知，組織組織活動，……，當班幹部就是為同學們服務，做同學們的公僕，別人在玩的時候你要抽出時間來替大夥做事，要犧牲很多課外時間，……」
「接下來需要競選的人員自己上講台，自我介紹，簡短地說一下自己競選的職位和優勢，希望大家能夠積极參与，為班級多做貢獻。」，徐導開了個頭就坐到一邊，一副不干涉準備洗耳聆聽的姿態。
「好了，現在，願意為同學們服務的同學請走到講台上來，發表你的對當班幹部的一些認識及當了班幹部后的一些設想，當然，如果你不好意思上來，也可以叫別的同學推薦。」，徐導本來滿腔熱情地期待著大夥的熱情演出，沒想等了一段時間，竟沒有一個同學上台，忍不住再次站起來補充道，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雖有幾個蠢蠢欲動，可是竟選班幹部畢竟帶了從政的嫌疑，所以均扭扭捏捏，不好意思上台。徐導等得不耐煩起來，看了好幾次表，最後只好用暗示的目光看了莫志遠幾眼，莫志遠立馬會意。
莫志遠大踏步地走上講台，志高氣揚地放聲說道：「今天我要竟選的職位是班長，我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班長，如果我落選了，別的我都不要！」，「如果我當上了班長，我將帶領大家一道，努力前行，我希望給大家一個自由發展的空間，我要給大家一個極度發展的願望，不但要在學習上，更要在各個方面取得長足的進步。」，「我要讓大夥在大學畢業的那天，當我們走出這個校門時，我們可以很自豪地對自己說，我們個個都已學有所成，在各個方面有著很好的素質，能為社會做出很大的貢獻。」，「……」，莫志遠演講完畢，大模大樣地坐回座位上，一心熱望，這班長之位還會有誰敢和我搶啊！
稍稍停頓了一會，便有一個同學象是鼓足了勇氣，戰戰噤噤走上了講台，「徐導你好，同學們好，……」，說完還順便向大夥鞠了個深躬，台下一遍唏噓，都喊「倒！」，莫志遠更是一身毛孔都要豎起來。
「我今天要竟選的職務是班長，如果我當上了班長，我會努力地為大家服務，做好我本職的工作，為大家提供方便，希望大家投我一票。……」，莫志遠心底一陣好笑，覺得這同學看起來象個要飯的，伸手就要人給錢，哪有這等竟選的，並是把徐導的話做了個翻版，一副奴俾相，很是令人反感。這同學演講完畢，又鞠了個躬，才走下講台去，這時有幾個同學實在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那同學則已滿臉通紅了。不一會兒，同學們活躍起來，不時有人走上台來，可能覺得先前的那同學這副模樣也能來竟選，那自己還擔心丟什麼丑呢？還不勇躍參加？反正象是過家家，跑跑龍套，不出場白不出場嘛。
同學們竟選目標不盡相同，實力雄厚點的竟選班長，自認實力不如人的竟選生活委員或是學習委員，有一個同學覺得班幹部職位太少，竟要求新增一些職位，或是把每個職位下都加個副職，這樣加起來，整個班四十個人有一半都當了班幹部。徐導等他講完白了他一眼，嚇得那同學趕緊禁了聲。徐導看看大夥差不多了，環視了一下四周，說：「好了，今天班幹部選舉大會我看差不多了，下面還有誰要竟選的，請抓緊時間，不然就當作棄權。還有誰，請到講台上來。」，徐導的話說完不及片刻，余竟群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徐導則投以讚許的目光讓到了一邊。莫志遠萬萬沒想到余競群會跟自己競爭班長這個職位，驚訝地張大嘴巴許久說不出話，靠，這小子，幹嘛啊，跟我搶班長職位？分明是跟我對著干。
「今天我要竟選的是班長這個職位，希望大學四年，我們大家在一起開開心心，相互照顧，相互學習，共同進步，……，我的演講完了。」。大夥演講結束，開始不記名投票。看著報票的同學在黑板上畫著一個一個的「正」字，莫志遠心中忐忑不安，但卻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可在心中卻不斷地祈禱能當選班長，別的職位我是不會要的，莫志遠對自己叮囑到。
過了一會兒，各人的票數統計出來，余竟群領先莫志遠一票排在第一，莫志遠則曲居第二，因為余競群和莫志遠一樣，都參加了百科競賽和辯論賽，都有額外票數相加，並且相加票數相等（莫志遠歌詠比賽才得了安慰獎，沒有額外票數好加。），所以，加了額外票數后，依然是這個結果。莫志遠怎麼也不會想到竟會是這樣的結果，一時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腦海里一片空白不知身在何處，茫茫然中心存懷疑，是不是統計錯了。可一時卻不好明說，那個著急勁啊真箇說不出。統計既已出來，黑板白字，不可抵賴，徐導問大夥余竟群當班長有無異議，眾人都無任何錶示，徐導宣布班長一職塵埃落定，暗戀余竟群的余紅雨則高興地帶頭拍起掌來，一副老公得志雞犬升天的醜惡嘴臉，莫志遠看了覺得甚是噁心，厭惡之情溢於言表。
眼看鐵定的結局中途變了卦，莫志遠很是惱火，萬念俱滅，心情沮傷，獃獃地坐在座位上一言不發，心中更覺羞愧，覺得無顏見江東父老，那一刻，能真切體會當年烏江自刎的項王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心情。班長一職既已敲定，接下去的一個要職當然是學習委員，學生嘛，當然是已學業為重，平時除了班長外，數學習委員出場曝光率最高，比如課前交作業，課後輔導學習，組織活動，聯繫任課老師等等。
「下面是學習委員一職，莫志遠要麼你來吧，你比班長也就差一票，高考時你的分數是年級最高的，你看怎麼樣，希望以後你能把班裡同學們的成績搞好，起個帶頭作用？」徐導帶著徵求意見的口吻問莫志遠。
「我不想當，讓別人當吧，我不想當班幹部了，我說過除了班長別的我都不要的。」，莫志遠的失望加不高興此時已表露無異了，只差哭出來了。
徐導萬萬沒有料到莫志遠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頂撞他，被他突然如此搶白一句，一時竟也不知所措，無奈之下只好搖搖頭繼續宣布以下幾個職位的人選。
莫志遠好不容易挨到選舉大會結束，聽徐導一句散會，正要離座之際，卻被徐導叫住了。
「莫志遠，你留下一會，我有幾句話要和你談談，其他人可以走了。」，「莫志遠，怎麼，沒當上班長，很不開心？」，「沒有啊，誰當都一樣，我也不是很想當。」，「不要太介意，下個學期還有機會，可以再爭取的，班幹部每個學期都要重新選舉的，」，「你在這次班長選舉中得票率並不低的，比余竟群只差一票，你要看到，同學們也還是很支持你的，這樣吧，我看你平時比較活潑，並且你唱歌也很好，就當文娛委員怎樣？碰到各種活動時可把氣氛搞得活躍點？文娛委員這個職位我給你留著。」，「這怎麼行，我都在會上說過除了班長我什麼都不當的，再當文娛委員，不被人罵死才怪。」，「不會的，怎麼會這麼想，當班幹部本來就是為同學們服務，你那麼在乎別人的看法幹什麼？你平常所做的，同學們都看在眼裡，時間長了，自然而然就接受你了，怎麼樣？剛才文娛委員一職在會上我沒有宣布，你的得票數也是很高的，算是幫幫老師，給老師個面子好不好？你如不當班幹部，大夥會覺得可惜的。」。莫志遠被徐導如此這般一勸說，一時找不到推托之詞，在剛才大會上時已令徐導很是難堪，現在徐導如此照顧自個感受，鋪了個台階給自己下，再不領情，可真說不過去了，莫志遠只好免強答應了這要求，說先干一段時間看看，如不行，就另找人好了。
回寢室的路上，莫志遠一直在想自己丟的那一票是斷送在誰的手上，回想當時投票的情景，努力猜想哪些人會選自己，一副一副臉孔辨別過去，推敲來推敲去，一時卻也不能確定。回到寢室，見著了余竟群，抬頭低頭間，甚感彆扭，所以吃過了晚飯，莫志遠一個人捧了書本早早去教學樓上晚自修去了。——後來到第二學期，一次和同學聊天談起此事，才知道，原來是余紅雨在中間起了作用，和同寢室四個女生都都打了招呼，一定要選余竟群，否則跟誰急，原來如此，莫志遠如夢初醒，當然，這是后話。
莫志遠正百無聊賴地看著書的時候，坐過來一個同學，這同學帶著絲絲的同情說了一句，「其實你應該當選班長的。」，莫志遠一聽這惋惜的話，彷彿寂寞多年的獨者遇著了知音，倍感親切。
「可不可以告述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從你的角度來講，你知道同學們不選我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呢？」，「你給人感覺太狂了。」，「並且你給人的感覺私心很重。」
一語中的，莫志遠到了此時才如夢方醒，到得此時才知道自己敗在何處。
「還有，我們寢室他們選舉前都去別的寢室拉選票的。」，「不會吧，怎麼搞得如此隆重，象選村長？」，莫志遠想起自家村裡選村長，很多侯選人都是挨家挨戶發錢或送煙的，有的還為此大打出手。殊不知多年以後，選個村長絲毫不亞於美國總統竟選，記得曾經看到過一則標題，叫：「沒有一千萬別想當村長」，當然這是多年以後的事。
經此一役，莫志遠明白了一件事，就是所謂槍打出頭鳥，大凡比賽，第一個出場的大都沒有善終，但也有例外，除非你的水平高出別人很多很多，他人難望其項背，就像俄羅斯冰雪王子普魯申科鶴立雞群，否則一般都要曲死，因為人性總是不會滿足，總是盼著下一位出場，心底總是猜想下一位會更出色，就好象人站在這個山頭要望向另一個山頭，總是以為翻過了前面的那座山頭，會有更美的景色，其實，很多時候，都會發現翻過了那座山頭，還是一樣，有時比先前的更是殘破，然而人們卻總是樂此不疲。還有，就是做事一定要低調低調再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