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花環會凋謝

  曾一行，就把那個手工編織的花環，戴在了戚雨薇的頭髮上。


  「像不像個春姑娘？」曾一行問道。


  「看不見。」戚雨薇說。


  「我帶你去照照鏡子！」曾一行說。


  「好！」


  曾一行帶著戚雨薇到小河邊照影子。裡面映出一身雪白，戴著美麗花環的漂亮影子。


  「好看吧。」曾一行得意洋洋說。


  「可惜這花環會凋謝的。要是永遠這麼美就好了！」戚雨薇說。


  「說什麼呢？花環會凋謝，我對你的愛不會凋謝。明年春天，我再給你編織一個。後年春天，我再給你編織一個。一直等到你變成一個老太婆，我還要給你編織一個。」曾一行說。


  「那都變成老妖婆了！」戚雨薇笑笑說。


  「過來，雨薇！」曾一行拉著戚雨薇的手，來到了一片竹林旁邊、柳蔭之下。


  「做什麼？」戚雨薇問道。


  戚雨薇看到曾一行眼睛亮亮的，有點異樣。她有點慌張。


  「閉上眼。」曾一行命令說。


  「不要嘛。」戚雨薇有點害羞。


  「親一個。來嘛。」曾一行說。


  「同學會看到。」


  「快點！過來！」


  曾一行走過來，輕輕吻了一下戚雨薇。


  戚雨薇的臉紅了。


  「我最愛的是薔薇花！雨中的薔薇花！雨薇，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雨薇，我永遠愛你！」曾一行拉著戚雨薇的手，說道。


  「讓漫山的花海做個見證吧。天地為證，日月為鑒！滿山滿野的櫻花，見證我對戚雨薇的愛吧！」曾一行伸開雙手，大聲喊道。


  一陣風吹過來，滿樹櫻花如雪片般飄落，創造了滿天的繽紛花雨。


  唉，天地為證，日月為鑒！那種浪漫的、如同櫻花般絢爛、如同櫻花般耀眼，如同櫻花般綻放在迷人的春天的青春和愛戀啊！

  在春天過去的時候，才知道！

  也如櫻花綻放那樣的短暫！

  天平山的櫻花，已經開放了多少年了？


  誰還記得，櫻花下面，那曾經有過的，像夢一樣美麗的夢幻？


  ……


  「櫻花！」戚雨薇不由自主念叨了一句。


  「櫻花？」華錦有點奇怪。怎麼突然說起了「櫻花」？

  「你想去看櫻花？現在不是看櫻花的季節啊？」華錦問道。


  「不是。我隨口說的。」戚雨薇掩飾說。


  「你肯定去看過。」華錦說道，「跟誰一起去的？」


  「跟同學。學校組織春遊，一起去的。」戚雨薇說。


  「男朋友吧。」華錦說道。


  「你不覺得你很俗氣嗎？」戚雨薇問道。


  「沒有啊！我一直覺得我很高雅。我也很喜歡藝術，也喜歡各種各樣的花啊！」


  「採花大盜吧。」戚雨薇諷刺說。


  「沒有。我只採過一種。」華錦否認說。


  戚雨薇知道他嘴裡沒好話。轉移話題說：「還有多遠？」


  「不遠。在上海張江那邊，一個很漂亮的美術館那裡。我以前去過一次。你去過嗎？」華錦問道。


  「沒有。」戚雨薇說。


  ……


  那個美術館，看上去很宏大，也很有現代感。


  那個美術館的外在建築造型很奇特，可能屬於印象派作品。整個建築風格是西式的宏偉，但是保留了一個中國傳統的房檐和圓柱狀水塔，證明一下這個地方曾經有過的傳統歷史文化。


  進了美術館，裡面來來往往都是富有藝術氣質的人。


  藝術家在談笑風生，一邊欣賞、一邊議論作品的風格；


  畫商在流連各種作品，順便估量一下有前途的作家的價值；

  還有一些經紀人穿梭其中穿針引線。當然還有從各處趕來臨摹學習的藝術生和博物館工作人員。


  戚雨薇跟著華錦瀏覽了一樓，然後順著紅木樓梯上了二樓。


  這個美術館的燈光布置很到位，空間布局富有層次感和角度構建。如同南方的小橋流水畫廊，往往一個拐角，一個轉身，重新現出一片嶄新的天地。


  兩個人漫步一會兒，走過了一個拐角。古箏淙淙，如同優雅的流水；做茶藝的美人供奉著香茗。戚雨薇很喜歡這樣的環境和氛圍，她貪婪地欣賞著這些大家的代表作，汲取可能汲取的靈感和營養。


  又一個拐角。


  戚雨薇的眼睛，望到了一幅無比熟悉的畫面——


  沒錯，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狹小。戚雨薇其實有一點預感的。但是沒有想到：她的預感能力這麼強，這麼容易就驗證了——


  在對面的牆壁上面，出現了一幅看似熱烈、看似絢爛、卻帶著凄風薄雨感覺的、不同一般的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