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無法挽回的深淵

  戚雨薇聽華錦這麼說，感覺很好笑。她氣惱地推了華錦一把，說道：「誰叫你成天胡說八道？」


  「不是說好不說了嗎？看你平時挺厲害的。怎麼到了關鍵時候這種樣子？裝的吧。在我面前裝脆弱嗎？」華錦問道。


  戚雨薇這才冷靜下來。


  為什麼要想起那些傷心事呢。


  沒有了曾一行，沒有了那些美好的時光，戚雨薇不也好好活著嗎？

  「我需要在你面前裝脆弱嗎？你以為你是誰？」戚雨薇說道。


  「好。既然你不需要我，那我們就扯平了。剛剛借我的胸懷哭了一把，現在翻臉就不認人。我也真服氣你。哦，對了，上海這兩天有個規模很大的畫展，最有風頭的名家畫作都在展覽。我前兩天在外面，接到邀請函沒顧上。有沒有興趣去看看？」


  「你怎麼會對畫展有興趣？」戚雨薇問道。


  「我不是告訴你，我其實很喜歡藝術嗎？」華錦說道，「你要知道，美國的藝術氛圍很濃的。如果不假裝很喜歡藝術，就會被人看不起，覺得沒有文化，沒有修養。所以我一直假裝很懂，很欣賞。」


  戚雨薇笑了笑。她當然很想去看看畫展了。


  學藝術要跟蹤最先進的時尚，捕捉那些最有名畫家的現代氣息和他們最新的創造。戚雨薇也希望去上海看看畫展，可是現在一般是沒有條件的。


  「現在就去嗎？」戚雨薇問道。


  「當然。過兩天畫展就結束了。」華錦說道，「我開車帶你去。」


  ……


  華錦一路上開車，一路上想著戚雨薇的失態。


  他想給戚雨薇說兩句話，逗她開心一下。但是他很快發現，戚雨薇的情緒，似乎突然陷入一種無法挽回的深淵裡面去了。


  她的臉很呆板，頭靠在車座上面，眼神無力瞅著一個方向，動都不動。


  而她的心，早已經飄飄忽忽，不知道到哪裡徜徉去了……


  ……


  戚雨薇的傷痛，已經被華錦勾起來了。


  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了，不是以為：傷口已經在慢慢癒合了嗎？

  為什麼在被重新揭開的時候，還會感到一陣陣的心痛？

  還有遏制不住的歇斯底里？

  因為那一段戀情，太美好、太純真、太浪漫了嗎？


  那是戚雨薇懵懵懂懂的、帶著青澀味道的初戀啊！

  ……


  海棠花開，紫堇開滿懷，雪李花兒綻放一片雪白。


  那是學校組織的春遊活動。藝術系的學生們一起，到天平山去看櫻花。


  那是一個美麗的，處在山巔之上的櫻花園。粉白色的櫻花開了滿樹，開了滿山。


  曾一行編織了一個美麗的花環，那是用油菜花、星星花，還有柳枝編織出來的。


  畫神就是畫神，他的美感天賦是非同一般的。同樣是花環，他編織出來的特別好看。


  「過來，雨薇！看看這是什麼？」曾一行沖著玩賞櫻花的戚雨薇喊道。


  戚雨薇從櫻花樹後面走了出來。


  「花環唄。」戚雨薇坐過來，說道，「這是女孩子做的事情。」


  「做這種事情不分男孩女孩。心裡有愛的人，什麼事情都能做。好像有什麼人牽著他的手。看到柳枝和花朵，就想要編織一個花環，戴在心愛的人頭上。」


  曾一行的語言就好比美貌的詩歌。


  曾一行也喜歡讀詩。他說過，作為一個畫家，不僅僅要學習畫畫，還要學習很多傳統詩詞。因為中國傳統的詩畫是不分家的。很多詩人就是畫家，而畫家，大部分都是詩人。


  比如他最崇拜的王維，就是這樣。


  讀詩，讓曾一行才子身上，又多了一重文人特有的文採的光華。他說起話來很文雅，很有詩意，很讓女孩子著迷。


  曾一行，就把那個手工編織的花環，戴在了戚雨薇的頭髮上。


  「像不像個春姑娘？」曾一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