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她一開口說話就石破天驚

  可是，戚雨薇就算是在這個時候，她還是不想死。


  生命的衝動和動力強烈地支撐著她。手指被父親的皮鞋踩著，她也哭著死死不放手。


  堅決不能放！

  這是戚雨薇出於嫉妒心，再一次妄圖毒害自己親弟弟的鐵證。從那以後，繼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們一家的幸福也開始分崩離析。戚雨薇自己離開了家，搬到一個破舊的房子里，獨立生活了。


  從那以後，戚雨薇再也沒有回過家。


  在她的心裡，父親已經想要她死了。她也認為自己已經死了。她和父親的關係，就是血緣上的繼承關係，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


  她把名字傅雨薇改為戚雨薇，不再姓傅了。


  作業本上是戚雨薇，考試卷子是戚雨薇，成績單是戚雨薇，同學們也開始喊她戚雨薇。戚雨薇擅自改名字，改姓的做法，讓傅家那位權威而尊榮的祖母老太太大發脾氣。


  「沒了規矩了！」老太太戰戰兢兢敲敲手裡的拐杖。


  這是聖旨。


  傅家所有的成員都趕過來了。一個個帶著正義，聲討這個叛逆的、竟然敢如此數典忘宗的孩子。


  孝順的大兒子趕過來。雖然他心目里早已不關心這個越來越野性的女兒，但是改姓這樣的大事醜事，足以構成村裡的笑柄，侵犯了父親的尊嚴，作為父親不能不管。


  一家人全部聚齊了，都站在院子里。


  「那個霉運女人根本就不應該嫁到傅家來。現在她已經滾蛋了！你竟然還姓她的姓。你瘋了嗎？」祖母開腔定調。


  戚雨薇不聲響。或者說，她根本不予理睬。


  「這個孩子從來都是不知好歹，很犯賤的。跟她那個犯賤的娘是一樣的。」嬸嬸開口說道。


  「對，跟她的娘一樣，都是賤貨！」戚雨薇的祖母說道。


  「你們都是賤貨。你們不是賤貨也犯不著說別人是賤貨。你們從來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不是足夠賤。如果自己都足夠賤還有什麼臉面說別人是賤貨呢？」這是戚雨薇人生開始的第一次反抗。


  向來都是逆來順受！向來都是順從！可是換來的是越來越多的欺凌。戚雨薇開始向著那個傅家的家族，所有的成員，反抗了！


  戚雨薇已經很久沒有在自己家族親戚面前說話了。


  那個柔順的、懦弱的、逆來順受的小女孩長大了，變成了眼前這個倔強的、叛逆的、帶點邪氣和霸道的大女孩。


  她一開口說話就石破天驚，所有的人都沒有聽明白一樣，驚訝地看著這個女孩。


  戚雨薇長了一雙和她的娘一樣的、太過美麗而帶著魅惑的大眼睛。明澈的、透亮的、水汪汪的、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她的嘴角往下，一副不屑一顧的神情。


  這讓尊貴的高高在上的祖母，整個家族自以為是的親戚，都被她不屑一顧踩在腳下的樣子氣得半死。


  「聽到了嗎？看看你養的寶貝女兒！」她的祖母不屑說道。


  「這是我家。你們都出去！」


  戚雨薇對他們這一群所謂的傅家人說。


  「看看！看看，跟她的賤娘一個德行。」那些人撇著嘴說。


  「畢竟還是孩子，不懂事。」有個家族的長輩出來主持局面的人說，「讓她認個錯！跟她的娘劃清界限，以後不要再叫她娘就行了。」


  「我為什麼要跟娘劃清界限？她是我的親娘。你們算什麼？」戚雨薇反抗說。


  戚雨薇的話激起了眾怒。幾個長輩過來又推又擰，教訓了她幾下。


  「算了算了。天生的賤骨頭。打死也沒用。還是那樣的德行。」嬸嬸們搖頭說道。


  這話明裡是勸阻，不要打了。但是內涵很清楚，這樣卑賤，打死算了！

  戚雨薇的父親羞惱不已。這是順應輿論和平息憤怒的最好時機了。他大踏步走過來，老鷹抓小雞一般把戚雨薇拎起來，就好像電視里那位魯提轄提起了一塊肉一般，噼里啪啦，沒頭沒臉，把戚雨薇狠狠暴打了一頓。


  一邊暴打，一邊罵道：「你在說什麼？該死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