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你找誰
平瑤好像沒聽到的樣子，依舊站在那。白小雁急了，她一下跳起來，大聲嚷嚷道：“平瑤，人家要睡你老婆了！”
說完，隻聽到“咚”地一聲，她連人帶被子掉到了地上。
“白小雁，你做夢了吧！一直聽到你在喊人。咕咕嚨嚨地，嚇死人了！”一位室友在黑暗中，悠悠地說。
“對不起！對不起！”白小雁輕輕地說。她躺在地上被子裏，出了一身的冷汗。她一動不動地爬在地上，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從被子裏爬了出來，又將被子折好，拱了進去。
身上的汗有點難受，她想起來，找條毛巾揩一下。 又怕自己動作大了，影響別人休息。就這樣左右為難了一陣，隻好蜷成一團，又慢慢睡了過去。
第二天，白小雁想回家一趟，將高書意的提議跟哥哥白小虎商量一下。忽然想起來了，今天白小春要來新單位報到。
她早早地買了一包好煙放在包包裏，在廠門口等著。
白小春雖然已快是二個孩子的父親了，看上去還是一臉的稚嫩樣。白家的幾個孩子皮膚都比較白。以前上學的時候，白小春就很少下地，再後來高中一畢業，就成了家，白父一直幫襯著他，所以，他一直還是副甩手掌櫃的模樣。
第一次到外麵的世界來闖蕩，白小春有點興奮。看到姐姐一臉殷切站在廠門口，他有點不好意思：“姐，我都是大人了，你還當我是小孩子。”
白小雁看到弟弟，心裏暖暖地。她也不多話，從包裏拿出那包煙：“這不是給你的，等會給你師傅。第一次見到師傅，你要給人家一好印象。不然，你怎麽學好手藝呢！”
“知道了！”白小春接過煙，問過了報道的地方，便不要姐姐再跟過去。
白小雁這時候不想去食堂。她怕蔡定襄師傅見到她，又要問她跟高書意處得怎麽樣來。房東那也不好再去了。上次何定國那樣鬧了一下，她也不好意思再去見房東了。下次，要搬家的時候再去吧！
她在廠門口站了一會兒，突然發現，她在這個城市像根浮萍一樣，沒有紮根的地方。
她就這樣漫無目的走著，等她停下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汽車站門口。這時，一輛客車開了出來，她看也不看方向，伸手將它招停了，迅速地鑽了進去。
車上的人不多。白小雁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閉著眼睛，想讓紛繁的大腦暫時休息一下。
大概昨夜沒有睡好，白小雁這一靠，竟然睡著了。等司機喊她下車的時候，她竟然發現車子將她帶到了自己曾經打工的紮花廠路口。
來了，就過去看看吧！她歎了一口氣。
出乎她意料的是，原先熱鬧的紮花廠已經變成了一個製衣廠了。廠房比以前漂亮了，大門也改了模樣。
她慢慢地走到門衛室，隔著窗戶問：“請問，平瑤在嗎？”
“你找誰？”門衛室裏一位中年人，從窗戶上探出頭來。
“請問，平瑤在嗎？”白小雁又輕輕地問了一句。
“你找他有事嗎？”門衛順溜地問道。
白小雁的心忽然狂跳起來，她一把抓住中年人的手，激動地問：“平瑤他一直在這上班嗎？”
中年人被白小雁的動作弄得莫名其妙：“平瑤在哪個車間？你等一下，我打了電話問一下。”
“哦！”白小雁的心一下子又跌到了穀底：“他好像在行政上。你打電話到辦公室問一下。”
中年人找到了自己的眼鏡，又翻開電話薄，找到了廠部的電話。一會兒功夫，他捂著話筒對白小雁說：“姑娘，你找的那個叫平瑤的人，不在這個廠裏。”
白小雁的神情冷了下來，她道了一聲“謝謝！”。忽然又不死心地問：“你打電話到車間問一下吧！”。不知道那個門衛是怎麽問的，一會兒，他掛了電話，對白小雁說：“廠部說廠裏沒有平瑤這個人！”
白小雁麵無表情地看了門衛一眼，慢慢地往後山走去。
她曾經跟平瑤經常坐在一起的地方，已經長了深深的毛草。現在枯黃一片，倒在地上。昨天剛下過的小雪，有的還沒有化，星星點點，躲在毛草的一個個小角落裏。
白小雁的眼淚不自覺地又流了下來，她好像看到昨天，平瑤還拉著她一道倒在這片草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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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到N市之後，願意跟我住一起嗎？”
在平瑤離開廠之前，他又帶著白小雁翻了一次牆頭。
平瑤站在牆上，看著白小雁笨拙的爬牆樣子，一個勁地笑著，也不伸手幫她一把。白小雁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剛爬上去。還沒有 喘一口氣，隻聽到“咚”地一聲，平瑤已經跳了下去。
白小雁兩手叉腰，氣喘籲籲地指著已經到了院牆外麵的平瑤，佯裝著不高興的樣子：“你上來，你不上來，我就跳回去。”
“好！你跳呀！跳回去，我今晚就去你們宿舍住。”平瑤絲毫不為她所動的樣子，就這樣，站在那，一臉捉黠地看著她。
倆個人就這樣僵持著，平瑤看她還不下來，佯裝著要走。他還沒轉身，白小雁一個分神，“咚”地一聲，從牆頭上直直地摔了下來。平瑤伸手想接，沒接住。白小雁硬生生地摔倒在了他的前麵，隻聽到“哎喲”一聲，她抱著腳，倒在了地上。
平瑤嚇壞了。他一把抱起白小雁，連聲問：“腦袋摔著了嗎？”
“腿摔著了！”白小雁閉著眼睛，弱弱地回答道：“很疼！”
平瑤騰出一隻手，將她從頭開始，上上下下摸了一遍。沒有摸到傷口，也沒有摸到包塊，估計就是摔痛了。白小雁悄悄地睜開一隻眼，看著平瑤一臉擔心的樣子，好不得意。她突然一把摸著自己的腿，又哼哼起來。
結果，那晚，平瑤沒辦法，將她各個關節都捏了一遍。最後，背著她，順著山道慢慢地爬上山的。雖然，白小雁不重，平瑤勁也大，畢竟有這麽長的緩坡，平瑤也走得出汗了。
將白小雁往厚厚的草皮上一放，平瑤二話沒說，逮著她，鋪天蓋地的吻了下來。
直到白小雁癱倒下來，平瑤才喘著粗氣放開了她：“這是剛剛所得的勞動報酬！”他毫不客氣地說。
“小氣鬼！”白小雁不滿地嘟嚨了一句。
倆人鬧了一會兒，平瑤再次確認了白小雁沒有摔著後，才倒在了她的身邊，輕聲地說：“雁，到N市之後，願意跟我住一起嗎？”
“啊?”白小雁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麽要跟你一起住？我們又沒有結婚，別人會怎麽看我？”
“別人？哪些人？你在N市還有許多熟人嗎？”平瑤奇怪地問。
白小雁被平瑤弄糊塗了。
“除了你，其他人不都是別人嗎？我們還沒有結婚，你讓我跟你住一起，會被你家裏人看不起的。”
平瑤將頭枕在白小雁的腿上：“雁，隻要我喜歡你，其他的人都是可以忽視的。我想你跟我住在一起，方便我照顧你。”
白小雁笑了。
“我又不是孩子，還要你照顧我？”
“要是你又走丟了，怎麽辦？”
平瑤一下子坐了起來，他望著遠處的田野，眼神暗了下來。
那一晚，倆個人坐在後山頂，那個避風的地方，說了許多話。
第二次來N市，白小雁有一種恍如做夢一樣的感覺。
李林來接的白小雁。
“嗨！美女！”李林遠遠的看到她，抬手打招呼道。
“平瑤呢？”白小雁奇怪，平瑤說好他來接她的。
“他呀！”李林正準備開個玩笑。一看白小雁那一臉認真的模樣，打消了才見麵，就自來熟的感覺。也一臉認真地說：“他今天正式出任他伯父總廠的副總。現在應該在交接工作吧！”
李林將她接到一個小公寓樓裏，放下行李後，告訴她，讓她休息一會兒後，吃晚飯時來接她。
這是一個三十幾平米的一室一廳住房。裝璜得比較考究，地麵的木地板都是原生態的地板，被漆得鋥亮。房間的地上鋪著地毯，踩上去軟軟的，既暖和又舒服。整個房間都是淡淡的冷色調，低調而又奢華。
以前，隻在電視上看到的這麽漂亮的房間，今天，自己終於也住上了。白小雁有一點興奮。她還沒有整理行李，就拿起抹布，在房間裏到處揩了起來。
平瑤開門進來的時候，房間裏漆黑一片。他輕輕地喊了一聲：“小雁。”沒有聲音。他打開燈，四處看了看，隻見一個人影蜷在沙發上，還在熟睡著。
他輕輕地走了過去，站在沙發邊，看著那個熟睡的人，臉上帶著淡淡幸福的笑容。心裏也滿滿地充滿了幸福感。他想將她抱到床上好好地睡著，又怕把她弄醒了。他將搭在她身上的小毛毯又往上拽了拽，便關了燈，安靜地坐在她身邊。
黑暗像是罩子一樣，一下子就籠罩了下來。
白小雁醒來的時候，迷糊得不知身在何處。她想抬手揉揉眼睛，卻發現手被握著。她嚇得一下子驚醒過來。這才想起，不是睡在自己家裏，已經來到N市了，被李林送到一幛公寓樓裏。
糟了，她忘記問李林這個公寓樓是誰的了。她以為李林來接她，肯定是平瑤派他來的，不然，他怎麽會知道她什麽時候到N市的？所以，所以，她以為這個公寓樓理所當然是平瑤的。
要是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