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不對你味口
“剛好春九也沒走，你們談談看。等會雁還要回縣城，你們給個準信，她也要回去回話。這個機會，她還是托人才弄來的。”
白小虎一開口，張春九就知道自己沒有發言權了。白小春看著她，又看看白小虎。他的命運掌握在他們的手上，他一點發言權也沒有。
張春九看著白小春的慫樣，心裏就來氣。當著白小虎的麵，也不好發作。她隻能悻悻站起來，幹巴巴地說：“哥哥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也是為我們好。現在孩子們還小，用錢的地方不多，等孩子大了，用錢的地方多了，一時到哪裏抓錢去。還得感謝你們替我們著想，這麽好的機會，哪能不去呢！”
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就揀好聽的講吧！
話一說完，張春九頭也不回地回房睡覺去了。
白小春一聽老婆同意自己出去打工，立即笑了。結了婚，他才知道這種日子過得多麽無聊。每次，他的那些上大學的同學回來，眉飛色舞地講述那些大學豐富多彩的生活時，他在心裏是羨慕的。可惜，他連羨慕的機會也很少有。張春九時常會將女兒往他手時一放，孩子“哇哇”一哭，白小春想什麽的念頭了沒有了。
這次能出去學習，他一定要好好地珍惜這個機會。學一些真本領回來，讓他的那些同學，也對他刮目相看。
白小雁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過得這樣充實過。一天的時間，她恨不得掰成兩天過。
又給顧二子逮了一隻雞，送給她之後，時間已經不早了。她便馬不停蹄地跑回到出租屋裏，換了一身衣服，稍微將自己打扮了一下，便往食堂走去。
房東看到她這個時候還在家，便奇怪地走過來瞧瞧。順便將侄兒建國的傳呼機號碼給了她，以便聯係。看白小雁行色匆匆的樣子，她也不好逮著人家呆問。隻好訕訕地笑笑。
蔡師傅看白小雁來了，特別高興。
他將她帶到休息室。白小雁看到一個個子高高的年青人，捧著一本書，靜靜地坐在床上看著，周圍的一切仿佛與他無關一樣。
“書意，介紹一下，這是白小雁。”蔡師傅聲音很大地說。
“哦！哦！哦！”那個叫書意的年青人，這才驚覺有人來了，立即尷尬地站了起來。看到白小雁，臉微微地紅了一下，向白小雁伸出手去，有點結巴地自我介紹道：“高、高書意。”
白小雁也趕緊伸出手握著，卻不知道怎麽說。一時間，倆人放開手，都尷尬地站在那。
蔡師傅看著這一對尷尬的年青人，哭笑不得地對高書意說：“小雁晚上還沒有吃晚飯，你帶她先出去吃飯。然後，你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隨即又覺得自己說得不對，忙改口說：“小雁想去哪，你就帶她去哪！”然後，他好像又不放心地說：“書意，小雁臉皮薄，你要大方一點。”
“哦哦哦！好好好！”高書意連聲答應著，緊了緊身上的外套，帶頭走在前麵。白小雁向蔡師傅打了一個招呼，快步緊跟了上去。
相親這玩意兒，最讓人沒勁了。
兩個從來不認識的人，懷著某種目的，卻要在轉瞬之間，相互了解對自己最有利的信息，然後，做出一個正確的判斷。最後，自己的一生幸福或不幸福，都要被這個判斷左右著。這是個極考驗人的腦力活。很少有人能一次就將自己獲得的信息理清的。大部分的人都是跟著感覺走，一走就走到了深坑裏，不是坑了男人，就是坑了女人。
白小雁現在就麵臨著這個情況。說真的，她第一眼覺得高書意這個人憨厚老實，蔡師傅說什麽，他就做什麽，好像一個小磨磨一樣，推一把，走一下。
一路上，倆人很少說話。到了城裏，高書意將她帶到一個路邊的小攤前。這讓白小雁大跌眼鏡。一般人第一次見麵，不都是要弄個好印象 嗎！不說將她帶到多麽高檔的酒樓，起碼要去像她跟顧二子去吃辣的那樣的快餐店吧！
這個人也太實誠了。
高書意為了等白小雁，也沒有吃晚飯，他們倆各自要了自己的一份。白小雁覺得自己真是被平瑤慣壞了，平時，遇到這樣的攤點，除非她強烈要求，否則，平瑤一定是一臉的嫌棄。後來，她被平瑤熏陶得有點小潔癖了。
看著高書意吃得歡快的樣子，她更加吃不下了。簡單地吃了兩口，便將筷子放下。高書意三下五除二就將自己麵前一盤炒麵吃了個淨光。他奇怪地看了白小雁一眼：“怎麽，不對你味口？”
白小雁趕緊解釋說：“哦！不，我中午吃多了，胃還有點撐。”
高書意付了錢出來，倆個人漫無目的走在大街上。白小雁覺得這是她最無聊的一個相親對象。確實如蔡師傅說的那樣，這個人太老實了，老實得有點呆板了。她也不想講話，就這麽壓壓馬路吧！
走了好一截路。大概高書意一直在等她說話，或許是別的。結果沒有等到，也可能是自己也覺得無聊，便提議道：“我們去看電影吧！”
白小雁真的不想去，她現在對電影院有一種本能的排斥。或許是跟平瑤看的電影太多了，留下的回憶也太多了，所以，現在是什麽電影也勾不起她的興趣。
她沉吟了半天，第一次約會，去吧！去吧！
她鼓勵了自己半天，這才跟著高書意一起往電影院走去。當看到宛平電影院幾個字時，白小雁暈了！
“我們換一家電影院吧！”白小雁提議道。“聽講這裏的位子坐著非常不舒服，我不想進去看。”她一副小女兒的嬌羞姿態，撒著嬌的樣子，高書意一時心猿意馬起來，連忙同意了。
倆人又慢慢地往回走去。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白小雁的樣子刺激了他，高書意的話多了起來。倆人一問一答，居然也像一對戀人一樣，看上去和諧得很。
白小雁說不出來對高書意是什麽感覺。好像奔著結婚的目的，去談戀愛，就是這個感覺吧！倆個人似乎都在拚命尋找共同點，共同的語言，共同的愛好，共同認識的人，共同對家的渴望……
為了什麽而去做什麽，真的是一項很無聊的事情。
高書意將白小雁送回家的時候，還戀戀不舍。他想拉一下白小雁的手，被她巧妙地避開了。他一時尷尬地站在那，訕訕地說：“你快進去吧！天冷。”
白小雁頭也不回地拉開了院子門，卻一下子楞住了，隻見那個叫建國的年青人正站在院子裏。這麽晚了，他不知道來房東這有什麽事。
聽到院子門響，房東阿姨走了出來。一看，真的是白小雁回來了，驚喜地對那個站在那，像雕像一樣的年青人說：“建國，我講小雁今晚會回來吧！”
白小雁哭笑不得地看著這個年輕人，隻見他沉著臉，好像別人欠了他多少債一樣。她奇怪地望著他，不知道他怎麽了。
突然，何建國一把粗暴地拉過白小雁，拉開院子門，就將她拽了出去。他雖然個頭不是很高，但是很粗壯。一隻胳膊抓著白小雁，像是拎著一隻小雞仔一樣。
房東一下子呆住了：神馬情況？她生怕何建國脾氣壞，將人打了，急忙攆了出去：“建國，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何建國看也不看這個表姨，將白小雁跌跌撞撞地拉到了一個偏僻處。
白小雁嚇壞了，她不知道這個人究竟要幹嘛？胳膊被拽得生疼，她也不敢動一下。
“說！”何建國放開了白小雁，壓低了聲音。
“說什麽？你這人真是莫名其妙，我還不是你什麽人呢！你就弄得像是我老板一樣。我們都是成年人，好不好？”白小雁大聲嚷嚷道。
在這個漆黑的地方，她不能小聲，她要叫得讓周圍人都知道。不然，萬一人家一個不小心，將自己掐死了，還沒人知道，不是？
“你嚷什麽？”何建國不耐煩道。
“你說我嚷什麽？你的行為真讓人費解！”白小雁冷靜道。冷風吹過來，剛剛被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現在被風一吹，感覺格外的冷了。
“剛剛走的那個小夥子是誰？”何建國極不滿意道。“你剛剛跟我認識，還沒有相處，你又跟別的男人牽扯不清，什麽意思？你腳踏兩隻船，耍我？”
“我要聲明兩點。”白小雁更加的冷靜了：“第一，夜深了，我同學護送我回來，是男子漢的風度；第二，我們隻是見了一麵，就像你說的，我們還沒有相處，還算不上男女朋友，你沒有限製我的權力吧！就算是男女朋友，我也還有我人際交往的自由吧！”
何建國一聽，今晚送她回來的那個男人是她同學，心稍微放了下來。剛剛一時發熱的腦袋，這時也慢慢冷靜下來了。他看著前麵一臉倔強的白小雁，忽然有點心虛起來。剛剛的那一股衝勁，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那你什麽時候跟我約會？”他換了一個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