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先看看人吧
“憋著的滋味不好受吧！”白小雁笑。
麻辣粉絲的湯，倆個人都喝了個見底。辣得頭上的汗都像雨一樣淌下來。倆個人拽了一把衛生紙擦了半天，才覺得涼爽多了。這種2塊5一碗的粉絲，吃得人真多。每次白小雁與錢琳出來，隻要有機會碰到，她們就會一人點一份。主要就是喝這個湯，喝完之後，一種說不出的香氣，讓人回味無窮。
“真想再吃一碗。”白小雁舔了舔被辣得麻木的嘴唇，情不自禁地說。
錢琳看白小雁叉開了話，也不好再問。帶著滿肚子的好奇，倆個人慢慢地向她的宿舍走去。
第二天，白小雁一到廠時食堂，蔡定襄師傅就告訴她，上次她說的她弟弟的事情，基本上弄好了。隻要她弟弟願意來，去模具車間，不成問題。
白小雁高興地一下子蹦了起來。像個孩子一樣，抱著胖胖的蔡師傅，在他身上蹭了蹭。
蔡師傅被她的高興勁感染著，兩隻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拍了拍白小雁，將她拉到了一邊：“上次給你介紹的丁陽光，你們沒有再見麵吧！”
這都多久的事情了，那時候還剛到秋天，現在冬天都快過去了。丁陽光說不定女朋友都談好了。
白小雁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人家看不中我。”
“唉！”蔡師傅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是那個孩子沒有福氣呀！我那個老朋友，他的爸爸，也過來看過你的，隻是你不知道而已。他也說你是個好孩子，是他兒子沒眼光”
“師傅說笑了。我畢竟是個農村孩子，沒怎麽見過世麵，文化程度也不高，的確配不上他。”
“好了！不談那個混小子了。我問你，你現在有對象了嗎？”蔡師傅關心地問。
“沒有。”白小雁認真而又無奈地回答說。
“那好，我還有一個朋友，他的兒子高中畢業後，頂他的職進的醫院。上了三年學後，現在，在醫院搞檢驗。這孩子話不多，老實得很。如果你願意，我介紹你們認識認識。我不怕別的，就怕你嫁給他委屈。”
白小雁被蔡師傅真誠的話感動著。不要說這個人有工作，就是沒有工作，是個瘸子，是個啞巴，她也會給他一個麵子，去見見人家的。
“謝謝蔡師傅。”她真誠地說：“你既然給我介紹，總是為我好。有時候，緣分的事情真的講不清。見見吧！”
蔡定襄一見白小雁這樣大度，心裏更加堅信了他的判斷：這孩子，將來前途無量。
“我要把有些事跟你講一下。他家隻有一套兩居室的房子，爸爸媽媽都是廠裏的工人，也都是老實巴交的人。掙的是死工資。條件不算太好！”
“還是先看看人吧！其他的都是次要的。”白小雁依然堅定地說。
“那好。明天這孩子休息，你們見一麵。”
“好！”
不知道為什麽，白小雁答應了這個“好”字後，心裏 隱隱地不安起來。她突然有一種要將自己賣了的感覺。有什麽事已經不是她能左右得了，順著時間的軌道，向前滑去。
房東看白小雁對自己的堂侄子不上心，一肚子不高興。不過，在人家沒有完全拒絕前，她也隻好笑臉相迎。
今天，她一直沒有午睡，在家等著她。
白小雁忙碌好，回到出租屋時，已經精疲力竭。昨晚跟錢琳回去時，已經快淩晨了。又講了一會兒話，才睡。早晨起來，頭嗡嗡響。現在的她，隻想倒在床上，好好地補一個覺。
房東看白小雁的臉色很差，關心地問她怎麽了？
白小雁看了房東一眼，覺得平時人家也很關心她，自己天天跑得見不到人影，讓人家瞎等，真的好不應該。
“沒什麽，就是有點不舒服。”她有氣無力地說。
“哦！那有沒有去醫院看一看。要不，讓建國送你去醫院一趟。”房東熱心地說：“我馬上打電話給他，讓他過來。”
“別，別，別！”白小雁立即製止了。她這才知道，房東的小侄 子叫建國。她一把拉住房東：“阿姨，你不要麻煩人家建國了。我一個農村孩子，潑皮著呢！睡一覺就好了！”
“那怎麽行呢！要是小病變成了大病……呸！呸！呸！你看我這個臭嘴！好好好！你先好好睡一覺。要是有什麽問題，一定要給我講。”房東看白小雁臉色真的很難看，便也不好再說什麽，轉身回屋去了。
原本堆在腦殼頂上的瞌睡，被房東這一攪和，全都變成了大石頭，沉沉地壓在了白小雁的腦袋上。她在床上翻了半天，才沉沉地睡了過去。
晚上趕到食堂的時候，她遲到了。
第二天，白小雁向蔡師傅請假回家的時候，蔡師傅會心地笑了，一切皆在他的預料之中，所以，白小雁話還沒有說完，他就已經大手一揮：“去吧!去吧！晚上打扮得漂亮些。”
向顧二子請假時，卻沒有這麽通暢。她像個八婆一樣，拿著手機，象是不要話費一樣，東扯西拉了半天，才放行。
白小雁在電話這頭笑：“奸商就是奸商，榨取勞動人民一分錢都是好的！”
顧二子在那頭“嘿嘿”地奸笑著：“不榨白不榨！不然，我在哪裏弄來錢養活老公孩子！”
白小雁立即叫喚了起來：“常寬在哪裏？什麽時候淪為小白臉了？顧二子，你還有沒有人性。是人家養活你好不好！”
顧二子更開心了。笑得無比的燦爛！
張春九對於白小雁帶來的消息，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興奮。
白小春一走，晚上就沒有人給她捂腳了，也沒有人給她端茶倒水。她懷過白燕子，知道懷孕後期，挺著大肚子，上個廁所都非常難。她原本是想等她生完孩子，再讓白小春出去打工的。沒有想到白小雁這麽短的時間內，就給他找到事情了。
白父白母都不吱聲，他們看看白小春又看看張春九，不知道該說什麽話才好。畢竟，孩子已經成家了，他們作為父母也不好再幹涉孩子的事情了。
白小雁在回家之前，先拐到哥哥白小虎家。將帶給小侄女們的禮物散了後，就將白小春工作的事情講了一下。
嫂子聽了她的話，立即說：“這是個好事情呀！還能直接到模具車間，在哪裏能弄這麽好的事情。他要是不去，讓你哥去。”
白小虎瞪了她一眼，嫂子立即不講話了。
“小春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他還小，正是學習的好時候。現在孩子還小，大人能幫忙帶著。等他們長大了，他想出去，也難了。”
“我也是這個意思。先不講工作好壞，至少，小春要出去見見世麵。不然，他到後來，會被春九欺得抬不起頭來。”
兄妹倆就這個事情講了一會兒話，白小雁才回家。
吃飯的時候，白母要小春去將哥哥一家喊來一起吃飯。她看白小雁臉色憔悴，殺了一隻雞，又去鎮上斬了一斤肉回來燒了。
白燕子看到姐姐們回來了,自然特別高興。幾個孩子立即端著飯碗，拱到一邊的椅子上去吃去了。
白母怕張春九多心，給白小雁夾多少好菜，就給張春九夾多少。她心疼女兒，總是悄悄地將一些白小雁喜歡吃的東西，多夾一點。
吃完飯一會兒，張春九打著哈欠想去午睡了。她剛要起身，白小雁問白小春：“去機械廠的事情，你打算怎麽辦？”
白小春看著張春九已經出懷的身子，為難地看了白小雁一眼，沒有吱聲。
張春九一聽到他們談論白小春出去打工的事情，立即不高興起來。她還沒有想好要怎麽辦。要是白小春就這麽走了，她不知道一個人呆在家裏，會是什麽樣子。好像什麽都不方便了。
這件事，她還得好好想想。
白小虎看了一眼沒有出息的弟弟，真想再上去揍他一頓。
“你想好，”他看也不看準備起身去房間睡覺的張春九，衝著白小春說道。張春九半個屁股已經離開了椅子，隻好又坐了下來。別人的話，她都可以反駁。唯獨這個哥哥，她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白小春怕白小虎，張春九更怕。沒來由地怕！
“小春，現在姐姐給你找了個好的學習機會。你可以去，也可以不去。現在，你也是一家之長了，自己的事情自己作主。”
“如果，你現在去，學習個一年半載，再考個證出來，將來養活老婆孩子不成問題。你出去學習後，家裏的大人孩子，爸爸媽媽能幫你照顧。如果你仍然窩在家裏，不好意思，你要承擔你作為家長的責任。將你老婆孩子帶出去，單過。吃肉喝湯，還是吃糠咽菜，那是你們的事情。”
“這些年你們在家吃喝一分錢不交，自己掙多少花多少。我至所以沒意見，是因為你們剛剛成家，又迅速地有了孩子，給你們一個適應過程。父母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你也是當父親的人了，不能還賴在他們身邊。你 出去學習，我們幫襯著，是應該的！你在家，再幫襯就說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