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他多大了
以後，每次，他們倆在田間，地頭，山澗約會時，白小春總是細心地將張春九照顧得非常好，這讓她的天平又向他靠攏一些。她更加用力地督促他的學業了。
與白小春在一起，張春九心裏是舒坦的。至少，她沒有那些心理負擔。兩個人坦誠相見，各取所需後，各奔東西。白小春沒有那些纏人道道。每次都會由著她，一旦她不舒服，他都會停下來，等著她，將她調到最好的狀態，讓她有種被尊重的親切感。
白小雁也走了，在廠裏，她的自信心又恢複了九成。還有一成是白小雁和平瑤給她造成的心理陰影。廠裏的經濟效益也比從前好了很多，張春九覺得現在她是開心的。
唯一讓她覺得不如意的地方，就是遲遲找不到好婆家。
聽講，顧二子被常寬接到城裏去了以後，住著三室一廳的房子。每天不用上班。常寬每月還給她一二千塊錢零花錢。這樣的好事，怎麽不讓她碰到？！
家裏人一心想她攀高枝，可是，好看的小夥子，沒錢！有錢的小夥子，卻都像是歪瓜裂棗般，就是不能讓她如願。家裏人對她的這般挑剔，實在是不滿。他們已經等不及了，將她這個大活人，變成一堆堆的鈔票，好去換一個媳婦回來。
她非常痛苦。
後來，白小春來了，不是他迫不及待，而是她如狼似虎般地將他撲倒，發泄般在他身上蹂躪一番，才換他上來。每當這時，她才覺得心裏的一股濁氣才得以排除，心情才能好受一點。
白小春聽她絮絮叨叨，卻沒有辦法能幫得了她。他隻是個學生，目前，張春九也沒有看中他，他們之間的關係，從某種角度來說，就是一種契約關係。更像是一根繩子上的蜢蚱！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當她的聽眾，聽她發發牢騷而已。有時候，張春九被家裏人氣狠了，也會惡狠狠地氣他：“你怎麽不是個百萬富翁呢！”
白小春苦笑，百萬富翁？他要真是，會隻有她一個女人嗎？
日子如流水般流走。轉眼間，一年多過去了，白小春真的要高考了。張春九的終身大事，還是沒有著落。因為備戰高考，白小春主動斷了聯係。
張春九也能理解。她從心裏也想他有一個好前程呀！有個好的備胎，總比沒有強。
白小春就要高考時，張春九覺得一股煩躁沒來由地到來了。
她們村上有好幾個女子都嫁到了縣城邊上的農村。那些地方，轉個身，走個十幾分鍾，就能進城。這些人雖然也是農村戶口，聽講是菜農。不用種田的。村裏姑娘一個介紹一個，很快一對又一對成功了。不知道為什麽，到她這兒，就卡住了。
張父破口大罵，說她不長眼，不知道哄人家。村裏那些個姑娘，會看人眼色，進門喊人，喊得小夥子娘都飄起來了。先不管小夥子同不同意，老婆婆先同意了。這事情多好辦！
他聽說，城邊上的菜農，跟城裏人沒有什麽區別。嫁到那裏的姑娘，哪一個下過田，下過地的？個個在家打扮得花枝招展，恨不得比城裏人還舒服。錢也好掙。幾畝地的菜，都能養活一家人。閑的時候，還能去城裏打打零工，掙些零花錢。有房有地有閑錢，多好！
為什麽偏偏自家閨女就是搞不好呢！
“你看你那個驕傲的樣子！”他在得知對方看不上張春九時，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傲得像個象一樣。人家要娶的是媳婦，不是老爺！你就等著成老姑娘吧！到時候，你也不要呆在我家，哪兒好，你上哪去！”說完，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就走了。
張春九捂著滾燙的臉，眼淚一顆都沒有掉下來。她也狠狠地望著窗外：不用你們趕我走，我會把自己嫁個好人家的！
她想找白小春訴一下苦。可是，一想到還沒有到周末，再加上簡直臨近高考了，她又將心放了下來。她一聲招呼也沒打，連夜趕到了廠裏。家裏也不會有人問她去哪兒了，她隻要按時將工資上交就行了。
這樣，平靜的過了一個星期，張父托人又帶信來，讓她回去。
張春九真的不想再折騰了，她心想，父親能給她介紹什麽好人家？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給她介紹男朋友的是她比較喜歡的一個表姨。表姨成天在外麵走南闖北，介紹成功了十幾對人了，聽講都還不錯。表姨一直非常喜歡她，她也喜歡這個能說會道的親戚。
聽講是她介紹的人，張春九特意地打扮了一下自己，還化了一個淡妝。
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跟表姨來到了城裏。
對方訂的酒店還算不錯，一看檔次還不算低。張春九的心稍微定了一些。表姨拉著她，讓她不要吱聲，等會看她怎麽說。
雙方介紹人坐定了後，張春九傻眼了，對麵一個年青人也沒有看到。她有點疑惑：怎麽來相親，對方隻來家長，本人不來？難道又是一個跛子？不宜到場。
她剛剛激動的心，一下子又掉到了穀底。她怎麽這麽倒黴，人家一談戀愛，人也好，家也好，一相就中。她怎麽就是這麽差勁呢！找的人一個不如一個！
心裏百感交集，她也不敢表露出來。
菜上齊了，表姨輕輕地搗了搗她，示意正坐在她對麵的那個人，多看看。
張春九抬眼一看，那個人黑黑的，身子倒是挺撥，就是不知道人家兒子怎麽樣？是不是跟他一樣的。皮膚黑一點，她倒是不怕，她就怕人家有這樣那樣的缺陷。想想，她跟在一個跛子後麵的場景，她都要瘋了！
“看得中嗎？”表姨一邊給她夾菜，一邊輕聲問。
張春九一口菜正含在口中，含糊地嗚了一聲。沒有看到人，你讓她怎麽回答呢！她在心裏有點惱表姨了。哪有這樣介紹婆家的。
表姨一看她‘答應’了，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快成溝了。她不知道怎麽給對方傳遞了一個信息，立即飯桌上的氣氛熱烈起來，大家推杯換盞，一時好不熱鬧。從前往後，表姨叫她看的那個人隻是站起來跟她喝了一杯悶悶的酒，講了一句話：“你喝！”
張春九看他一身男性結實的肌肉，男性氣息撲麵而來。個子也還行。想像中他的兒子應該比他高一點。這些外在的條件，她都看中了。其他的，她更不用煩神了。既然父親喊她回來相親，條件太差的，他也不會同意的。
走的時候，那個男人將一條項鏈，交給了表姨，說是見麵禮，送給張春九的。他還順勢拿了一條煙出來，恭恭敬敬地送給了表姨，是對她表示感謝。他說過幾天，等表姨準備好了，他就去張春九家提親。
這麽快！張春九心裏“咯噔”一下。
談戀愛不是要談一段時間，雙方覺得合適，才提親嗎？
礙於這麽多人在場，她也不好問，隻好聽表姨的，一直裝淑女，安靜地坐在一邊。
表姨真是個媒婆，她一直在誇讚著對方的好，這也好，那也好，家裏好，家外也好，甚至連人家的茅缸都好。說得人家心花怒放。
轉過身，她又將她誇得天仙一樣，能看中他，真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不然，提親的人都將她家門檻踏平了，她都看不中，怎麽能一下子看中他呢！回去後，他要好好地去廟裏燒高香。說得那個人頭真點。
“都老大不小的人了，回去盡快準備東西，將事情訂下來。回頭，怎麽辦，我會跟她爸爸商量商量的。”
一行人歡天喜地地走了。張春九抬頭，茫然地看了一下那一行人。隻見走了幾步路後，那個男人回過頭，對她看了一眼，很快又回過頭去。
表姨非常高興，拉著她的手：“這個男人夠味吧！”
“哪個男人？”張春九一頭霧水。
表姨將一條項鏈拿了出來，給她看了一下：“就是送項鏈的這個人，還同你喝了酒的。你要是嫁給了她，家主子肯定是給你當。你看這個男人也大方，肯定不會虧待你的。將來你發達了，見了表姨可是不要不理不睬喲！”
張春九這才明白，原來，給她介紹的是這個男人，而不是他的兒子。她暈了！
“他多大了？”她顫抖著聲音問。
“不大，就是黑，望著老一些。隻比你大十歲。男人大一些，不是更會疼人嘛！你看我屋裏的那個死鬼，我們倒是一般大。他哪裏會照顧人，哪怕疼你表姨一絲一毫，我也欣慰！男人大些好！”
張春九無語。她忽然想起，媒婆說媒，全憑一張死嘴。她說那人比她大十歲，誰知道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說不定用他的虛歲減她的周歲來，一反一複，估計最後比她大十二歲。說不定還不止！
她沒有接表姨手中的項鏈。她知道接下來，事情就由不得她了。現在的信息量太大，她需要時間，好好消化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