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都是一家人
白小雁站在院子裏，遠遠地看了他一眼，隻見他個子不高，戴著眼鏡，一副學者的模樣。眼神閃爍著，看不出裏麵的感情來。
他遠遠地看了一眼站在錢琳身後不遠處的白小雁。隻一眼，便迅速地扭過頭去，對錢琳說：“走吧！”
錢琳看他沒有跟白小雁打招呼，心裏有點不痛快。可是，這麽晚了，也不想再跟他起衝突。便回過身，對白小雁說：“你進去吧!我們走了。”
白小雁笑著招招手。
焦良友將錢琳讓出來，順手將門輕輕地帶上。
門剛關了，耳邊就傳來了錢琳不滿的話語：“你怎麽不跟我同學打聲招呼？”
“我也不認識她！”
……
後來，聲音越來越小，他們走遠了。
黑暗再次將白小雁包圍起來，她倒在床上，心裏的悲戚潮水一樣湧了過來。她將枕頭緊緊地抱在懷裏，眼淚再次不可遏製地流了出來。
顧二子打來電話時，白小雁正準備出門去她那兒。
範應能打電話來了，問她考慮得怎麽樣了。她給了他肯定的答複後，他說後天，他們一起去鎮上洽談一下，將合同簽了。她同意了。
顧二子將厚厚的一個紙袋子交到了白小雁手上：“這是我賣身得來的！便宜，不需要急著還的。”
白小雁被她的話弄笑了：“我不管，反正隻要你幫我借到就行了。再說，賣肉能減肥，你一舉兩得，既幫了朋友，又幫了自己。何樂而不為呢？”
顧二子覺得白小雁沒有她想像中的那樣悲傷，心裏放了下來。她怕白小雁借了錢，有負擔，急著還。故意這麽調侃自己一番。還好，果然是她值得交往的朋友。
“二子，這錢我得給利息。你幫了我這麽一個大忙。這麽一大筆錢，我這麽心安理得地拿著，我心也會不安的。”白小雁誠懇地說。
“去，去，去。我兩個人好不好！這不是氣你，是兩個人掙錢比一個人容易。等你是兩個人時，如果這錢還沒有還清，你就開始付我利息好不好。好朋友之間，這樣斤斤計較，就見外了。”顧二子一口回絕了。
“你們還在做生意，突然抽出這麽一大筆現金出來，常哥會不會有意見。”白小雁小聲地 問。
“哎呀！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的？”顧二子調皮地白了白小雁一眼。
“我什麽時候說假話了？這真的是肉嚐得來的。不過，我第一次沒有跟他計較，讓他放肆了一回。”顧二子大大咧咧地說。
她湊到白小雁跟前，壓低聲音說：“不過，不跟他作對，也有好處，他將我服侍得舒舒服服。最後，我都睡著了，他還在興奮著。再這樣弄幾回，估計他要ED了。”
“不過，在他最緊要關頭，我按了暫停鍵，提出要錢。但我沒有跟她說是給你的。我說是我賣身給他這幾年的嫖資。他起先楞了一下，隨即便狠狠地折磨了我一下。然後，就給我錢了。”
“他都不問你要錢幹什麽？就這樣把錢給了你。是不是有什麽情況？”白小雁擔心地問。
“沒事，過不了幾天，他都會調查清楚的。真要是像你說的那樣，就好了！你放心，我跑不出他的手掌心。”顧二子不以為然地說。
“如果錢不夠，你吱聲，我再想辦法。”顧二子認真地說。
白小雁感動極子。她一把抱住顧二子，哽咽著說：“二子，你總是對我這麽好。我都舍不得離開你了。”
顧二子拍了拍白小雁：“要不咱倆私奔？!”
“沒正經！”
“我現在有這個能力幫你，沒這個能力，我也不會逞強的。我就怕你拿了錢，有負擔，急著還錢。你放心，常寬既然願意拿出來，說明，這些都是閑錢。”
“嗯！”
白小雁拎著錢，就請假回鎮上去了。
在買地之前，她還有些事要跟範應能問一下。
白母看到白小雁回來了，有些詫異。以前，白小雁不太願意回來，總是要等個把月才回來一回。這次，回去一個多星期，怎麽又跑回來了。
白小雁放下包包，將母親拉到一邊，輕聲地問：“她在家嗎？”
母女倆會意。白母悄悄地說：“她帶燕子出去玩去了。”
白小雁鬆了一口氣，將紙袋交給了母親，再將買地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她沒敢說這塊地是她買的，隻說是幫朋友一個忙，過幾天就去交錢。
白母一下子看到了這麽多錢，嚇了一跳。一再追問。在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後，這才將那個壓著棉衣的大口木頭箱子搬開，將紙袋深深地壓在最下麵，又在上麵按了按，確認按不到下麵的硬物，這才放下心來，找了一把鎖，將平時不鎖的箱子，鎖了起來。
白小春回來，看到姐姐回來了，特別高興。拉著白小雁，在祠堂後麵的天井邊聊起天來。
“姐，我想出去打工。整天呆在家裏，無所事事，真的很無聊。”白小春沒勁地說。“聽強子說，他們在上海幹電工，一天有六七十塊錢的收入。我也想去。”
“行啊！小春長大了！”白小雁意味深長地說。
白小春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腦袋：“姐，以前是我不懂事。可是，春九她隻是虛榮心強，嘴巴壞而已。她並沒有像人家惡媳婦那樣，做出多惡劣的事情來。你要多海涵她一些。”
“你講哪裏話了！姐姐怎麽會對春九有什麽意見呢！她都嫁到咱們家這麽多年，她是什麽樣的人，姐姐還不清楚嗎？倒是你，男人要有自己的一技之長，不然……”
白小雁話還未落音，突然，一個女高音插了進來：“白小雁，我尊敬你，喊你一聲姐姐。你說，我是什麽樣的人啊？白小春，你個沒良心的。真的沒有想到，趁我不在，你們姐弟倆竟然在家嚼我舌頭。你們也不怕天上打雷！”
白小春一看張春九又要蹦起來的樣子，趕緊上去將自家的老婆扶住。白燕子一看到姑姑回來了，立即興高采烈地跑過去，抓住姑姑的手：“阿姑，你回來了。給我帶什麽好吃的了？”
白小雁牽過白燕子，趕緊去自己房間裏拿包。
在經過張春九身邊時，她一把拉住了她：“白小雁，你不要跑，今天，我們就在這把話說清楚了。”
“說什麽？”白小雁不解地問：“都是一家人了。你要我說什麽，你覺得我說了你什麽。”
白小雁一臉不屑一顧的表情。
白小春站在張春九的身後，無奈地看著白小雁：“姐，春九懷孕了。”
“我知道呀！不就是懷孕的人，情緒大嗎？情緒再大，也得講理不是？！”白小雁說完，看了張春九一眼，拉著白燕子，便到自己房間裏去了。
張春九一把抓住白小春：“就是你沒有用，看著你老婆被別人欺負。我怎麽這麽不長眼，嫁了你個窩囊廢！”說完，抓住白小春又一陣猛打。
白母心疼小兒子，可是，又沒有辦法。她將白小春拉到一邊：“春九，你懷著身孕。醫生不是說，孕婦的情緒不好，將來生出的孩子，就難管教嗎？你看，你現在就嫌棄小春，不就是嫌棄他沒有學曆，沒有一技之長嗎？難道，你想你的孩子將來也是這樣嗎？”
屋裏一下子安靜下來。白小春感激地看著母親，張春九正準備來第二輪襲擊。聽了白母的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也不看周圍，回房間去了。
“春兒，你是得想辦法去學門手藝。現在春九也許不同意，但你手藝學成了，能賺到錢了。她就不會說你了。哪個女人不想自家男人有出息呢!現在媽媽身體還好，能照顧好她們娘幾個。你得早做打算。”
白母輕輕地說。她那慈愛的眼神裏流露出深深的擔憂來。還是他們沒有將孩子教育好，不然，怎麽會找了張春九這樣的媳婦來！
白小雁給白燕子拿了一袋子零食，拆開來了，給了她。又拿起另一個大一點的袋子，叫她帶給她媽媽吃。白燕子立即高高興興地出去了。
以前，平瑤跟她一起回來的時候，張春九雖然心裏羨慕妒忌 恨，但是麵對平瑤的大堆禮品，卻是笑臉相迎的。人們都說“禮多人不怪”，現在，她懷孕了，她也要放下芥蒂，像個姐姐一樣，能讓，就多讓一點吧！
白小雁坐在那，歎了一口氣。她正準備起身，白燕子抱著她剛給她的那個大包零食，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拉著小臉說：“媽媽不吃，把它扔出來了。”
白小雁將小家夥手裏的東西放了下來，捏了捏她的小臉：“好了，媽媽不吃，就放到阿姑這，你要是想吃，就讓奶奶進來拿給你，好不好？”
“好。”小孩子的情緒來得快，走得也快。一聽阿姑把這麽多好東西都給她吃，樂嗬嗬地跑去告訴奶奶去了。
白小雁拐到了張春九房間的門口，看她坐在桌前，正在吃一堆新鮮的桃子，便站在門口，平靜地說：“桃子吃多了，不好。如果想吃東西，可以叫小春去給你買一些你嘴饞的東西回來吃。”
“叫他去？不過是把桃子換成李子，有什麽兩樣？”張春九沒好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