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倆傻
“顧二子，你怎麽越來越有味呢！”
白小雁拉了拉顧二子，將聲音冷了下來：“常哥，你看，天快黑了！我們兩個女孩子，在這裏碰到你這樣，一上來，二話不說就喊我們出去玩的人。你想想，就算膽子大的女孩子，也會被嚇到吧。更何況，之前我們曾經發生過不愉快。可想而知，我們隻會往壞處想你。你也不想在二個姑娘麵前弄得以強欺弱吧！”
常哥瞟了一眼白小雁，痞痞的表情嚴肅了一點。
“這樣，你讓我們先回廠裏，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反正，你也知道我們的地址，也沒有什麽不好找的！”
白小雁說完這些話，後背已經被汗濕透了。她不知道接下來常哥會怎樣，心裏緊張得能捏出汗了。表麵上，她還是裝著很冷靜的樣子。拉了拉同樣一手都是汗的顧二子。兩個姑娘就這樣靜靜地望著對麵的人，將要驚飛的魂魄緊緊地拽著。
常哥看到對麵強裝鎮定的兩個人，沉吟了一下，摸了一把寸頭。過了好一會兒，似乎是不耐煩再跟這兩個人糾纏，轉身走了。
白小雁一看常哥走遠了，拉著顧二子，飛也似地跑回了廠裏。
平瑤的仿生花技術很快就引進了紮花廠。這次廠裏沒有派人出去學習，是提供設備的廠方派技術人員進廠培訓。
張春九想出去學習的“攻關”也失敗了。
讓人失望的是，她一直引以為靠山的生產廠長，不知道何故，被調到其他分廠去了。新來的廠長，據講也是另一個分廠的廠長。張春九有點不明白，這個生產廠長幹得好好的，肯動腦筋，人也靈活，在員工心目中的威望挺高的。正幹得風生水起的時候，為什麽要調走呢？
這個問題，在新老廠長交接的那天晚上，白小雁也問過平瑤。平瑤隻是笑笑，說是總廠根據業務需要做的調整。他也不是很清楚 。平瑤笑得高深莫測，白小雁覺得好像不像他講得那麽簡單。
新老廠長交接的那天，廠裏的女工都沒有心思幹活。一個個交頭接耳，談論著這個奇怪的人事變動。尤其是平瑤又出現在廠裏麵，更是引起了大家更熱烈的好奇心。紛紛打聽，平瑤在廠裏擔任什麽職務，是常駐還是暫時送新廠長上任。
張春九心裏越發地難過。她有一種預感，平瑤再次來廠裏，絕對不僅僅是送新廠長上任這麽簡單。可是，目前，她卻沒有心思想這些事情。
中午的時候，平瑤代表總廠為新老廠長舉行了一場宴會：歡送老廠長，迎接新廠長。所有廠裏的中層和行政人員都參加了。倆個廠長也都熱烈地碰了杯，惺惺相惜地相互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看到他們回來，張春九找了一個機會，溜了出來。她一路小跑，在生產廠長快要關上宿舍門的時候，跟了進去。
生產廠長有些詫異：都這個時候了，張春九來幹什麽？
他給她倒了一杯水，抹了一把疲憊的臉，疑惑地望著她：“你有事嗎？”
張春九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她坐在房間的椅子上，默默地哽咽了一會兒，抬起淚眼委屈地問道：“廠長，你幹得好好的，也沒有犯錯誤，為什麽要把你調走？我們都舍不得你！”
生產廠長感慨地歎了一口氣：“總廠根據業務需要做的調整，正常的人事調動，很正常！”
他看著一臉動容的張春九。這個員工雖然有時侯耍一些小心機，總的來說還是很不錯的。這麽多人知道他要離職了，也隻看到了她為他流眼淚。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如果可能，他是真的願意為她做點什麽。可惜，明天就要工作交接了，廠裏實際已經由新廠長接管了。
“這怎麽能算正常呢！就算上了新設備，管理還不是一樣的。”張春九還在為他叫屈著。
“嗬嗬！”老廠長往後一倒， 兩手抱著頭，臉望著天花板。過了好一會兒，幽幽地說：“站隊伍很重要！”
忽然，像是一下醒過來一樣，他戒備地看了張春九一眼 ：“明天，工作一交接完，我就要離開去外地上任了。”
張春九又抽噎了幾下，淚眼婆娑地看著他英俊的臉龐，抹了一把眼淚：“廠長，你一走，我們都失去了主心骨了。”
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她向生產廠長這邊挪了挪：“你一直知道我的心思。我覺得我的能力是不差的，人緣關係也不錯，就是缺一個機會走上管理崗位。在我的心目中，廠長就是給我機會那個人。這件事，我從來沒有敢主動跟你提出來。一是女孩子自卑；二是怕給廠長你惹麻煩。總希望順其自然的好。現在，你要卸任了，我能不能請求你，走之前用一下手中的權利，幫我實現這個願望。”
生產廠長看著張春九，沉吟了片刻：“我現在實際已經不再管理廠裏了。不過，你說的話，我會放在心裏。等有機會，我會替你說話的。你要做一個心裏準備，新廠長對你不熟悉，他會不會采納我的意見，這不好說。”
“沒關係。我相信，他會給你一個麵子的。”張春九一聽到老廠長答應了她，破涕一笑，心裏的一塊石頭放了下來。新老廠長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蚱蜢，相對於她們女工來說，不過是一個高級打工仔而已，哪裏有不惺惺相惜呢！
老廠長看張春九露出了笑容，也跟著笑了。他站起身，向大門做了一個“請”的姿式。
晚上，中層幹部、行政人員相約了一下，為新老廠長舉行了私人迎送儀式。相對於中午的豐盛，晚上則顯得簡單多了。
平瑤也受到了邀請，不過，他沒有參加。白小雁一下班，他就把她悄悄地帶走了。
忙碌了一天，一直沒有機會單獨跟她在一起，也沒有跟她好好說一句話。
平瑤開著廠裏的桑坦拉，帶著白小雁緩緩地往前開著。
白小雁不是在廠裏上車的，平瑤將車子開出了廠一個拐彎的地方，她才上的車。
“去哪？”白小雁的臉紅撲撲地。上了車，她撒嬌一樣挽往平瑤的胳膊，靠在他的身側。話嗲得自己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平瑤看到白小雁一副小女兒的神態，溫和地笑笑。伸手捏了捏她的手，又在她臉上摸了摸。 慢慢地開著車子。
白小雁頭靠在平瑤身上，平瑤不講話，她也不講話。就這樣靜靜地靠著，幸福得冒泡泡。
“怎麽不講話？在想什麽？”車開出很長一段時間，平瑤輕輕地問道。
“沒有想什麽！就覺得這樣靠著，非常舒服。”白小雁抬頭看了一眼平瑤，老老實實地說。
“嗬嗬！”平瑤笑出了聲：“傻姑娘！”
“你才傻呢！”白小雁輕輕地捶了一下他。
“我傻嗎？”平瑤摸了摸自己的臉，甩了一下頭發，做了一個酷酷的樣子：“我傻，你也傻。兩傻，我們正好是天作一對，地設一雙。這一輩子，你也隻好跟著我這個傻子了。”
“去，去，去!誰要跟你這個傻子？”白小雁忽然歎了一口氣：“唉！要是能天天這樣就好了！”
“會的，會的。”平瑤在白小雁的手上輕輕地拍了拍。
車子開到縣城，平瑤帶著白小雁來到了一個酒店。一幢高樓上“金色陽光”四個金色的大字熠熠生輝。一跨進酒店的大門，白小雁的眼睛有點不夠用了，四麵金壁輝煌，穿過一個長長的大廳，來到了電梯前。平瑤擁著白小雁，按下了電梯。
在五樓的一個包間裏，有幾個人已經來了，正在打牌。
白小雁知道平瑤帶她來這裏。看到陌生人，有點不習慣。她往平瑤身後躲了躲，被他拉了過來，坐在他身旁。
正在打牌的幾個人看到白小雁，又望了望平瑤，示意了一下。
平瑤將外麵的茄克衫脫了下來，掛在了椅子上，又將襯衫的袖口解開，往上卷了一編。他鎮定從容的樣子，讓白小雁看呆了。她從來沒有看過這樣帥的平瑤，一時間竟然收不回眼睛來。
平瑤在她臉上抹了一把，低下頭，在她耳朵邊悄悄地說：“看什麽呢！這麽專注。”
白小雁沒有好意思說是在看他，她白了他一眼。
平瑤堅挨著白小雁坐了下來，他悄悄地將白小雁的手抓過來，放在桌布下麵自己的大腿上，輕輕地摩挲著。白小雁看得出來，這幾個人應該同平瑤很熟悉，不然，他們也不會這樣隨意自然。
又等了一會兒，平遙怕白小雁餓了。便問那幾個人道：“趙一林，還有幾個人沒有到？”
一個個子高高的人說：“就差常寬了！”
常寬？白小雁心裏驚了一下。怎麽這麽巧？難道這世界還有同名同姓的人？平瑤怎麽跟他們都認識？仔細一想，她又高興起來。如果平瑤跟常哥熟悉，那麽，她和顧二子就不用再擔驚受怕了。到底是朋友，不看僧麵，看佛麵嘛！
她正在那胡亂地想著，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趙哥，幹嘛這麽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