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護國將軍
梵音覺得有些可笑，看著宋賀頹廢的樣子，梵音可以確定，宋賀這些年過的並不好，但是梵音還更加確定的是另外一件事情，想到這裡梵音便直接沖著宋賀，把桌上的水朝宋賀的臉上潑過去，然後說道：「別找借口了，你失敗了是因為你敗給了自己，沒有事情是不可以改變的。如果你真的預見了一切，那你的預見中有沒有我的改變。」
宋賀輕笑一聲，然後說道：「你不知道，十六年了，從我做夢到現在十六年了，整整十六年，我都活在夢魘中，我嘗試了無數次，全都失敗了，那種無力感，你又怎麼會知道。」
梵音想著自己是穿越二來，那是不是說之前的一切都是可以推翻的，可以改變的，但是宋賀的預見中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
宋賀楞了很久，然後才說道：「我的夢裡，你一樣被冊封將軍，公主，無數次的暗殺你都躲過了，但是有一樣，我夢中你確實被毀容無疑，不像現在你的臉還是完好無損的。因為你有軍權，哪怕是真的毀容，想要娶你的人依然很多，不過你還是在十六歲，就是明年嫁給了十七爺，你們剛成親古蘭來犯，聖上歸天，十七爺親帥大軍殺敵，太子掌控朝政臣服樓蘭，你和十七爺腹背受敵，你在京城中為救十七爺身負重傷，十七爺起義，殺死了太子，奪得聖上的位置，大戰持續了五年，你功力盡失，還有你神女的血脈被人發現，十七爺把你送還給古蘭國，你外公和我就是在你被送往古蘭國的路上為了救你被殺害的。我們當時失算了，護送你去古蘭國的竟然是十七爺本人。」
梵音聽著這裡才算明白了之前宋賀的那句「離十七爺遠點」的含義。原來十七爺對聖位也是覬覦的。想來很久，梵音才有些疑惑的問道：「宋靈紋呢，還有六皇子，這些人呢？」
宋賀倒是有些驚訝梵音怎麼會問起六皇子，但是宋賀還是說道：「六皇子在古蘭來犯的時候就失蹤了，靈紋是在那年在戰場上去世的，我還是我唯一改變的事情，至少我保住了靈紋的命。」宋賀說著便朝那顆大樹笑笑。
「所以說，沒有改不了的命運，只是你不努力。與其你在這裡感嘆命運的強大不如你去做些事情，哪怕真的沒有改變什麼，但至少你努力了，這樣還不會後悔。想想那些在你夢中死去的親人，你忍心看著他們再次走上之前的道路嗎？你忍心看著你的親人在你的眼前死去，兩次？」
梵音說完便不再說話，看著天色，然後才說道：「後天我想去兵營看看，那種地方我之前沒去過，想著舅舅你應該對哪裡很熟悉，所以來問問，如此看來，舅舅是需要一些時間面對的，明天下午我在國公府等你，到時候記得下山給我個回復。」說完，梵音便直接離開了。
宋賀在大樹底下站了很久，這顆大樹是當年宋賀再次南華寺打算隱居的時候種下的，雖然這樣打算，但是宋賀還是放心不下塵世，所以南華寺的住持到現在也沒有為宋賀剃度。
其實梵音的到來是宋賀之前料想到的，因為梵音和之前不一樣了，變得有勇氣，變得果敢，變得更像宋靈紋和母親，這些都是變故，今天告訴梵音的那個夢境，與其說是在告訴梵音什麼，不如說是在發泄心中多年來的壓抑。
聽著梵音勸說，宋賀自己何嘗不是在勸自己，只是有些東西真的是那麼簡單就能放下嗎？那這些年來的掙扎，這些年來的徘徊，這些年來那些失眠的日日夜夜。每一刻的痛苦都像是刻意的提醒著自己現實有多麼的殘酷。
第二天早上，梵音剛從練武場回來，便看到管家慌慌張張的跑來，看著梵音和宋老將軍，宋管家差點痛哭流涕的說道：「將軍，小小姐，四爺回來了，四爺回來了。」
宋老將軍看起來倒是比想象中淡定很多，只是微微顫抖的雙手，還是出賣了這位老人家。
梵音直接上前握住宋老將軍的手說道：「外公，我們一起去看看舅舅吧。」
宋老將軍拍拍梵音的手，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謝謝你，阿音，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到。所以我也給你準備了驚喜。走，先去看看你舅舅。」
等兩人看到站在院子中央的宋賀的時候，梵音才發現自己之前有多害怕宋賀不會下山，看到宋賀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身影，梵音甚至有說不出的感動，自己何德何能然這些人能付出這樣的關心和愛護，外公，舅舅，秋姨，也許以後還有更多的親人，也許以後海域更多的仇人，但是這、這一刻，梵音卻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強大。
看著宋老將軍強壯鎮定的臉，梵音只好上前，拉過宋賀一起吃早飯。宋老將軍在飯桌上說道：「賀兒，我知道阿音能勸你回來，我一早便猜到了，我老了，很多事情已經沒有能力了，你是我宋伯元的兒子，便要走我之前的路，我昨天去請旨，賀兒以後便是胡國將軍了，剛好可以幫助阿音。聖上雖然沒有直接答應，但是聖后已經應允，下旨是遲早的事情。」
宋賀看了一眼梵音，點點頭只說了一句知道了，然後便不在說話。倒是梵音有些奇怪的問道：「聖后怎麼會應允呢，宋家雖然都是武將，但是手中權勢過大的話，很有可能功高蓋主，聖后不會不知道的啊。」
宋老將軍卻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梵音，然後才問道：「阿音覺得六皇子如何？」
梵音看著宋老將軍，然後才開口說道：「六皇子不參與奪權，但是卻不能保證平安，聖后這是要我們宋家保六皇子？」
宋老將軍點點頭，然後說道：「聖后確實是這樣的意思，但是聖后也怕我們到時候倒戈，所以要你嫁給六皇子。」
梵音沒有說話，只是想著：聖后的安排確實很合理，若只是讓宋家答應，宋家到時候難免倒戈，但是若是讓自己嫁給六皇子，那便不一樣了，自己現在身負皇命，是將軍，有軍權，就算助六皇子奪位那也是有可能的，奪位，也許聖后的意思並不是保護，而是讓自己助六皇子奪位。
梵音被自己的猜想震驚，這樣的想法也許不只是自己有，也許宋老將軍早就想到了。梵音抬頭看著宋老將軍和宋賀，然後小聲的說道：「聖后別有用心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