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黑水之巔
第一百三十五章
「承天效法厚德光大後土皇地祇，許小仙你不陌生吧？」瑤姬皺了皺極好看的眉頭，看著許小仙就像看著白痴一樣，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抱朴山年輕修士皺眉，隨後哈哈大笑，沒心沒肺道:「你別告訴我，這幽都山的土伯不是後土娘娘的一縷分身所化！
如果是，那便好辦！
《山海經》記載，共工氏之霸九有也，其子曰後土，能平九土。
既然後土娘娘是共工的女兒，共工又是你的侄子輩，後土娘娘親臨也矮你數個輩分。
土伯就算能跟後土娘娘沾親帶故，帶那麼點淵源，怎麼算都比不上你這個姑祖輩的排場大。
瑤姬，要不你將你那自家小輩的守墓人叫出來，給咱們指條路。
這架嘛！就不要打了。哪有姑祖奶奶打小侄女跟班的？」
瑤姬沒有回答，只是看著遠方。
遠處，奇山兀立，群山連亘，蒼翠峭拔，洞天福地一般，只可惜黑雲遮、迷霧繞，一道黑水瀑布，銀河倒瀉之勢從山頭傾瀉而下，匯聚成河，就像人的血管脈絡一般，蜿蜒曲折的一直到天際。
黑水河。
傳聞，喝了黑水河的水，便是不死人，最少能活八百年。
可聽起來，依舊詭異滲人。
黑水河的源頭便那是黑水之巔！
「後土墓就在山巔。土伯在山巔守墓。幽都山的出口也在山巔。
許小仙，你可以報我名字，試著與那守墓人土伯談談。」瑤姬面無表情的指著黑水之巔道。
抱朴山年輕修士歪著腦袋道:「當真？」
瑤姬撇過頭去，回應道:「白痴！」
「世風日下呀，這親戚之間血脈之情，可比那兩袖清風一肩明月，見面只會狗屁長生話的神仙，還來得不靠譜哩……」抱朴山年輕修士搖頭晃腦，長吁短嘆。
一魂一魄，曾一顰一笑都將貌若天仙、賢良淑德，展示得盡致淋漓的巫山神女瑤姬，毫無淑女風範的瞬間連翻白眼。
……
後土墳就在黑水之巔。
守墓人土伯在後土墳里。
幽都山的出口也在後土墳里。
想要離開這幽都山，唯有黑水之巔一途，再無它涇。
在黑水之巔山腳你可以望見，巨石如白馬昂首奮蹄，惟妙惟肖。
通天石筍如擎天一柱，精妙絕倫。陽橋似天外飛虹，蔚為奇觀。
只可惜，這一切都想抹上了濃墨，每一寸土地都充滿著黑暗氣息。
一條古道，百轉千回，蜿蜒曲折的伴隨著黑水河，逆流而上，直至黑水之巔。
除此，再無它涇。
許小仙本想御氣上九天，瑤姬搖頭道:「你一個金丹期的道家修士，只怕還未御氣到山腰，便會被當地土著，用石頭給打成篩子。」
抱朴山年輕修士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瑤姬嘆氣道:「喝過黑水河的水，這些土著投擲石塊的力量，絲毫不亞於人間的誅神駑。
這山中土著不知凡幾，假如千百人同仇敵愾，萬箭齊發，那滋味一定不會好受。
許小仙，你若想試試，身後事可交給小女子來做。」
許小仙瞠目結舌！
神女瑤姬嘆氣笑道:「不信？」
「不敢不信。」抱朴山年輕修士泄氣道。
二八少女瑤姬瞬間笑得前俯後仰，哈哈大笑道:「道家修士修天道，順天意，借天力證道永生。以修身為輔，修心為上。
若一味孤槍熱膽，過剛必折。
反之，若步步為營，思前顧后，必心魔滋長，道心不穩。
小道士，上是不上，你看著辦。」
許小仙實誠道:「小道怕死。」
接著收雲龍槍入勞宮穴，解下腰間的鬥牛利刃，看著黑水之巔孤峰突兀，直插雲霄。
黑水之巔前山僅有一條寬三尺左右的小小石徑，緊貼山壁，十步三轉，蜿蜒直上峰巔如一線通天。
小徑兩旁，黑水翻滾，岸邊黑草黑花，黑木參天。黑暗氣息，如同波浪一般襲轉靈魂。
許小仙持劍而立。目光遠眺。
一隻通體漆黑的頑猴獨坐在一個崖頭，如同木雕一般看著黑水西去，像是在參悟著什麼一般，表情凝重肅穆，竟給人一種如神似佛的錯覺。
突然。
坐在崖頭打坐的黑猴，突然抬頭，對著抱朴山年輕修士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許小仙微笑回應。
黑猴竟開口道:「外地人，你可會黑白子？」
抱朴山年輕修士驀然驚愕，瞠目結舌，卻依舊點了點頭。
就像它一天需要刷牙很多次，才能維持著這一口潔白牙齒的黑猴，會講人話就算了，居然開口便是琴棋書畫中的王道，黑白子！
用匪夷所思來形容，倒不如說是大智近妖來得恰當！
許小仙內心翻江倒海，默念『妖孽』！
不料那通靈黑猴居然雙腳站立，雙手抱拳行禮道:「先生既然會黑白子，可否為學生解解惑，為何這黑白子又被人稱作『手談』？」
先生、學生、黑白子、手談……
抱朴山年輕修士心下波瀾起，幾乎不可抑制，他與神女瑤姬對視一眼，後者平靜如水，擺了擺手，做了個司空見慣的手勢。
許小仙稍有遲疑，那通靈黑猴，再行一禮，恭聲道:「先生若知道，學生還請先生不吝賜教。先生若一知半解，那學生便去別處求索。不為難先生。」
端的是，不卑不亢！
許小仙摸了摸腦袋，嘆了口氣，這一方黑水黑土地，到底滋養了一群什麼鬼玩意？
猴都如此，那不死人又會是如何的妖孽？
一人一猴再次四目相對。
許小仙抱拳回禮道:「先生二字當不得。
黑白子，小道也僅略懂一二，能否與你解惑，你聽了便知道。
若不能，那便是不能。」
黑猴點了點頭，求知若渴的望著抱朴山年輕修士。
許小仙輕聲道:「手談是黑白子對局的別稱。
黑白子之所以被稱為『手談』的原因，則是因為在下圍棋時，對弈雙方均需默不作聲，僅靠一隻手的中指、食指，運籌棋子在棋盤上來鬥智、斗勇。
其落子節奏的變化、放布棋子的力量的大小等都可反映出當局者的心智情況，如同在棋局中以手語交談一般。因此稱為『手談』。
小道這樣說，不知道能否解你的惑？」
瞬間。
黑猴，閉眼思考，幾個呼吸后它再睜眼，眼中精光一閃而過。
驚喜道:「前路坎坷，先生當不急著上山，黑伯有一份大禮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