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夕陽斜照,均勻的撒滿這個小公園,無論是哪裡,都如同被鍍上了一層黃金,雖然還有夏天獨有的熱,但當你面向它時,你會發現它獨到的溫柔。
「誰?」伊布布猛的睜眼。
她的頭雖然不太很疼了,但開始暈了起來,所以她找了一個小公園的長椅,躺了一會兒。
沒多久,一片影子遮住了自己的臉。
她睜開了眼。
那人背後的陽光狠狠地刺了刺她的眼。
大腦一片混亂。
「是我。」木方急忙回答。
「哦。」伊布布眨眨眼,又閉上了。
「你怎麼了?」
「頭暈…」伊布布慢慢晃著腦袋。
「我,我帶你去醫院??」木方有點慌。
「不用了。」
「那,,帶你回家?」
「……我沒家了。」伊布布忍住不去想那個死宅。
「怎麼會……會沒家?」
伊布布坐了起來,有些吃力。
她努力想去看清眼前這人。
嗯,木方。
木方在向斜上方飛去。
他這是什麼表情?
他在喊我的名字?
一片寂靜。
周圍有些黑暗。
自己這是在哪裡?虛空?
除了自己,沒有任何東西,只有無盡的黑暗。
黑暗之中,似乎有什麼在盯著自己。比周圍的黑暗還要黑暗,自己所能大概感受到的。
她知道她在和那個東西對視。那個東西在貪婪的看著自己,似乎自己是它眼裡的美食。
實際上周圍一片黑暗,而自己卻看到了它。
她忽然感到它動了。張開了它的大嘴,狠狠地咬向自己。並沒有痛感,卻還是驚醒了。
亮光有些刺眼,周圍是一片白。
木方對著她笑了笑,「你……醒了?」
「……謝謝。」伊布布眨了眨眼,這裡應該就是醫院。
「具體的檢查要在下午進行,你醒了就好,我去,,弄錢。」木方撓了撓頭,目前,他不知道任何她的家人的聯繫方式。
頭並不疼了,前所未有的舒服。估計是昨晚睡得太好的原因?伊布布盯著天花板。
木方起身,又看了看她,向外面走了去。
去哪裡弄錢?
這是個難題。木方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
自己這一生下去,基本不會為錢發愁的,因為自己並不需要多少,足夠生活就行,不過伊布布的進一步檢查需要好幾千。可以找她媽媽。木方突然想到。
他回頭,看向住院樓。
伊布布有些無力的抬起胳膊,因為有些酥癢。上面有一個針孔。全身如同恐高一般的無力。但很舒服。
他要掏錢給我做檢查?會花很多錢吧。不過,總比找那個人強,。她腦海中再次閃過那個眼神。
可……他並沒有錢吧。
找媽媽?還是不讓她知道這件事為好……不然她會擔心。
伊布布略覺煩躁,索性不想了。
不如……
木方突然想到了。
短時間內,還是能夠弄到錢的。他突然轉身,飛奔起來。
自己並不是這個社會的殘渣,自己也是有人疼有人關心,更是有人依靠的。
伊布布充斥著他的大腦。
下午就要開始了,自己必須快一點。
伊布布吃力的坐了起來,全身無力的感覺她並沒有怎麼體驗過,所以覺得還是很舒服的。她靠在床頭,大概整理了一下長長的頭髮,拿起眼鏡,戴上。
突然,她笑了。
並沒有什麼事情,對吧。
這個同桌,為自己拚命地樣子,還是挺帥的。
謝謝。
伊布布摁了床頭鈴。
那個禮品店到了。
他猛衝進去,全身的熱量和腿部的酸痛讓他忘了昨晚的未眠。
「木方?怎麼了這麼急?來喝杯水。」
「不不不,我……我有事。」木方喘著粗氣。
「什麼事?」老闆娘關心的問道。
「我借錢,借。借五千。」
時間將近2點。
木方緊緊的攥著那張銀行卡。
裡面有幾萬,老闆娘知道事情后直接給他了。他不能多待,因為還有人在等他。
這時候已經是最熱的時候了。
真的很熱,熱的透不過氣來。
他還是在跑,一點都不敢停下。
馬上就要到了。前面那個拐角就是。
轉彎,木方驟然停下。
她看著他。
「你,你怎麼出來了?」
伊布布站在樹蔭之下,在等著他。
「醫生說,我沒大事了。吃藥就好。」
木方用胳膊擦著額頭上的汗。
「真,,真的?」
「我會騙人嗎?」
伊布布對著他,笑了。
這是絕無僅有的一次。
木方近乎停止呼吸。
這是他見過,最美的風景。
季瑜無聊的戴上耳機,聽著歌,懶散的躺在床上。
這樣的周末太無聊了。
外面不算太毒的陽光透過不知什麼材質的落地窗,變得和她一樣的懶散,她眨了眨眼,慢慢的困了。
「主人接電話~」耳機里聲音突然變了,變成了一個小孩的聲音。
季瑜突然笑了,摁了一下耳機上的摁鍵。
「呦,夏大少爺。」
「咳咳。」
「獃子,什麼事?」
季瑜坐了起來。
「有些學習上的問題想問一問,不知姑娘是否賞臉來喝杯咖啡。」
「你還需要問我?」
「請你喝咖啡。」
「不賞。」季瑜笑的更歡了。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夏景逸明顯不會約女孩兒,和以往一樣,他拿季瑜沒辦法。
「笨。你這樣子以後怎麼追女孩兒?」季瑜將手機裝在兜里,準備動身。
「有你就夠了。」夏景逸回答。
「……」季瑜左眼皮跳了跳,「哈?」
「我是說,有你教我。」
「別廢話了,在哪裡?」
「只是借住,借住……」伊布布無家可歸,而在木方嘴賤說住我家而懊悔之時,她想了想,回答道。
木方當然沒有想到,伊布布會答應。
「這這這這,額呃呃呃」木方馬上慌亂了,「好……我家有地地方,我可以睡沙發沙發,額呃呃呃。」
他捏著手裡的瓶子,隨後打開了蓋子,蓋子在開的瞬間掉在地上,他也不管了,直接仰頭,準備幹了這瓶水。
他突然咳嗽起來,水灑了一身,嗆到了。
伊布布以不可名狀的眼神看著他。
「涼……涼快。」木方尷尬的笑了笑,扔掉瓶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這,大熱天的。」
伊布布突然有一種自己判斷錯了的感覺。
自己走投無路之中,是木方出現的,暈倒之時是他救了自己的,也是她認識的人里唯一一個能夠提供她容身之處的人,夏景逸除外。
她不想找他,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困境。
不過看木方的狀態,在他家,能不能生存下去呢?Itsaquestion。
她腦海里飄過這些問題之後,以更加奇怪的眼光看著他,雙手背在後面。
好像是在問,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木方大概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水,「嗯,,對了,你說你在這裡沒家了,你的東西……」
木方首先想到的是錢。他不知道會花多少,但在他的意識里女人是燒錢運作的。所以在想到她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時,下意識想到的是,會花多少錢。
隨後又在腦子裡補充道,給伊布布,,沒關係。。累點而已。
然後責備自己。
「在,一個遠房親戚家。」伊布布看向那個方向,微微皺眉,隨後舒展,「幫我取一下,好嗎。」
她輕笑。
意思是不容拒絕。
「哦哦。」
木方跟著伊布布走了。
「等一下?你有遠方親戚為何要住我家?」
「我討厭他。」
「啊?」
「你見了就知道了。」
還是那個門口。
伊布布敲了敲門。
「誰?」
「我,伊布布。」伊布布回答。
「哦,放假了?」
木方從聲音就能判斷出來,此人是個猥瑣之人。
門打開了一點,一張頂著雞窩頭髮的猥瑣臉探了出來。眼神掃過木方,落在了伊布布身上,隨後重回木方身上。
「這是誰?」那個遠親問道。
「我未來的房東。」
「沒那麼簡單吧?」那個死宅皺了皺眉。
「屁話多!」木方一腳將門踹開了。
那個死宅差點摔倒,「你想幹啥?」
「以後伊布布租我的房子,把她行李交出來。」木方拉起半尥蹶的那個死宅。
木方比他高一些,壯一些,畢竟自己在社會中待了很久了。
那個死宅沒弄明白怎麼回事。
木方給了個眼神,伊布布點頭,進了裡面收拾自己的行李。
木方看了看裡面,將那人往外面拉了拉,「兄弟,就當她沒來過,就當你沒見過。對誰都有好處。」
木方學著混混的口吻。
那人已經被木方這氣勢嚇到了,又看他皮膚略黑,表情略猙獰,力氣略大,更是怕了木方,當即萎了。
「明白沒?」
「是……知道了……」那人連忙點頭。
「這才對。」木方將他扔在地上。
沒多久,伊布布提著一個大旅行包出來了。木方趕忙接過旅行包。
「我媽那裡我會說明白的。」伊布布不想看那人哪怕一眼。
她直接走了,木方跟了上去。
「你演得好厲害。」
「一般一般,見得多了,用的時候也就比較順暢。」木方連忙回答。
「……你,獨自一人很苦吧?」
木方曲解了其中的意思。
「一個人確實很苦。」
「嗯。」伊布布有些敬佩他了。
木方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那封情書。
她如果看了情書還是這樣表態的話,是不是已經默認了自己,只是害羞?
他肯定不知道那個被凌嵐扔了。
「不能多想……萬一她並不把那個當回事兒呢。」木方搖搖頭。
但木方是真正的春心動了。
他幻想著將來,心跳的也越來越激烈。
突然,伊布布停了下來。
因為迎面走開了兩人。
木方在伊布布的表情中讀到了什麼。
她似乎在顫抖,因為失落,因為想哭。
失望?不甘?
自己的心徹底平靜了下來,原來,,她心中的,還是他。
「布布,芳兒,這麼巧?」對面的,季瑜對他倆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