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坦然
停頓了一下之後，鄭夕顏繼續剛剛的話題。
「我那時才發現，原來愛情不是我一個人說的算的。或許他之前太過遷就我了，竟然讓我產生了這種錯覺。」
「原來他也可以拒絕，原來他也可以說不。」
「不過很奇怪啊，那天哭過之後，心情反倒好了很多，再回想之前的那些事情，也不會覺得那麼難受了。晚上也不用被噩夢驚醒了，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吧。」鄭夕顏笑了起來。
其實也並不奇怪。
積壓的感情有了一次徹底的宣洩。
心中一直以來的猶豫和糾結也得到了一個答案。
雖然那個答案並不完美。
在加上時間的侵蝕，這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原本就只是或早或晚罷了。
「也因為這樣，我才能夠有機會反思，我才會發現，原來自己錯過了這麼多。」
鄭夕顏搖了搖頭，微微嘆息了一聲。
「你知道嗎？明月，他為了緩和我們之間的關係，甚至還特意的找了小晴和水晶幫忙。」
林明月搖了搖頭，但其實她是知道的，他對她說過。
「現在回想起來，他明明是帶著真誠，但當時我卻只有反感，反倒和他大吵了一架，責怪他將我們的私事讓別人知道。」
「可是他除了這樣又能怎麼辦呢？」
「每次只要一說這個話題，總會以爭吵，以他的認錯作為結尾，有時候我都會想，如果他能夠強硬一些，一直吵下去，會不會結果反而更好一些？」
說道這裡，鄭夕顏再次自嘲的笑了起來「你說，明月，這樣的我是不是真的很自私？」
「明明是自己的錯誤，卻總是要怪罪到他的身上。」
「明明是他為我放棄了自己的事業，我卻對他冷眼相對。」
「明明他一直在努力工作，我卻總是視而不見。」
「明明他一直都想要靠近，我卻只會將他推的更遠。」
「我到底為這份感情，為這場婚姻做過些什麼呢？」
鄭夕顏看向林明月，似乎想要一個答案。
可是林明月又能說些什麼呢？
對於鄭夕顏，她是她的妹妹。
對於韓慎言，她是他的朋友。
但對於他們之間的這段糾葛，她卻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罷了。
所以，她只能沉默，她也真的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是誰對誰錯。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當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自然無可厚非。可是除了道德之外，還有人性。
很多事情，不是親身經歷，嘴上說的總是大義凌然。就如同「無論如何」「永遠」這些詞語一樣，美好卻又廉價。可是一旦，遭遇到什麼風浪，就會如同鏡花水月一般，瞬間成為泡影。
鄭夕顏苦笑著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其實曾經我也想過，他為我付出了這麼多，我為什麼就不能包容他呢？」
「我們也並不缺錢。本不應該為了這種事情而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的。」
「而且，我真的不想當一個壞女人。他為了我而犧牲，我卻嫌棄他？這些我都知道。」
「我也對自己說了無數遍。可是，也許是我太好強了吧。每一次和他在一起，我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很快就會後悔，然而在此見面卻還是老樣子，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也就不去想改變了。」
「習慣，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
「所以，他會拒絕這樣的我，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鄭夕顏平復了一下有些激動的心情，然後說道「所以，我真的沒有怪他。如果非要說的話，或許只是有些惋惜，有些遺憾吧。」
「那夕顏姐，現在，你現在準備怎麼辦？」林明月抬起頭，澀聲問道。
「現在？」鄭夕顏笑了起來，她將林明月攬住，輕聲說道「人生除了愛情之外，還有很多別的東西啊，比如事業，比如夢想。」
比如你們。
這句話她沒有說出，但毋庸置疑，彩虹天使的其他六人在她的生命中同樣有著重要的位置。
「行了，說出來輕鬆多了，不用擔心我了，我真的已經沒事了。明月你在外面跑一天了，不去洗個澡嗎？等她們回來，可是又要排隊了。」
「啊，我都差點忘了，我這就去。」
林明月出門后將門帶上。
房間內又只剩下鄭夕顏一個人。
她將嘴微微抿起。
有一個問題，林明月沒有問出來，不過她知道。
那個問題就是。
她到底打算和韓慎言怎麼辦？
雖然在那天晚上宣洩過之後，很多事情，她都可以坦然以對，但對這個問題，她依然有些猶豫。
如果……如果他主動的話，她不會拒絕。這一點她很確定。
但是讓她再一次去認錯，去道歉，她又很難再邁出那一步。
那晚的痛，她依然記憶如新。
算了，現就這樣子吧，順其自然。
至於之後如何，還是讓時間去做決定吧。
她這麼想著，走到側身將之前隨手放到枕頭邊的那頁紙拿了起來，看了一眼之後，站起身，走到桌邊打開她的私人抽屜，將這頁紙放到了最下面的位置。
然後看向了窗外。
小區內的路燈照亮了一個小小的範圍，從這裡看去，樹枝在不停的搖曳，今天上午剛下過雨，晚上又起風了。
她收回目光，重新坐回床上，戴上耳機，按下了播放的按鈕。
耳機中充滿期待和甜蜜的音樂再次響起。
——
第二天晚上九點，韓慎言結束了一天的工作。
之前參加的是PTV旗下的一檔綜藝，內容主要是各種過關競賽。由於內容並不是很新穎，所以收視率也並不高，大致在百分之三到百分之四之間，屬於一檔二線綜藝。
不過對韓慎言而言，已經算得上是不錯的行程了。
「韓哥，可累壞了吧。」一上車，周斌就遞來一瓶溫水。拍攝從上午十點開始，一直持續到現在，雖然之間也有休息，但對體力的消耗是可想而知的。
他全程在一旁觀看，自然清楚，節目中可是有攀登和拔河等力量型項目的。
韓慎言接過後就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還好不是最後一名。要不然就慘了。」喝完之後，韓慎言有些慶幸的說道，節目中排名最後的藝人可是要獨自參加懲罰性環節的。
雖然韓慎言並不知道那懲罰會是什麼，不過他可沒打算去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