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村長

  胖老頭一臉欣喜，伸手拉住四目梟，將其拉到身旁跪坐，笑呵呵的說道：「這位與眾不同的小兄弟，不愧是從雨隱村出來的，這眼光，這品味……」


  「真是，真是……」胖老頭支吾了半天，也沒想起如何讚譽，頓時老臉急得通紅。


  四目梟見胖老頭憋了這麼久，還沒憋出話，又見他老臉紅彤彤，為了不讓他難堪，便接過話道：「老爺子，你是不是要說——英雄所見略同？」


  胖老頭連忙點頭，口中連說三聲「對」，生怕說慢了，遭人看出端倪來。


  「這位小兄弟，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遇到你這麼有品位之人。」胖老頭頗為興奮的說道：「人生能遇一知己，真是一大快事。」


  「老爺子，不敢當，不敢當，我豈能和你相提並論？真是折煞了小子我。」四目梟放下黃金茶杯，嘴裡說著客套話，心裡卻又是另一番話：「這暴發戶般的品位，老頭，你還是自己留著嗨吧！我丟不起這臉面……」


  見自家老爹拉著四目梟絮絮叨叨，完全忘了岩忍勒索的事情，柳生大大咧咧走了過來，卧倒在二人身旁，說道：「老爹，待會再聊，你不是找我么？」


  「你個兔崽子。」胖老頭瞥了一眼柳生，不耐煩道：「你到一邊涼快去，我和這位小兄弟先聊聊。」


  「哎呦喂！老爹，你怎麼有了知己，連我這個兒子也不要了？」柳生翻了個白眼，伸手拍了拍嘴，說道：「老爹，岩忍來勒索，你可千萬別給錢，他們不敢動我們……」


  「你個兔崽子，在雨隱村裡沒見你心疼，現在怎麼知道心疼錢了？」


  「老爹，那能一樣么？」柳生歪了歪嘴，說道：「給我花，我自然不心疼。但這錢，你拿去給岩忍，我又沒一點實惠，那肯定心疼呀！」


  胖老頭瞪了眼卧在身旁的柳生，然後嘆氣道：「敗家子，這家產早晚給你敗完。」


  「怎麼會敗完？」柳生反駁道：「只要柳葉村還是我們家的，家產怎麼會敗完？頂多是暫時沒落，生活沒有以前好而已。」


  「你個兔崽子，我早晚被你氣死。」胖老頭伸手撫了撫胸，語重心長道：「現在岩忍勢大，鄉里又有傳言，那幫北蠻子抄了幾個親族，男人的全殺了，女人的都抓回營里了。」


  「老爹，你往日的精明勁都去哪了？不過是些謠言而已，就把你嚇得奉上財物。」


  「萬一是真的呢？」


  胖老頭的反問，頓時讓柳生一愣。然後這位前侍衛坐起身來，雙腿盤膝，垂拉著腦袋，不發一言。


  「哎！柳生，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胖老頭伸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安慰道：「只要柳葉村還在，我們還活著，花出的錢，早晚都能收回來。」


  柳生父親的這番話，讓四目梟不由得多打量了下這位老者，心裡感慨道：「不是說是個吝嗇的老頭么？我還以為是葛朗台那樣的守財奴，這暴發戶老頭這麼看得開，抄家滅門看樣子是沒戲了，真是太可惜了。」


  胖老頭似乎感受到了四目梟的目光，回頭咧嘴一笑，說道：「讓小兄弟你見笑了。」


  然後胖老頭頓了一下，又道：「我真是老糊塗了，連你的名字都忘了問，不知小兄弟你姓啥名啥？」


  「老爺子，是我孟浪了，居然忘了自報家門。」四目梟客套了一下，便自我介紹道：『我姓四目，單名一個梟。」


  「哦，原來是四目梟小兄弟。」胖老頭雙眼盯著四目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感嘆道：「真是人如其名呀！」


  四目梟尷尬一笑，正要開口說話，胖老頭又問道：「小兄弟，你也是忍者么？」


  見四目梟點頭承認，胖老頭湊了過來，笑道：「小兄弟，我看你年紀不大，恰好我老朋友家有個閨女，不如我來給你們牽個紅線，你意下如何？」


  胖老頭話鋒轉便之快，讓四目梟頓時一愣，雙眼盯著笑容可掬的老人。


  見他臉上看不出一絲虛情假意，似乎當真要為他介紹女人，四目梟心中鬱悶道：「這是火影版『榜下捉婿』么？我不就是承認自己是忍者，這老頭就要給我介紹妹子，這也太誇張了吧？」


  「老爹，你在說什麼胡話？」柳生抬起頭來，給了胖老頭一個白眼，埋怨道：「你兒子我，每天一個人孤枕難眠，你怎麼不給我找個媳婦？」


  「你個兔崽子，還孤枕難眠？」胖老頭綳著臉，揭短道：「家裡的丫鬟睡完了，就跑去外面睡女人，你這小子還想蒙老子我？你爹我，吃的鹽比你吃得飯還多。」


  胖老頭呵斥完柳生，繃緊的老臉又變得柔和，慈祥的看著四目梟，接著說道：「小兄弟，你放心，我給你介紹的姑娘，可不是鄉野村姑，她們都是流淌著貴族血脈的好女孩，你覺得怎麼樣？」


  望著想牽紅線的胖老頭，柳生嘆了口氣道：「老爹，四目梟兄弟已經有婚約了。你省點力氣好不？」


  「有婚約了？」胖老頭驚愕的念叨了一遍，見四目梟微笑的點了點頭。


  可惜這位柳葉村村長還未死心，勸道：「要不解除了婚約？我給你介紹的女孩，可都是有大名親族的身份。」


  「老爹，別鬧了好么？四目梟兄弟的婚約怎麼可能解除？那可是全天下人男人夢寐以求的好事，你居然勸他解除婚約，放著雨之國公主不娶，來娶一個鄉下小貴族的女兒……老爹，你真是可以呀！」


  柳生這輕描淡寫的話，驚得胖老頭站起身來，左手捂著胸口，顯然這個信息含量過大，胸腔里那顆衰老的心臟，壓力有點過甚。


  見老爹喘不過氣，柳生連忙起身攙扶，伸手輕撫胖老頭的後背，口中道：「老爹，你可別嚇我，我還不當村長，我還沒玩夠。」


  胖老頭瞪了眼柳生，然後右手緩緩抬起，指向含笑不語的四目梟。雙眼盯著這個面如棗色，戴著黑框眼鏡的男孩，聲音微微顫抖道：「小兄弟，你和公主殿下真的有婚約么？」


  四目梟點了點頭，向震驚不已的胖老頭道：「老爺子，我心有所屬。你的心意，我是無福消受了。你還是將這大好機緣，留給其他人吧！」19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