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金杯

  柳生要喝清酒，那到無礙。只是讓準備雞鴨魚肉，正要和胖老頭交待的清單飲食相反。中年管家頓時面露難色，說道：「少爺，老爺說了要清淡點……」


  「清淡？」柳生眉頭一皺，瞪著中年管家，吼道：「清淡個屁？沒看見有客人么？拿那些酸菜蘿蔔招待客人，你們不嫌寒酸，我還覺得丟人呢！」


  中年管家看向面如棗色的四目梟，面含笑意的說道：「我在柳葉村待了二十幾年，雖不能說附近一切了如指掌，但還是知曉很多北方奇聞異事。」


  「這位小友相貌奇特，我未曾聽聞過，你想必不是我們北方人？」中年管家頓了一下，詢問道：「不知家住何處？尊姓大名？怎麼認識我們少爺的？」


  見柳生家這位管家盤問起來，四目梟心裡發笑道：「孩子帶朋友回家，媽媽會打聽朋友的事情，來判斷孩子是否適合交這個朋友。你一個管家，怎麼還操起了當媽的心？」


  四目梟心中嘀咕，臉上不動聲色的回話道：「管家先生睿智，我確實不是北方人，我姓四目，單名一個梟，來自南方的雨隱村……」


  聽到「雨隱村」三字，中年管事立馬向前，伸手拉住四目梟道：「哎喲，原來是少爺城裡的朋友，我真是有眼無珠，讓尊客見笑了。」


  望著自家管家對四目梟熱情洋溢，噓寒問暖，柳生不耐煩的催促道：「行了，行了。管家，你快去準備午膳吧！莫懈怠了我的客人。」


  「好嘞！少爺，我這就去安排。」中年管家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頭對柳生道：「少爺，老爺說讓你去見他，有事情要和你交待。」


  「額？」柳生愣了一下，然後向中年管家打聽到：「老頭子找我什麼事？管家你給我透漏一下，我待會好應付過去。」


  「少爺，是土之國岩忍。」


  「岩忍？」柳生眼露迷茫，不知管家扯到這些人做什麼？於是問道：「老頭子怎麼關心其岩忍來了？莫不是怕那全北蠻子，搶到我們頭上了？」


  「少爺英明。」中年管家拍了記馬屁，說道：「老爺擔心的正是此事。」


  「有什麼好擔心的？」柳生滿不在乎的說道：「那些岩忍北蠻子也就只敢搶搶平民上，我們可是雨之國大名親族，借他們個膽子，也不敢來搶我們，老頭子盡杞人憂天。」


  「少爺，你這回可冤枉了老爺。」中年管事低聲說道：「聽說附近的親族都遭了岩忍勒索，有人自恃貴族身份，不願滿足這群北蠻子的要求，結果被岩忍殺了滿門男丁，女人全被虜回了大營。」


  中年管家的話，頓時讓柳生吸了口冷氣，難以置通道：「管家……真有這事？別是以訛傳訛……」


  「少爺，是不是真的？我這就不清楚了，最近大家由於岩忍的關係，都沒怎麼聯繫。」中年管家猶豫了一下，說道：「只有等岩忍退兵了，我們才好確認傳言的真假。」


  「管家，那這事一定是假的。」柳生語氣堅定的說道：「是岩忍散播出來的謠言，為的就是唬住我們，好勒索我們一些財物，我這就去跟老頭子說，千萬別上了他們的當。」


  話音落下，柳生便對一旁的四目梟道：「兄弟跟我來，我們一同見我家老頭子。」


  「好的，柳生大哥。」四目梟應了一聲，同中年管家微笑拜別，然後跟上急匆匆的柳生。


  跟在後面的四目梟，瞥了一眼柳生，心中不由冷笑道：「樹倒猢猻散，便宜岳父這一死，承諾給土之國的好處，自然無法兌現。」


  「沒了便宜岳父的約束，岩忍們自然要放開手腳。」四目梟推了一下眼鏡，心裡嘀咕道：「換了是我……呵呵呵……我也要搶你們這群富得流油的傢伙……」


  「柳生呀！柳生！你居然想不掏錢，就讓岩忍滾蛋，真是幼稚的可笑。」四目梟暗道：「先前有幾家不識時務，可是被岩忍好好教訓了一番。」


  想到這群趾高氣揚的傢伙，在岩忍的屠刀下瑟瑟發抖，四目梟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意，心裡笑道：「本以為再也看不到了，沒想到今天在柳葉村又能看一次。」


  走在前面的柳生伸手拉開一道屋門，對著屋裡品嘗的胖老頭，大喊道：「老頭子，千萬別上岩忍的當，那幫北蠻子就是想訛我們錢。」


  柳生的大喝，頓時讓措不及的胖老頭遭了秧。只見這位柳葉村村長一陣猛咳，左手連捶胸口，顯然是被茶水給嗆到了。


  胖老頭緩過氣來，兩眼瞪著門口的柳生，手裡的黃金茶杯立馬飛了出去，口中罵道：「你個兔崽子，想嚇死老子我，然後繼承家產么？」


  柳生見自家老爹氣得甩出黃金茶杯，反射性的一個側身避開。跟在其身後的四目梟，頓時暴露在攻擊軌道上。


  突見一黃金茶杯飛來，四目梟來不及猶豫，右手迅速抬起攔截。身手不弱的四目梟抓住了黃金茶杯，可惜杯子里未飲完的茶水，在慣性的作用下飛了出來。


  眼看就要漸到那張紅臉上，只見四目梟立馬一個後仰，給飛來的茶水讓開道路。然後使出一個側翻身，右手拿著的黃金茶杯一揮，那飛出的茶水又被四目梟給裝回了杯里。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讓柳生和胖老頭這對父子，竟看的懵愣住了。


  四目梟端起黃金茶杯，鼻子輕輕一嗅，笑道：「老爺子，好品位。這茶水的芳香，沁人心脾，讓人回味無窮。這麼好的茶水，若是又尋常之物盛著，那真是暴斂天物。」


  「我在雨隱村，也曾遇見些喝茶之人。」四目梟嘆了口氣，惋惜道：「但他們卻庸俗無比，居然拿個黏土陶杯盛上好的茶水。」


  四目梟同柳生擦肩而過，走到驚愕的胖老頭身前，激動的說道：「老爺子，好茶配好杯，我本以為我們雨之國再無一個懂茶之人，今日見了你，我才知曉自己的淺薄……」


  說完這通奉承話，四目梟偷眼打量了一下，見胖老頭被哄的雙目欣喜，笑容滿面，頓時心裡譏笑道：「真是鄉下土財主，暴發戶氣質滿滿的，居然弄個黃金茶杯喝茶。」


  「用白玉，用瑪瑙，用什麼不好，非用金子這麼庸俗的東西。」四目梟微微含笑，心裡罵道：「活該你們被搶，連低調都不懂……」71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