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身騎白馬萬人中
半個月之後。
「年哥,統計的差不多了。」蘇長安推門走了進來。
傅余年點了點頭,道:「情況怎麼樣?」
「這一戰,懷義社折損了三十七人,重傷二十八,輕傷五十四,黑白袍沒有兄弟死亡,但受傷的比較多。」蘇長安嘆了口氣道。
聽到黑白袍兩個堂口的兄弟,居然沒有陣亡的,這是最欣慰的消息,傅余年笑了笑,拍了拍蘇長安的肩膀,「老蘇,你和老七做得很好啊。」
蘇長安嘿嘿一笑。
「懷義社的死傷兄弟,都要給予補償,告訴上官狗剩,不要吝嗇,要讓所有人知道,社團不會虧待人。」
「還有,天啟社團的所有人,還需要價加強武道修行,咱們必須有一支戰力強橫的隊伍,坑儒會副御史這次可給咱們上了一課啊。」傅余年有些感慨道。
見蘇長安點頭表示明白,傅余年又道:「還有嗎?」
「嗯,懷義社這一次,跑了大概有一百多人,現在他們又要求回來。」蘇長安搖了搖頭,鬱悶道。
傅余年不假思索,道:「告訴所有堂主,這些垃圾一個都不許再用,危難時候比誰都跑得快,現在又想過來混日子,這種垃圾一概不要。你告訴所有堂主,包括賀八方和尙縱橫,社團要人,寧缺毋濫。」
「好的,那我去安排了。」說完,蘇長安就準備轉身離開。
「老高還有馬哥都過來了沒?」傅余年皺著眉頭問道。
轉過身,蘇長安聳聳肩苦笑道:「大概今天晚上就過來,另外年哥,我們順藤摸瓜,從坑儒會的小弟口中得知了一個消息。」
「什麼消息?」
「巡城御史彭萬里,好像要和骷髏會進行一場交易,價值在五個億左右,有高品級武學,也有軍火。」
傅余年會心一笑,「你通知所有人,晚上開個會。」
蘇長安點點頭,「我知道了,年哥。」
······
晚上的時候,天啟社團高層,濟濟一堂,其中還有重傷初愈的尙縱橫,賀八方與魏文長等人。
懷義社團已經名存實亡,併入天啟社也是眾望所歸。
所以,這一次的會議之後,尙縱橫與賀八方也成為天啟社的一員,分別成立了縱橫堂與八方堂,兩人擔任堂主。
另外,傅余年還要求,每一個堂主之下,必須要有兩個或者兩個以上副堂主,進行人才儲備。
至此,天啟社團的內部結構趨於穩定,制度更加合理。
傅余年瞧了一眼魏文長,道:「文長,你以後帶著你的兄弟,跟著老尙吧,做個副堂主。現在老尙傷勢還沒有完全復原,你要多協助他處理堂口的事務。」
魏文長眼皮子一跳,立刻笑嘻嘻的點頭,「多謝年哥的栽培。」
尙縱橫微微一愣,嘴皮子一撇,語氣有些遲緩,輕哼了一聲,道:「嗯嗯。」
過了一會,馬前卒對大家說:「大家知不知道有個骷髏會的社團?」
高八斗點頭說:「這是一個來自於北境之國的社團,現在滲透到龍庭帝國,這一次和巡城御史彭萬里做生意的,就是他們。」
「嘿嘿!」
馬前卒笑道:「我們在魚躍市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他們最近連續好幾次在龍門市邊緣交易,想必應該價值不低!」
高八斗搖搖頭說:「骷髏會是來自於北境之國的社團,雖然屬於外來勢力,但那些人作風彪悍,勇武精壯,我們還要仔細考慮啊!」
尙縱橫也點了點頭,暗道這個年輕人的腦子不簡單,與搭腔道:「這個骷髏會我也聽說過,他們所有人都是光頭,個個雄壯野蠻,單對單,我們很難佔到便宜。」
王胖子倒是有些不在乎,「媽的,難道他們比周鼎安還難對付?」
尙縱橫具體和這些人沒有交過手,自然也就無法回答王胖子的問題。
傅余年看了看大家,問魏文長,道:「這一戰,懷義社損失了多少錢財?」
在章懷義時期,懷義社團的大部分錢財都在周定邦手裡,而周定邦又交給魏文長打理,可以說,他就是懷義社團的財神爺。
魏文長瞧了一眼上官狗剩,道:「年哥,我是縱橫堂的副堂主了,現在上官大哥才是咱們天啟社團的大管家。」
上官狗剩訕訕一笑,道:「三分之二的家底,差不多拼光了。」
傅余年嗯了一聲,想了想說道:「既然損失是由坑儒會造成的,那也應該由他們來賠償,這一票,我們幹了!」
賀八方呵呵一笑:「嗯嗯,也要讓他們嘗嘗咱們的厲害!」
傅余年對蘇長安和蘇涼七說:「老蘇,老七,你們兩人要查清楚他們的交易地點,交易內容!」
蘇長安眼睛寒光一閃道:「年哥,你就放心吧。」
蘇涼七重重的點了點頭。
就這麼一會兒的時間,傅余年等人已經敲定了這一次行動的大體計劃,看的旁邊的賀八方與尙縱橫兩個人暗暗咧嘴。
與傅余年馬前卒等人相比,他們已經是二十四五歲的年紀,但在魄力和腦筋上面,和這些年輕人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兩人面面相覷,暗暗咬牙,一定要儘快融入天啟社團,跟隨傅余年,輔佐他創造一番大事業。
會議之後,高八斗留了下來,找到傅余年。
傅余年笑了笑,「有什麼話就說吧。」
高八斗思索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年哥,我覺得魏文長這個人,有些不是太可靠。」
高八斗偏偏沒有說到尙縱橫與賀八方,而是注意到了魏文長,這讓傅余年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年哥,一天之前,魏文長就把懷義社團所有的財務,都交給了狗剩,沒有絲毫保留,由此可見,他很精明,會投機,時機把握的很准。而且,能對他的前任堂主周定邦使用那麼殘酷的手段,可見這個人心思狠辣,不念舊情,另外他腦後有反骨,這個人不能重用,甚至會成為一顆毒瘤。」高八斗很慎重的道。
要不是高八斗的提醒,傅余年還真沒有注意到這些。
傅余年笑了笑,有些不以為然的道:「頭腦精明會投機,也可以說成是有眼光;手段狠辣,也能說成是心志堅定,還有腦後有反骨,我是不太迷信這個的。」
「可是······」
傅余年笑吟吟的,語重心長的道:「現在社團正是招攬人才,積蓄力量,企圖崛起的時候,只要是個人才,都可以重用。等社團到了穩定守成時期,那就必須把這些渣滓清除出去,選取一些品質純良,又有才華的人管理社團。」
原來傅余年高瞻遠矚,早就把這一切看的很清楚,高八斗如釋重負的呼了一口濁氣。
······
另外一邊。
魏文長與張甲子一起走出別墅。
張甲子咬了咬牙,不斷搖頭,有些不屑,拍了拍手,憤憤不平的道:「魏哥,我就不明白了,以你的功勞,難道就不夠資格坐上一個堂主的位置嗎?」
魏文長倒是哈哈一笑,有些不甚在意,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那你給我說一說,我有什麼功勞啊?」
張甲子眼睛一瞪,伸出右手,摁下大拇指,「巍哥,能審問出周定邦是坑儒會的副御史,這事兒沒有你肯定辦不成吧。」
張甲子摁下食指,「還有啊,上官狗剩一來龍門市,你就主動把懷義社所有社團產業交給了他,自己沒有留下一分一毫,仁至義盡了啊。」
他又摁下第三根手指頭,越說越激動,甚至語氣有點沖了,道:「再說了,你在懷義社團這麼多年,沒有苦勞也有功勞啊,尙縱橫和賀八方,就不在傅余年面前說一說情?」
「魏哥,你還記得吧,就在前不久,傅余年答應要重用你的,可現在只讓你做一個副堂主,做尙縱橫的手下,反正我是不服氣。魏哥,只要你一句話,咱們直接撂挑子不幹了,去他·媽的,區別的社團。以你的能力,一定能混個堂主當一當。」
魏文長聽完了張甲子的話,搖頭一笑,自顧自的點上一支煙,「你說的都很對,但我是不會離開懷義社的。」
「為什麼啊?」張甲子瞪大了眼睛,難以理解魏文長的話。
魏文長吐出一個圓圓的煙圈,抬頭盯著煙圈消散於無形,笑呵呵的,「傅余年,十六歲就能創建天啟社團,迅速聚集起這麼多才俊為他所用,不是沒有道理的。再說了,就連心高氣傲的尙縱橫與賀八方兩人都願意輔佐傅余年,這更說明這個少年,非同一般啊。」
「我可以肯定的說,傅余年和天啟社的未來,一定不可限量,甚至有可能成為龍庭帝國第一流的社團,成為整個帝國的社團龍頭。」魏文長的雙眼中,泛起無限的光芒。
張甲子對魏文長的話將信將疑,甚至有一些不以為然,「魏哥,你就這麼看好他?」
「當然。」魏文長面前煙霧繚繞,有些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張甲子一直以魏文長馬首是瞻,既然自己的老大這麼說了,那他再說,就是蓄意破壞社團團結了。
······
初秋的夜晚,依舊悶熱。
蘇尚卿懷中抱著灰灰,躺在別墅游泳池邊的搖椅上打盹。
灰灰抬起頭,瞅了瞅蘇尚卿,側著臉瞧了瞧傅余年,又自顧自的蜷起身體打盹了。
傅余年低頭望著自己的身體,低著頭看了一眼身體上的天龍。
天龍隱匿在身體之中,每當他修行的時候,天龍則會異常活躍。
天龍如鴿子血文身一樣,在身體表面盤旋遊走,平常的時候看不出來,只有在熱血澎湃或者劇烈運動,或者長時間的氣機修行之後變出出現。
這條天龍自從那晚入體之後,經常沉睡,偶爾會活躍起來,那遊動在皮膚表面的紅龍栩栩如生地纏繞在一起,緩緩而動的龍鬚纏在脖子上,龍目猙獰的模樣讓人望而生畏。
尤其是這條天龍,對於未知的危險,有強烈的預感。
天龍在天空盤旋,龍首仰天,巨嘴張開,雲端之上有絢爛的的金光出現,也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身體熱血逐漸冷卻之後,身上隱現的天龍也逐漸消失。
對於天龍盤旋偶爾出現的金光,傅余年也琢磨不透。
傅余年有一個好習慣,那邊是想不懂的事情,暫時就不去想,也許一覺醒來之後突然就領悟了呢。
帶著得意的笑容,傅余年四仰八叉的躺在別墅草地上,沉靜如水的星辰之力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不斷融入傅余年,變得空蕩蕩的身體。
而在身體之上,那條隱現盤龍的幾片龍鱗湧現金色的光彩,偶爾跳動了一下又恢復原來的顏色,「難道,天龍有吸收天地氣機的作用?」
傅余年默誦氣機法決,雙手變幻法印,腳踏天罡步,天地氣機似一線潮湧動,而那盤龍的巨嘴似乎又張大了一些。
將其天地湧來的精華淬鍊,滾滾瑩白氣機在體內呼嘯奔涌,渾身血肉、筋骨正瘋狂吞噬煉化后的天地濃鬱氣機滋養壯大自身。
在傅余年強大的神識掌控下,一部分瑩白氣機在周天氣海之中不斷盤旋,周天氣海之中模糊的氣機不斷膨脹收縮,隱隱有凝成實質氣海的跡象。
看來天龍也是在逐漸的成長啊。
身上這天龍居然能夠吸收天地氣機,並能夠將其煉化,而且看這樣子,似乎天龍在不斷吸收氣機的同時,逐漸也在恢復著生命力。
傅余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慢慢張口噴出一道熾熱無比的氣機,滾燙的氣機呼嘯而出,猶如箭矢直噴出十丈開外。
傅余年心神愉悅,似有脫胎換骨的感覺,只覺渾身精氣神完美充沛,精神猶如一顆寶珠滴溜溜滾動,念頭通達、澄凈,感覺前所未有的好。
雖然只是短短一瞬,但天龍帶來的好處,卻遠勝過前面十個小時的苦功。
這個時候,王胖子手裡拿著一份帖子,順勢坐在了傅余年身邊。
胖子坐在傅余年身邊,嘴裡咬著一株青草,「年哥,你這一身文身要是去騙騙那些喜歡不良少年的青春期少女,一定是一騙一個準。」
傅余年沒理會胖子的話,傅余年直接開口道:「胖子,在學校的感覺怎麼樣?」
「啊?」
胖子一聽這個,嚇得一哆嗦,嘴裡的青草掉地上,口水吧嗒吧嗒的,瞪著那一對圓乎乎的小眼珠子很不信任的望著傅余年,「年哥······年哥你別開玩笑,我這個人完全習慣了社團,根本不想回到學校。」
傅余年伸一個懶腰,很舒服地頭枕雙手,仰面望著如黑色錦緞的一暗影的夜空,忍不住讚歎一聲,夜空多美啊。
傅余年知道胖子說的是實話。
男人生來,就是為了征服天下的。
傅余年希望他將來有一番作為,最起碼不能浪費了與生俱來的修行天賦。
傅余年十六歲,已經突破到四大境的魁首境界,而無數的同齡人,還在為突破到大宗師而苦惱不已。
這樣妖孽般的修行速度,在整個龍門市,當屬頂尖。
傅余年情願轟轟烈烈的度過短暫的一生,他也不願在庸碌中結束自己的生命,與其細水流長庸碌一生,還不如身騎白馬萬人中征伐天下。
他不願自己老死,看著自己的兒子孫子站在病床前淚眼朦朧對你說:「老爸,您安心的去吧······你兒子我還要加班!」
也許是經歷的事情太多,傅余年比整個同齡人都要成熟許多,什麼人不怕死?
其實什麼人都怕死,只是要看是怎麼死,死的值不值。俗話說:「死有輕於鴻毛重於泰山之別。」也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