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好一個蛇吞天象
周鼎安已經知道,傅余年的鍛體術極為強大,普通的武技很難對其造成傷害,所以,現在的他,招招攻擊,直取傅余年頭顱。
面對著周鼎安的狠毒攻擊,傅余年身形微退,藉助著手中的長刀寬闊的鋒芒,橫檔之間,將那長劍的攻勢盡數抵禦而下。
「叮叮噹······」
虛空之中,金鐵之聲不斷撞擊,隨著兩人的移動,長劍每一次與長刀交鋒,都將會濺起漫天火花以及連片的清脆聲響。
刁鑽的長劍撕破空氣的阻礙,帶起尖銳的聲響,閃電般地刺出,而長刀同樣是急忙橫豎。想再次將之拒之門外,然而,就在長劍即將點在長刀之上時,劍身微微一顫,劍頭猛然一擺,竟然是生生的繞開了長刀的阻攔。
成功的閃避,讓得周鼎安眼眸微眯,眼中閃過一抹寒意。
掌心猛然擊打在劍柄之上,長劍利馬對著傅余年脖子飆射而去。
「嘭!」
傅余年望著那刁鑽射來的劍尖,他的身體急忙后傾,腳掌在地面上踏出一道爆炸聲響,身體頓時倒射而出。
「閃電追擊!」
瞧得傅余年速度暴增,聲若炸雷一般從原地消失,周鼎安同樣是一聲低喝,腳尖在地面輕點,體內氣機狂涌。
周鼎安身體猶如狂風中一片落葉一般,對著傅余年迅速閃掠而去,而同時,手中地長劍,劍芒再次暴吐。
望著緊追不捨的周鼎安,傅余年眉頭緊皺,一腳踏在院落觀景石之上,間念頭閃電閃過,身體一躍,雙腳猛的后彈,在與巨像接觸的霎那,腳掌之上,閃電一般的氣機纏繞,旋即一聲炸響,兇猛的反推力,將傅余年的身體,猛射而出。
借著身體的強大推力,傅余年周身氣機如垂天之翼一般展開,雙臂一震,手中的長刀凌天劈斬,虛空而來。
頭頂上陰綠珠所帶來的兇猛勁氣,讓得周鼎安眉頭微皺,手中長劍猛的一轉,一聲低沉地喝聲,長劍之尖,瞬間被一股淡淡的黑霧氣機包裹,風卷刮過,周圍的空氣,都是猶如被撕裂了一般。
長劍略微一滯之後,便是帶著一股刺破耳膜的破風之聲,重重的點在纏繞著黑雷電的長刀之上。
「轟!」
無比響亮的金鐵相交之聲,在院落之中突兀響起,經久不息。
猛地,傅余年手中的長刀脫手倒飛出去。
傅余年臉色陡然一邊,身形猛地一閃,想要伸手去抓住倒飛出去的長刀。
望見此十年不遇的一幕,周鼎安心頭狂喜,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隨機劍芒暴漲十尺,對著傅余年的頭顱炸裂而來。
然而就在劍芒近身之時,那長刀之上發出一股震碎山嶽的龍吟之聲,劃破空氣一般的速度,彷彿接受了主人的召喚,出現在傅余年手中。
周鼎安一見這詭異的情況,心中頓時大感不妙,意識到被傅余年這一招欲擒故縱給騙了,周鼎安渾身湧出一身冷汗,「好一個心機深重的傅余年!」
他猛地身體在虛空翻轉,想要收回已經全力刺出去的劍芒。
但傅余年,是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的。
心頭的陰冷喝聲,讓得傅余年的拳頭,猛然充斥了讓人震撼的兇猛力量,拳頭緊握。帶起撕裂空氣的壓迫聲響,狠狠的對著身體已經變得遲緩起來地周鼎安後背砸去。
身後陡然襲來的強猛氣機,讓得周鼎安臉色狂變,手中的長劍急忙脫手而出,然後體內氣機狂涌,身體表面上的氣機黑霧,再次變得濃厚了許多。
眨眼之間,只來得及讓周鼎安準備這麼多。當他剛剛加厚了氣機薄霧的防禦之時,傅余年的攻擊,便是狠狠的到達了其後背之上。
「嘭!」
剎那接觸地沉悶聲響,在院門口悄然響起,雖然低沉,卻是蘊含著令人心驚膽戰的力量。
背後傳來的兇猛勁道,直接讓得周鼎安臉色猛的一白,身體猛然前撲,落地之時一掌轟擊在地面,減緩墜落力道。
身體剛剛立穩,還來不及轉身反攻,周鼎安臉色再次一變,心隨意轉間,體內洶湧而出,準備防禦。
就在其氣機形成黑霧包裹之時,不遠處地傅余年,沉聲喝道:「炸雷崩裂!」
「嘭!」
又是一聲低沉的悶響,周鼎安身體一陣劇烈顫抖,喉嚨間,傳出一聲痛苦的悶哼,嘴角,一抹血跡,刺眼的浮現。
傅余年遺憾地搖了搖頭。
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一招,居然沒有將周鼎安完全斬殺,還是有些遺憾,只不過這一次周鼎安體內炸雷的碎裂,消耗了很大一部分氣機。
「傅余年,我小瞧了你!」
周鼎安抹去嘴角的血跡,他臉龐上,充斥著猙獰的神色,被魁首境界的傅余年三次搞得這般狼狽,他這個金剛境一線的強人,還真是臉上有點過不去。
這還是他這麼多年的第一次如此狼狽,眼神怨毒的盯著傅余年,咬牙切齒的道。
冷眼望著傅余年的舉動,周鼎安手中長劍之上的氣機越來越濃郁,到得最後,氣機翻騰間,竟然是隱隱的形成了一個仰天狂嘯的毒蛇模樣。
瞧著劍尖之上凝聚而成的氣機毒蛇,周鼎安眼中閃過一抹喜意,嘴角再次泛起一抹猙獰笑容,手中長劍驟然詭異的一陣急顫,瞬息之後,腳掌在地面猛的一踏:「蛇吞天象!」
「傅余年,我保證,我不會將你立刻殺死,我要每天吃一塊你的肉,喝一碗你的血!」身體狂猛的撲來,周鼎安仰頭一聲暴喝:「蛇吞天象!」
隨著暴喝的落下,周鼎安手中的劍尖上,快速奔跑的巨大黑蛇湧現而出,狂暴的蛇聲,響徹在這片天地,院落景觀石,也被蛇尾掃中,化為無數駭然碎塊。
抬眼望著那附在長劍之上的氣機黑蛇,盤旋肆虐。
傅余年咬了咬牙,緩緩的出了一口氣,體內氣機驟然奔騰,長刀之上,金色的光芒不斷綻放,奔涌,好似潮水一線天,滌盪一片小世界一般。
「龍蛇起陸戰於野!」
傅余年話音未落,漫天雷電黑芒之中,傅余年手中長刀驟然怒劈而下,一道丈許嘶嘶雷電之力,猛的自長刀盤龍口處暴射而出。
沿途所過之處,石塑化為粉末,漫天揚起,地面被破壞成一片狼藉,一條深深的溝壑,從傅余年腳下,一直蔓延到攻擊而來的周鼎安面前。
「轟隆隆!」
晴空霹靂,好一道天雷降世!
空氣中傳來的劇烈壓迫以及炸雷的破壞之力,讓得周鼎安陰鷙的眼神深處閃過一抹驚駭,他沒想到,魁首巔峰境界的傅余年,戰鬥力會如此強大。
不!
應該是恐怖!
今天已經是你死我活的場面,必死之局,周鼎安咬了咬牙,這種時候,沒有退縮,因為退則死!
周鼎安非常清楚這一點,只得將體內的氣機,不要命的灌注進長劍之中,然後與那道雷電黑芒,重重的轟擊在了一起。
「轟!」
巨大的暴響聲,幾乎將整個別墅院落炸裂,雷電黑芒與劍尖黑蛇交接之處,一道道巨大的裂縫,猶如蜘蛛網一般的蔓延而開,直到沿襲游泳池炸裂,略微一顫,整個牆壁徹底被掀翻,炸裂。
在雷電黑芒之中,院落十丈之內略微沉寂,旋即一道影子暴射而出,在半空中狂噴著鮮血,最後被狠狠的砸射在了牆壁之上,頓時,牆壁瞬間化成一片廢墟,煙霧瀰漫。
院落虛空,傅余年身形緩緩落下。
傅余年望著那在廢墟下不斷狂涌鮮血,不斷大力抽搐的身體,眼神淡然,似乎這一切只是應得的而已。
他闊步來到廢墟之旁,手中長刀,轟的一聲,將一塊碎石擊飛而去,露出了下方那慘白著臉色,滿身狼狽的周鼎安。
「你要死了!」
此時的周鼎安,雙腿已被砸斷,慘白的臉色極為的可怖,呼吸也是越來越低不可聞,顯然,他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傅余年,老子要殺了你!」
虛弱的聲音,從周鼎安嘴中斷斷續續的傳出,然而雖然聲音低迷,可其中的那抹怨毒,卻是絲毫不減。
傅余年輕笑了笑,並未答話,神態自若。
「小子,你知道坑儒會有多麼強大嗎?要是我死了,你們全都都要陪葬,你不敢殺我!」
周鼎安話語中,也並沒有求饒的意思,反而充斥著猙獰地殺意。在他看來,無論自己多麼囂張跋扈,多麼殘暴殺戮,傅余年是不敢殺他的。
傅余年,是絕對不敢殺他的。
這是周鼎安最後的依仗!
「我說過,我會殺了你!」
傅余年抬起了手,微微一笑,「還有,完了告訴你了,周定邦也是我殺的。」
周鼎安血灌瞳仁,噴出一口鮮血,「你?!」
傅余年重新催動氣機,長刀之上,那一道道令人膽寒的鋒芒不斷嗡鳴,望之,令人頭皮發麻,身體炸裂。
此時的周鼎安,終於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內心的恐懼,這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完全小瞧這個少年人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栽倒在這個少年人身上。
「傅余年,你敢!巡城御史一定會宰了你!」
傅余年神色泰然,「那是你死之後的事情,就別操心了!」
傅余年下手毫不拖泥帶水,在其他旁觀之人還沒有驚呼出聲的時候,長刀鋒芒已經閃電一般掃過周鼎安的身體。
「嘭!」
隨著一聲悶響,周鼎安眼瞳驟然一凸,身體猛的下陷了許多,一口鮮血被其從嘴中狂噴了出來,鮮活的心臟生生炸裂。
他的眼睛怨毒地盯著面前的傅余年,周鼎安終於是緩緩的軟了下去。身體之上的生機,也是快速褪去。
望著那蜷縮在廢墟之中地冰涼屍體。
無悲無喜。
傅余年眼眸輕輕閉上,吐了一口氣,大聲道:「都動手吧,把這些坑儒會的垃圾全部打掃乾淨了。」
這一戰,懷義社勝了,但也是慘勝。
燈開了,此時的別墅院落猶如修羅地獄一般。
別墅各個角落,樓梯大廳,走廊牆邊游泳池橫七豎八的躺著屍體,不管是那邊的人,都是缺胳膊少腿的,看起來十分恐怖。
此時的賀八方,斜斜靠在牆壁上,身上的鮮血順著牆根流到遠處,滴滴答答的,「年哥,你很厲害啊。」
賀八方面色蒼白,依舊對傅余年豎起了大拇指。
「別說話,去醫院。」傅余年背起了賀八方。
賀八方慘笑一聲,「有煙嗎?」
他顫顫巍巍的將煙夾住,狠狠吸了一口強笑道:「年哥,我······我自己來,呵呵,沒想到啊,你真的這麼厲害,以前是我有眼無珠了。」
「賀八方,你挺住!」
尙縱橫也飛奔了下來,一把抓住了賀八方的手,眼中的淚水在也忍不住了,混著臉上的血水低落在地板上。
賀八方猛烈的抽了幾口煙,重新掙來眼睛,搖了搖尙縱橫的手臂,「老尙,我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我告訴你,以後一心一意輔佐年哥,他是個做大事的人。」
「你他·媽的說什呢,你要挺住,老賀!」
尙縱橫老淚縱橫,幾乎是吼叫著,他和尙縱橫共同輔佐章懷義創業,一起經歷過無數的生死考驗,章懷義死去沒有多長時間,賀八方又受了重傷。
就算是鋼鐵一般的尙縱橫,也不由得涕泗橫流。
就連一向冷淡,木訥少言的蘇涼七也哭了,他重重撲倒在賀八方身前喊道:「賀八方,你不應該替我擋刀的。」
蘇涼七和賀八方並肩作戰,兩人同時面對坑儒會三十多人的圍攻,這兩個鐵血漢子硬生生的抗了下來。
只可惜,敵人消散,一口氣沒有提上來,精神鬆懈,身體就開始拖後腿了。
「先別哭了,長安,你去找醫生,要儘快!」
傅余年大吼道,他知道現在時間就是生命,不止是王胖子,蘇涼七也需要趕緊接受治療,他的傷雖然比王胖子要輕些,但如果不及時治療一樣有死亡的危險。
蘇長安站起身,年哥,「半夜了,醫院沒有醫生啊。」
傅余年一拳砸在牆壁上,塌陷下去一個碗口大的深坑,「帶上魏文長,他熟悉這一帶,只要是個醫生,哪怕是抓來,也要給我帶來。」
「是!」
蘇長安面色一肅,帶上白袍堂一些人,飛奔而去。